诠赋第八

《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瞍】赋。」《传》云:「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总其归涂,实相枝干。【故】刘向(云)明不歌而颂,班固称古诗之流也。

至如郑庄之赋大隧,士蒍之赋狐裘,结言(扌豆)【短】韵,词自己作,虽合赋体,明而未融。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然【则】赋也者,受命于诗人,【而】(招)【拓】宇于《楚辞》也。于是荀况《礼》《智》,宋玉《风》(钧)【《钓》】,爰锡名号,与诗画境,六义附庸,蔚成大国。遂客(至)【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斯盖别诗之原始,命赋之厥初也。

秦世不文,颇有杂赋。汉初辞人,(顺)【循】流而作,陆贾扣其端,贾谊振其绪,枚、马(同)【播】其风,王、扬骋其势,皋、(翔)【朔】已下,品物毕图。繁积于宣时,校阅于成世,进御之赋,千有余首,讨其源流,信兴楚而盛汉矣。

【若】夫京殿苑猎,述行序志,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既履端于唱叙,亦归余于总乱。序以建言,首引情本;(辞)【乱】以理篇,(迭致文契)【写送文势】。按《那》之卒章,闵(焉)【马】称乱,故知殷人辑颂,楚人理赋,斯并鸿裁之寰域,雅文之枢辖也。至于草区禽族,(鹿)【庶】品杂类,则触兴致情,因变取会,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斯又小制之区畛,奇巧之机要也。

观夫荀结隐语,事数自环;宋发(巧)【夸】谈,实始淫丽。枚乘《菟园》,举要以会新;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孟坚《两都》,(朋约)【明绚】以雅赡;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延寿《灵光》,(合)【含】飞动之势;凡此十家,并辞赋之(流)【英杰】也。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伟长博通,时逢壮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余;彦伯梗概,情韵不匮;亦魏晋之赋首也。

原夫登高之旨,盖覩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以)【必】明雅;物以情(观)【覩】,故词必巧丽。丽词雅义,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着玄黄,文虽(新)【杂】而有质,色虽糅而有仪,此立赋之大体也。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实】风轨,莫益劝戒,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

赞曰:赋自诗出,分岐异派。写物图貌,蔚似雕画。( )【抑】滞必扬,言(庸)【旷】无隘。风归丽则,辞翦(美)【荑】稗。

集 校

诠赋。

《校证》:「王惟俭本『诠』作『铨』。」《义证》:「『诠』字,弘治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作『铨』,按以『诠』字为长.」按《说文》:「诠,具也。从言,全声。」段注:「《淮南书》有《诠言训》,高注曰:诠,就也,就万物之指,以言其征事之所谓,道之所依也。故曰诠言。……然则,许意谓诠解。」又《说文》:「铨,称也。」段注:「称,各本作衡,今正。禾部:『称,铨也。』与此为转注,乃全书通例。称,即今之秤字。」《文选》陆机《文赋》:「苟铨衡之所裁,固应绳其必当。」李善注:「《声类》云:铨,所以称物也。」本书《史传》篇「此又铨配之未易也」,《论说》篇「铨文则与叙引共纪」,《奏启》篇「蔡邕铨列于朝仪」,《议对》篇「而铨贯有叙」,《定势》篇「功在铨别」,《序志》篇「或铨品前修之文」,又「夫铨序一文为易,弥纶群言为难」,可证此处作「铨」亦通。

铺采摛文。

「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彩』。」

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赋。

「邵」,黄校:「《吕览》作『召』。」纪评:「『师箴』下脱一『瞍』字。」范校:「孙云:唐写本『卿』字无。『箴』下有『瞽』字,《御览》五八七引有『瞽』字。谭云:『沈校赋上当脱瞍字』。」《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箴』下亦有『瞽』字,《周语》云:『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则『瞽』字当从唐冩本及《御览》订。」范注:「唐写本『公』下无『卿』字,非是。『箴』下有『瞽』字,应据《国语》改为『瞍』字。」《校证》:「『瞽』字原脱。谢校作『师箴瞍赋』,王惟俭本同,徐校作『师瞽箴赋』。纪校同谢。谭引沈校云:『赋上当脱瞍字。』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师箴瞍赋』。案唐写本、《御览》五八七作『师箴瞽赋』,今从之。」《考异》:「按:《国语周语》:『师箴瞍赋蒙诵。』韦注:『无眸子曰瞍,赋公卿列士所献诗也』。从唐写本是,『瞽』宜改『瞍』字。」《校注》:「『邵』,黄校云:『《吕览》作召。』此沿梅校。活字本《御览》五八七引作『召』;训故本同。唐写本无『卿』字,『赋』上有『瞽』字;《御览》引有『卿』字『瞽』字。谢兆申校作『师箴瞍赋』;沈岩、纪昀校同。训故本作『师箴瞍赋』,《赋略》绪言引同。天启梅本改作『师箴瞍赋。』『箴瞍』二字品排刻,当系剜改(文溯本剜增『瞍』字)。徐校作『师瞽箴赋』。郝懿行云:『按《国语》作师箴瞍赋,疑遗一字。』按『邵』字未误。已详《明诗》篇『案召南行露』条。『公』(应为卿)字当有。舍人此文本《国语周语下》,应以作『师箴瞍赋』为是。《史记周本纪》、《潜夫论潜叹》篇亦并作『师箴瞍赋』。」按依唐写本据《周语》补。

刘向云明不歌而颂。

范校:「孙云:唐写本『刘』上有『故』字,『云』字无;《御览》亦有『故』字,无『云』字。」范注:「唐写本『刘向』上有『故』字,是。『云』字衍,应删。《汉书艺文志》:『不歌而诵谓之赋。』」《校证》:「旧本『刘』上无『故』字,『向』下有『云』字,今从唐本及《御览》改正。」《补正》:「唐写本『刘』上有『故』字,『云』字无;《御览》、《类要》三一引同。郝懿行云:『按明字疑衍。』按『故』字当增,『云』字应照删。『不歌而颂』,本见《汉志诗赋略》,原出《诗墉风定之方中》传。而云刘向者,因《汉志》出于《七略》,而《七略》又本诸《别录》故也。」《考异》:「按:『云』字当存,因下句有『称』字为对文。」按「云明」二字重文,与下句「班固称古诗之流也」之「称」字不称,留「明」字义长,从唐写本、《御览》增删。

结言韵。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短』。」《札记》:「即短之讹别字。逢盛碑:命有悠。悠即修短也。《广韵》上声二十四:缓、短,都管切。同上。」范注:「左隐元年《传》:『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正义》:『赋诗谓自作诗也。中融外泄,各自为韵,盖所赋之诗有此辞,传略而言之。』又僖五年《传》:『士荐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 !』杜注:『士荐自作诗也。』……『结言短韵』,谓郑庄之赋仅二句,士荐之赋仅三句也,唐写本『短』字不误。」《校证》:「『短』原作『』。……唐写本、《御览》、谢校本作『短』,今据改。……《颂赞》篇称原田之诵、裘韠之谤为『短辞』,《时序》篇称『短笔敢陈』,《才略》篇称『张华短章』,又称陆士龙『敏于短篇』,『短辞』、『短笔』、『短章』、『短篇』,亦犹『短韵』也。」《补正》:「『』,唐写本作『短』,《御览》引同。伦明所校元本作『撷』;两京本、胡本同。徐校为『短』。郝懿行云:『按《集韵》:与短同。」按『短』字是。『』为『短』之俗体。(见《广韵》二十四《缓》短字下)。『撷』又由『』而误。《文赋》『或托于短韵。』李注:『短韵,小文也。』又:『故踸踔于短韵。』吕延济注:『短韵,小篇也。』《宋书索虏传》:『(宋文帝诏)吾少览篇籍,颇爱文义,……感慨之来,遂成短韵。』《梁书文学上庾肩吾传》:『(太子《与湘东王书》)性既好文,时复短韵。』并以『短韵』为言,皆谓篇体不广也。《才略》篇:『季鹰辨切于短韵。』可证此处之『』原必作『短』也。」《考异》:「按:即短字之别体,《集韵》与短同。」按《文选》十七《文赋》李善注:「短韵,小文也。言文小而事寡。」从唐写本改。

词自己作。

《合校》:「唐冩本『词』作『辞』。」

及灵均唱骚。

《义证》:「『唱』字,宋晏殊《类要》卷三十一引作『赋』。」

始广声貌。

「貌」,黄本作「皃」。《补正》:「按『皃』字当依各本及《御览》引作『貌』,始与全书一律。赞中『皃』字同。『皃』为『貌』之籀文。」

然赋也者。

范校:「孙云:唐写本『然』下有『则』字;《御览》引亦有『则』字。」范注:「唐写本作『然则赋也者』,是。」《校注》:「按『则』字实不可少,《御览》、《类要》引并有『则』字。《赋略》绪言引亦有『则』字。当据增。」《校证》:「『则』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补。」按从唐写本、《御览》增。

受命于诗人,招宇于楚辞也。

「招」,黄本作「拓」,黄校:「疑作括。」纪评:「『拓』字不误,开拓之义也。颜延年《宋郊祀歌》:『奄受敷锡,宅中拓宇。』李善注引《汉书》虞诩曰:『先帝开拓土宇。』」范校:「孙云:唐写本『人』下有『而』字;《御览》亦有『而』字。」又:「赵云:作『拓』字。铃木云:案《御览》、《玉海》、炖本并作『拓』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百七引此文辞下有『者』字,余均与唐本正合,今本有脱误,当从二书订补。」范注:「黄疑『拓』作『括』,非是。唐写本正作『拓』。』……案李注引范晔《后汉书虞诩传》,纪评误脱后字。」《校证》:「『而』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玉海》五九补。李调元《赋话》七亦有『而』字。《辨骚》篇:『故知楚辞者,体宪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句法与此同,正有『而』字。」又:「『拓宇』原作『招宇』,《赋话》作『拓宇』。又云:『拓疑作括。』……案纪说是,唐写本、《御览》正作『拓宇』,今从之。」又:「《御览》、《赋话》『辞』下有『者』字。」《校注》:「『拓』上唐写本有『而』字;《御览》引同。『拓宇』,梅本作『招字』,引孙(汝登)云:『疑是体宪。』黄校云:『(拓)疑作括。』王本、郑藏钞本已改作『括』。郝懿行云:『按拓字于义自通,不必作括。』按『而』字当据增。唐写本、《御览》、《玉海》五九引并作『拓宇』,是也。姚范《援鹑堂笔记》:『《诗》有六义,赋居其一,故曰『受命楚辞』,无赋名也。拓字为是,言恢拓疆宇耳。作括非,注指黄注尤谬。』所评甚当。《后汉书窦宪传》:『班固作铭《封燕山铭》曰: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李注:『拓,开也。』《宋书王景文传》:『(太宗)乃下诏曰:……拓宇开邑。』《古文苑》扬雄《益州牧箴》:『拓开疆宇。』并足为此当作『拓宇』之证。孙、黄说皆非。」按从唐写本、黄本改、补。

宋玉风钧。

「钧」,黄本作「钓」。《合校》:「唐写本『钧』作『均』。赵云:案当依黄本作『风钓』。」范注:「宋玉赋自《楚词》、《文选》所载外,有《讽》,《笛》,《钓》,《大言》,《小言》,五篇,皆在《古文苑》。张惠言以为皆五代宋人聚敛假托为之。《文选》有《风赋》当可信。」《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御览》『钓』误『钧』,唐写本误『均』。《古文苑》有宋玉《钓赋》。」《考异》:「按:宋玉有《钓赋》,从『钓』是。」《义证》:「元刻本『钓』作『钧』,以下各本多误作『钧』。《玉海》卷五十九引作『宋玉《风》、《钓》。』注云:『见《文选》、《古文苑》。』」按作「钓」是,从黄本改。

遂客至以首引。

「遂」,黄校:「许云:当作『述』。」「至」,黄本作「主」,黄校:「元作『至』。」范校:「赵云:『至』作『主』。孙云:唐写本(首)作『守』。」《附校》:「遂作遂,不作述;主作主,不作至;首作首,不作首。」《校记》:「按《御览》五八七引『至』亦作『主』,与黄校及唐本均合,当据改。」《校证》:「梅引许云:『遂当作述。』徐校作『述』。四库本、崇文本、《读书引》十二作『述』。按唐写本、《御览》、《玉海》仍作『遂』。」《考异》:「按:《汉志》有《客主赋》十八篇,『至』为『主』之误。『首引』者,即言序为赋之首引也。唐写本『守』字误。」《义证》:「按作『述』义长。」按:《说文》:「遂,亡也。」段注:「《广韵》:达也。进也。成也。安也。止也。往也。从志也。按皆引伸之义也。」《荀子王制》:「小事殆乎遂。」杨倞注:「遂,因循也。」《诗卫风芄兰》:「容兮遂兮。」《集传》:「遂,舒缓放肆之貌。」用于此处均通,较「述」义宽,且与下「极」字相俪。「至」字从唐写本、黄本改。

极貌以穷文。

黄本「貌」下有「声」字,黄校:「元脱,曹补。」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形』字。」《校证》:「『声』字原脱,梅据曹补,徐、冯校亦补『声』字。案《御览》有『声』字。唐写本则作『形』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当据补。黄本依曹改,于『貌』上补『声』字,与《御览》五八七虽合,似未可据订。」《考异》:「按:『声』『形』并通,『声』字为长,《原道》篇:『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形』『貌』同旨。嘉靖本脱『声』字,上言『客主』,下言『声貌』,相对成文也。」《义证》引《斟诠》云:「本篇上文『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下文『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皆『声貌』连文。」按据《御览》、黄本补。

斯盖别诗之原始。

《附校》:「『原』作『源』。」《校证》:「凌本、《御览》『原』作『源』。」

汉初辞人。

「辞」,黄本作「词」。《校证》:「张之象本、两京本、《玉海》『词』作『辞』。」《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顺流而作。

范校:「孙云:唐写本『顺』作『循』;《御览》亦作『循』。」《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引合。」《校证》:「『循』原作『顺』,今从唐写本、《御览》、徐校本改。」《考异》:「按:顺,循也,从唐写本改『循』为是。」《汇校》:「按『循』义长。」按《淮南子主术训》:「故循流而下易以至,背风而驰易以远。」从唐写本改。

枚马同其风。

范校:「孙云:唐写本『同』作『播』;《御览》作『洞』。」《校证》:「『播』原作『同』,《御览》、徐校本作『洞』。唐写本作『播』。按作『播』义长,今据改。」《考异》:「按:『同』、『播』、『洞』皆通,『播』字为长。」《补正》:「按汉赋至枚、马发扬光大,唐写本作『播』是。播,扬也。《左传》昭公四年杜注。犹扬也。《周礼大师》郑玄注。『同』、『洞』二字均误。」按此数句曰「循」,曰「扣」,曰「振」,曰「播」,曰「骋」云云,明赋发展之势,作「播」字是,从唐写本改。

皋翔已下。

「翔」,黄本作「朔」。黄校:「元作『翔』,曹改。」范校:「赵云:(唐冩本)『翔』作『朔』。」《附校》:「朔作朔,不作翔;已作以。」《校证》:「『朔』,原作『翔』,梅据曹改。徐校亦作『朔』。按唐写本、《御览》、王惟俭本正作『朔』。」《考异》:「按:『朔』字是,枚皋、东方朔也。」按朔翔形近易讹,从唐写本改。

夫京殿苑猎。

范校:「孙云:唐写本『夫』上有『若』字;《御览》亦有『若』字。」《校证》:「『若』字旧无,据唐写本、《御览》增。」《考异》:「按:『若』字是。」《汇校》:「按有『若』义长。」按据唐写本增。

述行序志。

「序」,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叙』;《御览》亦作『叙』。」黄注:「述行,《北征》《东征》之类是也;序志,《幽通》《思玄》之类是也。」《汇校》:「按作『叙』较胜。」按《说文》攴部:「叙,次第也。」段注:「古或假序为之。」《楚辞离騒》:「春与秋其代序。」王逸注:「序,次也。」二字通,毋需改。

既履端于唱叙。

「唱」,黄本作「倡」。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唱』;《御览》亦作『唱』。」《校注》:「『倡』,唐写本作『唱』;《御览》引同。何焯《义门读书记》《文选》第一卷、《读书引》十二同。按《说文》口部:『唱,导也。』又人部:『倡,乐也。』此当以『唱』为是。元本、弘治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秘书本、尚古本、冈本、张松孙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唱』,不误。」《校证》:「『唱』,黄注本作『倡』,旧本俱作『唱』,唐写本、《御览》亦作『唱』。按作『唱』是,今据改。《说文》:『唱,导也。』上文『灵均唱骚』,《明诗》篇『韦孟首唱』,《颂赞》篇『唱发之辞』、《杂文》篇『观枚氏首唱』、《封禅》篇『蔚为首唱』、《章句》篇『发端之首唱』《附会》篇『首唱荣华』,俱本书作『首唱』之证。」《考异》:「按:唱,导也,与『倡』通。《礼乐记》:『望倡而三叹。』注:『并与唱通。』」《汇校》:「『叙』,唐写本作『序』。按『唱』有『导』义,『唱序』连文,作『序』义长。」

亦归余于总乱。

《附校》:「『乱』作『词』。」《校证》:「『乱』《御览》误作『词』。《楚辞离骚》王注:『乱,理也。所以发理词,指,总撮其要也。』彦和『总乱』本此。」

辞以理篇。

「辞」,黄本作「乱」。《合校》:「唐写本『辞』作『乱』。赵云:『案唐本是也,与黄本同。《御览》五八七作词,与嘉靖本同误。』《校证》:「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乱』误作『辞』,《御览》又误作『词』。」《考异》:「按:从『乱』是。」《汇校》:「按:作『乱』是,承上『亦归余于总乱』。」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迭致文契。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写送文势』;《御览》亦作『写送文势』。」范注:「『迭致文契』唐写本作『写送文势。』赵君万里曰:『案《御览》五八七引此文,与唐本正合。』案唐写本是。『写送』是六朝人常语,意谓充足也。《附会》篇『克终底绩,寄深写送。』亦谓一篇之终,当文势充足也。」《校证》:「『写送文势 』原作『迭致文契』,今从唐写本、《御览》改。《世说新语文学》篇桓宣武命袁彦伯作《北征赋》条注引《晋阳秋》云:『于写送之致如为未尽。』此彦和所本。《附会》篇亦有『寄在写以远送』之语。意俱谓收笔有不尽之势也。《文镜秘府论》南册《定位》篇有『写送文势』之语,即本《文心》。」《校注》:「唐写本作『写送文势』;钞本、倪本、活字本、鲍本《御览》引同。宋本《御览》『送』误『迭』,喜多本『文』误『于』。按作『写送文势』是也。『写送』二字见《晋书文苑袁宏传》及《世说新语文学》篇注引《晋阳秋》。《高僧传释昙智传》:『雅好转读,虽依拟前宗,而独拔新异,高调清澈,写送有余。』又附释昙调:『写送清雅,恨功夫未足。』亦并以『写送』为言。《文镜秘府论论文意》篇:『开发端绪,写送文势。』正以『写送文势』成句。今本『迭』『契』二字,乃『送』『势』之形误,致文不成义。」《考异》:「按:从唐写本是。但『文契』『文势』用同,皆与上『理篇』二字对称也。『写送』为六朝常语,『迭致』则为重复前言。结括全篇,如赋之乱,史之赞,皆同旨也,此盖或为舍人原本异文,本为『写送』,后又改为『迭致』,《易系辞》:『迭用柔刚。』『迭用』『迭致』等。」按从唐写本改。

闵焉称乱。

「焉」,黄本作「马」,黄校:「元作『焉』,朱改。」《义证》引梅注:「朱郁仪云:『闵焉』当作『闵马』,见《鲁语》。」《校证》:「『马』原作『焉』,冯校云:『焉谢作马。』张之象本作『言』,此盖初由『马』『焉』形近误作『焉』,继又由『焉』『言』音近遂误作『言』也。梅据朱改作『马』,徐校亦作『马』。按唐写本正作『马』。」《考异》:「按:唐写本是。」《汇校》:「按唐写本是。『闵马』指闵马父。《国语鲁语下》:闵马父曰:『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此即彦和所本。」按据《国语》从唐写本改。

故知殷人辑颂。

「辑」,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缉』。」《校证》:「『缉』原作『辑』,今据唐写本改。《原道》篇亦云『制诗缉颂』。」《考异》:「按:辑、《说文》:『车和辑也。』《诗大雅》:『授几有缉御。』『辑』『缉』二字不相通,唐写本误,从『辑』是。」按彦和既据《鲁语》「其辑之乱」为言,当以「辑」为是。

斯并鸿裁之寰域。

「寰」,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环』。」《考异》:「按:寰,《说文》:『天子封畿内县也。』唐写本误。」

鹿品杂类。

「鹿」,黄本作「庶」,黄校:「元作『鹿』,曹改。」《合校》:「唐冩本『鹿』作『庶』。」《校证》:「『庶』原作『鹿』,梅据曹改。案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庶』。徐校亦作『庶』。」《补正》:「按唐写本、训故本正作『庶』。曹、徐、冯校是也。」《考异》:「按:『庶品』二字本《易干卦》:『首出庶物,万国咸宁。』物、品一也。」按《宋书》本纪第五:「永初受命,宪章弘远,将陶钧庶品,混一殊风。」《乐志》二:「其和如乐,庶品时邕。」《类聚》卷四十八引梁陆倕《拜吏部郎表》曰:「铨衡庶品,历选宾僚。」则作「庶品」是,从唐写本改。

则触兴致情。

「致」,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置』。」按陆机《文赋》「其致也,情瞳昽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云云,与舍人立意相近,作「致」字是。

斯又小制之区畛。

「制」,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制』。」《考异》:「按:『制』『制』字通,《说文》同训『裁』。」

事数自环。

范校:「孙云:《御览》『数』作『义』,『环』作『怀』。」《校证》:「『环』《御览》误作『怀』。《韩子五蠹》篇:『自环谓之私。』《说文》引作『自营』,谓自相周旋也。」《考异》:「按:『怀』为『环』之误。『自环』者,回环反复,自设问答也。如荀子五赋皆此体,《御览》非。」

宋发巧谈。

「巧」,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夸』;《御览》作『夸』。」《校记》:「案作『夸』字义较长。」范注:「『巧谈』唐写本作『夸谈』,是。」《校注》:「按『夸』字是,『夸』与『夸』通。《夸饰》篇:『自宋玉景差,夸饰始盛。』即其证。」《考异》:「『夸』字是。」《义证》:「按《玉海》引此句仍作『巧谈』,是本两传,『巧』未必为形误。」《校释》云:「宋玉各篇,辞多夸饰,……故曰『夸谈』。」按既云「实始淫丽」,则此处作「夸」字义长,从唐写本改。

枚乘菟园。

黄本作「兔园」。《校证》:「『菟园』原作『兔园』,唐写本、元本、传校元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王惟俭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清谨轩钞本、四库本、王谟本、崇文本、及《御览》、《玉海》俱作『菟园』。案《古文苑》载枚氏此文正作『菟园』,《比兴》篇亦作『菟园』,今据改。」

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

「理」,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衷』。」《合校》:「唐冩本『鵩鸟』作『畏服』。」 纪评:「《鵩赋》为谈理之始.」《校释》:「贾谊《鵩鸟》,……通篇大旨,在以道家齐物之理,自慰远谪之情.故曰『致辨于情理』.」按《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鵩鸟赋》云:「服乃太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意(《文选》作臆)。」

朋约以雅赡。

「朋约」,黄本作「明绚」,黄校:「元作『朋约』,朱依《御览》改。」《合校》:「唐写本『朋约』作『明绚』。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引正合。』」《附校》:「『明绚』作『明绚』,不作『朋约』;『雅赡』作『赡雅』。」《校证》:「『明绚』元作『朋约』,梅从朱考《御览》改。徐校亦作『明绚』。案唐写本正作『明绚』。王惟俭本作『朗约』。《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二引『绚』作『则』。」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

「拔」,黄本作「发」。黄校:「一作『拔』。」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拔』;《御览》亦作『拔』。」《考异》:「按:从『拔』为长。」《校注》:「『发』,黄校云:『一作拔。』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文津本作『拔』。《御览》、《类要》、《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二、《经史子集合纂类语》九引同。按作『拔』是,『发』盖涉上下文而误。六朝惯用『拔』字,如《晋书文苑袁宏传 》『辞又藻拔』,《梁书文学》上《庾肩吾传 》『谢客吐言天拔』,又《吴均传》『均文体清拔』,《世说新语文学》篇『支道林……出藻奇拔』,《诗品》中『气调劲拔』,萧统《陶渊明集序》『辞彩精拔』,是也。本书《明诗》篇『景纯仙篇,挺拔而为俊矣』,《杂文》篇『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隐秀》篇『篇中之独拔者也』,其用『拔』字义与此同。」

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

「玮」,黄本亦作「玮」。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伟』;《御览》亦作『伟』。」《校证》:「『伟』原作『玮』,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伟』。」《考异》:「按:从『伟』是。」《义证》:「按『深玮』之『玮』,乃据原赋『游观屈奇瑰玮』而来,不必误。」按《文选》左思《吴都赋》:「玮其区域,美其林薮。」刘逵注:「玮,美也。」宋玉《神女赋》:「瓌姿玮态,不可胜赞。」义同。又张衡《西京赋》:「何工巧之瑰玮。」薛综注:「瑰玮,奇好也。」司马相如《子虚赋》:「若乃俶傥瑰玮,异方殊类。」李善注:「《广雅》曰:瑰玮,琦玩也。」玮,奇也、美也。用于此处通,毋需改。

延寿灵光,合飞动之势。

「合」,黄本作「含」。《合校》:「唐写本『合』作『含』。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七八所引及黄本均同。」《考异》:「按:从『含』为长。」《校注》:「『含』,元本、汪本、畲本、两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合』。何焯云:『合疑作含。』按『合』为『含』之形误。《类要》引正作『含』,当据改。《白帖》十一宫殿:『壮丽之规,飞动之势。』宋刘沆《谢启》:『对灵光之殿,难含飞动之词。』见《能改斋漫录》卷十四《记文》。遣辞即出于此,可证。沈佺期《祭李侍御文》有『思含飞动』语。」按从唐写本改。

并辞赋之流也。

「流」,黄本作「英杰」。《合校》:「唐冩本作『并辞赋之英杰也』。」《校记》:「按唐本是,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同。」《校证》:「元本……《读书引》『英杰』误作『流』,徐校作『英杰』。《章表》篇:『并表之英也。』句法同。」《义证》:「冯舒校本『英杰』原作『流』,校云:『流,《御》英杰。』元刻本作『流』,沈岩录何校本『流』字改『英杰』。」《校注》:「『英杰』二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流』。按『流』字过于空泛,当以作『英杰』为是。《文选》皇甫谧《三都赋序》:『至如相如《上林》,扬雄《甘泉》,班固《两都》,张衡《二京》,马融《广成》,王生《灵光》,……皆近代辞赋之伟也。』彼言为『伟』,此言为『英杰』,其义无异也。《辨骚》篇:『固知《楚辞》者,……而词赋之英杰也。』句法与此相同,亦可证。唐写本、文溯本作『英杰』,不误。《御览》、《类要》、《玉海》、《小学绀珠》四引,亦并作『英杰』。」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

「端」,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篇』;《御览》亦作『篇』。」范注:「『发端』,唐写本作『发篇』,是。严可均《全后汉文》辑粲赋有《大暑》、《游海》、《浮淮》、《闲邪》、《出妇》、《思友》、《寡妇》、《初征》、《登楼 》、《羽猎》、《酒》、《神女》、《槐树》等赋,虽颇残缺,然篇率遒短,故彦和云然。」《校证》:「『篇』,原作『端』,今从唐写本《御览》改。」又:「『遒』清谨轩钞本、《御览》误『道』。」《义证》:「按『发端』亦可通。《诗品中》评谢朓诗:『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按仲宣辞赋,同人多有论及者:曹丕《与元城令吴质书 》:「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过也。」陆云《与兄平原书 》云:「视仲宣集《述征》、《登楼 》,前即甚佳,其余平平,不得言情处。」(《陆清河集》)均言其发端遒劲,后即靡弱。又《章句》篇:「发端之首唱」。《宋书礼志一》:「太常荀崧上疏曰:《三传》虽同一《春秋》,而发端异趣。」可证作「发端」近是。

伟长博通。

范校:「孙云:《御览》作『通博。』」

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

「制」,范校:「孙云:《御览》作制。」《校注》:「按『底』当作『厎』,各本皆误。《书舜典》:『乃言厎可绩。』孔《传》:『厎,致。』《释文》:『厎,之履反。』又《禹贡》:『覃怀厎绩。』《释文》:『厎,之履反。』是『厎绩』字当作『厎』,而读为之履反。与从广之『底』音义俱别。」按《诗小雅祁父》:「靡所底止。」毛传:「底,至也。」又《小旻》:「伊于胡底。」郑笺:「底,至也。」 厎亦有至义。此处作「底」亦通,毋需改。

彦伯梗概。

《合校》:「赵云:案唐冩本『梗概』作『概梗』。重规案:唐冩本乙倒,实亦作『梗概』。」

故义以明雅。

「以」,黄本作「必」。《合校》:「唐写本『以』作『必』。」《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读书引》『必』作『以』,徐云:『以当作必。』」《考异》:「按:从唐写本作『必』是。」按从唐写本改。

物以情观。

「观」,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覩』。」《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与唐本合,作『覩』义较长。」《校释》:「唐写本『观』作『覩』,《御览》同,是。」《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上云『覩物兴情』,故承之曰『情以物兴』;此当作『物以情覩』,始将上句文意完足。《御览》引亦作『覩』,当据改。」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画绘之着玄黄。

「着」,范校:「孙云:《御览》作『差』。」《合校》:「唐冩本亦作『差』。」《校证》:「《御览》『着』误『差』。」《考异》:「按《御览》非。」《义证》:「『着』字,唐写本、《御览》作『差』.《缀补》:『差犹别也.』说亦可通.」

文虽新而有质。

范校:「孙云:唐写本『新』作『杂』。《御览》『质』作『实』。」《附校》:「『新』作『杂』,『质』作『实』。」《校证》:「『杂』原作『新』,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杂』。『杂』与『糅』对文。」《校注》:「按作『杂』是。《淮南子本经》篇高注:『杂,糅也。』《广雅释诂》一:『糅,杂也。』此云杂,下云糅,文本相对为义。若作新,则不伦矣。宋本、钞本、倪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杂』,不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色虽糅而有仪。

「仪」,黄本作「本」。黄校:「一作『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义』。」《校记》:「案作『义』是也,《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校引『一本作仪』,亦其证。」《校注》:「『本』,黄校云:『一作仪。』何焯校作『仪』。按唐冩本作『义』。《御览》、《玉海》、《喻林》八八引作『仪』。此句就色采言,当以作『仪』为是。唐写本作『义』,盖偶脱亻旁耳。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仪』。『本』字殆涉下文而误。」《考异》:「按:『本』字是,对『质』而言。」《义证》:「《国语周语下》:『仪之于民。』韦注:『仪,准也。』谓准则,法度,义亦可通。」

虽读千赋。

「千赋」,范校:「孙云:《御览》作『千首』。」《校证》:「《御览》『赋』作『首』,徐校作『首』。」按范注:「桓谭《新论》:『余素好文,见子云工为赋,欲从之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为之矣。』(《艺文类聚》五十六引。亦见《北堂书钞》一百二。)《西京杂记》二:『或问扬雄为赋。雄曰,读千首赋,乃能为之。』」此作「赋」义长。

愈惑体要。

《补正》:「『愈』,《御览》引作『逾』。按以《颂赞》篇『年积逾远』,《时序》篇『庾以笔才逾亲』例之,作『逾』前后一律。」

遂使繁华损枝。

「损枝」,范校:「孙云;《御览》作『折枝』。」《考异》:「按:『折枝』出《孟子》,然此指繁华过实,可以言『损』,未可以言『折』也。」

无贵风轨。

「贵」,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实』。」《校证》:「唐写本『贵』作『实』,《御览》作『贯』即『实』之坏文。」《考异》:「按:『实』『贯』皆形近而讹,从『贵』是。此言损枝害骨,既风轨之不重,而劝戒之旨亦失也。」《校注》:「『贵』,唐写本作『实』。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贯』,倪本《御览》作『贵』。按『实』字较胜。『贯』乃『实』脱其宀头,而『贵』又之『贯』讹。」按从唐写本改。

此扬子所以追悔雕虫。

「追悔」下黄本有「于」字。《合校》:「唐写本在『悔』下有『于』字。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谢钞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读书引》无『于』字。」《汇校》:「按:有『于』字较胜。」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分歧异派。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校证》:「王惟俭本作『分枝异派』。」《校释》:「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是也。」《义证》引《斟诠》谓「异流分派」,「言赋为六义之附庸,其体裁导源于诗,而屈偏写志,宋宗铺采,同源而异流,荀则兼综咏物说理,陆贾则主博辨骋辞,一致而分派;后之词人,顺流而作,或为京殿苑猎之长篇鉅制,或为草区禽族之小型短品,采姿翻新,未可一概论也。」按唐写本义长。

滞必扬,言庸无隘。

「」,范校:「赵云:(唐写本)作『抑』。孙云:唐写本(庸)作『旷』。」范注:「孙君蜀丞曰:陆士衡《文赋》云:『言旷者无隘。』此彦和所本。」《校证》:「『抑』原作『』,据唐写本改。『旷』原作『庸』,唐写本作『旷』。孙人和曰,……案孙说是,今据改。」《校注》:「郝懿行云:『按字疑片字之讹。』按唐写本是。郝说非。赋主于铺张扬厉,故曰:『抑滞必扬,言旷无隘。』《文赋》『言穷者无隘,论达者为旷』二语,与此本不甚惬,孙人和误引为『言旷者无隘』,非是。」按从唐写本改。

辞翦美稗。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词翦稊稗』。」《札记》:「『美』当作『荑』。《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荑与蕛通。」范注:「『美稗』唐写本作『稊稗』,是。《孟子告子上》:『苟为不熟,不如荑稗。』荑与稊通。」《校释》:「按范说是,惟今本之『美』乃『荑』字之误,二字形近。」《校证》:「『荑』原作『美』,唐写本作『稊』。……『荑』『美』形近,今改作『荑』。」《校注》:「按《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长短经善亡篇》引作『稊稗』。是『稊』与『荑』通。『美』乃『荑』之形误。」《义证》:「『稊』,草名,似稗,亦作蕛。《尔雅》郭注:『蕛似稗,布地生秽草。』」按从黄说据《孟子》改作「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