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制度,必与时宜,吾侪既不能披鹑带索,又不当缀玉垂珠,要须夏葛、冬裘,被服娴雅,居城市有儒者之风,入山林有隐逸之象,若徒染五采,饰文缋,与铜山金穴之子,侈靡斗丽,亦岂诗人粲粲衣服之习乎?至于蝉冠朱衣,方心田领,玉珮朱履之为“汉服”也;幞头大袍之为“隋服”也;纱帽圆领之为“唐服”也;檐帽襕衫、深衣幅巾之为“宋服”也;巾环襈领、帽子系腰之为“金元服”也;方巾圆领之为“国朝服”也,皆历代之制,非所敢轻议也。志《衣饰第八》。

道服

制如深衣,以白布为之,四边延以缁色布,或用茶褐为袍,缘以皂布。有月衣,铺地如月,披之则如鹤氅。二者用以坐禅策蹇,披雪避寒,俱不可少。

禅衣

以洒海剌为之,俗名“琐哈剌”,盖番语不易辨也。其形似胡羊毛片缕缕下垂,紧厚如毡,其用耐久,来自西域,闻彼中亦甚贵。

以五色氆氇为之,亦出西蕃,阔仅尺许,与琐哈剌相类,但不紧厚;次用山东茧䌷,最耐久,其落花流水、紫、白等锦,皆以美观,不甚雅。以真紫花布为大被,严寒用之,有画百蝶于上,称为“蝶梦”者,亦俗。古人用芦花为被,今却无此制。

京师有折叠卧褥,形如围屏,展之盈丈,收之仅二尺许,厚三四寸,以锦为之,中实以灯心,最雅。其椅榻等褥,皆用古锦为之。锦既敝,可以装潢卷册。

出陕西、甘肃,红者色如珊瑚,然非幽斋所宜,本色者最雅,冬月可以代席。狐腋、貂褥不易得,此亦可当温柔乡矣。毡者不堪用,青毡用以衬书大字。

冬月以茧绸或紫花厚布为之,纸帐与绸绢等帐俱俗,锦帐、帕帐俱闺阁中物,夏月以蕉布为之,然不易得。吴中青撬纱及花手巾制帐亦可。有以画绢为之,有写山水墨梅于上者,此皆欲雅反俗。更有作大帐,号为“漫天帐”,夏月坐卧其中,置几榻橱架等物,虽适意,亦不古。寒月小斋中致布帐于窗槛之上,青紫二色可用。

铁冠最古,犀玉、琥珀次之,沉香、葫芦者又次之,竹箨、瘿木者最下。制惟偃月、高士二式,余非所宜。

汉巾去唐式不远,今所尚“披云巾”最俗,或自以意为之,“幅巾”最古,然不便于用。

细藤者佳,方广二尺四寸,以皂绢缀檐,山行以遮风日;又有叶笠、羽笠,非可常用。

冬月秧履最适,且可暖足。夏月棕鞋惟温州者佳,若方舄等样制作不俗者,皆可为济胜之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