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典章》:大德八年,江浙行省准中书省咨:“礼部呈奉省判集贤院呈:‘江南诸路道教所呈:“温州路有也里可温,创立掌教司衙门,招收民户,充本教户计;及行将法篆先生诱化,侵夺管领;及于祝圣处祈祷去处,必欲班立于先生之上,动致争竞,将先生人等殴打,深为不便,申乞转呈上司禁约事。得此,照得江南自前至今,止有僧道二教,各令管领,别无也里可温教门。近年以来,因随路有一等规避差役之人,投充本教户计,遂于各处再设衙门,又将道教法箓先生侵夺管领,实为不应,呈乞照验。”得此,奉都堂钧旨,送礼部照拟。议得即目随朝庆贺班次,和尚、先生祝赞之后,方至也里可温人等。拟合依例照会外,据擅自招收户计,并搀管法篆先生事理,移咨本道行省,严加禁治,相应具呈照详。’得此,都省咨请照验,依上禁治施行外,行移合属并僧道录司、也里可温掌教司,依上施行。”(卷三十三)
教徒祝圣祈祷一事,《马可游记》亦志之,曰:“大可汗诞生之日,凡治内各地人民,无不视为佳节。是日基督、偶像及回教徒,均为大可汗祈长寿康宁”云。
道教原呈所争之点,不在朝贺班次之先后,而在法箓先生之被诱化也。曰“将先生人等殴打”,一面之词耳,然亦可见当时教争之状只此。集贤院以为人之投入也里可温教门者,系为规避差役计,然元制凡僧、道、也里可温皆免差役,已如上述;如徒为规避差役而已,则缁流羽士,皆得享此权利,又何必也里可温耶?此其故可深长思矣。
至于礼部所定朝贺班次,也里可温在和尚、先生之后,是不过以也里可温为新教门耳,不足为荣辱也。
《至元辩伪录》有一段,足窥见当日诸教辩论之迹者,附录于此。曰:“释道两路,各不相妨,只欲专擅自家,遏他门户,非通论也。今先生言‘道门最高’,秀才人言‘儒门第一’,迭屑人奉弥失诃(即《景教碑》之弥施诃) ,言‘得生天’,达失蛮叫空谢天赐与。细思根本,皆难与佛齐。”(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