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诂原属于小学,即文字学中专讲字义的一部分,后来因为有人专门研究训诂,分途发展,于是独立成一部门。诂从古言,是以今语解释古语;训与顺同音,是顺着语义去解释,这好像是下定义,立界说一样。训诂的工作可分三方面,即:(一)以今语解释古语;(二)以雅言解释方言;(三)以俗语解释文言。

尔雅》是周朝的字书,为古代训诂学的权威著作。其中《释诂》一篇,是以今语解释古语;《释言》一篇,是以雅言解释方言;《释训》一篇,是以通用语解释文言。后世仿照《尔雅》的著作有《小尔雅》、《广雅》(两书多谈同声之字的互训)、《骈雅》(搜罗复音语汇颇多)等。

汉儒训诂工作,表现于群经诸子的注解。训诂专书则有《方言》(扬雄撰)、《白虎通义》(班固等作)、《释名》(刘熙作)以及许慎的《说文解字》。《说文》一书,兼论字形、字义、字音三项,而能够沟通三方面的关系,是文字学者珍视的第一部古典名著。有段玉裁、桂馥、朱骏声、王筠等注解本,近人丁氏福保辑诸家注解而成《说文解字诂林》六十八册,颇完备。刘熙《释名》,以字音解释字义,有清代江声及毕沅的疏证。《白虎通》本是解释典礼的书,但也注重字义的解释,有近人陈立的疏证。

唐人训诂之学表现于义疏,义疏是对于汉人的经注再作解释,后人所谓《十三经注疏》,是合汉人的注与唐人的疏而说的。注疏的规律,是注服从经,疏服从注。

宋代训诂,不大根据古说,如朱子说“中心为忠,如心为恕”,是望文生义;又常引佛书的话,如“虚灵不昧”、“明性复初”、“常惺惺”等,来解释经典文字;又有引用俗语,如“工夫”、“东西”等来解释的。

训诂学以清代为最精,最重要的著作是王引之的《经传释词》及俞樾的《古书疑义举例》。阮元的《经籍籑诂》,搜集材料很多,可说是集大成的训诂学书。王引之的父亲念孙也精于训诂,著《广雅疏证》,引之所著《经义述闻》,也和训诂有关。近人刘师培著有《古书疑义举例补》,今人杨树达著《古书疑义举例续补》,又根据王引之的《经传释词》而作《词诠》,对训诂学颇有新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