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书中的转注、假借就是说明字义演变的。因为假借字的发展,许多字的本义逐渐被人们忘记,而后人对于古义就不明白了。因为方言的分歧,同一意义而产生不同的字,若是没有人搜集起来,互相注释,人们也会不能了解。

例如“后”的古义是君主,现在却是指君主的妻;“止”的古义是“足趾”,后来引申为“地址”义,再后来又引申为现今通用的“静止”、“终止”、“阻止”、“禁止”、“举止”等等的意义;“易”原是动物名,就是蜥蜴,现在通用的意义“容易”是假借义;“豫”也是动物,是一种巨大的象,后来借作“宽豫”、“豫备”、“豫乐”等义。

这些字义是因时代而变迁的。还有因地方而变迁的,古时候有雅言、方言的分别,雅言就是标准语(官话),方言的语汇须用雅言解释,如《尔雅·释言》篇说“斯、侈,离也”,“斯、侈”是齐陈等地的方言,离是雅言;扬雄《方言》说:“党、晓、哲,知也,楚谓之党,或曰晓,齐宋之间谓之哲。”方言是一义数字的重要成因。

古书字义最难了解的是虚字,虚字就是连词、介词、助词、叹词以及代名词等,这些字多系假借字,而古人又常常广泛地使用同音通假,写法不很固定,所以很难辨识。例如“由”、“犹”、“攸”三字作“用”字解;“繇”、“由”、“猷”都作“于”字解;“粤”、“越”也同作“于是”字解。(《书经·禹贡》:“九州攸同”,就是“九州用同”或“九州因而统一”的意思。《大诰》:“猷大诰尔多邦”,就是“大诰于尔多邦”或“正式向你们各邦宣言”的意思。)清王引之《经传释词》一书,专为解释古代同音通假的虚字而作,举例很详,解释很合理,过去有许多不可解的文句,意义都因此而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