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集·进王用碑文状》:
其王用男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白玉腰带一条,臣未敢受领,谨奏。
又有《谢许受王用男人事物状》。又《奏韩弘人事物表》:
臣奉恩敕撰平淮西碑文,圣恩以碑本赐韩弘等,今韩弘寄绢五百匹与臣充人事、未敢受领,谨录奏闻。
又有《谢许受韩弘物状》。又刘禹锡《祭韩退之》文:
公鼎侯碑,志遂表阡,一字之价,辇金如山。
李商隐《书齐鲁二生》,谓:
刘乂持韩愈金数斤去,曰:此谀墓中人所得耳,不若与刘君为寿。
元氏之老,状其臧获舆马绫帛洎银鞍玉带之物,价当六七十万,为谢文之贽,来致于予。
又杜牧《谢许受江西送撰韦丹碑彩绢等状》:
圣旨令臣领江西观察使纥干众所寄撰韦丹遗爱碑文人事彩绢三百匹。
又《唐语林》:
裴均之子求铭于韦相,许缣万匹。贯之曰,宁俄不苟。
《新唐书·皇甫湜传》:
湜为裴度撰福先寺碑。度赠彩甚厚,湜大怒,曰:碑三千字,字三缣,何遇我薄耶?度笑,即馈以绢九千匹。
观上诸称引,可见唐代文人笔润之优厚,然亦似是中晚以后始然。至宋范祖禹元祐八年十二月《辞润笔劄子》:
臣前奉敕撰故魏王神道碑,已具进。今月十四日,怀州防察使孝治与臣书,送臣润笔银二百两,绢三百匹。臣翰墨微勤,乃其职业,岂可因公,辄受馈遗。
此则俨然仍是唐代遗风。然此等史料,在宋殊不多见,殆是唐、宋两代社会经济门第等别均已不同,故笔润厚遗之事,亦不再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