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景之隐几坐忘,非南华之称赞,则人莫知其为有道。太白之仙丰道骨,非司马子微之裁鉴,则世莫识其为异人。学道之人,隐逐岩谷,铨守连庐,被褐怀玉。负抱经纶之才,不为世用,独善其身而恬然,委说千载而下不知其几,千百人不幸,不为世所知。卒於湮没无闻,与草木俱腐,惜哉。幸而有好事者纪录为传,则又过神其事,反使后世不能尽信。吾恐隐士之心必不汲汲於索隐,行怪以骇人之观听也。夫世之所贵乎修仙者,亦在乎守道不变,阴功济人,正容悟物、处顺安时而已。岂直以乘云气,跨箕尾,解水火,遣冠乌,拔宅升,举坐脱立亡,而后为得道之证耶。尝观旧所谓列仙、总仙、高道等传,未有不涉此议者,今已不存。天乐真人李君复,於暇日编述尝居祖庭者已往师真道行,别为一传,使后人知所宗本。其辞直其事的,坦然明白,略无诡侈。信可以发潜德之幽光,示后学之楷式,其用心岂浅浅哉。昔刘翰林碑祖师仙迹,以谓师之出神入梦,掷伞投冠,其他腾凌灭没之事。皆其权智,非师本教噫。后之学者,有能体祖师之苦志,炼行阐化度人,以达於成己成物。则将来秉笔者自有定论,固无但私於我祖庭焉。

至元甲申岁二月初吉,知常盛德大师提点,终南甘河镇遇仙宫事王道明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