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端
道之不明者久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道之不行也久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夫过与不及,皆违乎中者也。大道本在中庸,并非高尚难行之事,故孔子称时中之圣,而《大学》、《中庸》二书,为圣门心传法言,千古不易。惟其平庸,人愈鲜知。虽慧如颜、闵,非师莫识其理。此三教圣人,所以咸以中字象之也。中者,天下之定理。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易》曰:“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简”二字,即是中庸。中庸之道,即在平常日用之中。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是道也,可道而非常道也,人道而亦天道也。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宁,谷得之以盈,人得之以寿,王侯得之以为天下贞。老子曰:“得其一,万事毕。”一者,独也,上也,太一也,太极也,一而神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者也,曾子曰:“吾道一以贯之。”盖一者,两仪未分之象,即生天、生地、生人、生物之始炁也。在太极为始炁,在天为虚灵,在地为贞元、为生气,在人受之,则为性命,是即道也。率而由之,全受而全归焉,道在其中矣。此上德也,此圆顿之功也。若下德,必出于修。修者何?修此性命之道也。既云乎修,必有法则,必有授受,此所以谓之教也,即渐法也。其实,天地不可一日无道,无道则天地毁矣;人不可一息离道,离道即不能生活矣。世俗之人,囿于六识七情之中,习于道中而不知,亦犹鱼之日泳于水中,而不知为水耳。吾国以道立教,儒、道本为一家,均无仪式。秦汉以来,始有分别。于是,儒者自为衣冠,而张正一天师复定道家服制。《汉书·艺文志》更叙别儒、道家言,始成为宗教之形式。及佛教来华,遂有三教之称。其后,儒者沦于训诂词章,道家陷于符箓咒诀,释教流于斋戒念经,而大道全晦。嗣有回教,又有泰西耶教,合为五教。平心研考,论理皆同。惜教中人咸在形式色相中求,竟不知有“中庸”二字,此世界之所以乱也。
今者穷极则变,变则通,吾国之人,皈三教之门而研求性命之学比比然,然不流于旁门,即落于外道。否则下乘色相门中,或持佛念经,拜忏祈斗,以求福果,去道殆亦甚远,况所谓最上一乘、至高无上之先天大道乎哉!尧幸叨天佑,获闻妙谛于真师,又参证三教经典,略有所得,不敢自秘,爰集同志,互相讨论,发明丹书佛经之真理,以免贻误于后人。律以向来科仪,固有漏泄天机之嫌。但生今之世,大义乖而微言绝,实有不容自已者。谨于火侯之逐节事条,紊其次第,少隐其义,以便学者自证。愿我同志诸君,各自秘修,毋浪传泄可也。况此道修必有证,慧根者自可顿超无上,立跻圣域,而钝根者亦可渐悟圆通,同归大觉,岂世之结社集会以传道者所可同日而语哉!
甲子冬至日后觉道人魏尧自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