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者,兒戲也。當其木德顓令,風塵四起也,童子十數人爭放之於彼東郊也。夫風勁而狂也,與線而制其顛;衰而慢也,奪線以提其墜。扶搖戾天而後已,以供竟日之觀,昏至乃還,蓋日日然也。一日,忽遭檢官巡部,道出於此,狼狽失措,托線草木而去。既而反至,鳶乃皆落矣。於是始見醫理之寓於微物也。夫紙鳶之戾天也者,人之有平常也;風勁而顛、衰而墜也者,六淫之為六疾也;因而施與奪之權也者,醫之應機變也;以供竟日之觀、日昏乃還也者,人之盡天年也。而昨之如彼,而今之如此者,豈非失與奪之權乎?論至於此,固信醫之有補於生,而不可以一日闕也。然徒握其權,一錯其施,則誤人之百年也必矣,其責將誰歸?此賀古君之所以為奇正方也。賀古氏者,州人也,家世祿食於藩。至乃祖了齋君,坐事罷官。乃考柳阿君,白屋僻處,嗜學好方,遂使君從事於此。君少好遊,適京如尾中,或在於阿,今又徙居於阪。其勉學不倦,蓋四十年一日矣。君多著書,此特其小小耳。而首公之世者,將使知與奪之權之所在也。遂使余亦贅紙鳶說於時。文政庚寅冬至後一日。

阿波江藝君樹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