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演义》,书林熊子钟谷编集。书成以视余,逐首末阅之,似有紊乱《通鉴纲目》之非。人或曰:“若然,则是书不足以行世矣。
余又曰:“虽出其一臆之见,于坊间《三国志》、《水浒传》相仿,未必无可取。且词话中诗词檄书颇据文理,使俗人骚客披之,自亦得诸欢慕,岂以其全廖而忽之耶?惜乎全文有欠历年实迹,未克显明其事实,致善观是书者见哂焉。或人诺吾言而退,余曰:“使再会熊子,虽以历年事实告之,使其勤渠于斯,迄于五代而止,诚所幸矣。
因援笔识之,以俟知者。
时龙飞癸丑年仲秋朔旦
江南散人李大年识
书林杨氏清堂刊
往自前后汉、魏、吴、蜀、唐、宋,咸有正史,其事文载之不啻详矣。后是则有演义。演义以通欲为义也者,故今流俗即目不挂司马、班、陈一字,然皆能道赤帝,诧司马、悲伏龙、凭曹瞒者,则演义之为耳。演义固喻俗书哉。义意远矣。
唐创业高祖,然高祖正自木强,是固太宗之发纵,化家为国,则封秦时居多,故俗多言小秦王者,为太宗也。嗟嗟!唐去今几时,然扼腕向慕,即秦裂眦指发,即齐即太子建成,况当时乎?而欲与秦争,此真无异奋其螳臂以当,若爵喙往成啜耳。
嗟嗟!太宗用兵,即当时李、魏诸臣不过论治;即当时房、杜诸臣,不过赋诗染翰。即古之帝王,未有布衣掺觚之士不能往,固尝啧啧叹之。新旧《书》备尔矣。载揽演义,亦颇能得意,独其文词时传正史,于流俗或不尽通。其事实时彩谲诳,于正史或不尽合。因略缀拾其额,为演义题评,亦怂慂光禄之志。书成叙之。吁嗟欷!正史余尝涉矣。偃蹇餬口,莫之尽其涯涘。稗官小说,既雅非其好,而然献其万舞又强颜说耶?西方美人余于太宗与?何遐思也!
癸巳阳月,书之尺蠖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