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代,赌博的名堂很多。连偏僻的广西都有几十种赌法,更不要说受西方赌风影响很深的通都大邑广州、上海、天津等地了。当时国内“传统”赌法有:麻将、牌九、花会、铺票、山票、番摊、白鸽票、牛栏、顶牛、十二位、天九、打鸡、赶绵羊、三军、侯王、升官图、状元等、十点半、柑票、肉票、陶器票、啤牌、十三张、纸牌、诗韵、通宝、十五糊、斗鸡、斗狗、斗雀、斗蟋等等。

  此外,还输入了西洋的赌博方法,其中有三十六门转盘、扑克、打汽枪、抢场、彩票、赛马、回力球等等。从城市到村镇,赌场遍布,赌台广设,中西赌法,一任所好。

以上好些赌法,不要说现在的年轻人闻所未闻,就是民国时代过来的人,也多说不清楚。故在揭露民国时期赌博黑幕之前,先得对一些主要赌法略作介绍。

麻将

也叫“麻雀牌”,简称“雀牌”。由马吊牌(即叶子戏,始于明代中叶)演变而来。清代开始盛行赌雀牌。牌分万、索、筒三门,每门自一至九,各4张。另加中、发、白、东、南、西、北各4张,共136张。后又增加花牌、百搭。四人同桌,每人13张牌。谁先合成四组另一对牌,谁赢钱。

花会

又称“字花”。据传清乾隆、嘉庆年间流行于广东,1870年前后流传至香港。至于传到天津,那已是民国初年的事了。花会分为36门,押中者得28倍(他书或云36倍)赌彩。赌注多少不拘,少到一仙(一分钱),多到几十、几百元,都可赌。押中了,都拿28倍于赌注的赌彩。

  赌局利用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充当“航船”(或云“跑封”),挨家挨户收取赌注,并在开筒后将赌彩送到中彩者手中。跑封在赌局不拿工资或津贴,他们的外快便是向中彩者讨得的几个“喜钱”。由于本小本大都可赌,而且足不出户也可赌,故上至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下至贩夫走卒、儿童妇媪,都被吸引。

  花会的36门,有皇帝、宰相、将军、状元、美女、乞丐、和尚、道士、尼姑、小孩、樵夫、读书人等。每门都用一句离奇古怪、毫无意义的话表示。(关于花会的赌法,说法不一。本书所说据钱可生《上海黑幕汇编》。)这36句话开头几句是:太平为皇帝为龙。

坤山为宰相为虎。

志高为宰相为黄狗。

三槐为宰相为小猴。

光明为宰相为白马。

正顺为宰相为猪。

逢春为状元为孔雀。

攀挂为状元为田螺。

花会赌博集团由护筒、开筒、核算、写票、收洋、看洋、巡风、更夫(报钟点之人)、稽查等人员组成。一般都有三五十人,多则百人以上。参加赌博的,则没有一定人数,就看“航船”(人数也不定)四出活动,引诱赌客的本领了。在赌局中,坐第一把交椅,重要又而重要者,名曰“老师父”。他的唯一职责是决定每日早晚两场各开36门中何门,这是决定每个赌客的命运的。这个权利属于他一个人。

花会赌场有堂屋,堂屋之上有小楼阁,楼阁地板中间开一洞,一尺见方,跟堂屋相通(如酒菜馆楼上楼下吊送酒菜用之孔)。小楼阁自洞中挂下一箱,叫“彩筒”。每天日夜开两次。“老师父”独居小楼阁,每日不到第二次开筒不得下来,也不得与任何人接触。每天上午“老师父”在36门中提出四门(早晚各2门),叫做“门将”。门将一般是前两天开出的门。门将是要当众宣布的。在余下的32门中,任选一门(据说为了趋吉避凶,子日不开马,丑日不开羊等等)装入彩筒,封固、签字、插花、披花,自小孔悬挂而出。第一次开筒后,再选一门装入彩筒。

“老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多的赌客当然无从猜透的。他们只好碰“运气”了。他们见到猪就押猪,见到羊就押羊,或者押睡梦中见到的事物。他们日思夜想如何能押中,经常弄得神魂颠倒。只要有一人偶然押中,他便要到处宣扬,使得更多的人对花会发生兴趣。看起来花会赌场关防甚严,“老师父”不可能跟人串通作弊,似乎是天公地道、童叟无欺的,其实不然。花会的骗术留待后面详述。

白鸽票

这种赌博方式,最初是以猜那只赛鸽得胜来下赌注的。

  那时赛鸽用《千字文》中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字编号。例如,比赛结果,“天字第一号”鸽胜了,那么,凡猜“天字第一号”的,都为赢家。后来,白鸽票的赌法有了变化。先由赌局将《千字文》前面80个字印在票上,让每个参加赌博的人在票上各圈10个字。

  然后赌局开出底字20个,相当于中奖号码。赌客所圈10字中,有5字以上相符,便可得奖彩。白鸽票每张赌本3厘。国民党政府“废两改元”后,白鸽票每张赌本改为若干铜钱或一个铜仙。因赌本低微,参加赌白鸽票的人极多。抗战前,赌白鸽票之风尤以香港、广州等地为盛。

枪场

枪场的赌博跟其他方式赌博不同之处在于,枪场赌博是赌客与赌场决输赢。这种赌法是,以大型轮盘一个,上绘1—12个号码,另外还有一个零和一个花星,共计14门。在距轮盘一定远的地方,放一支猎枪,由赌客轮流向轮盘射击,射中了某号,买该号票者即得奖。射中花星和零号,则全部落空,赌资概归赌场所得。

斗蟀

斗蟋蟀的赌场,一般选在空旷地带。搭有棚子,棚子内用布帐分设若干圈。每圈内设斗蟋蟀场地及旁观者席位。斗蟋蟀双方约定输赢金额,旁观者也可押注。每次赌注多者几百两、上千两银子。这种赌博在天津一带曾盛极一时。天津益临照海张五(张锦文)家,南斜街郭家,北门里王家,都开设斗蟋蟀赌场,并派人各处捕捉优良品种蟋蟀,雇佣把式饲养。

广州在解放以前,每年端午节一过,赌斗蟋者就开始选购蟋蟀佳种,精心喂养,准备秋天斗蟋。蟋蟀一年产两季。初夏所产名茶蟀,夏末初秋所产为麻蟀。茶蟀比麻蟀寿命短,体重小,体力弱,只能参加小猎(小决斗)。故斗蟀者多注重喂养麻蟀。

  当麻蟀幼小时,要喂以草鸡虫、风车草、绿豆芽等。当其长大时,要用莲肉、豆角等滋补。当其衰老时,要喂给参汤、蟑螂肚燉饭等,以之培补。麻蟀壮大时,就可参加大猎(大决斗)。

  大猎地点选在广州城外10里左右地方。为举行大猎,人们事前在近河的村子前搭起一座大棚子,并在河面上建起一排临时木屋,辟为酒楼酒馆、赌场烟室、旅店剧院及各种商店。

  斗蟋的赌场(蟀猎)设在一排临时小木屋的附近。赌场有方桌几十张,另有斗蟀小室数间。赛期一到,火轮鱼舫齐集河面。剧场开演,不售门票,任人入观。

  烟室里烟雾镣绕,有一种叫“珠娘”或“蛋女”的女子,专替烟客烧烟。每天早上,斗蟋蟀者们带着蟀盆,走进蟀猎,将蟀盆置于方桌上。这时便有“草证”(赌场人员)给斗蟀者作介绍。参加斗蟀的两方,如果一方携赌资180两白银(60两白银称为一“猪”),另一方携赌资120两白银,那么,输赢就以120两为限度。草证人将当斗双方及助兴之人带入斗蟀小室,入室人数,双方对等。

  室门拴着一根长索,赌场派人在室外手拉长索,将室门关紧。决斗结束,始得开门。胜负双方,分头向柜台领款、交款。如赢方所得超过180两白银,赌场除送花红串炮之外,并赠给帅旗一面。得胜者高举帅旗得意而归,当晚是少不了要大排筵席的。

回力球

回力球和赛马的赌博方式一样,都是借体育竞技下注赌钱,赌场按一定比例从中抽头。

回力球分单打和双打两种,单打一般6人,其中两人对打,逐个淘汰产生优胜者。双打12人,2人一组,其中的两组对打,逐个淘汰产生第一名。单打6人每赛一次,双打12人每赛一次,都叫一盘,每晚可打8至16盘。球员背上都编有号码。赌客判断哪号球员得第一的可能性大,就购哪号票。如该号球员获第一,那么,购此号票的赌客均可赢钱若干倍。赌票分“独赢”、“双独赢”、“座位”、“联号”几种。“独赢”指某一球员独得5分。“双独赢”是指两场球赛均得第一名。“座位”是指第一、第二名球员。“联号”是每一场的一、二名。除一般比赛外,还有特别赛,如红蓝赛,即由穿红、蓝球衣的两队球员角逐。每盘每张赌票2元。

回力球场有跑票员100多人,专替赌客购赌票,领彩金。赌客中了彩,跑票员能得到一笔赏金。一名跑票员的一月收入,多的达数百元。为得到跑票员的差使,须花一笔“运动费”,还要交纳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的押金。有的跑票员专跑阔赌客的公馆,为其传递消息,购买赌票。这种跑票员,有的自备汽车,以车代步,气派不小。有的阔绰的豪赌者,在回力球场派有“驻场员”,令其守在电话机旁,随时报告场内情况。自己则在公馆内墙上挂起场上球员号码牌,按电话报来的胜负情况记录分数,用电话通知“驻场员”下注。

回力球场的老板从售出球票的总收入中,提取15%到20%,其余80%到85%作为彩金,在中彩的赌客中分配。回力球场生意兴隆,巨商豪富一掷千金。很多穷苦劳动者也带着侥幸心理来到球场,将血汗钱毫不吝惜地扔出。球场开张不久,老板就得以暴富。上海回力球场创办人之一海格,初来上海时,除了一双破皮鞋和一只破皮包,别无长物。不久就购置了汽车、洋楼。山票。

山票又称“十五字有奖义会”。其赌法是,票厂(赌场)出120个字,任人猜买。这120个字抄自《千字文》(从“天地玄黄”到“遐迩壹体”,中间删去“吊民伐罪”一句)。投买者在这些字中选买15字为一条,每条赌本1角5分,买多少条不拘。

  有一种叫做“带家”的人,专门负责串街走巷,兜售山票。所以,买山票不用到票厂。投买者将赌本和圈了15个字的山票交给带家,带家开给临时收据。第二天投买者凭临时收据向带家换取票根。票根四联,每联有15个空白小方格,由带家将投买者所圈15个字,填在空格内(带家有一套木活字,刻着山票120个字)。四联一式,编有号码,盖有图章。第一联交投买人,开票后,凭票根对奖、领奖。

山票每月开票3次,日期为每旬的逢二日。开票就是从山票120字中开出中彩的30个字。这30个字以“搞珠”的方式决定。票厂备有比乒乓球略大、一样大小的圆球三套。第一套120个,不涂颜色,各刻山票上120个字中的一个字;第二套30个,涂红色,无字;第三套90个,涂白色,也不刻字。

  开票的这一天,公证人都到场,参观者挤得水泄不通。台上左右两边,各放一个大圆筒。当众检查,圆筒内确实空无一物,这才把120个有字的圆球一个一个放入左边的圆筒内,把30个红色圆球和90个白色圆球一起放入右边的圆筒内。封盖完毕,开始摇动。两个大圆筒都设有机关,每摇一次,即有一个小圆球滚出筒外。

  比如第一次左边摇出的是“河”字球,右边摇出的是个红球,左边的人便高唱:“海咸河淡个‘河’字”。右边的人接着唱道:“中”。意思是“河”字被选中了。有人随即将“河”字球和红球串连一起,挂到了前排显眼处。如左边摇出的是“壹”字球,右边摇出的是白球,左边便有人高唱:“遐迩壹体个‘壹’字”。右边的人接上去唱道:“吉”。这个“吉”意味着摇出的字落选。有人马上将“壹”字球和白球串连一起挂在后排绳子上。摇完120次,30个中彩的字也就开出了。“搞珠”完毕,揭开圆筒检查,仍空无一物,开票就算顺利结束。

开票后第二天,票厂即印发“谢教单”(奖金派彩单)。彩金总额为出售山票总收入的65%。如卖出20万条,总收入就是3万元。抽出65%,奖金即为1.95万元。头、二、三奖各得全部奖金的60%、25%、15%。同中同分(这里头有很多名堂,后面还要讲到)。

  如10人得头奖,则每人的奖金各占奖金总额的6%。通常开奖一次,头票独得的奖金总在万元以上。奖金不可谓不高。很多人都想侥幸取胜,一博成功,一夜之间,由赤贫户变为大富翁。故山票的吸引力极大,平民百姓趋之若鹜。投买者所买的15个字,最低要买中11个字甚至11个字以上,才有得奖的希望。

出售山票的总收入,除去奖金,剩下的35%便是票厂的毛利。扣除税金及其他各项费用,票厂老板的纯利是十分可观的。

铺票

风行于民国时代的铺票赌博,早在清代就开始了。民国时赌法跟清代有些不同。

清朝光绪年间,广东南海、顺德两县的士绅为筹款修筑防洪大堤,发起了有奖“铺票”活动。为何取名铺票呢?因它跟店铺、商号有关。先是向120家商店每家捐借款10两,总计是1200两,用作修筑大堤款项。为归还这笔款子,特印发一种奖票,票底印着捐借款各店铺的名称。如“兴隆”、“祥记”等,以示褒扬这些商店热心公众事业。这种奖票取名“铺票”,每张有1两、5钱两种,由各镇大商店售卖。投买者在票底所印各店铺名称中任选10个字为一条,满1000条为一卷。

铺票每月开奖一次,开票共开12个字,用的是“杯卜”法。即用向空中抛出杯子,视其落地情况决定开何字。杯卜在神庙前举行。开票之日,庙前广场人头攒动。开票办事处人员,在人丛中抛出三色暗码,任众人抢夺。夺得暗码的三人,一人负责抛杯,一人负责执杯,另一人唱票。抛杯人先将木杯当众剖开,放在天平上称,使两杯重量相等。然后将两杯放在盆内,用力向上一抛,抛的高度不得低于面前预先所拉绳索的高度。

  杯子落下,执杯人将杯拾起,如两杯一只口朝上,一只口朝下,就报“胜杯”。两只都口朝上,报“阳杯”。两只都口朝下,报“阴杯”。唱票人先唱票底印的第一个字,如“兴隆”的“兴”字。得胜杯,再抛,一直抛到得阳杯或阴杯止。连续得几个胜杯,就叫做得几杯。

  第一字得几杯报完,接着唱第二字。以此类推,直到票底每个字都唱完。抛杯结束,当众选出得胜杯最多的12个字,这12个字称为“票尴”(即票母,相当于中奖号码)。中字最多的为头票,次为二票,再次为三票。同中同分,如头票仅一张,则头票奖金由中奖者一人独得。奖金总额为1000条票的票款1000两的60%,即600两。在这600两奖金中,头奖得60%即360两;二奖得25%即150两;三奖得15%即90两。开票办事处在总票款中提取40%即400两,先归还10家店铺的捐借款,共100两(12个月开票12次,即可还清120家的捐借款)。

  在余下的300两中,抽取10%即30两,作为办事处经费。还剩270两,用作修堤专款。如每月售票1万张,则除奖金外,尚余4000两。归还捐借款100两后,仍余3900两。开票办事处抽10%,即390两。售票越多,开票办事处所得款越多。铺票最初为募款而设,但发起不久,一些见利忘义之徒便利用它谋取暴利,以致铺票很快成为名副其实的赌博。

清末,慈槽太后以筹措海防经费为名,大开赌禁。广东遂有一些赌商向藩台(主管一省财政)衙门承包铺票赌博,以助饷若干作为代价。赌商们编造了五言韵语24句,共120字,作为铺票的票字。开头几句是:首会发其祥,鸿图得意扬。

高标辉百粤,本是始基良。

秀丽赏琼芝,丁男协去时。

联芳常足愿,乐有好称宜。

巨业就恭逢,……

120个票字,任投买者圈定10字,作为一票。一张票价格有5角、1元、2元、5元、10元几种(实际照九折收款)。1000票为一卷,取《千字文》中一字为卷名,如“天字卷”、“地字卷”、“玄字卷”等。开票开12个字,仍用杯卜法。奖金比前提高,为售票款总额的70%,其余30%为票厂费用及饷银。当时广州有铺票两厂,一名“昌兴”,一名“发财”。昌兴每月逢五、十开票,发财每月逢三、八开票。两厂一月共开票12次。

民国元年曾一度禁赌。1915年,赌商乘广东水灾之机,向省府请求开设“有奖义会”,理由冠冕堂皇:筹款救济嗷嗷待哺的遍地灾黎。所谓“有奖义会”,实即铺票。所不同的一点是,改杯卜为搅球。搅球就是:备圆盆两只,第一只放入120颗圆珠,每珠刻一字,分别为“首”、“会”、“发”、“其”、“祥”等等。第二只盆盛108个刻“吉”字的圆珠,12个刻“得”字的圆珠。搅动第一只圆盆,漏出一珠,比如“祥”字。再搅动第二只盆,漏出一珠“得”字,则“祥”字即为所开12字之一。

  也就是说,凡第一只盆漏出的字,遇上第二盆漏出的“得”字珠,就表示中;遇上第二盆漏出的“吉”字珠,则表示不中。两只盆各搅动120次,12字都开出,搅珠就此结束。番摊。

这是一种不定期的赌博,人数不限,十人八人也行,一人也行(因为是跟番摊馆赌,所以一人入场即可以赌起来)。赌法简单,易输易赢,旋输旋赢,往往一夜之间能使人倾家荡产。因而番摊为害尤烈。

其赌法是,在桌子上放一大堆铜钱或圆形豆青色光滑小瓷片,作为“摊皮”。从中又开一小堆,将有短柄的铜制盅盖(摊盅)盖住。另将一块正方形锡片或木片(名叫“摊正”)摆在一小堆摊皮之前。任人猜买“一”、“二”、“三”、“四”。如赌徒猜买“一”,就把赌注押在摊正靠一小堆摊皮的那一边;猜买三,押在摊正的对面;猜买“二”,押在摊正右边;猜买“四”,押在摊正左边。

  开摊时,揭去摊盅,用长约一尺的竹片(摊竹),将一小堆摊皮往大堆摊皮那边拨。一次四个(称作一皮)。根据最后剩余的摊皮数跟猜买的数字是否相符,来决定胜负。如猜买“一”,摊皮剩一,则猜买者赢。买法有多种。一是“番”,即专买一门。如买“四”,则开“四”得彩(赌本三倍),开“一”或“二”、“三”输。二是“捻”,即买一门为主,邻近为辅。如买“三”搭“四”,则开“三”得彩一倍,开四保本,开“一”或“二”输。三是“角”,即兼买相邻的两门。

  如买“二”、“三”,则开“二”或开“三”都中彩(照原本一样),开“一”或“四”皆输。四是“正”(又名“正头”),也是专买一门,但跟“番”的专买一门不同。如买“三”,开“三”时得彩照原本一样,开“二”或“四”不输不赢,开“一”输。除此之外,还有“射三红”和“两头番”。前者是买相邻的三个数字,如买“一”、“二”、“三”,即开这三个数字中的任何一个都中彩(原本13),只有开“四”才输。后者是同时买相对的两个数字,如买“一”、“三”,则开“一”、“三”都中彩(照原本一样),开“二”、“四”输。

番摊馆老板的主要收入是“抽头”(又名“抽水”)。投买者中了彩,不能全得,番摊馆要从中抽取110。清末初开番摊时抽122,后增至111,又增至110。番摊馆即使输与投买者,也只输九成,而赢了却赢十足。而投买者赢了只赢九成,输却输十足。所以番摊馆始终处于有利地位。加上每次猜买,同时有几个人,各人猜买数字不一,番摊馆纵然输给这个猜买者,也可从那个猜买者那里得到补偿,番摊馆更是稳操胜算,有恃无恐。只有投买者将赌本赌光,被抽头抽干的,没有番摊馆将老本赔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