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记伪府”之中,陈(公博)周(佛海)两逆,争宠一时,各不上下。盖陈逆主伪府运营,周则掌经济权柄,同室操戈,其明争暗斗情形,实难喻其极。虽一书翰之私,亦不遑稍让焉。

先是周主伪财部后,大权独揽。饱暖思淫,人欲之流;纳小玲红后又被夫人拆散,其演过一场棒打鸳鸯后,一时声迹稍敛,夫人亦亟思觅一牢笼,缚周心意,因经人之介,得录坤伶白玉薇为寄女焉。白玉薇者,北平戏曲学校肄业之女伶也,知书识礼,亦通文墨,惟其貌仅属中姿;夫人虽别有用心,以视周逆则殊觉流水无情也,然夫人间命,又慑于雌威,不敢稍违。一夕,玉薇向义母进言,拟一晋谒当时之“伪”主席汪。周乃修书一封,婉言托陈逆使带往汪公馆,陈得周手书后,怫然不悦,以一女伶戏子,而竟欲出入于“主席”□公馆之中,深不以为然。于是手复一函,拒之,函极简短,草草数行曰:“吾兄大鉴,手示警悉,汪公馆之中,向少接见此业中人,吾兄雅嘱,恕碍难从命”云云,周以碍于夫人之命,乃以此函交玉薇视之,遂作罢,此函白尝出以示人,固知陈周之间,各怀异志,虽一书翰之间,犹乃如此。

又周逆大妇,以周逆“位极人臣”,享尽荣华,但犹引为不足,尝自叹曰:“我们这有钱有势的人,要什幺有什幺,然亦有时处处不能趁心!”盖富则富矣,六愁七情,又岂仅“富贵”全能办到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