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恹心情仿佛一只困鹤,低头悄立于芭蕉荫下,无力展翅便连头也懒得抬起来,唉!病又乘隙来侵,怎样好!?今天公事房又不能去,只静静的睡着,有时掀开幔帐,看看云天过雁,此心便波掀浪涌。
下午剑尘打电话来,我告诉他我病了,他很焦急立刻跑来看我。
这确是我所未之前闻的事,不觉惊奇的问道:“真的吗?……谁?请你赶快告诉我吧!”剑尘低了头道:“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我有些焦急了,“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在……”剑尘不等我说完,他忽然向天长叹,——这实在是很明显的暗示,我的心抖颤了,我不愿意再往下问,于是我们又沉默了。
寂静中我听见自己心弦的颤动,同时我也听见剑尘心弦的幽音了。我们在沉默中过了许久,剑尘银钟般爽朗的声音,忽然冲破了寂静,他说:
剑尘微微笑了笑,他并不回答我的话;又过了许久,他又说道:“你知道除他以外还有人也作此想呢?”
今夜是极美丽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碧澄澄的天衣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温风徐徐的吹拂着,我披上夹衣,同剑尘在白色茶花丛前的长椅子上坐了,我无力的倚在椅背上默默注视着远处的柳梢,——那是轻盈柔软的柳条,依依于合欢树间,四境幽寂,除了星群的流盼,时时发出闪电似的光华外,大地是偃息于暗影中了。
“这本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笑话,……但是你从哪里听来?”我向剑尘追问。
“菁!我告诉你一件可笑的消息,……那文学教授在打你的主意呢?”
剑尘走后我兀自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直到夜露浸湿了我的衣裳才回到屋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