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君以祀灶却老方见武帝,帝深信,为少君数百岁人也。尝言见安期生,安期生食巨枣如瓜。未几病死,帝独以为化去不死。/壶公曰:礼斗祀鬼,尽幻何益?
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帝,拜文成将军。居岁余,方衰,神不至,为帛书以饭牛,佯弗知也。言此牛腹中有奇,杀而视之,得书,书言甚怪,天子弗信。有识其手书者诘之,果伪。于是诛文成而隐之。/壶公曰:石鼠之技穷矣。
柏夫人有宠,张后罕得进见。宣帝尝卧疾,后往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烦出也。」后惭恚,不食,将自杀。诸子亦不食。帝惊而致谢,后乃止。常退而谓人曰:「老物不足惜,虑困我好儿耳。」/壶公曰:老物定须有儿。
高骈有所爱马死,圉人俱求救于吕用之,用之乃见骈,曰:「用之尝有事,命至淮东。隋将陈仁杲诉以无马,令公大乌且望一借。」顷,厩吏报云:「大乌汗发。」骈徐应之曰:「吾以借大司徒矣。」俄而告毙。/壶公曰:高骈似有血性男子,为妖人所惑,几无人理。
赵积善夤缘,性躁率。天圣中厚结刘美人家婢,致位枢府。命未下,人驰告积,积急问曰:「东头?西头?」盖意在中书也。闻者传以为笑。/壶公曰:婢作举主,应在中书。
顾恺之痴信小术。桓玄恒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翳叶也。以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引叶蔽己,玄佯眯而溺之。恺之信玄不见己,受溺而珍叶焉。/壶公曰:灵宝爽人。
阴铿父子春,当官颇廉,而身积污秽,衣垢不浣,足数年一洗,每洗则失财败事。在梁州以洗足致州败云。/壶公曰:传语辽阳官,不许洗足。
许之遂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饮皆竭,随即置于怀。有银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饮尽,踏其海,卷抱之,索马而去。钧使人视弘泰,方箕踞坐,秤所得银器贰百余两,不觉大笑。/壶公曰:泰奇,钧更奇。
陈彭年被章圣深遇,赞佞符瑞,急希进用。当其役,虑时随寒暑,燥湿不知也。会日浣,乘闲步廊庑间,忽见红英堕地,讶曰:「何花?」左右曰:「石榴花耳。」彭年曰:「此有榴树耶?」乃弥年所居僦地也。/壶公曰:沉宦海者,并自家痛痒亦不得知。
灵帝尝于西园弄狗,狗着进贤冠带绶,以为笑乐。有一狗突入司徒府门,见者莫不惊怪。/壶公曰:尔时公卿大夫,断断狗不如也。此弄臣非异狗,灵之为灵也久矣。
燕人李季好远出,其妻私有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姓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壶公曰:季真见鬼。
王晞无子,孝昭将赐之妾,使小黄门就宅宣旨。皇后相闻晞妻,晞令妻答,妻终不言,晞以手拊胸而退,帝闻之笑。/壶公曰:晞得自在。
北齐并州有士族,好为可笑诗赋,轻蔑邢、魏诸公。众共嘲弄,虚相称赞,必击牛酾酒延之。其妻明鉴人也,泣而谏之。此人叹曰:「才华不为妻子所容,何况行路!」/壶公曰:从来诗赋,非牛酒不行。
范汪至能啖梅,有人致一斛奁,须臾啖尽。/壶公曰:不可解。
何佟之性好洁,一日之中,洗涤者十余过,犹恨不足。人称为水淫。/壶公曰:趣。
玄宗不好琴,尝一听弄,未毕,叱琴者出。谓内侍曰:「速令花奴将羯鼓来,为我解秽。」/壶公曰:张曲江,琴也;林甫、国忠,殆羯鼓乎?
李纳性辨急,酷尚弈棋,每下子,安详极于宽缓。有时躁怒,家人辈则密以棋具陈于前,纳睹便欣然改容,取子布算,都忘其恚。
宋子京多内宠,后庭曳罗绮者甚众。尝宴于锦江,微寒,命取半臂。诸婢各送一枚,凡十余枚,皆至。子京视之茫然,恐有厚薄之嫌,竟不取服,忍冻而归。/壶公曰:亦是一适。
米元章在真州,尝谒蔡攸於舟中。攸出右军《王略帖》示之,元章惊叹,求以他书易之,攸有难色。元章曰:「若不见从,某即投此江死矣。」因大呼,据船舷欲堕,攸遂与之。/壶公曰:奇颠。
米芾方择婿,会建康段拂,字去尘,芾择之,曰:「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婿也。」以女妻之。
秦少游云:娼有眇一目者,贫不能自赡。乃西游京师。有少年从数骑出河上,见而悦之,遂大嬖幸,取置别第中。嗫嚅伺奉,惟恐不当其意。有书生嘲之,少年忿曰:「自余得若人,还视世之女子,无不馀一目者。夫佳目得一足矣,奚以多为?」/壶公曰:奇赏。
里尹管解罪僧赴戍,僧故黜,中道夜酒,里尹致沉醉。鼾睡已,取刀髡其首,启绁己索,反绁尹项而逸。凌晨,里尹寤,求僧不得,自摩其首髡,又索在项,则大诧惊曰:「僧固在是,我今何在耶?」/壶公曰:我丧我。
世庙时通州虏急,怒大司马丁汝夔,置之辟。缙绅见而叹曰:「仕途之险如此,有何宦情?」中一人笑曰:「若使兵部尚书,一日杀一个,只索拋却;若使一月杀一个,还要做他。」
刘焘家马捷于犬,犬大于马;妇作男装,男作妇装。/壶公曰:亦有景。
罗玘为文,率奇古险怪。居金陵时,每有撰造,必栖踞乔木之巅,遐思天想。或时闭坐一室,客于隙间窥见,其容色枯槁,有死人气,皆缓履出。都穆乞伊考志铭,铭成,语穆曰:「我为此铭,冥去四五度矣。」/壶公曰:了无生气。
张元祯语陆深曰:「予自少登朝,见士大夫凡三变,初讲政事,后讲文章,今则专讲命矣。」/壶公曰:讲命还涉休咎,今讲笑话。
严嵩溺爱其子,诸曹以事白,初尚曰:「与小儿语。」至后曰:「与东楼语。」东楼,世蕃别号也。
许庄敏曰:「官,朝廷物也,来若被衣,去若解带,岂吾肢体若乎?近见士夫因失官愤懑而死,亦惑矣。」/壶公曰:一披断不可解。
楚中有笃于男色者,见一美姬姿态绝伦,乃叹曰:「可惜是妇人耳。」/壶公曰:未可尽非。
一庸妄人葬地,自标曰「太极图」。/壶公曰:此是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