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字帕

黑沉沉,掌银灯。投客店,拢港门。——圣谕

日落西山黑沉沉,家家户户掌银灯。

路上客商投客店,东海舟船拢港门。

忠孝宝卷初卷开,拜请落难星宿降临来。

两旁善人齐和佛,能消八难免三灾。

说者忠孝宝卷一部劝善,弟子开读,要讲得有头有尾,有始有终。讲到苦中之苦,难中之难,忠孝节义流芳百世,方为一部宝卷。弟子先还朝代帝王,再还贤人出世。也就是昔年,

明朝永乐皇登位,山河一统总太平。

明朝永乐天子登殿,江山稳便,大邦年年进贡,小国岁岁来朝,胜于尧天舜日,甘雨和风,江湖滔滔流活水,南北二京总太平。

永乐天子即位英明,五更鼓打端坐龙廷。

家家安乐户户康宁,慈子孝和合恭敬。

万民齐喝彩,称赞有道君。

国正天心顺,官清民乐安。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三阳初开泰,六合正同春。

风调雨又顺,五谷富收成。

皇皇多有道,端坐九龙廷。

八方多清静,处处罢刀兵。

疆无强寇国无魍,刀枪不动半毫分。

大众一听,不大相信,皇上刀枪不动,要它何用,八大朝臣一看,九卿四相一算,刀枪撤改了一半。

刀枪改作农用物,兵书改作劝世文。

老兵回家种田地,少兵抄写上大人。

君王有道讲不尽,山清水秀出贤人。我们江南苏州城北门钱富街万福巷,一人姓姜,名叫国翰,同缘钱氏为婚。

提到姜家多豪富,苏州城里有名声。

一对狮子分左右,黄旗叉到九霄云,金丝灯笼当门挂,十大功劳在午朝门。大众一听就要问,姜国翰家如此豪富,干种摆设,果有多大个前程官职?

提到姜国翰职不轻,吏部天官老大人。

钱氏太太福命好,皇封诰命正夫人。

大人官居吏部天官,究竟为官是清正还是糊涂?提到老大人为官,清如水,明如镜,赤胆忠心一位清官。既然是忠良官,他格有香烟后代?

也是大人福气好,天送他一子后代根。

所生一位公子,名叫姜堰,公子生了聪明伶俐,读书有过目不忘之材,十三岁入泮黉门秀士,十六岁朝纲科考中举,号称苏南第一才子姜堰,公子虽然出生官宦之家,不过他仗义疏财,为人慷慨,苏州的百姓赠送他一个绰号叫孟尝君,小善人姜堰。

格朝纲里可有奸臣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朝没得恶奸臣。奸臣哪个?此人姓姚,单名叫姚红,姚红多大的官职?这个老贼官职不小,文华殿大学士,就连永乐皇天子也来他手下读过书格。奸党倚官仗势,陷害忠良。他可有香烟后代?倒也不绝后呢,有个宝贝儿子名叫姚彬,年方一十八岁,居住苏州城西门。这个小贼虽然年纪不到二十岁,娶了九房美貌女千金。小奸党娶妻九房,可是人家心甘情愿把他格?不是得,这个小贼只要到街坊看见良家美貌女,抢到家中去配为婚。九房妻子都是抢家去格,他身边打手成群,还有三个教师,为首教师名叫呼天豹,山东人氏,善使一根铜棍,八十三斤重,力大无穷;二教师名叫康山吊,广西人氏,因为这个狗贼不做好事,专门做短寿命事情,大家送他一个绰号,叫短命鬼康山吊;三教师不简单,河南嵩山少林寺下来格,名叫吴贞,一双飞毛腿,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奸党依靠三个教师的势力,苏州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我也不提小贼多作恶,另表经中一段情。

单说我们今朝讲这部经,叫底高题目?题目叫《寿字帕》。这个寿字帕是什么东西?一件稀世之物,价值连城。怎得来格?我们要从天空之中说起,每年西池王母要召开蟠桃盛会,只要到桃子成熟,总归没得干多,上哪去格?把花果山孙行者偷吃啦得。王母娘娘恼怒不过,设起这件宝贝寿字帕。怎呢造个?一块四角方方的手帕,当中一颗避火珠和一颗避水珠,以龙须线相隔,绣了来上,四转是一百零八个夜明珠,就拿这宝贝寿字帕,还有本说明书,朝桃树旁边格旗杆顶上一挂,镇压孙行者。孙行者胆敢来偷仙桃,只要背动这龙须线,让水火二珠相碰。避火珠和避水珠不能相碰啊,如果两颗珠子一碰,方圆一百二十里之内都要化作飞灰,宝贝挂了旗杆顶上镇压孙行者。

单说到这日,王母召开蟠桃盛会,请了如来佛和八洞神仙。王母开口:“佛祖啊,往常登台说法,肚子说饿了,你们没得仙桃子吃,总被花果山格毛猴偷吃啦得,今年他不敢来哇,我家造起宝贝寿字帕镇压好了格,他来就没得命。你登台说法八仙坐台子四转帮和佛,你喉咙放放大,肚子说饿了,仙桃子你吃三个;和佛格八仙吃两个;听经格小菩萨一人吃一个。”佛如来登台说法,八仙坐台子四转帮和佛,只说了彩云缤纷,天花乱坠。杠块花果山孙行者掐指一算,天空桃子正熟呱,偷桃去,一个跟斗,翻到南天门。到王母西池一看,欢乐一半,桃子长了透熟,恨不得要对下面落。嘴馋,扯起桃子就尝,朝桃树桠巴上间一坐,不分细大,只对嘴里摆,他堂吃桃子吃得起劲么,杠佛祖来下登台说法,肚子倒说饿了格,“王母,你说有仙桃子格呢,采嘎两个来把我们尝尝。”“手下童子,带金丝六角盘,到王母西池采仙桃。”两个手下童子,手捧六角金丝盘,直奔王母西池,一望,孙行者坐了桃树桠巴上,“不好,毛猴又来偷仙桃。”跑了气急巴巴,回过背来就溜,溜到御宰台,“玉主,不不不好了格,格毛猴又来偷桃子了哇。”“什么?又来偷仙桃哇,跟我去捉。”怒气冲冲,带领天兵天将,直奔王母西池,孙行者望到玉皇大帝,他不买账,“我老孙当年天空十万天兵天将也不是我格对手呢,我还在乎你来?”哪晓朝后间一望,望到佛祖,“不好哇,旁人我不怕,西天老和尚我怕格,当初把他压五行山底落,我大半条命总没得嘎,干歇不走,飞蛾投火。”一个跟斗,跳下桃树,翻身准备跑,只见旗杆顶上,一样宝贝放光雪亮,夺目难睁,那是什么东西,待我老孙带回洞府,好好欣赏欣赏。一个旋风,蹿到旗杆顶上,伸手一抓,拿宝贝抓了手里,望望还有一本说明书,也朝怀里一塞,跳下旗杆,一个跟斗翻出南天门。这宝贝寿字帕为何镇压不了孙行者?当初孙猴子来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是金刚不灭之躯,小小格寿字帕,对他毫无作用。杠块天兵天将见到宝贝总被带走了格,手拿兵器, 跟了后间追赶。孙行者且战且退,慢慢退啊退,退到中原国和安南国搭界格地方,怀间格宝贝不曾挎得好,朝凡间一忒。

宝贝落得安南地,天书落进了外罗城。

说明书忒到外罗城,被吏部天官姜国翰拣到,就收藏了来家。寿字帕忒到安南国皇城锦阳城里间,巡街御使荐上银殿,交把红毛狼主。红毛狼主一望,放光雪亮,夺目难睁,又识不得是底高宝贝,召来六部朝臣:“众位卿家,你们可晓得这是什么宝贝啊?”文武百官没得哪个识得。六部大臣说:“狼主千岁,我国无人识破,不如送到中原大国,中国有能将识出,一笔勾销,无能人识出,以此难他中国,杀进他南蛮。”“好。”红毛狼主磨磨狼墨,掭掭狼毫笔,写战表一道,上写:

拜上拜上三拜上,拜上天朝有道君。

两国合得晓多好,争吵没得半毫分。

年年白米三千担,珍珠玛瑙贺明君。

宝贝送到中原国,送进皇皇紫禁城。

中原有人来识破,一笔勾销不谈论。

无人识出此宝贝,杀进皇皇午朝门。

等我杀到中原地,我为君来你为臣。

杀啦朝纲文共武,杀啦你皇子与皇孙。

老兵杀到八十岁,三岁孩童做刀下人。

等我杀进你皇皇午朝门,鸡犬不留半毫分。

打发两个番使,备能行快马,带了宝贝寿字帕直奔中原。

两个番使行程数天整,来到了中原午朝门。

圣天子端坐金殿,吩咐将两个番使召上金殿:“安南小使,这次到我们中原,进贡什么国宝?”“万岁,我家狼主该死,打发我们到你中原,一不进贡金银财宝,二不进贡珍珠玛瑙,有战表一张、宝贝一件。”“呈上来。”永乐皇端坐金殿,接过战表。

上上下下看完整,龙心恼怒八九分。

宝贝朝龙书案一摊,四转是一百零八个夜明珠,毫光万道,“众位卿家,安南国好无道理,进贡这件宝贝,不知道哪位爱卿能够识出宝贝的来历。”

哪晓问到文官不答应,问到武官不作声。

吏部天官姜国翰双膝一跪,“万岁,待老臣观看观看。”对格宝贝一望,“万岁啊,小小的寿字帕,何足为奇。”“姜爱卿,莫非你晓得宝贝的来历。”“万岁,这件宝贝名叫寿字帕,原本出于天宫。”肇拿拈到说明书,孙行者去偷仙桃,一情二节,告诉万岁。圣天子一听,龙颜大悦,“老贵公,宝贝是你识出来格,孤家无以为报,当众卿之面,这件宝贝赐把你。

带了回转苏州城,你姜家代朕藏宝珍。”

“多谢万岁。”老大人一散朝,来到朝房,坐下来一想,朝纲奸臣当道,老奸党姚红奸计百出,我再在朝纲做官 ,说不定家乡份也没得呢。也罢,我不如回转苏州纳福,退归林下。于是连夜把辞皇本章做好,五鼓三点上殿,金殿得准,辞皇别驾,经过书仪官,交过印把子,西水关备舟船一只。

水路滔滔动身走,回转苏州一座城。

不提大人回家转,单讲奸党丧良心。

老奸党姚红一散朝,跺脚蹲杠骂啊,“永乐皇,你格无道昏君,我是你格恩师先生,你这宝贝寿字帕价值连城,你不赐把我,你送把姜国翰这个老匹夫啊,真正可恼可恨。来到自己朝房,拿老管家汪广才唤到面前,“老汪,老匹夫姜国翰带宝贝寿字帕回转苏州城,我们不如想个办法,打发我家安童扮做江洋大盗,来半途之中行刺姜国翰,

只要将这个老贼身丧命,好夺回无价宝和珍。”

“老爷嘎,这个办法不好哇,如果杀不到姜国翰,走漏风声,要连累你老人家。我倒有个两全之计,姜国翰回转苏州,听说他家儿子叫姜堰,号称孟尝君小善人,良心最好,现在江北遭荒,你写封书信到江北衙门,叫难民逃灾躲难赶往苏州,投奔天官府,要这些难民逋了天官府不要跑,逋他家吃,虽然万贯家财么,经不起这些穷鬼百姓吃嘎,拿他家万贯家财吃光啦得,他无法生活,必定要拿这价值连城格宝贝拿上街上去卖。他拚不得卖,必定要拿到典当里去当,我家只要打发小主姚彬,来苏州开起隆兴典当一座,拿假宝贝寿字帕造好了,姜堰到我家一当,赎格时候假格把他,就能格一来么,我们不知不觉取回宝贝,人鬼不知,天衣无缝。”“老汪啊,这倒是长久之计啊。好,我写封书信家去,打发儿子姚彬苏州开起隆兴典当,拿假宝贝寿字帕造好了等待姜堰。”

不提奸党开典当,单讲姜大人转家门。

大人水路登舟,来到苏州城,惊动钱氏太太、公子姜堰迎接,安排房间,安静歇息。哪晓得大人在路行程遭受风寒,得了一场重病,吃药如吃水,化纸如哄鬼。

大人毛病重得很,井底里淘沙渐渐深。

毛病委该沉重,人不曾有用。临死归天,再三嘱咐,万贯家财皆可失,不能丢落寿字帕宝和珍。公子请过僧道两班超度亡魂,备沙枋棺木,收尸入殓,一步不跑,天官府守孝。

不提公子来守孝,单提到江北众灾民。

江北年岁不好哇,水荒三载,百姓颗粒无收,赶到衙门去求情,县主老爷就说格:“众位父老乡亲,三年不上缴,国库里有多少?荒单一张开把你,旁的县府去逃生。”“老爷,我们逃哪去?”“你们上苏州,天官府有个孟尝君姜堰,

投奔公子小善人,大家才有命残生。”

肇一班百姓收拾行李,逃难赶往苏州城。

一班百姓站起身,赶往苏州一座城。

一到苏州城天官府门口,齐卜卜朝下一跪,叫一声:“善人老爷嘎,

要望你家发善心,救救我们灾民落难人。”

姜堰一望,“众位父老乡亲,你们是何方人氏?跪了我家门口干什么?”“少爷,我们是江北难民,因为遭到水荒,要望相公开大恩,搭救我们命残生。”“你们稍等片刻。”姜堰来到高厅,见到母亲,“母亲,江北遭荒 ,难民跪了我家门口,叫我们搭救,你看可要收留呢?”“儿啊,有多少人啊?”“母亲,人是不多,只有两三千个人。”“啊呀,两三千个人,任凭我家房屋多,一下子住不了许多人,回他们走。”“母亲,你这错呱,难民百姓投奔我家,我们设天法也要收留,我家住不了许多人么,就能格,孩儿不如拿苏州城格小饭馆包下来,叫难民住宿饭馆,米麦有我天官府供应,一天三顿,吃饱了肚子,度过荒年,好让他家去。”“也好,就这么办。”公子良心好了,拿苏州城格小饭馆包下来,叫这班难民百姓住宿饭店。肇这些百姓好了,朝饭店里一坐,活计又不要做,虽然吃不到好货,一天三顿小米粥,也算是享到福,两三千个人,只吃不做得了?才不过吃了半个月的光景,账房先生来报,“少爷格,翻腔, 翻腔,粮库房底朝天。”“先生,不要紧格,我家有的是钱,可以到外地去买粮。”肇拿银库房打开来,去买米麦家来,人越吃越多,吃了一个多月,银子又吃啦得格。中人、保人请家来,房屋田地卖啦一大半,安童梅香一齐释放,留到一个老梅香,一个小书童服侍母子两个,继续开仓救济。一班难民百姓一望,姜堰公子良心好了,再像能格下去,我们拿他家全家吃光了,他们娘儿两个也没得命,我们不能再害他家。齐卜卜对天官府门口一跪,“少爷,我们走了哇。”“众位乡亲们,你们为何要走啊?”“相公,我们不忍心再害你家,就当你家拿房屋田地卖干了,顶多救到三天,三天过后,我们也是没得命,我们不能害你家,我们要走喽。”“乡亲们,我姜堰尽我格能力,能救你们一天,我就搭救一天。”钱氏说:“儿啊,大家说得是不假哇,就当我家田地房屋卖干了,顶多也只能救到他们三天,三天过后,他们也是没得命,连累我们娘儿两个总活不成。儿啊,我闻听说嘎,京都皇城开设文考,你不如进京赴考,求取功名。

求到一官并半职,搭救难民许多人。”

“母亲啊,你嘴唇边薄绡绡,说话轻飘飘,进京赴考,考到还好,万一考不到,一来一去,要多少格路费啊?我们家里分文总不该,哪来格路费银子啊?”“儿啊,金银财宝我家不该,我家还有一件无价宝贝寿字帕。”“母亲,这个宝贝不能动啊,家父临死归天再三嘱咐,万贯家财皆可失,不能丢失寿字帕宝和珍。”“儿哎,此一时彼一时,你拿宝贝拿到街坊典当当啦得,进京赴考,求到功名,好赎回宝贝。”“格倒也是的嘎。”宝贝寿字帕朝手里一捧,走出天官府。

一路行程朝前奔,隆兴典当面前呈。

“朝奉先生,当宝贝。”“底高宝贝啊?”“寿字帕。”“底高?”“寿字帕嘎。”“妥了呱,我家少爷开设这个典当,就为这个宝贝寿字帕嘎,终于来了。”二铜钱眼镜一戴,“相公,你这宝贝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啊,当你纹银五十两,开张当票。”“先生,你可来下说梦话啊,我这宝贝你就当五十两银子啊?拿你家老板喊出来,价钱我和他当面商议。”朝奉放趟子直奔里面,告诉小奸党姚彬,姚彬一摇一摆走出来格,“啊,姜世兄,你来干什么嘎?”“姚世兄,原来你家开格典当,我来当寿字帕格。”“姜世兄,寿字帕价值连城,你只要开口,要多少我家总有。”“多我也不要,恐怕当得起,我赎不起,我只要二百两纹银,你开张当票把我。”“先生,快,赶紧开当票。”公子接过当票,拿纹银带了随身,走出隆兴典当,

一路行程回家转,梧桐桥到面前呈。

只听到一个声音:“苍天啊,这个世道不公平啊,我活了世上有底高意思啊?罢了罢了哇,

我也情愿不要残生命,投河落水了残生。”

姜堰一望,一个大汉要向河里跳,放趟子一个箭步,捧住那个大汉,“老朋友,不要走,不要走,等等我。”“你这后生家倒发笑格,我要投河自尽,你叫我等等你,你也投河死来?”“正是得嘎,我陪你投河死呢。若在世上捱,不要对土里埋。阎王不寻你啊,你倒想发阎王家财,你为何想不开?”“相公,我这人活得世上没得意思了格,我是余家庄人氏,名叫余成龙,我家就该三间茅草棚,与我家父亲相依为命,谁知夜遭天火,我家三间茅草棚被煨了干干净,父亲来火坑之中被烧杀得,我拿父亲尸体寻出来,想想老子忙了一世,他一死,我和尚道士请不动,连买口棺木格钱总没得,我活得世上也有底高意思,我准备投河自尽。”“余大哥,为了这滴点事,你就想不开,办丧事要多少钱啊?”“买棺木,请僧道两班,起房屋,格三四十两银子要呱。”“不就三四十两银子,我堂有了,我拿把你。”走怀里取出五十两银子,余成龙纹银接在手,浑身来下颤抖了,双膝一跪,“恩公,

送我花银五十两啊,我得绝处又逢生。

余成龙有个翻身日,一重恩报哇九重恩。”

“余大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恩公,请问你尊姓大名?”“我啊,我名叫姜堰。”“你莫非是孟尝君小善人姜堰啊?”“不错,正是小生。”“恩公,大恩大德,铭心肺腑,告辞了。”余成龙转身走了格,姜堰今朝送出五十两银子,古人有言,一钱不落虚空地,将来不是余成龙相救,他千条残生总活不成,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公子来到家,“母亲,我典到二百两银子。”“拿出来哇,我帮你打点行李包裹,你准备动身。”“母亲,没得干多,就该一百五了格。”“还有五十呢?”“把我做好事做啦得格。”“儿啊,到这个景致你也做底高好事啊?”公子拿经过一讲,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哎,罢了,罢了,儿啊,余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你统统带了进京。”他娘儿两个正在商议商议准备赶进京,来了公子格同窗世兄一个人。公子格同窗世兄,名叫张玉林,急急匆匆来到姜家高厅,“姜世兄,伯母,你们总来家啊,我来问你家借件宝贝格。”“张世兄,有何吩咐?”“姜世兄,我家妹妹这一阵骨瘦如柴,面黄肌蜡,请郎中看,又看不出是底高病,拿和尚道士请家去一望,说我家妖气过重,妹妹被狐狸精缠住得,我请和尚道士捉妖,他们说道功浅,捉不住,说你家有个宝贝寿字帕是避邪格,姜世兄啊,

你可好借把我家去挂拉三天整,搭救妹妹命残生。”

“张世兄,不是我小气,宝贝不来家,我进京赴考没得路费,把我到街坊去当啦得呱,”“你格好去赎嘎?”“赎倒可以格,我没得干多钱。”“钱是小事,我家去拿。”一歇辰光,带了二百两银子来。“张世兄,格你稍等片刻,我去赎宝贝。”纹银带了随身,着急慌忙来到隆兴典当,“朝奉先生,赎宝贝。”姚彬一望,“姜世兄,你是早起才当格宝贝,干歇倒就赎嘎,我们人头对熟面,我也不收你格利钱,你拿二百两本钱把我,当票把我,宝贝你带走。”他拿假寿字帕捧出来,朝柜台上间一搁,姜堰一接过一望,不对劲啊,四边的明珠黯淡无光,“姚彬,我家寿字帕呢?”“这不就得嘎。”“胡说八道,你这是伪劣的,你格晓得为何我家宝贝价值连城,当中是避水珠和避火珠以龙须线相隔,四转是一百零八个夜明珠,你这个中间不是水火珠,你弄紫金相隔格,四边也不是夜明珠,你这分明是假格,真宝贝拿把我,好让我早点走。”姚彬一听,眼睛一暴,胡子一翘,“你格狗贼,你早起来当格,干歇就来赎,我拿把你不要,故意到我典当闹事,败坏我隆兴典当的名声,三位教师何在?”“有。”小奸党一喊,三个教师朝出一跳,“相公,有何吩咐?”“这个狗贼败坏我典当名声,上前修理修理他。”三个教师不留分说嘎,

拿姜堰揿到尘埃地,拳打脚踢不容情。

公子是读书之人啊,手无缚鸡之力,被他家打了么又没得还手之功,可怜啊,浑身被打了青红紫绿,身上也打了鲜血淋淋。二教师康三吊,号称短命鬼,专门做短寿命事情,打打不解恨,“二位教师啊,交把我,等我来处置。”上前揪住姜堰,背起来对天上一撂,一下子撂到杨树顶能高。姜堰来格半空中,究竟果有命残生?

善心公子不该死,来了一个救命人。

哪个?皇上的龙虎双状元,十三省巡按田志,身骑白马,带领安童步行街坊,坐了马上一望,一个人来半空之中旋溜溜乱转,“这个老朋友来半天,大概想成仙,跌到地落也有命,我不救哪个救?”田志不慌不忙,坐骑之上一个旋风蹿上去,公子托到手掌心。我倒望望是哪个?弯下腰来一望,这不是苏南才子姜堰?

提到个姜堰小书生,是我个表弟自家人。

表弟醒来,表弟醒来啊。姜堰二目一睁,“哥哥,你多咱死嘎?”“兄弟少说点,堂是青天化日。”“格你不死,我怎看见你格。”“兄弟,你以为这是阴曹地府啊,我原要问你了,你才间上天,可是要成仙。”“哥哥,我被人家掼上去呱。”“哪个敢掼你上去?”肇拿江北遭荒,开仓搭救,典当当宝,上下经过细说一遍。田志说:“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你要进京赴考没得路费,应当同哥哥开口,我是十三省巡按,你不要说二百两银子,就是两千两,你开了口,我设天法总来弄把你,你可犯着拿价值连城格宝贝,拿到街坊来抛头露面。”“哥哥,我当总当了格。”“不要怕,哥哥我来帮你要宝贝。”拿兵器银装短剑一抽,来到典当门口,“哪一个是姚彬?”姚彬胸脯一拍,“我就是,你啥人?”“听说我家表弟姜堰格宝贝寿字帕,来你堂块来,快快交出来。”“来堂,不来柜台上。”“你格小贼,我说格是真宝贝,我乃十三省代天子巡按田志,你识时务格,

好好交出寿字帕,一笔勾销不谈论。

若不交出寿字帕,把你送上枉死城。”

嘴里说话,银装短剑对准柜台叭嗒一剑,拿格柜台打了粉粉碎。姚彬一吓,直头吓得了不得,“三位教师何在,上前修理修理这个狗贼。”三个教师带领二三十个打手直奔田志,十三省巡按银装短剑抓在手,要夺无价宝和珍。要讲到田志,这个人厉害了,他是龙虎双状元,文是才高八斗,武是武艺超群。格奸党家三个教师,再加二三十个打手帮忙,是双拳不抵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十三省巡按正在为难处,凶多吉少命难存,一想不得了了呱,

不但宝贝夺不到,要陪送一条命残生。

眼睛一观,安童撑了旁半个,“安童,不要蹲杠望闹忙,赶紧回府,快快家去告诉你家姑娘来知道,街坊搭救我当身。”安童把他一喊,“对呱,我蹲堂看底高闹热嘎,相公总没得命了呱。”放趟子来到田志格马身边,上马一鞭,白马四蹄生风,直奔巡按府,翻身下马,直奔小姐绣楼。田志有个妹子,小姐名叫红玉,年方二八青春。

提到田红玉小姐了不得,比她家哥哥胜三分。

安童一到绣楼,“姑娘哎,快快去救命啊。”“你格奴才,大呼小叫干什么?”“我家少爷路经街坊,看见表少爷和人家动手,上前帮忙,不是奸党姚彬格对手,等等险要没得命啊。”“啊,也有哪个狗贼敢欺负我家哥哥来,梅香呢?”小姐一喊,八个梅香朝出一站,她随身有八个贴身梅香,沿小跟随她习文练武,小姐帮她们取格名字,胖胖瘦、瘦瘦胖、胖胖下、瘦瘦上、上上尖、尖尖上、上不尖、尖不上,八个梅香格本事总了当不得厉害。“姑娘有何吩咐?”“赶紧带兵器到街坊去搭救少爷。”主仆九个各带兵器随身。

主仆十个动身走,十字街到面前呈。

田红玉小姐抬头一望,哥哥披头散发,汗如雨淋,大喝一声:“哥哥,不必惊慌,小妹来也。”一个旋风,扑了转头,她格本事好了,手拿绣鸾刀,不分细啊瘦、胖啊大一刀杀一口。一口气砍杀十三个,杀了鲜血淋淋。

小奸党姚彬一望,田红玉小姐有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干体面格小姑娘,二教师、三教师不要去捉人,来帮我抓这小姐,捉到小姐开心,夜里就好成亲。”肇二教师康三吊、三教师吴贞丢下田志,围困田红玉。田红玉绣鸾刀抓了手里,一班奸党围上来,杠块十三省巡按和呼天豹来下动手。要讲到呼天豹格本事,两个田志总不是他格对手,现在田志已经精疲力尽了,大战交锋二百合,十三省巡按欠三分。一想不好,今朝是凶多吉少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格,虚晃一剑,夺路就跑。呼天豹一看,哈哈大笑,“田志,你向哪里逃?今朝你上天,追到你灵霄殿,今朝你入海,追到你水晶宫,你今朝逃到森罗殿,我追到你阎王家鬼门关。”手一挥,带领打手就追,一个追来一个赶,如同玉兔遇黄鹰。

十三省巡按站起身,一条塘河面前呈。

抬头一看,命总吓断,不好了呱,后有追兵追赶,前有塘河阻路,我今朝没得命了呱,站在河边,二目流泪,叫一声:“救命,救命啊,

哪个救我田志残生命,结草衔环报你恩。”

一声救命,惊动河对面一个老朋友得晓。河对面是座关帝庙,庙门口一个卖狗皮膏药格老朋友,朝这间一望,心想,光天化日,想谋财害命,路见不平,我要拔刀相助。隔了一条河,怎得过河了,老朋友眼睛一观,关帝庙门口有个木头旗杆,约莫有二三百斤重了,他两个手捧住得 ,用劲一拔,拿个木头旗杆拔出烂泥,捧起来对河里一射,借旗杆之势一个旋风,唰啊,走对面赶到河这间。恰巧呼天豹带领一班安童追得来,老朋友不由分说,木头旗杆捧了手里就打哇,二三百斤重格木头旗杆打到人身上,有格打碎天灵盖,有格打断脊梁筋,也有门牙来打落,鼻根子打了血淋淋,头打了破皮,只好下泥,打了粗腿,冤家变鬼,打了发肿,只好进桶,打了发紫,鞭鞭脚就死,打了一班安童跑格跑来溜格溜,跌啦多少大跟斗,也有裤子不脱就过沟,也有背个黄石头,绊么绊格脚趾头,红血冒来鲜血流,回过头来望一望,杀人格祖宗在后头。呼天豹一看,晓得式势不对,“安童,赶紧跟我逃命,干歇不走,是飞蛾投火。”转身就溜,田志一观,安童、打手一个总不见,走上前去忙行礼,恩公连连口内称,“恩公,不是你仗义出手,我性命难保,请问恩公尊姓大名?”“你问我名姓,我乃河南省相州府汤阴县岳家庄人氏,提到我的老祖父,是当初大宋朝的武穆精忠大元帅岳飞,岳鹏举,我是他的第九代玄孙,名叫岳超。”“啊呀,原来是岳元帅的后代岳英雄。你到我们苏州来,所为何事?”“实不相瞒,皇上有个龙虎双状元名叫田志,皇封十三省代天子巡按,我来投奔巡按,保护巡按大人格,你果认得田志家住哪里啊?”“恩公,原来你寻访田志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才我就是田志啊。”“啊,你是巡按大人啊, 好了。”岳超双膝跪,参拜巡按老大人,田志双手相搀,“英雄,快快请起啊。”“巡按大人,你贵为巡按,哪个不要命,敢追杀于你来?”“啊呀,不好,我刚才只顾逃命,我家妹妹也丢在隆兴典当。赶紧, 跟我去救妹妹。”“大人,既然要去救人,你带我去,有我动手,你只要撑旁边格看。”肇十三省巡按前间走,岳超带了紧随身。

岳超手捧长梢木头动身走,隆兴典当面前呈。

呼天豹带领一班打手才逃到隆兴典当。岳超大喝一声:“狗贼,俺岳超来了。”他这一喊,如同晴天起格霹雳,呼天豹一望是岳超,“安童,不好了格,格大力气狗贼又来了格,赶紧走。”吓了就溜,二教师康三吊和三教师吴贞,来下围困田红玉小姐,岳超木头旗杆捧了手里,对准吴贞“咔嚓”一旗杆。吴贞识相格,听到风声旗杆响,“二教师,我们赶紧走哇,这狗贼力气大了。”丢下小姐千金女,蹦纵如飞去逃生。田红玉一望,围困她的打手不见,弯腰奉揖忙行礼,恩公连连口内称。田志走过来:“妹妹,不是岳英雄相救,我们兄妹性命难保。恩公,随我回府,水酒谢恩。”带领安童梅香、表弟姜堰、英雄岳超来到巡按府,办起酒席,款待恩公。

杠块高厅来饮酒,来了英雄一个人。

安童进来报:“少爷格,府门口一个稀奇古怪格人来了格。”“你格奴才,你总说点稀奇话,人就人,也稀奇古怪人,有多稀奇啊。”“少爷嘎,这个人是稀奇了,他有三只眼睛。”“少说点,人只有两只眼睛,倒哪有三只眼睛,我们出去望望看。”走到府门口一看,一位英雄身高八尺开外,面如冠玉,望望奇怪了,来他额头上间,多长了一只眼睛,眼光逼人。田志晓得不是等闲之辈,抱拳一礼,“英雄,田志未曾远迎,多有怠慢,包涵三分。”“你就是巡按大人?大人,我名叫卞喜,一个小小的绰号,叫海燕子卞喜。”要提到这海燕子卞喜,来这部经中也是个主要人物,一身轻功,了当不得厉害,能够从海这间飞到海过间,脚底落不踏水,所以号称海燕子。拿卞喜请到高厅坐下来,才举杯子喝酒,安童又进来报:“少爷格,门口有个老茄子来了格,喉咙又高,直把嗓子来下叫,说田志可来家,叫田志出来接他。”田志走到府门口一望,这位英雄,只有五尺多高,倒有箩口粗格腰,黑漆抹像锅底菩萨,“这位英雄,我就是田志,未曾远迎了多有得罪。”那个老朋友一把背住田志,“巡按大人,我特地来投奔于你格,我姓刁,我格名字叫刁其,我家老子是老刁,人家总叫我小刁,现在我这人不刁哇,我人总直杀得格,把人家叫刁哇刁叫了难听了,你可好帮我改姓直,我叫直其。”“刁英雄,说笑话,姓名是父母所赐,哪好随意更改。”“巡按大人,我还有个绰号,我就叫呆呵呵刁其。”“原来是位傻乎乎的英雄,上高厅来饮酒。”

一班英雄来饮酒,又来英雄四个人。

山东赵家庄嫡亲弟兄四个,以龙、虎、彪、豹排名,也来投奔田志。我也不提巡按府里一班英雄来聚会,单提奸党丧良心。

小奸党姚彬,见到田红玉小姐被救走,隆兴典当打了乱七八糟,拿三个教师叫到面前,“三位师傅,平时你们口吐狂言,本事怎呢怎呢了得,今朝格大力气狗贼一到哇,吓得就溜,到手格小姐田红玉弄飞啦得,哪个有本事到巡按府,将大力气狗贼和田志身丧其命,重赏千两纹银。”二教师康三吊站起来:“相公,胆放宽心,我去动手行刺。”“二教师,有你去,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一来,你格本事好,二来,你格鬼点子多,我为你办酒,等到二更天好去动手。”肇弄点酒,慢慢吃到二更多天,康三吊身穿夜行衣套,肩插单刀,到天井里一观四下无人,丹田一提气,“唰”蹿到屋顶之上。

蹿房越屋动身走,行刺巡按老大人。

哪晓这个狗贼嘎,

去格辰光到有千条路,打转要进地狱门。

飞檐走壁来得快,巡按府到面前呈。

抬头一望,灯火辉煌,一个金钟倒挂,脚朝屋檐高头一挂,头勾了朝下,拿糊窗的丝棉纸,弄馋唾舔湿得,手指头戳个洞,朝里间望,望到哪个?犯霉,三只眼睛格卞喜,望望卞喜格眼睛像渥闪,要动手他吓得又不敢。“今朝怎干倒霉嘎,碰到三只眼睛格人格。”他吊了屋檐之上来下等待机会,卞喜来下喝酒,头一抬,只见窗子上间一道黑影,伏了杠不动,莫非是刺客前来行刺啊,不要管他,我请他吃它一支金镖,也不声张,偷偷摸摸走怀里摸出一支金镖,对窗子外间一射,“中”,嘴喊“中”,这一镖不偏不斜,射中康三吊的咽喉要害,短命鬼啊呀一叫,人走屋檐上栽下来格。

将身掼倒尘埃地,活跳鲜鱼丧残生。

十三省巡按和一班英雄好汉蹦出去一望,刺客的咽喉要害插中格金镖,鲜血朝外直冒,“卞英雄,你这一镖射了准了,这是小奸党家二教师叫短命鬼,名副其实短命鬼。短命鬼今朝做了短寿命了哇,他必定是来行刺格。安童,拿尸体拖到后花园,用松香烈柴架起来煨啦得。”安童去拿松香烈柴,呆呵呵刁其说:“大人,交把我,我有办法格。”走怀里摸出格小罐头,弄筷子蘸点药粉,朝尸体高头一洒,说来奇怪了,不过一盏茶格功夫,一具尸体化作一滩血水。田志说:“你格呆呵呵,这底高东西干种厉害?”“巡按大人,不是我摆歪,这个东西只有我才该,我家师傅把我格叫化血金粉,不要说一具尸体,哪怕几十条老水牛死堂块,只要皮霍皮,肉霍肉,我也只要干多药粉,一歇辰光,就化啦得格。”“你格呆呵呵,这个东西厉害了,你要好自为之。表弟,过来哇,小奸党姚彬起了杀心,你家里不好久留,我堂五百两银子把你,你马上进京赴考,求取功名。

求到一官并半职,好夺回无价宝和珍。”

姜堰谢谢表兄,回转天官府。田志拿一班英雄喊到面前:“众位英雄,承蒙你们投奔于我,我有皇命在身,两个地方要去私访。第一,杭州天竺山,有人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我去望一望,哪个想造反。第二,山西五台山附近常有良家民女失踪,必定是采花大盗所为,我要拿捉采花大盗,为民除害。我们明朝天明动身,先上杭州。”一到第二天天明,金鸡三唱,田志拜别母亲,辞别过妹妹。

带领一班英雄动身走,赶上杭州一座城。

我也不提十三省巡按赶上杭州城,单提到他格生身老母亲。田志家妈妈自从儿子一走,想念格儿子,朝也思,夜也想。哪晓朝思夜想,想成忧儿病,寒寒热热紧缠身,请名医郎中家来医治,吃药如吃水,用钱如化纸,药渣子堆堆几尺高,毛病不退半丝毫,田红玉小姐心如火焚,“梅香,哥哥又不来家,母亲重病缠体。

如果有三长并两短,对不起哥哥自家人。”

“姑娘,你不要担心,郎中先生看不好,不是绝症,你不好许许菩萨嘎?我们堂东南方向十三里之遥有个天皇庙,天皇娘娘灵了,你不好许许天皇娘娘?”小姐信以为真,双膝一跪,拜拜天皇娘娘,“天皇神明啊,

有灵有感保佑我家母亲毛病好,我圣诞去进香了愿心。”

说来也奇怪了,一许菩萨,曾剩两天,老太太格毛病倒好了格。“梅香,说有神确有神,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一许,我家妈妈现在不吃苦啊,我答应圣诞去进香,三月初二,天皇娘娘圣诞,我们要去进香了愿了。”过了一天又一天,三月初二眼面前,小姐翻翻身,起个早五更,金钥匙拨开银皮锁,银钥匙拨开柳州箱,拿出青铜明镜,象牙木梳,月江肥皂,胭脂花粉,红粉面上搽,丝线压眉毛,鹦哥嵌绿桃,梳起髻来翘傲傲,如意簪子当中撬,耳带八宝金环子,九曲黄金垂耳梢。要得俏,一衬加一罩。怀府上面挂须罩,须罩上面挂荷包。

走一走来摇一摇,好似仙女下九霄。

打发安童备过轿梁一顶,带领八个梅香随身。

主仆九个动身走,天皇庙进香了愿心。

上天皇庙,必定要经过隆兴典当。小奸党姚彬拿柜台整理好了,坐了典当里面,抬头一望,望到外面一顶轿梁,八个梅香相随,心想格不是田红玉小姐身边格贴身梅香啊?梅香跟了后间,轿子里间必定是田小姐,“妥了格,你不出门,我想不到你格人,今朝出了门,叫你插翅总难飞。”拿二三十个安童召到面前,两个教师喊到身边,“安童,手脚要放哨刷点,今朝是三月初二,田小姐必定是到天皇庙去进香,我只要开口,你们大家帮动手,抢到小姐女千金,重重有赏雪花银。”肇吆五喝六动身走,打抢小姐女千金。田红玉一到天皇庙,打发轿夫直接拿轿子抬进天皇庙,八个梅香蹲外间看守山门。一个梅香眼睛尖,老远望到姚彬走在前间,一班安童、家将随身,“妹妹,那不是小奸党姚彬,他怎带许多人来嘎?不好哇,就怕晓得我们主仆来进香,来抢我家姑娘呱。”“不要紧格,小姐来天皇庙里间了,我们也进去,拿大门关起来,看他可得进去。”八个梅香走进天皇庙。

拿大门杠了紧腾腾,小贼哪能入山门。

姚彬一望,“你们这些妖韶哇,山门关起来就溜得走来?天皇庙没得后门,我肇一步不跑,就像格癞猫,你走前门出来,我就带你走,逋了庙门口等待。”八个梅香一进天皇庙,“姑娘,祸比天高。”“什么事啊?”“小姐,姚彬带领打手,逋了庙门口等待,要强抢你姑娘成亲。”田红玉一听,吓了大半条命,急了没法,只是来下跺脚。八个梅香当中,有一个梅香叫上不尖,生了最麻利,“小姐,你不要跺脚,也好想想办法。”“你格贱人,我想底高办法?”“小姐,你没得办法,你只要问问菩萨,姚彬来外间等,我家轿子来里间,一歇小姐你不要坐轿子,你客气点请菩萨坐坐,堂木头菩萨、烂泥菩萨,菩萨几十个,我们搬嘎一尊菩萨朝轿子里间一,拿轿帘一放,轿子一出门么,姚彬晓得里间是菩萨格,肯定要拿轿子抬走格,他人一死走,你小姐不好溜家去啊。”“对格,好办法。”大家七手八脚, 搬个烂泥菩萨,朝轿子里间一,拿轿帘一放,“轿夫啊,过来,你们拿轿子抬出天皇庙。”“小姐,我们不敢。”“你怕底高,姚彬是抢我,又不抢你们,你们能够太太平平,轿子抬走有条命家去格,我一个人赏二十两银子。”轿夫一想:一个人有二十两银子,就是死也值嘎,“抬。”

抬起轿子就动身,八个梅香后面跟。

姚彬望见轿子出山门,果要欢乐二三分。

他肇斜七斜八,对轿子前间一撑,“田小姐,我等到你干歇,人总心焦煞得格,我们也是前世里格缘份。你不要走,今朝夜里就跟我。安童,你们尽数定了杠做底高,人家轿夫抬了一天格轿子不吃力,你们不好拿轿子接过来。”大家安童一想,不假哇,我们肩兜上又不害疮,我们不好拿轿子抬过来。一把拿轿夫扛开来,“死走,死走,我们会抬轿子格。”四个轿夫听见叫他走,瞎子修道,巴量不到,放趟子就溜,八个梅香稀稀步子也就跑啦得。姚彬一想:养梅香有底高用,她家小姐来轿子里间,不说到保护小姐,梅香倒死走了格,不要管哦,我抢小姐人,我不抢梅香。“安童,田小姐千金之躯,你们轿子要慢慢抬了,不要拿她熟坏了格。”“晓得格。”

抬起轿子就动身,哪肯耽搁转家门。

哪晓得这些狗贼萝卜花眼睛不曾相得清,拿烂泥菩萨当作女千金。

晃颠晃颠来得快,学士府到面前呈。

来到高厅,轿帘顿平。姚彬就喊:“小姐,到家了哇,你好出来了哇。”不作声。“小姐,我们反正是夫妻,出来望望没底高稀奇,你不要怕难为情。”不答应。“安童,小姐脸皮嫩,不好意思,你去拿她搀出来。”格你格奴才搀人么,拿轿帘掀开来呢,轿帘不掀,手伸进去,“田小姐,我来搀你。”手朝里间一揿,冰冻烂荫,“不好,少爷格,熟总熟杀得呱,总发得荫么。”“奴才,我横敲叮,竖敲叮,慢慢跑,慢慢跑,跑了又哨,就像跑报,熟杀得,快搀出来,盘盘就活格。”安童拿轿帘一掀,向里间一望,“啊,少爷,不是小姐,是菩萨。”“是菩萨嘎,该应我家要发财,拿菩萨总抢家来。”

姚彬一个跟斗掼倒地,目瞪口呆不作声。

他做梦总想不到,轿子里间会是菩萨,走地上爬起来,糊里糊涂,满脑子总是田红玉小姐格影子。望到柱棵来杠,他眼睛发花,只以为是田红玉小姐撑了杠,一把捧住柱棵:“小姐,你就来堂,我们来寻格欢喜。”发呆,捧住柱棵就做乖(接吻)。安童叫起来格:“少爷,个是柱棵。”啊,定神一望,果真是柱棵,糊里糊涂站起身,一个倒栽葱,头朝西,脚朝东,鼻头管里不通风。老太太一想,不得了了呱,“梅香,你家少爷今朝可曾出门啊?”“要问安童。”安童说:“老太太,今朝上天皇庙格,准备抢田红玉小姐。轿子抢到家一望,不是小姐,是个菩萨,我家少爷发得呆,捧住柱棵就做乖。”“啊呀,不好了呱,天皇娘娘动恼,迷失了这冤家的神智。”点起三炷清香,双膝一跪,拜拜天皇娘娘,“天皇神明啊,有灵有感,

保佑我孩儿还魂转,大香大烛了愿心。”

把她一祷告,姚彬倒苏醒过来格,走地上爬起来,朝高厅一坐,想想特别难过,“安童,我今朝坍冲现世,祖宗十八代格冲总把我坍净了格。不怪张,不怪李,只怪姜堰格狗贼。”“少爷,怎怪到姜堰?”“怎不怪他,他不到我家来当宝贝寿字帕,田志就不来,田志不来,田红玉就不来,认不得田红玉小姐,我就不去抢亲,不去抢亲,我就抢不到菩萨,所以说姜堰是祸起之根。

哪个带刀赶到天官府,将姜堰小贼送残生。”

吴贞说:“少爷,交把我。不过,来家不能杀,听说他要进京赴考了,去访好了几时进京,我们来路途之中,将他身丧其命。”就打发安童到天官府去帮听。格天子夜里姜堰来到家,因为有事情耽搁,家里料理停当,带了一个小书童叫姜兴,备了舟船一只,水路进京。水路滔滔上皇城,奸党家坐探探分明。飞毛腿吴贞来到小奸党面前,“少爷,我马上也从水路进京,跟踪姜堰,你要准备三样东西把我,一个石灰包、一口钢刀、一个皮袋子。”“吴师傅,杀人么钢刀是要格,个石灰包和皮袋子做底高?”“你不懂,他是坐船格,我也必须水路跟踪,要到日落西垂,船靠码头坡,我弄石灰来他船头之上,画拉三个石灰圈子,日里做好了记号,等到半夜三更,我只要寻到有这石灰圈子格船,钻进船舱就好杀人,‘咔嚓’一刀,拿人头割下来朝皮袋子里一装,背家来就好把你。”“对格,对格,我拿把你。”石灰包、皮袋子、钢刀准备好了,吴贞备舟船一只。

飞毛腿吴贞动身走,行刺公子念书人。

单说主仆两个舟船动身。

在路行程不耽搁,鸭嘴滩到面前呈。

到了码头边,船一靠边。姜兴背格篮子,上码头上去买菜。吴贞格船离姜堰格船约莫有七八丈,他拿石灰包抓了手里,来到姜堰格船头子上,望望四下无人,假装漫不经心,来船头之上画了三个石灰圈子,背个篮子他也上街去买菜。堂块人一走么,事情凑巧了,姜堰格隔壁船是石灰船,石灰船有三个老板,喊到你上街去买菜也不肯,喊他去买菜也不肯,三人商议商议,“不要挤癞子,我们上饭店里去吃,省得烧。”要上岸,必定要经过姜堰格船头,他这石灰船,满脚总是石灰脚印子,朝姜堰格船头上一踩么,格船板总是石灰脚印子,三个老板倒走了格。姜兴去了早,先买到菜家来,到船头上一望,望望有三个石灰圈子,许多个脚印子,“少爷,你可曾在意我家这船头之上,到哪有三个雪白格圈子嘎?”“我不晓得,这个是石灰圈子啊?”“我小辰光听到年纪大格奶奶老爹讲过格呱,说江湖强盗看中你身边格财物,日里弄石灰做好记号,夜里寻到有这记号格船,就好动手杀人。少爷,我们被强盗跟住得呱。

这个地方不好蹲,早做逃灾躲难人。”

主仆两个吓得格,夜饭也不烧,跟手开船。

开起船来动身走啊,九里龙潭面前呈。

船捅走了格,姜堰格船一捅走,恰巧有另一个考童生进京赴考哇,望到杠一个空塘,船朝空塘里一歇。三个老板吃饱了么,走街上打转家来,经过这考童生格船,来到自己船上。格吴贞上街去买菜,底高时候家来格?格天街上特别忙,到杀暗光才买到菜格,用过夜餐点心,捱到二更多天,钢刀对手里一抓,来到考童生格船头上间,寻石灰圈子,一转寻过来,没得三个石灰圈子,心想,我画格石灰圈子被哪踩啦得嘎,我记得呱船是歇得这个地方格,大概那些狗贼嘎,跑了这船板上间,拿这圈子踩啦得格,这船舱里间肯定是姜堰,我进去望望看。轻手轻脚,来到船舱身边,弄单刀拿舱门拨过来,不敢上火,乘月亮光一望,一个人头朝里床,呼呼大睡,“姜堰,姜堰,明年格今朝是你格周年。”钢刀高举过头,“咔嚓”一刀,人头对下一抛,他也不望望是哪个,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头对皮袋子里一塞。

开起船来动身走,回转苏州一座城。

一到隆兴典当,“少爷,家来格。”“可曾杀到?”“吃我一刀,他叫总不曾得叫。”“拿人头背把我望望看,姜堰死后是什么景子?”皮袋子一倒, 姚彬一望,心吓得直荡,一个爆花癞子、大斑麻子、勾死郎鼻子,“吴贞啊,你杀格是哪个啊?”“姜堰呢。”“你个狗贼,这个是姜堰?你不曾杀到姜堰哇,杀格我家大老表,这是我家大老表叫丁贵,进京赴考格,你怎拿他杀啦得嘎?”“我明明杀格是姜堰。”对格人头一望啊,一个大斑麻子、勾死郎鼻子,不是姜堰。“少爷,你家大老表怎莫名其妙,死了我格刀底落嘎?倒霉,倒霉,算我白跑一回。”“吴贞,我家母舅是当朝一品宰相丁外广,你拿我家大老表杀啦得,

母舅如果来晓得,你千个残生活不成。”

“少爷,等我重新再去。”“你再去归再去,我有言在前,我家总共有两个老表,还有个二老表叫丁其,你不要眼睛屁崩崩,大蒜当胡葱,再拿我家二老表杀啦得嘎。”“格放心,我这下子相准了才动手。”备过舟船,飞毛腿吴贞二次动身走,此话丢开慢谈论。

姜堰、姜兴主仆两个住宿九里龙潭,一到第二天,船上格些船老大议论起来格,“赵老大,昨日子这鸭嘴滩码头出得人命案,你格晓得嘎,当朝一品丁外广格长子丁贵,进京赴考格,今朝早起大家望望船不颤,到他船舱里一望,人头总把人家偷啦得格,他格船头上不晓哪有许多格石灰脚印子格。”姜兴说:“少爷,愣忖我们溜了哨,不曾被杀得到,不呢我们也没得命,这个地方也不安全,我们赶紧动身走。”

开起船来又动身,白沙滩到面前呈。

船朝边上一搁,姜堰站在船头子上,只听到传来读书之声,书声琅琅,悦耳动听,信步来到路上,大路上间相一相,三间学堂来面前。公子走进学堂,只见个年老先生,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五绺长须,飘洒胸前,专心致志,来下看书,旁边八个学生来下读书。公子弯腰一礼,一躬到底,“拜见老先生在上,小生有礼。”“书生,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啊?”“老先生,小生姜堰,苏州人氏,进京赴考。”“啊,你莫非是苏州才子姜堰?”“老先生,小生不敢担当。”“姜堰,闻听说你年纪虽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你相遇,也是有缘,我准备考验考验你的才学,我出三个对子,你可能对得出来啊?”“老先生,请赐教。”“听清。我第一个对子:天地人,万象更新,这是第一个对子;再听我第二个:梢公摇橹,打躬作揖讨船钱,这是第二个;我这头上两个对子比较容易对,第三个就复杂了呱,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所排,你听清了格,守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中,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求三顾。姜堰,我这三个对子,你可对得出来?”“老先生,头上两个对子我倒记得格,第三个对子哩嗦,一下子说上许多,我倒哪记得嘎?”“姜堰啊,三个对子,不但要记得,而且要能够对得出来。

三个对子对不出,金殿难有命残生。

切记,切记,不可忘记,我乃去了。”年老先生去时一阵风,三间房子总影无踪。公子一望,啊呀,这不是普通年老先生,上方活佛真人,双膝跪下忙磕头,“多谢虚空活神明。”这个年老先生是哪个?姜堰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识不得。实在是太白金星下界,八个学生是八仙下凡。

有太白金星来指点,姜堰中了状元身。

一路行程不耽搁,来到皇皇一座城。

皇城景色无心看,寻访招商饭店门。住宿张家老店,流水簿上上个号,客店里边用点心。张老板就说呱:“姜公子,住宿我招商客店,欢喜用什么点心?”“老板,我们出门在外之人,点心随意,你帮我炒四个菜,备一壶老酒。”一歇辰光,热之铺汤,端得来格。“张老板,不要走,我们来弄拉一口。”“少爷,来我店里,哪好喝你格酒?”“四海之内皆兄弟,烟酒不分家。”刚刚坐下来准备喝,一个堂倌进来格,“老板,挖好了呱。”“可曾挖挖深?”“深格,深格,定心窖。”姜堰一听,莫名其妙,“老板,底高挖挖深,定心窖?”老板眼睛对堂倌一瞪,赔个笑脸,“少爷,你用你格点心,你不要多管闲事。”“老板,好话不瞒人,瞒人没好事,你们鬼鬼祟祟,莫非是谋财害命不成?”店老板把他一吓,直头吓得了不得,“少爷,不要叫,不要叫,我说把你听,三个月之前,一个客人住宿我招商饭店,犯霉,住了我店里就害病,他格银子用干了,我又花钱替他请名医郎中,哪晓毛病委该沉重,今朝早起望望,已经没底高大用,奄奄一息,我怕他死了我店里,连累我家,打发堂倌挖一个坑,准备拿他抬出去窖啦得。相公,你不要声张。”“老板,你这不应该,人到难中须搭救,不能推人入火坑。你带我去望,他只要有一线希望,

饭店里银子我来算,救他一条命残生。”

肇拿公子带到病人房间,只见一条大汉二目紧闭,面如白纸,“老板,你们本地可有名医郎中?”“少爷,名医郎中有,我们堂格赵老先生,他格医术高超,随便多重格病,他只要一帖药,毛病一世总不发,号称赵一帖。不过请他请不起,光一趟出诊费就要五两银子。”“去拿他请得来,银子我来把。”赵老先生请到招商客店一把脉,“这个病有救,愣忖是我,我只要开一帖药,保你吃得一世总不发。”赵老先生开张药方,姜堰打发姜兴到药店里去切药,你们总不晓得,一帖药切了多少钱?光银子切拉七十二两半,全部是名贵的大补之药,熬好了,端把病人。

病人连吃三碗药,毛病没得半毫分。

走床上爬起来,二目圆睁,“店老板,莫非是你救我性命。”“英雄,是这位姜公子所救。”病人爬下床榻,来到姜堰面前,双膝跪下忙磕头,恩公连叫两三声。姜堰双手相搀,“英雄,快快请起。请问你家住哪里?尊姓大名?因何得病招商客店?”“恩公,一言难尽。我是关东人氏,姓姚,单名叫姚真,有个小小的绰号叫神弹手,我准备投奔十三省巡按田志,听说他要私访杭州天竺山,谁知住宿招商饭店,陡得重病,几几乎送命。”

不是恩公良心好,哪有一条命残生。

提到神弹手姚真,这个人不简单,他有十三个铅弹子,百发百中,所以号称神样手。肇吩咐老板重新备过酒席,两人坐下来吃酒,谈谈五经四书,兵书战策,越谈越投缘。“姚英雄,我准备交你结拜弟兄,不知你意下如何?”“恩公,我正有此意。”打发堂倌备过香烛纸马。

弯下腰来拜八拜,结为弟兄两个人。

姚真大,是哥哥。姜堰重新向哥哥见过礼,又坐下来吃酒,一吃吃到戌时过后,公子已有三分醉意。哪晓姚真拿酒杯一举,抬头一望,只见窗子上面一道黑影,伏杠不动,哪个小偷小摸来想眼孔。我病不好,你能偷得到,我格毛病一好,是你格局气不好,先请你瞎啦一个眼睛。走怀里摸出一只铅弹子,对窗子外间一,“中”一个中字不非轻,打中刺客左眼睛。只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弟兄两个窜出去一望,一个人两个手捧住格眼睛,鲜血朝下直流,公子一望,认得格,飞毛腿吴贞。“吴贞,你鬼鬼祟祟,来干什么?”吴贞咬牙切齿:“姜堰狗贼,我奉我家少爷之命,来取你的颈上人头。”姚真说:“你个狗贼,你被捉住得,你也摆狠劲,要取我家兄弟格人头,我先结果你的性命。”掮刀要杀,公子一把抱住得,“哥哥,冤家宜解不宜结。吴贞,这是我家哥哥,今朝放你一条生路,你听我走。”姚真就说:“吴贞,你听我回转苏州,你肇不要摆歪叫飞毛腿,我帮你重新改个绰号,就叫独眼龙。”飞毛腿吴贞气气塌塌回转了苏州城。姚真、姜堰弟兄住宿招商客店,一夜五更不必细表。

皇城开考,主考官是哪个?是姚红,打发催考官四城门催考,东城门来到西城门,南城门来到北城门,琴铃哐啷敲了不绝声。

诸州各县考先生,请你们早早入城门。

今朝不把科场进,错过一时等三春。

催考官去催考,惊动公子得晓,“哥哥,招商饭店来专等,我要进场跳龙门。”姜堰带格文房四宝走进科场,一班举子也进了科场门,科场门杠了紧腾腾。姜堰公子才学好,独占鳌头第一名,总宗师大人是姚红,拿姜堰格文章拿起来一望,格一笔字,工工整整,刀刮水秀;那种文章,贯穿直落,没得半点斑驳。朝住址上间一望,苏州;朝姓名上一望,是姜堰;苏州姜堰,莫非是老匹夫姜国翰的儿子,细冤家进京赴考啊,干种高格才学,冤家在朝纲有了禄位,我就多了一个对头星,这头名状元不能点把他。“哪一个是苏州姜堰?”公子双膝一跪,“宗师大人,门生就是姜堰。”“姜堰,你这篇文章是请人代作,还是偷看别人格卷子?”“宗师大人啊,文章是我小生亲手所作,并非请人代做,也非偷看别人的卷子。”“胡说,我看你貌不出众,你有什么才学写出这篇文章,反正你是偷看别人格卷子。”“宗师大人啊,我虽然貌不出众,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动斗量。请问宗师大人,我偷看哪一个格卷子?我请哪个代做格?”姚红被他一顶撞,恼羞成怒,“大胆考童,你胆倒不小,竟敢顶撞本总,咆哮科场,左右,将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棍。”奸党开口,两旁镇场夫子动手,把公子对考场上一揿,

四十大棍打完成,皮开肉绽血淋淋。

“姜堰,打你四十大棍,冤不冤啊?”来这个时候 ,你不好说冤。“大人啊,不冤。”“屈不屈嘎?”“不屈。”“好,既然不冤不屈,将他赶出科场,你替我回转苏州城,今世里不要想进科门。”公子哭哭啼啼被赶出科门。

一头跑来一头哭,张家客店面前呈。

神弹手姚真逋了外间等,只望到兄弟两手捧住脸家来格,“兄弟啊,你可曾金榜得中?两个手捧住脸躲了下笑来么。告诉哥哥,是状元还是榜眼?”公子两个手一拿,“哥哥哇,我拿这件事情啊告诉你,也要气死又还魂。”肇拿上下经过说一遍,点点滴滴总分清。姚真一听,只气了哇哇怪叫:“姚红,你格老贼,你还得了,为国家选拔良才,你埋没贤才,打伤举子,违条犯法。兄弟,你胆放宽心,此乃京都皇城,天子脚下,明朝早起,我们赶到午朝门,到万岁面前告御状,拿这件案子理理清。”“哥哥啊,万万告不得,姚红官高职大,我们告他自己惹祸,我们拉倒哇。”“兄弟,哥哥是大老粗,我不会写状纸,你拿状纸写起来,我明朝到午朝门替你去喊冤。”“哥哥,我不写,我不能连累你。”姚真一想,我格命是兄弟救格,今朝你伸不到这个冤,家去气也气杀得格。姚真走腰里拿钢刀抽出来,朝自己颈脖子里一搁,“兄弟啊,依我格,你拿状纸写起来,今朝不写格,哥哥拿命还把你,我抹颈脖子了哇。”公子吓得格,一把捧住姚真,“哥哥,死不得,死不得嘎,我写,我写。”一头哭,一头写,一张御状写完成,单等五鼓把冤伸。

次日天明,凤阁龙廷九重霄,永乐天子坐早朝。姚真说:“兄弟,皇上坐殿,我们走哇。”“哥哥,我堂站总站不住。”“不要紧格,哥哥来驮你。”吃亏,拿兄弟对肩兜上一背。

驮了兄弟动身走,午朝门到面前呈。

事情凑巧,正在这个时候,一顶八抬大轿来了格。这里面是哪个?当今万岁的皇叔朱士英,早朝上殿见驾。姚真拿兄弟放下来,状子朝头上一顶,高喊:“冤枉,冤枉,冤枉啊,我有一件冤枉事,要请大人把冤伸。”皇叔端坐轿梁,听见有人喊冤,信嘴就问:“什么人喊冤?什么人喊枉?可有状纸呈上?”“大人,草民有状纸。”交把侍从递到轿梁里边。皇叔接过,赵钱孙李,从头看起。

上上下下看完成,老贼骂了不绝声。

“姚红老贼,奸党误国,埋没贤才。左右,将告状之人带进午门,老夫上殿见驾。”皇叔来到金殿,圣天子龙开金口:“众位卿家,有本早奏,无本散朝。”皇叔双膝一跪:“万岁,老臣有本。”“啊,今朝皇叔有什么本章,慢慢奏来。”“万岁,老臣有状纸一张,请我主龙目观看。”天子端坐龙书案,接过状纸看分明。

上上下下看完成,心中也疑惑二三分。

“皇叔,这是什么意思?”“万岁,这是苏南才子姜堰写格状纸,他金榜得中,被姚红责打四十赶出科场,他想想不服,写下御状。”“有这回事吗?姚红呢,有没有此事?”老奸党一吓,直头吓得了不得,姜堰格小贼,你胆倒不小,胆敢告御状,“万岁,要说姜堰这个人是有格,自小来苏州我就晓得,他不学无术,目不识丁,这一次金榜得中,必定是科场作弊,我将他责打四十赶出科场。”皇叔说:“万岁,不可能,他没得真才实学,不敢来告御状。万岁,以老臣看来,你将苏南才子召上金殿,当文武百官之面考验他的才学,如果他真是不学无术,推出午门腰斩两段,如果有才学格,奸党误国,埋没贤才。

姚红要推出午朝门,一刀两段送残生。”

“好,宣苏南才子姜堰上殿。”公子来午朝门口,肇就一步三拜,三步九叩,二十四拜,慢慢爬上金銮殿,万岁连连口内称。“下跪之人就是姜堰,抬起头来。”“万岁,小民不敢,恐怕惊吓万岁。”“恕你无罪。”公子将首一抬,万岁一望,一副相貌不俗嘎,生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齿白唇红,眉清目秀。

眉心还有一把珍珠伞,不像不学无术人。

“姜堰,你状告姚红,身为主考官不正,埋没贤才,孤皇召你上殿,当五百朝臣之面考验你的才学,孤家出三个对子,你对不出来,你就有死罪。”“万岁,请你出题。”“你听啊,孤皇出第一个对子啊,‘福禄寿,三星拱照’,你对啊。”姜堰一想,提到对对子,我当初路经白沙滩,年老先生也出三个对子,他第一个对子“天地人,万象更新”,想不到是皇圣天子的下题啊,不加思索,应嘴而出,“天地人,万象更新”。

永乐天子来听见,点滴不错半毫分。

“姜堰,再听孤家第二个对子,‘醉汉骑驴,呆头踱脑算酒账’,你对啊。”巧了,老先生出格第二个对子,居然也是下联,“万岁,我有啊,‘梢公摇橹,打躬作揖讨船钱’。”永乐天子一听,对呱,“姜堰,你不要得意,头上两个对子容易对,第三个就复杂得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所排,你仔细听清,‘守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中,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求三顾’。”这个上联是什么意思?介绍三国时候诸葛亮的一生,当初三国鼎立,刘备、曹操、孙权各霸一方,刘备经人介绍三顾茅庐,叫一心求三顾。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先生,帮刘备打天下,收过二川、排过八阵、六出祁山、七擒孟获。五丈原中,点四十九盏明灯,这是什么意思?诸葛亮算到自己阳寿不长,一命归天,他来中军帐内点了四十九盏灯和一盏本命灯,如果能够点到七天,本命灯不熄,就能添寿一季,这段书叫诸葛亮借寿,谁知点到第六天,把魏延闯进中军帐内,打熄本命灯,后来诸葛孔明一命归天,是介绍三国孔明的一生。姜堰一想,年老先生来白沙滩曾经出过这个上联,我途中就拿下联想好了格,“万岁,此有何难。‘伏西蜀,平南蛮,东和北进,中军帐内,卜金木土行八卦,水里偏能用火攻’。”这个下联是什么意思?也是介绍诸葛亮,伏过西蜀、平过南蛮,南蛮有孟获带领,捉他七次放他七次,叫七擒七纵;东和北进,如果孙权与曹操联手来打刘备怎么办,诸葛亮献计,东和孙权,联手共破曹兵,叫东和北进;中军帐内,卜金木土行八卦,诸葛亮神机妙算,他坐了中军帐内,能够料事如神,水里偏能用火攻,来水上面烧过曹操格粮船,火烧赤壁。他从东南西北中五方、金木水火土五行,对万岁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永乐天子听完成,称赞姜堰有才能。

“小爱卿,不愧是苏南第一才子,过来听封:

姜堰前来听封赠,新科状元你当身。”

“谢主隆恩,不过万岁,微臣我冤枉。”永乐天子说:“姚红啊,你身为主考官不正,像此等英才差点埋没,孤皇罚你三个月俸禄,三天不许上殿见驾。”奸党气塌塌,退后百步,虽然留他残生命,台总坍到足后跟。圣天子龙颜大悦,“小爱卿,你愿意做内京官,还是愿意做外京官。”姜堰一想,朝纲有三百文官、二百武将,也用不到我,我不如做外京官,“万岁,微臣情愿做外京官。”“那好,既然做外京官,过来听封。

新科状元加封赠,七省巡按你当身。

尚方宝剑交把你,先斩后奏入朝门。”

公子来金殿一想,我这高官厚禄,不是我凭本事考得来呱,是我家哥哥拿刀搁得颈脖子里,吓出来格官职,没得我家哥哥,我就没得这高官禄位,有官同做,有福同享,我要报答我家哥哥,“万岁,微臣有个结义兄长,名叫姚真,号称神弹手。”肇拿弟兄两个结拜,钢刀搁得颈脖子里逼他写御状,奏于当今天子。永乐皇一想,人来世上总争了做官,情丧他要杀头来推贤荐能,像这种人天下少有啊,“宣神弹手姚真上殿。”姚真二十四拜爬上金殿,山呼万岁完毕。永乐皇说:“姚卿家,听我新卿所奏,你武艺超群,格好拿你的武艺 ,让孤皇一开眼界。”“万岁,这有何难。不过金銮殿地方小,不好施展,我们到御校场上去。”肇文武百官陪同万岁,如同众星拱月,来到御校场上。御校场上一对金香炉,三百斤一个,姚真用手一托,轻轻对手掌心里一搁。

左手撂到右手来,能像招宝又招财。

右手撂来左手兜,狮子衔花滚绣球。

越撂越高,恨不得撂到九霄。圣天子一看,欢喜不过,“姚英雄,快快住手。英雄,听新卿所奏,你号称神弹手,有十三个铅弹子绝招。”“有格。万岁,你准备十三道铁牌,每道铁牌之中挖一个小孔,拿我围了中间,我十三个铅弹子射出去,穿中十三道小孔,而且铁牌不倒。”肇拿十三道铁牌围了他身边,他不是一个一个弹子射呱,十三个铅弹子抓了手里,身子一转,一把出去,正好穿中十三道小孔,这个铁牌不倒。“姚英雄啊,不愧号称神弹手,过来听封,

姚真前来听封赠,御校总兵你当身。

新卿,今年多大尊庚,你格曾吃茶攀婚?”“万岁,承蒙你动问,微臣二九十八青春,不曾有门当户对。”“卿家哇,倒有一件好事情挑你了,孤家皇叔中年所生一女,也就是我的御妹翠花云君,年方二八,未曾有门当户对,孤家从中为媒作主,将我御妹的终身匹配于你,过来听封,

御校总兵加封赠,郡马公之职你当身。”

郡马公官职不小哇,从古代到现在只有一个人。哪个?宋朝的杨六郎,他是郡马公。姚真走平民百姓到郡马公,可谓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嘎。弟兄两个在皇城住宿一宵,次日天明,御校场点起三千兵马,顿炮三响,兵马出皇城。

兵马队队动身走,走出皇皇一座城。

一到外面,姚真说:“兄弟,你现在是七省巡按,你准备到哪去私访?”“哥哥,我进京赴考,来半路上听到百姓议论,扬州丁家庄有丁外广的次子丁其,招有十万兵马,积集粮草,要想谋王篡位。

我诸州各县总不去,访访它扬州一座城。”

三千兵马走出皇城,直奔江南扬州。

不提七省巡按动身走,单提扬州一段情。

扬州丁家庄是老奸党丁外广格府门,同缘郑氏为婚,终年所生两子一女,长子丁贵,就是当初进京赴考,把飞毛腿吴贞杀错了格人,次子丁其,招有十万兵马,积集粮草,想谋反篡位,还有个小姐,名叫素珍。

提到小姐丁素珍,大悲观音小门生。

百般仙法件件会,十八般武艺样样能。

奸党哥哥要想造反,三番五次劝说不得回心转意,就同母亲郑氏相讲,“母亲,我家哥哥心术不正,要想谋王篡位,将来我丁家没得好收梢,我们不如到后花园里起它三间房屋,塑起三尊古佛,我们吃吃素来修修道,修修来世里好收成。”母女两个来花园起了三间房子,塑起三尊古佛,吃素修道。怎呢修格?

朝拜西天弥陀佛,夜拜南海活观音。

不提母女修办道,再讲巡按老大人。

七省巡按带了三千兵马来到了扬州:“哥哥,我要微服去访一访,丁其究竟招有多少兵马,可有谋反之心?”打发小兵寻了一件道袍,他肇头戴道帽,身穿道袍,手敲毛竹板,扮做个江湖测字道士先生。

摇摇摆摆对前奔,前面遇到一个人。

哪个?丁其的总管出门办事,叫底高名字?这个狗贼不做好事,专门做阴鸷事情,大家不喊他名字,送他个绰号叫阴司秀才。七省巡按一头跑,毛竹板一敲,嘴里来下直叫:“打卦相面,打卦相面,算对了铜钱十文整,算不对倒找二十文。”阴司秀才听到了格,世上有这好差使来,算准了只要十文,算不准也倒贴二十格,今朝发财格机会来了格,“先生且慢,帮我来算几卦。”姜堰一想,哪来格狗贼,打卦就打卦,也算拉几卦,你想来刮我格财,“朋友,你要算哪几卦?”“先生,我一共要算六卦。第一卦,你算算我跑路先出哪一条腿;第二卦,你算我干歇是上东,还是上西;第三卦,我底高时候吃饭;第四卦,我底高时候困觉;第五卦,我困觉格时候也是点灯还是熄灯;再算最后一卦,我什么时候到茅房去出恭。”姜堰一听,怎这个狗贼嘎,这个卦叫我会算来,你跑路先出哪一条腿,我说你跑左腿,他跨右腿,我说右腿,他跨左腿,这个也算得出来?不过要说算不出来,我堂堂七省巡按被刁民百姓难住得,成何体统。“朋友,你这六卦不难算,我先帮你算第一卦,你跑路先出哪一条腿,我算你跑路,必定先出前面的那条腿。”“且慢,等我试试看。”左脚朝前间一跨,是来前间,右脚一跨,是来前间,“先生,对格对格,跑路先出前间格腿。”“再帮你算第二卦,你干歇是上东也是上西,你想上东,就不向西,想向西,你就不上东,想上哪去,就上哪去,叫东南西北任你行。再算第三卦,什么时候吃饭,你再肚子一饿,饿了像鬼喊,你就要吃饭。算第四卦,底高时候困觉,瞌睡到,你就要挺觉。第五卦,你困觉是点灯还是熄灯,你怕鬼格,拿火点杠;不怕鬼格,拿火熄啦得。最后一卦,你什么时候出恭,你吃饭吃了彼该多,熬不过去格辰光,就到茅房去出恭。”格阴司秀才一听,佩服也加倍佩服。“先生,不瞒你,我这个六卦,几十个测字先生总被我难住得格,你今朝轻而易举倒算出来格,像你这个本事啊,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个,你帮平民百姓算命,弄不到底高钱,上我家去,我家二少爷叫丁其,你只要说得好,赏号银子不少,出手不轻,没得十两也有半斤。”姜堰一听,喜之不尽,妥了格,我原愁不得进丁家庄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朋友,我如果进去算命,弄到钱格,二一添足五,我们两人分。”“好格,我带你去。”事情也不办了格,把姜堰带到丁家庄。“二少爷格,我请到格活神仙,你请他算算看,底高时候好做皇?”巡按一看,高厅坐个后生少年,身高七尺左右,三角眼睛,麻化桶嘴,晓得是丁其,弯腰奉揖忙行礼,二公子连连口内称,“二少爷,我看你格相貌,不是等闲之辈,你是禹肩汤臂,龙行虎步,按你相貌观看,你是帝王之相,有九五之尊。”“先生,你说我要做皇帝啊?”“你要做皇帝,我按你相貌观看,你家中招有兵马,积聚粮草,朝中有至亲做高官。”“对呱,先生,我家招有十万兵马,积聚粮草无数,朝纲之中,我家爹爹、我家姑父都是一品当朝。”“二公子,今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是良时吉日,你带领兵马,兵困皇城,里应外合,可以夺取大明的锦绣山河。”

哪晓得七省巡按丁家庄里来测字,惹出连天大祸根。

当姜堰的兵马出皇城,老奸党丁外广打发安童访探七省巡按领兵上哪去?安童一访,上扬州。老奸党命总吓啦得,“不得了了呱,我格次子来家招兵买马。

七省巡按来访出,全家难有命残生。”

连忙写书信一封,“安童,速不要耽搁,你赶紧备快马,连夜出京送到扬州,书信交把你家二少爷,七省巡按不到扬州还则罢了,如果到了扬州城格,告诉你家相公来动手,将七省巡按送残生。”安童快马出京,来到扬州丁家庄,翻身下马,正准备进高厅,听到有人说话,头伸了向里间一望,一个道士先生,这个人好生面熟,啊呀,这不是新科状元七省巡按姜堰,我到外罗城打探消息看到过他,不好,他已混进我丁家,“二少爷格,你出来。”二公子听见有人叫,“先生,你坐坐,我出去望望。”来到门口,“安童,你什么时候回来嘎?”“二少爷,祸比天高,有个七省巡按姜堰,私访我扬州丁家庄,老爷有书信把我格,七省巡按到了丁家庄,叫你将他送残生。”“安童,他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上我扬州来了。”“少爷,人已经来了呱。

高厅格测字先生不是别一个, 正是巡按老大人。”

“他果真是七省巡按啊?真是巡按,我叫他来得去不得。”小奸党面不改色,来到高厅,“先生,我将来做格皇帝,你就是护国军师,我们到白虎堂去吃酒。”带到白虎堂,那个酒有蒙汗药来里间格,姜堰不晓得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一入肚,药性发作。

将身掼在白虎堂,打呼如同响雷阵。

奸党拿他肩兜上格包袱拿下来,一望,一颗巡按大印,一把尚方宝剑,“姜堰,姜堰啊,我叫你来得去不得,小命难保。安童,拿他拖到犬房,交把狗教师,将这瘟巡按把我家五百只狼狗当点心。”他家有个狗房,养了五百只狼狗,安童把姜堰拖到犬房,“狗教师,少爷吩咐,这个七省巡按姜堰,私访扬州丁家庄,叫你把五百只狼狗当点心。”这狗教师是哪个?姓余,名叫余成龙,也就是当初来梧桐桥投河死格老朋友,现在来丁其家家里帮养狗养蛇,听到七省巡按姜堰,心想,啊呀,我家恩公也是叫姜堰啊,莫非是恩公金榜得中考到状元,低下头来一望,果真是恩公,我倒要救他一救了,“安童,交把我,等我把他撂进犬房,朝下一撂,保证犬儿吃得蛮哨。”背起姜堰来杠看望,他养五百只狼狗,狼狗听他话格,他就吩咐,犬儿啊,这个人是我格朋友,我一歇撂他进去,你们不好吃他格肉,随便嘴多馋,他格肉你们总不好衔。肇拿姜堰对犬房里间一撂,五百只狼狗伏上去格,不是吃他格肉,有格狼狗弄舌头到他脸上去舔,有格弄牙齿去砑,拿他身上格绳子砑断了。安童来到里间一望,“狗教师,往常人朝里间一撂,吃起来蛮哨,今朝怎不吃格。”“瘟犬儿大概年纪大了格,告诉少爷,拿刀来,不分细啊瘦,胖啊大,一刀杀一个,我们重新好养小狗。”连忙飞报二公子丁其,丁其一想,瘟犬儿年纪大了不吃么,我家有蛇了,“告诉余师傅,撂进蛇坑。”他家有个毒蛇坑,有成千上万格毒蛇,余成龙一想,犬儿听我格话,蛇不懂我格话,我还要救他一命,养蛇格人都有蛇药。蛇最怕底高?一个是雄黄酒,一个是凤仙花水。肇弄雄黄酒、凤仙花水对他身上一抹,背起姜堰对蛇坑里间一撂,成千上万毒蛇窜出来,正准备吃,闻到格雄黄酒、凤仙花水味道,退总退不及。安童报于丁其,“二少爷格,作抵七省巡按啊,不该死了畜牲嘴里啊,蛇总不敢吃他格肉。”“我家后花园有个冰水池了,将他撂进冰水池,活活冻死。”肇两个安童上前掮起姜堰来到后花园,背起他来对冰水池里一撂。

格七省巡按撂进冰水池,究竟果有命残生。

一盏孤灯渐渐灭,来了添油掭灯人。

哪个?丁素珍小姐,来后花园修道,听到冰水池水响,“梅香,又不晓哪个安童, 违犯了家规,被你家少爷撂进冰水池,你去望望看啊。”梅香去一看,“姑娘,大事不好哇,不是安童梅香违犯家规,七省巡按姜堰,私访扬州丁家庄,被少爷捉住得,撂进冰水池要活活冻死他。”“啊呀,七省巡按是朝廷命官,如果死了丁家庄,全家难有命残生。梅香,随我来救他性命。

我们救起巡按老大人,修修来世里好收成。”

主仆两个来到冰水池,拿七省巡按走冰水池里捞上来。人已经冻了昏迷过去呱,抬到绣楼,湿衣裳裤子脱啦得,放了小姐绣床之上。梅香说:“姑娘,他人昏迷不醒。”“不要紧格,你到厨房弄点生姜红糖茶,等他去去寒气,人就苏醒格。”格累堆鬼梅香她赶到厨房,揪上一小簸箕格生姜,“姑娘,干多可够啊?”“你格妖韶哇,办点事情总不会,等我来,亲自动手,生姜红糖茶冲好了。”朝姜堰嘴里灌,公子昏迷不醒,不晓得下肚,灌多少,吐啦多少,“梅香啊,他人昏迷不醒,红糖茶不得入肚。”累堆鬼梅香叫起来格:“小姐,我有办法格,我家往常养老母猪格,老母猪不肯吃,只要弄个漏斗朝它嘴里一竖,灌下去就是的,不好弄漏斗来试试看。”“你格贱人啊,人好弄漏斗灌来?”“试试看。”弄筷子拿嘴撬开来,漏斗朝嘴里一竖,生姜红糖茶朝下一倒,“嚯落嚯落”,

人不伤心心不死,姜汤入肚转还魂。

七省巡按二目一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丁小姐双膝一跪,“巡按大人,你来奴家绣楼之上,奴家丁素珍,我家哥哥是丁其。”“丁小姐,我私访扬州丁家庄是为民除害,你为何相反救我性命?”“大人啊,我家哥哥心地不善,要想谋王篡位。我救你性命么,假使将来全家罪灭九族,也请你大发慈悲,向万岁奏本,保留我母女的性命。”“小姐,你虽然出生奸党之府,大贤大德,忠孝双全,你放心,你全家抄斩,我向万岁奏本。

当皇天子奏一本,保留你母女两个人。”

梅香说:“巡按大人啊,你倒要走了哇。我问你,你投了人身,曹官还不曾还哩。

不是我家姑娘丁素珍,你哪有一条命残生。

我家姑娘为了救你,衣不解带,肌肤相亲,男女授受不亲,三三两两传出去,一世也难有好名声。”“啊呀,丁小姐,因为我连累了你格名声,就能格,等我大破丁家庄之后,回到京都皇城,当皇天子奏本,

请出三媒并六证,好拿你小姐娶过门。”

“巡按大人,你不要急于走,我摆起酒席,替你压惊。”打发梅香,绣楼上间摆起酒席,替巡按大人压惊。

不提姜堰来饮酒,单提总兵老大人。

姚真格三千兵马来丁家庄外间,一等兄弟不出来,二等兄弟不出来,“不好了格,死了丁家庄里间了格。”吩咐三千兵马攻打丁家庄。这个护庄河不支桥,人就没法跑,冲不进去啊,乱箭拈箭上弦,箭朝丁家庄里间射,堂块官兵来下攻打么,梅香告诉丁素珍。姜堰就说:“小姐,我家哥哥担心我哇,官兵攻打丁家庄,请你去帮接应。”“好格,我去接应神样手。”走下绣楼,浑身披挂,手拿梨花枪,跨上胭脂桃花马。丁其说:“妹妹,外头官兵乱箭朝里头射哇,你骑马上哪去啊?”小姐一想,坏事就坏了你手里呱,你不谋王篡位,巡按怎可能到我扬州来,我不如大义灭亲,“哥哥,我有话同你讲。”“妹妹,有底高话啊?”“来,我们咬格耳朵格。”丁其哪晓得自家妹子要算计他,凑到她身边,小姐咬紧牙关,梨花枪抓了手里,哥哥你死到黄泉,不要怪小妹心狠,看枪,“ 咔嚓”一梨花枪。丁其喊声:“不对”,枪头从前心穿到后背。

小姐一枪穿胸过,嫡亲哥哥丧残生。

他丁家庄招有十万大兵,望到公子被杀啦得,抽出兵器,大家准备要动手。小姐大喝一声:“你们这些狗贼,我家哥哥要想造反,你们也陪他作吵来,哪个敢翻翻腔,我个底个送他上西天。”格些小兵总晓得小姐是大悲观音格门徒,有仙法格,吓得个底个颤总不敢颤,死气总不敢叹。肇拿吊桥放下来,姚真三千兵马冲进丁家庄,来到小姐面前忙行礼,救命姑娘口内称。“你就是神弹手姚真哥哥,姚大哥,巡按大人来奴家绣楼之上。”肇带到绣楼,姜堰来下喝酒。姚真说:“兄弟啊,我为了你来外间拼老命,你福气不丑,你一个人坐堂喝酒了。”“哥哥哎,你不要穷吼,我们来弄一口。”肇拿小姐如何搭救他的经过告诉哥哥。“兄弟,你有丁小姐干好格本事,丁家庄有十万兵马,你这七省巡按,你随便走到哪里,没得哪敢碰你?你现在也是准备进京,还是上哪去。”“哥哥,我要上苏州,我家传家宝贝寿字帕,来小奸党姚彬的隆兴典当,我要赶上苏州城,夺回无价宝贝寿字帕。丁小姐,

等我苏州夺到宝和珍,好迎娶小姐女千金。”

肇弟兄两个带了三千兵马,辞别小姐丁素珍,走出扬州城。此处丢开不谈论。

再说田志老大人,带领一班英雄私访杭州天竺山。在路行程数天,来到天竺山脚下。天竺山的大王,名叫司马茂,是复姓司马,有个绰号叫活阎罗,山上招有三千兵,他有个妹子名叫司马赛花。

提到小姐赛花女,骊山老母小门生。

年方二八青春,生了如花似玉。十三省巡按一到山脚,打发海燕子卞喜,下书信送到天竺山,山上强徒,接受朝廷招安,万事大吉,如若不允,杀到高山,鸡犬不留。司马茂拆开书信一看,拿妹子赛花唤到面前,“妹妹,有十三省巡按田志,写书信上山叫我们接受朝廷招安,你看是归顺朝廷,还是落草为寇?”“哥哥,不能上朝廷格当,接受朝廷招安没得好处。旁的不讲,拿水浒梁山来说,梁山泊百零八条好汉,接受朝廷的招安,哪一个有好收梢嘎,不能上他们格当。”“妹妹,你这话错呱,占山为王,不能流芳百世,要遗臭万年,我倒来算算看,十三省巡按招安我们,果是一片真心。”他掌起广南大香,点起通宵蜡烛。

设起六角金钱课,哪山哪水总知闻。

“妹妹啊,

恭喜妹妹福气好,匹配到巡按老大人。”

“哥哥,你怎说到我配到十三省巡按嘎?”“妹妹,我这六角金钱清清爽爽,明明朗朗,你与十三省巡按田志有宿世姻缘,五百年伴吃仙桃子,姻缘结得海能深。”“我不相信,我当初下山,我家师父有一锦囊把我格,说我终身来锦囊之内,等我拆开来望望看。”

拆开锦囊来观看,点点不错半毫分。

“哥哥,你竟算了准呢,比我家师傅也灵点了,不愧号称活阎罗。”“不嘎妹妹,我连这点小事总算不出,我也叫活阎罗,我不好叫死阎王。跟我下山,迎接巡按大人。”带领三千兵,手无寸铁,列队相迎,来到山脚。田志一看,为首的寨王身穿道袍,后面一位年轻姑娘,姊妹两个拿一班英雄接到聚义厅,摆起酒席。司马茂开口:“巡按大人,我叫司马茂,这是我的妹子赛花,我六角金钱算到,你与我妹妹有宿世姻缘。

不嫌小妹粗蠢女,终身许配你大人。”

“司马英雄, 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好违背,不过现在不能完婚,我有皇命在身。第一是访你杭州天竺山,第二要访山西五台山,五台山附近常有良家民女失踪,必定采花大盗所为,我要拿捉采花大盗,为民除害。”司马赛花就说:“大人,山西能人过多,你这一次去,是凶多吉少哇。大人,我有宝贝送把你。”走怀里摸出一支信香,“巡按大人,你遇到为难之事,你只要点起这支信香,

高喊三声司马千金女,就去搭救你当身。

切记,切记,不可忘记。”巡按谢过小姐,一班英雄在天竺山住宿一宵。次日天明, 走下高山,不分昼夜,直奔山西五台山。

在路行程数天整,董家庄到面前呈。

已到山西境界,只见人来人往,拥挤不开,“众位英雄,这个地方出了什么事情?怎许许多多格人格?我们倒看看。”“董家庄的庄主叫董林,中年所生一女,小姐名叫董翠萍。

女中英雄有名声,十八般武艺样样能。

摆起一座姻缘擂台,好本事英雄战得过她格,终身匹配。”只见那擂台高搭,擂台底落格人啊有成千上万,挤如也,抑如也,推不走,轧不开,人象鲚鱼头,直向上头游,抬头望一望,就像东海里波浪。一班英雄好汉,身穿便衣混在人群之中,只见后台走出个年轻姑娘,这正是董翠萍小姐,抱拳一礼,“众位英雄好汉,小女子董翠萍摆下姻缘擂台,哪位好本事英雄,武功胜得过我,终身匹配于他,不知哪位英雄愿意上擂?”呆呵呵刁其一望,“巡按大人哎,望哦,望哦,董小姐多体面,娇皮细肉粉嫩笃笃,脸上不要搽粉,竟能盖格十三省,这个体面马马,我倒欢喜格,等我上去。”一个旋风,窜到擂台。董小姐一望,这个人身高六尺左右,黑漆抹像个锅底菩萨,“这位好汉,请通名姓动手。”“小姐,我姓刁,名字叫刁其,又叫小刁,又叫呆呵呵。”嘴里说,一个黑虎偷心,一拳打上去格,小姐身子一偏,推板点点。

二人擂台来动手,各显本事比输赢。

战到二十多个回合,董翠萍武艺超群,呆呵呵刁其哪是她格对手,一步一步只是朝后间退,退到擂台边上,董翠萍飞起左脚起一脚跟。

拿个刁其踢到擂台下,鼻青脸肿不像人。

岳超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格呆呵呵,要想漂亮马马了,小姐不曾捧到,捧到一个烂泥马马。”“你说鲜翻话,你也不敢上去呢?”格呆呵呵激将法,“待我上去。”岳超上擂,战到六十个回合,败走如飞。卞喜上来,到八十个回合,大败而归。一班英雄上擂,没得哪个是董翠萍的对手。刁其说:“巡按大人啊,这个女子年纪虽轻,武功相当了得,我们总吃得败仗,你上去帮我们拿场子争下来。”“呆呵呵啊,我们来是办公事呱,不是来打擂台呱,我没得这个兴趣。”刁其一想,我们干多人吃得败仗,你不去帮撑场子,这个台坍到足后跟。他撑了田志后间,两个手捧住他,不要看他呆虽呆,呆力气倒不小哇,拿田志对擂台上间一掼,“我来了呱”。田志被他掼到擂台,没得办法,一个鹞子翻身,身轻如燕,朝擂台中间一歇。董翠萍一望,一个少年书生,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方面大耳,齿白唇红,晓他不是等闲之辈,“英雄,请问尊姓大名,通过名姓动手。”“小姐,我交你先动手,干歇不通名姓,干歇名姓告诉你,我假使吃了败仗。

人家下回提到我,要笑坏天下许多人。

我们先打,我拿你打败了,自有名姓留把你。”“好,说了有理,不留名姓我不怪你,我们怎呢打了?”“有底高怎呢打,我们随意打打。”两人说得客气,行过见面礼交手。田志晓得她格本事好格,拿真功夫拿出来。

一打秦王三挑锏,二打鲤鱼跳龙门。

三打狮子朝天吼,四马投唐又上身。

五打乌龙归大海,六出祁山不容情。

七擒孟获朝前打,八仙归洞又上身。

九打九龙摆八卦,十打猛虎大翻身。

十三省巡按越打越有力,董翠萍小姐欠三分。

小姐叫汗流满背,一步一步朝后间退,被十三省巡按逼到个擂台边上,后面已经没得退路了格,董翠萍又不晓得,还向后间退,哪晓一脚踏得个空“碰叮咚”,走擂台上间掼下来格。掼了哪里?事情凑巧了,擂台底落一个长脚和尚来下看闹热格,正看了手舞足蹈,小姐朝下一掼,长脚和尚一望,小姐跌到我身边来了格,两个手一捧,走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朝小姐鼻头管里一塌,董翠萍脑子一昏,人倒昏迷过去格。长脚和尚不由分说,拿小姐捧在怀里动身就走。

捧了小姐动身走,三步并作两步行。

看热闹格老百姓么,见到小姐挨和尚接住得,只以为和尚是好心呢。望望和尚拿小姐捧起来就跑哇,个底个叫起来格:“不好哇,和尚抢马马了哇。”肇大家闹起来呱。田志来擂台上间一望,晓得不对,“众位英雄,赶快追赶这贼秃驴。”一个箭步蹦下擂台,跟了后间就追。

长脚和尚前面走,一班英雄后面追。

长脚和尚对前奔,一片松林面前呈。

和尚手捧小姐朝松林里间一钻,看不见了格。田志不敢进啊,绿林之中有规矩,遇山莫上,遇林莫入,“众位英雄,我们今朝栽了这个大跟斗,这个贼秃驴不知是何方神圣?

抢走小姐董翠萍,对不过小姐女千金。

这怎生是好了?”呆呵呵刁其抬头一望,路边三间草棚,“喂,里面可有人啊?”只见门一开,走出两个后生少年,生了一模一样,“什么人啊?”田志说:“二位朋友,我是十三省代天子巡按田志,只因董家庄打擂,董翠萍小姐失足跌下擂台,一个长脚和尚把她抢走,钻进松林不见,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和尚是何方人氏?”“原来是巡按大人啊,巡按大人,我们这地方叫殷家庄,我家哥哥殷巴,我叫殷结,我人不阴鸷格,我格人,人总好杀得格,我们是同胞兄弟。那个长脚和尚是蜈蚣岭人氏,我们山西常有良家民女失踪,就是这些贼秃驴抢格,山上格和尚有百十个了,小姑娘总抢了在山上,官府又不敢捉,因为这蜈蚣岭半山设有机关,普通人根本不得上山。”“多谢二位朋友,告辞了。”巡按带领一班英雄穿过松林。

一路行程朝前奔,蜈蚣岭到面前呈。

抬头一望,一座高山透过云霄,“众位英雄,这个山势险恶嘎,和尚来山顶、半山设有机关,哪位英雄上山去探格明白?”赵家庄嫡亲弟兄四个,以龙虎彪豹排名就说格:“巡按大人,我们跟随你寸功未立,我们上山去探听。”弟兄四个齐上,沿山脚向山顶上间爬,他们不晓得嘎,这半山腰有机关,设有乱刀坑,上面是弄浮土虚草铺了上间,你人不在意踏了这个虚土高头,土朝下一塌人陷下去,就栽了这乱刀坑里间。

弟兄四个朝前奔,乱刀坑到面前呈。

人朝山顶跑么,头抬了对上间望,不注意脚底落,脚朝格虚草浮土高头一踏,弟兄四个“嚯落、嚯落、嚯落、嚯落”,朝乱刀坑里一忒,乱刀坑是刀柄埋在下头,刀尖朝上,可怜啊,

弟兄四人落进乱刀坑,送了四条命残生。

只听到四声惨叫,田志来山脚底落晓得不妙,冲到半山上,乱刀坑已经露出来格,只见血肉模糊,鲜血淋淋,朝乱刀坑旁边一伏,放声就哭,叫一声:“赵氏英雄啊,

你们跟随我田志未曾有好处,送了四条命残生。

你们在则为人,死则为灵,

有灵有感,保佑我拿长脚和尚来捉住,替你们弟兄把冤伸。”

十三省巡按揩揩眼泪,止住悲痛,“还有哪位英雄上山探格明白?”海燕子卞喜说:“大人,早晓得半山上有乱刀坑么,我就直接飞上去了格,等我去。”他格轻功好了,能走海这间飞到海过间,脚底落不踏水。卞喜来蜈蚣岭山脚,一个旋风蹿到山顶,抬头一望,山门紧闭,问问奇怪了,一对铁蛇交叉阻住山门。卞喜正准备开门,一想不对,殷家庄殷结、殷巴所说山上设有机关,莫非铁蛇是机关,等我来试试看。从怀里摸出一支金镖,对准铁蛇一镖,这个镖才射到铁蛇身上,望望个蛇身上,总是格箭、镖,毒针出来格,好了我不曾冒冒失失碰这个铁蛇哇,不呢我手一颤,人只好完蛋。我下山去吧。

来到山脚,见到十三省巡按,“大人,山门口一对铁蛇交叉阻住,这是机关,我又不会破机关,你们果有办法?”一班英雄对机关线路一窍不通,“这如何是好呢?破不掉机关,进不了山门,进不了山门,捉不住长脚和尚,救不出小姐董翠萍。”十三省巡按到了为难之处,呆呵呵刁其就说格:“大人,你来杭州天竺山 ,司马赛花不是有信香把你嘎,你不好拿小姐请得来。”“对格,点起信香,

高喊三声司马千金女,你在高山格知闻。

小姐哇,

我来蜈蚣岭上遭磨难,快来搭救我当身。”

只见这信香变做一条白龙蹿到半空,尾子一晃动身走,天竺山到面前呈。到了天竺山顶,一声龙吟,惊动司马赛花,“我格信香家来呱。”弄手一招,朝下一抛,原复高消,还是信香一枚,掐指一算,晓得一半,“十三省巡按大破蜈蚣岭破不了机关,进不了山门,我去助他一臂之力。”足穿铁底铜跟鞋,葫芦法宝带了随身,脚踏席云帕。

仙风阵阵动身走,蜈蚣岭到面前呈。

十三省巡按一望,小姐到了格,“司马小姐,你格有办法破机关?”“等我上去看看看。”走到山顶,望望这一对铁蛇,一个蛇头向东,一个蛇头向西 ,交叉堵住山门,要想开门,必定拿这一对铁蛇要分两边,一想,师父曾经告诉我,机关有机关格线路,我倒望望可有线路,从蛇嘴里看起,看到蛇尾上,又找不到格线路,仔细一望,在蛇格七寸之处有一个小孔,莫非这里面有名堂,把头上簪子拿下来扳成一个小钩,伸进这小孔里间一拉,背出一道黄绳,这大概就是机关线路。小姐弄手轻轻一拉,啊,抽出一大段来,弄手一掐。我倒再试试看,这铁蛇果颤,拈块石子对蛇身上一扔,格蛇身上没得毒针,没得毒箭,不颤了格,就干简单,弄手一拉,铁蛇对两边一栽,“众位英雄,小心上山。”肇田志带领一班英雄来到山顶,呆呵呵刁其一脚跟,山门踢开来。

只见塑有四大金刚十八罗汉,一个和尚总没得。殷巴、殷结弟兄说呱,山上百十个和尚,干多贼秃驴总死哪去了。呆呵呵刁其眼睛一观,十八罗汉之中有一个罗汉用佛幔蒙了头上,身子来下发抖,“大人,你望啊,我们作底拿格刀,连菩萨总怕呱,格罗汉来下发抖了么,我们倒望望这果是胆小鬼菩萨。”来到罗汉面前,拿佛幔一掀,仔细一望,

不是张三其别个,正是长脚和尚一个人。

“啊呀,你格贼秃驴,你就死了堂啊,你替我死下来。”一把背住他。这长脚和尚怎装罗汉嘎?他听到山门一响,出来望格,哪晓一班英雄倒冲进来格,来不及躲,就拿佛幔顶了头上假充罗汉。田志说:“你格贼秃驴啊,抢来格小姐,人在何处,你多少同党?”“大人,不是我一个人抢呱,抢来格小姐,来厢房门里间了。”“你们总共抢多少小姐嘎?”“我们不曾抢多少,就抢了二三百个。”“你格秃驴啊,抢了二三百还说不曾抢多少。有多少同党?”“不是我一个人,我家有师兄弟帮忙格,我们一共是一百个了。”“难怪了,一百个秃驴了,厢房门来哪里?”“向里,上面写厢房门三个字格。”呆呵呵刁其咔嚓一刀,拿长脚和尚腰分两段。田志前面领路,来到厢房门,只听到里间淫声秽语,笑声不断,一脚跟把门踢开,进去一望,总是格和尚。有格和尚怀里捧上两三个小姑娘,望望董翠萍小姐,绑在柱棵上,一个和尚来下解她格衣裳,田志一个箭步,蹿到柱棵旁边,银装短剑对准和尚叭嗒一剑,万朵桃花开,众位英雄赶快动手,肇拿董翠萍绳子割断了。

一班英雄来动手,九十九个和尚送残生。

厢房门里间有二百多个小姑娘了“众位小姐,我是十三省巡按田志,奉皇命来解救你们,山上和尚已除,你们有家回家,无家到官府衙门,听老爷发落。”二百多个小姑娘千恩万谢,总伏了下哭泪。刁其说呱:“巡按大人 ,干多个贼和尚被杀啦得,这个庙宇留堂块不是好事,我们不要走,不如来放拉一把火。”“好格呢。”一班英雄动手,

放起一把无情火,石佛寺立即化灰尘。

一班英雄带领董翠萍小姐走下蜈蚣岭,这一段书就叫火烧石佛寺,大破蜈蚣岭。一到董家庄,老英雄董林远远迎接,备过酒席。田志说:“董老英雄,只怪我一时唐突,将小姐打落擂台底落,让小姐受到干大格惊吓,多有得罪。”“巡按大人,小女摆设的姻缘擂台,你武功比她好,不嫌小女容貌丑,终身匹配你当身。”“老英雄,等我回到京都皇城,

当皇天子奏一本,好迎娶小姐女佳人。

此地不能久留,我要上苏州,我家表弟姜堰,有个宝贝寿字帕,来小奸党姚彬格隆兴典当里间,我要大破隆兴典当,帮我表弟夺回无价之宝寿字帕。”“也好格,我们后会有期。”酒足饭饱,一班英雄走出董家庄,路经天竺山,司马茂拿三千兵点齐,兵改成官兵样,同上苏州一座城。肇有三千兵马走下杭州天竺山。

在路行程不耽搁,来到了苏州一座城。

恰巧七省巡按姜堰也带三千兵马到了苏州,表弟兄两个会合,兵归一处,将合一家,共计六千兵马。姜堰就说:“表兄啊 ,我家这宝贝来奸党家隆兴典当,写封书信送把姚彬,叫他拿宝贝寿字帕送到巡按府来。”书信写好了,打发岳超送到隆兴典当。奸党姚彬一看,命总吓断,同大教师呼天豹、三教师吴贞相商:“二位师父,姜堰今非昔比,官封七省巡按,与十三省巡按要夺无价宝贝寿字帕,你们看怎生是好?”吴贞说:“少爷,为了倒头宝贝寿字帕,瞎啦我一只左眼睛,就能格,我看来天皇庙门口摆下擂台一座,他家有能将,擂台上间打得胜,交出无价宝和珍,擂台上间取不胜,今世里不要想宝和珍。”“三教师啊,你倒准备摆擂台,田志家英雄好汉多了,我家哪个是他们对手?”“少爷,我们战不过田志,我家也有师父了,提到我家师父,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当家主持,法号邱峦。

提到我师父邱峦一个人,天下英雄有名声。

我拿师父请到苏州城,好保住无价宝和珍。”

肇打发飞毛腿吴贞赶上河南嵩山少林寺,搬请邱峦和尚。邱峦就说呱:“徒弟啊,我是出家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师父啊,相公有话格,你只要能够到苏州,

保住宝贝寿字帕,家当和你对半分。”

“罢了,罢了,为师下山走一走。”“师父啊,田志家好本事英雄多了,你一个人下山么,恐怕孤掌难鸣,你带嘎两个师兄去啊。”“你放心,我拿你家大二师兄一齐带了下山,大徒弟永清、二徒弟永志。”师徒四个走下河南嵩山少林寺,就来天皇庙门口摆起一座擂台。

取名叫做僧保擂,天下英雄总知闻。

书信回到巡按府,田志一望,奸党狡猾格,天皇庙门口摆起擂台,和我们分高低,擂台上间打不胜,今世不要想宝和珍。姜堰说:“表兄啊,他家就两个教师,哪是我们格对手?”司马茂说嘎:“二位大人,奸党能够提出摆擂台,必定有好本事英雄,我倒来算算,他请了哪个来主擂。”焚香点烛,设起六角金钱课,魂灵总冒到九霄云,“不得了了呱,奸党家请了邱峦和尚来主擂,我们不是他格对手人。”刁其就说呱:“司马英雄啊,那个邱峦和尚有多大格本事,情丧我们不是他格对手啊。”“你懂底高,邱峦和尚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当家主持,号称天下英雄第一。”田志说呱:“莫非邱峦天下第一,我们擂台上间就打不胜。”“不,我们不是他格对手,还有能人比他厉害,必须请到读书之人方能战得胜他。”“我不相信,我们练武格人打不过他,非要读书人打得胜他?”“巡按大人,我所讲格读书之人,他是文武全才,扬州俞家庄有个俞纪堂老先生,他是文武双全,

请到俞纪堂老先生,才能保住无价宝和珍。”

“就能格,我们写书信到扬州,拿俞老先生请到苏州城来打擂台。”姜堰提笔修书一封,“哪位英雄赶上扬州,搬请俞纪堂先生前来打擂。”海燕子卞喜就说:“巡按大人,交把我,我有轻功,我跑了快。”书信朝怀里一塞,

海燕子卞喜动身走,赶上扬州一座城。

到扬州城什么时候,夕阳西下。一望,俞家庄有护庄河,他不曾放吊桥,人不得过去,卞喜一想,我是窜河而过,还是报名而入,正来下考虑,只见一个牧童,身骑老青牛走过来格,这个牧童只有六七岁,看看这个牧童大概是要过河,没得桥,他怎得跑了。只见这牧童不慌不忙,翻身跳下来,钻到青牛肚子底落,两个手一举,拿老青牛举过头顶,背起来朝俞家庄里间一掼,格老青牛掼过护庄河,眼看牛要落地,那个牧童一个箭步蹿过护庄河,两个手一托,拿老青牛托得手里,朝地落一放,翻身朝牛背上一跨,走了格。卞喜一想,不得了哇,小小格牧童有干好格本事来,老青牛二三百斤重了,情丧就掼过护庄河啊,我也进去来,一个旋风,飞过护庄河。

一路行程来得快,来到俞家大前门。

蹿房越屋来到他家厨房,小梅香来下烧茶,不是烧格草,是毛竹,而且是青毛竹,不弄大斧劈,手指头一掐,“噼哩叭啦”,拿个青毛竹就掐开了,拗拗就对锅洞里一塞。卞喜一想:不得了哇,干好格本事来,情丧这个青毛竹弄手一捏,就对锅洞里一塞,可见这个俞老先生格本事不愧为天下第一,小小俞家庄是藏龙卧虎之地啊。翻身寻到俞老先生格书房,一个倒挂金钟,一望,一个年老先生童颜鹤发,五绺长须飘洒胸前,来下看书啊,他大概就是俞纪堂先生,总说他本事好,我倒试试他本事有多好。走怀里摸出一支金镖,当初格老先生头上总戴帽子格,他对准俞老先生格帽顶子上一镖射过去,俞纪堂来下看书,听到一道风响,晓得不好,头一颠,推板滴点,信手到笔筒里拿一支笔,对窗子外间一射,这个笔射中卞喜格穴道,人走屋上掼下来格。俞老先生蹦出房门,“安童,有贼有贼。”安童梅香窜出来格,“老先生,哪里有贼嘎?”卞喜倒了地落哼声不绝,“老先生,我不是贼嘎,我是客嘎。”“也客嘎,你什么人啊?”“老先生,我叫卞喜,我奉十三省巡按之命,请你老先生到苏州打擂台格,我还有书信来怀里了。”安童到怀里拿书信抄出来,俞纪堂先生一看,心中明白一半,“你叫卞喜啊,你来请我到苏州打僧保擂台嘎?”“是的。”“既然请我去打擂,应该好言好语相求,你弄金镖暗算于我。”“老先生,我不是暗算你啊,总说你本事天下第一,我试试你本事究竟有多好,我格镖不是射你格人,我射你格帽顶子格。”“你格狗贼,你还狡辩,你射我帽顶子,你假使射偏了么,我还有命来?替我死走。”“老先生,我又不得颤。”“你死堂害我呢。”上去一脚跟,拿格穴道解开来格。卞喜满面羞惭,走出俞家庄,垂头丧气回家转,告诉巡按老大人。一到家,七省巡按就问:“卞喜,老先生可曾来?”“不曾哦,我半条命总没得格。”拿经过一讲,个底个英雄捧住肚子来下笑,怎弄到这个半吊子格,请人家来打擂台,也弄镖射人家帽顶子了。姜堰就说:“表兄,老先生读书之人注重礼义,等我去。”整好衣冠,备银鬃马一匹。

跨上坐骑动身走,二上扬州请先生。

一到扬州俞家庄,翻身下马。守门安童速速通报,报于老先生知道,七省巡按姜堰拜访。俞纪堂听到七省巡按来了,朝开一窜,六扇大门开到底,迎接巡按老大人。接到高厅,备过香茶,叙过寒温,款待不丑。俞老先生开口:“巡按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老先生,只因我家宝贝寿字帕,被小奸党姚彬霸占,他家摆下僧保擂台,请邱峦和尚助臂,特地想请老先生到苏州打擂台。”“巡按大人啊,我是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吹火也吹不熄,我倒哪能够到苏州打擂台?”“老先生啊,你不要客气,久闻你先生天下第一,名扬四海,要请你跟我同上苏州。”“大人,我不是旁的啊,我后生家辰光,是学格三脚猫功夫,要说我天下第一,那是百姓误传,徒有虚名,我已年纪高大,不便出门。安童,端茶送客。”巡按听到端茶送客,晓得请不动老先生,“老先生,告辞了。”闷闷不乐走出扬州城,一到家,田志说:“表弟,你可曾请到?”“不要谈,老先生说他徒有虚名,百姓误传,年纪高大,不便出门。”“表弟,请一个人总请不到,请不到俞纪堂老先生,擂台上间战不胜,宝贝夺不到。等我去,我亲自上扬州。”请不到俞纪堂老先生,算不到十三省巡按老大人。

十三省巡按亲自带了干点心随身。底高干点心?干芋头芽子和牛肉干,跨上坐骑,

打马加鞭动身走,三上扬州一座城。

一到扬州俞家庄,翻身下马。那是什么时候?已经是玉兔东升。“守门安童,我乃十三省巡按田志,特来请俞老先生苏州打擂台。”安童听到是十三省巡按,吓得拿吊桥放下来,迎接到高厅,奉上香茶,“巡按大人,稍等片刻,待我通报。”安童来到小书房,“老先生,来格人职位一个比一个大哇,这下子是十三省巡按,我已经请到高厅来下吃茶,要请你到苏州打擂台了。”“安童,你请他进来做底高?回他走,就说我不来家。”“老先生,他晓得你来家格。”“格你就对他说,说我得的急病,奄奄一息,要等风开船了。”“老先生,你怎自家钝葬自家啊。”“不管,好歹我不上苏州打擂台。”安童来到高厅,“巡按大人啊,对不起,我家老先生陡得重病,牙根发硬 ,要等风开船,不能上苏州打擂台,请你早点家去。”田志一想:不对,老先生诈病,“安童,请不到俞老先生,擂台也不去打,我就逋了你家家里等,老先生几时身体好,我几时走。”安童来到小书房,“老爷,这下子巡按大人脸皮老了,赶总赶不走哇,他说要逋我家等,你几时身体好,他几时走。”“你格奴才,他死堂么就让他死堂,你一天三顿烧点鬼拧汤粥,不要烧好格。”些奴才果真相信,到厨房烧点鬼拧汤粥,何为鬼拧汤粥?薄溜溜格粥,一碗粥,只该十几粒米来下,端到高厅,“巡按大人,请用夜餐。”田志筷子一搅,碗里没着落,老先生坏了,想拿我饿跑啦得,好了我早有准备,我干点心带了随身呱。他拿干芋头芽子和牛肉干拿出来,喝一口鬼拧汤粥,嚼一口芋头芽子,弄点牛肉干子。格干点心下肚,把这鬼拧汤粥一涨么,越涨越饱,肚子跌滚能圆,肚子一饱,有了精神,“你老先生不上苏州打擂,你夜里也不要想挺觉。”喉咙又高,他肇天天夜里就叫嗓,叫一声:“俞老先生啊,

你不上苏州打擂台,笑坏了天下许多人。

你僧保擂台总不敢打,枉在扬州享盛名。”

肇这冤家天天吃得夜饭不挺觉,就蹲高厅直把嗓子叫。吵叫多少时间?一连叫了七夜整,吵了老先生家个底个困不成。俞纪堂生有一女,小姐名叫俞碧霞,小姐绰号一阵风,女中豪杰有名声,“梅香,怎天天到夜有人来下叫嗓,哪个吵了我挺不着觉?”“小姐,人家三番五次请我家老先生到苏州打擂台,这是十三省巡按来请,我家老先生不肯去,他诈病,说牙根发硬,说要等风开船,人家想想难过,天天到夜就来我家高厅上哭。”“我家父亲也不算事,三请诸葛亮,再请不像样,等我去望望看。”绣带飘飘,来到小书房,“爹爹。”“儿啊,你不蹲绣楼到书房干什么?”“父亲,我听说你身体不好,要等风开船,你怎到今朝也不曾死嘎?”“你格妖韶哇,人家请我到苏州打擂台,我不肯去,我是诈病。”“父亲,人家请你三次,你总不肯去,究竟为点底高原因?”“小姐,你不晓得嘎,僧保擂台,是邱峦和尚来下打,我当初和邱峦是师弟兄道理,后生家辰光,和他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败,最后我侥幸胜了一招,我排名天下第一,他是第二。现在不同了呱,我已经年纪高大,攻读五经四书,而他要想伸冤雪耻,昼夜勤练武功,听说他晚年创了一个绝招叫电光掌,这个电光掌打出去,像摸蜂蚂蚁差不多,你被他打到一掌,浑身酸麻而死,为父年老力衰,哪是他格对手啊?”“爹爹,大丈夫应该战死沙场,你不上苏州天下英雄要耻笑,总说你年纪越老,胆子越小,蹲家做缩头乌龟。”“啊呀,你格贱人,随你多激杠我总不去。”“父亲,你不去,女儿我去。梅香,收拾收拾,我们上苏州去打擂台。”“你格妖韶哇,你这三脚猫格功夫去送死。”“我死不关你格事,

我哪怕僧保擂台来战死,也能留到一个好名声。”

“好格,你送死由你死,我不陪你去。”俞碧霞转身走出书房。俞老先生一想:我就该这一个女儿啊,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活在世上有底高意思啊,“冤家,不要死了走,等等我。”“父亲,你倒也去?”“我不去你没得寿命家来格,邱峦和尚有电光掌,你去打擂台,你用底高宝贝能破得了他格电光掌?”“我没得宝贝。”“跟我来,我家后花园一块铜沙板,一千六百斤重,我家有八个大力气安童,专门认抬这铜沙板格,拿这铜沙板抬到苏州城,才能破邱峦和尚的电光掌。”肇父女两个来到高厅,田志还来下叫嗓,“巡按大人,不要叫嗓,我出来格。”“老先生,你格病倒好了格。”“我当真害病了,我是诈病,我马上陪你上苏州去打擂台。”再拿八个大力气安童喊到面前,把后花园一千六百斤重格铜沙板抬上苏州。

七省巡按姜堰带领一班英雄远远迎接,一夜五更不必细表。第二天,天皇庙门口,僧保擂台比胜负,看热闹格英雄好汉成千上万,拥挤不开,邱峦和尚就吩咐:“徒弟啊,你们哪个先去开擂?”大徒弟永清就说格:“师傅啊,等我来,头阵胜,阵阵胜。”他去大摇大摆朝擂台中间一站,“田志,快快前来受死。”田志正准备上擂,俞碧霞就说格:“巡按大人,杀鸡何必用牛刀,等我来。”小姐号称一阵风,一个旋风蹦上擂台。永清和尚一望,倒霉,倒霉,请格黄毛丫头来打擂。“小秃驴,姑奶奶来陪你过过招。”嘴里说,手就动。

二人擂台来动手,各显本事比输赢。

战到八十个回合,俞碧霞毕竟是女流之辈 ,哪是永清和尚格对手。战啊战,战了浑身冒香汗,只有招架之力,没得还手之功,一想不好,第一阵就吃败仗,我也说不过去,也罢,不如我来个败中取胜。小姐战啊战,望望擂台柱棵来杠,退到柱棵身边,假装身子朝下一跌,两个手捧住柱棵。永清和尚见她栽了擂台上间,哈哈大笑,“黄毛妖韶,你向哪里走,等我结果你的性命。”一个饿虎扑羊,他不晓得嘎,小姐栽了擂台上间,有个招式,叫何仙姑懒睡牙床。见他来势凶猛,饿虎扑羊扑得来,小姐伸出右脚,她这三寸金莲,这个鞋尖头上,一个绒球,绒球里面有个倒须钩格,见他扑得来么,右脚一伸,她这脚尖上间格倒须钩,对准永清和尚格眼睛,叭嗒踢过去。小姐一转,上她格大算,眼乌珠总背挖出来,永清和尚一声惨叫,小姐一个鲤鱼打挺,对准永清和尚格秃驴,“叭”一拳头,

骷髅头打了粉粉碎,活跳鲜鱼送残生。

永志一望师兄被打杀得格,怒气冲冲蹦上擂台,“黄毛妖韶,用诡计伤人,不算英雄好汉,我要替师兄报仇。”“小秃驴,你家师兄还不是我格对手了,你早点下去,叫老秃驴上来。”永志一想:要讲到本事单打独斗,两个黄毛丫头总打不过我家师兄,不过这个妖韶有诡计,“黄毛妖韶,你真有本事格,我们今朝比手,我们来文打。”“小秃驴,何谓文打?”“文打就是我撑了堂块,你打我三拳,我打你三拳,不许还手。”“这倒也好格,哪个先打了?”“你黄毛丫头,让你先打。”“格我打了哇。”“且慢动手,我叫你打,你才好打。”永志为何提出要文打?因为他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刀枪不入,这个功夫全靠一口内气。他丹田提气,拿金钟罩铁布衫功夫运出来,格肚子滚能圆,不过这功夫一道不好,不好说话,一说话一漏气,功夫就破啦得格,更好打。他说:“好打了,好打了。”“我打了哇。”举起粉拳,用了三成格力气,对永志和尚格肚子高处一拳,哪晓得嘎,如同打了钢板上,虎口发麻,心想:这是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啊,不要说拳头,就榔头总敲不进啊,要想破他金钟罩,我必定要帮他放气,他格气一泄,功夫就破啦得格,“小秃驴,我打第二拳了哇。”伸出粉掌,来他肚子高头轻轻一摸。永志和尚被她一摸么,痒了不得过,他说:“你打就打,你摸底高?”小姐第三次拿格粉手,对准他肚子高头,摸到这间摸到过间,永志把她摸了委该痒了不得过,一口气松啦得格,“小姐,你打擂就打擂,不要哈我肢肢啊。”“你格小秃驴,我叫你狗命难保。”用尽生平之力,粉拳对准了小秃驴肚子,叭嗒一拳头。这一拳头打进去多深?一下子打进他肚子里间,吃她格大亏,拿他格大肠一背,鲜血淋淋,肠头总背起来。邱峦和尚一望,两个徒弟被结果性命,再也忍不住,蹿上擂台。俞纪堂就喊:“小贱人啊,脸露足了格,好死下来了。”俞碧霞抱拳一礼:“老秃驴,少陪,我走了。”“索落”溜下去格。俞纪堂蹦到擂台,“邱峦大师,久违了。”“俞纪堂啊,你也来和我做对了。”“大师啊,你是出家之人,哪好有争强好斗之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应当享享清福,吃素修道。”“俞纪堂,闲言少说,既然上擂,我们分个高低,决个雌雄。”“大师,稍等片刻。”他跳下擂台,打发八个大力气安童,拿一千六百斤重格铜沙板墩到擂台,格擂台叽哩嘎啦只是来下摇。邱峦和尚一望:这个老匹夫,这个死尸东西墩上来做底高,“俞纪堂,你搞底高名堂?”“大师啊,我陪你相相。”行过见面礼,两个人动手,

大战交锋到二百合,俞老先生欠三分。

俞纪堂毕竟年纪高大哇,战啊战,开始浑身冒汗。邱峦和尚一想:这个老匹夫年纪比我大,他功夫不曾搁下来啊,我拿绝招拿出来。双手涨劲,用起电光掌,对准俞纪堂一掌扑过去。俞老先生见到一道寒光,晓得不好,朝铜沙板上间一困,这个电光掌打了铜沙板上间,隔住得格。邱峦和尚一望:你格老贼坏了,我原说抬这个死尸东西上来做底高了,原来破我电光掌呱,“你格老贼,我看你可躲得了一世。”吃亏,跟了后间追。俞老先生没法 ,沿这个铜沙板两个人来杠转螺螺,十几个螺螺一转,老先生额头冒汗,“不好哇,我处于被动,像能格下去,我是凶多吉少,我要反败为胜。”俞纪堂能够名闻天下,他家有气功最厉害,丹田提气,这个气功运了哪里?他一根辫子,一直拖到屁股梢了,拿这丹田之气,气功运了这辫子上间,这辫子如同钢鞭,对后间一望,邱峦和尚追得来格,身子一转,辫子对准邱峦和尚格秃驴,“叭”一辫子,这一辫子打上去啊,比钢鞭还厉害了。邱峦和尚被打了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朝擂台上间一定,俞老先生回过身来,

上前来个连环十八腿,邱峦格秃驴送残生。

小奸党姚彬来看见,魂灵飞到九霄云。

喊了呼天豹回转隆兴典当,“呼师傅,田志家英雄好汉多了。

苏州城里不好蹲,赶上皇皇一座城。”

主仆两个带了宝贝寿字帕,赶住京都帝皇城。

杠块肇一班英雄上擂,拿擂台拆啦得。姜堰说:“表兄,我们到隆兴典当问姚彬要宝贝。”哪晓到典当一望,没得个人啊。司马茂一起课,已知他们逃往京都皇城。田志说:“兄弟,我们乘胜追击,追上皇城,一来拿捉奸党,二来好向皇上交旨。”六千兵马赶上京都皇城。小奸党姚彬逃到皇城,见到父亲如实禀告。姚红说嘎:“儿啊,姜堰和田志回到皇城,我们父子性命难保。”拿丁外广叫到面前,四个人商议商议。

中原之地不好蹲,海角苍天去逃生。

上哪去?去安南国。

带了宝贝寿字帕,逃往安南一座城。

杠块田志和姜堰带领兵马,追到皇城,上殿交旨。姜堰拿宝贝寿字帕被姚彬谋占,启奏永乐皇天子。圣天子龙颜大怒,“姚彬还得了来?胆敢谋占国宝。”打发姜堰领兵,拿捉姚红父子。哪晓到朝房一望啊,

门上上起双簧锁,两家门锁了紧腾腾。

司马茂一起课,已知他逃到安南国,启奏永乐皇天子。圣天子拍动震山河,龙颜大怒,“姚红、丁外广还得了来?姚彬谋占国宝么,不致于全家抄斩,你们逃往安南,竟起谋反之心,这就要罪灭九族。田志、姜堰 ,孤家命你们带领兵马征剿安南国,拿捉奸党,夺回国宝,过来听封。

田志前来听封赠,平南元帅你当身。

岳超加封前部先锋,姜堰封为督帅官。”点齐两万兵马,号炮三声,走出京都皇城。逢山开山,遇水搭桥,兵马不走弯路。

在路行程数天整,野马关到面前呈。

元帅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写过战书,射到野马关城头。野马关总兵哈达利接过战书,晓得中原国能将攻打野马关,随手飞奔送信到皇城锦阳城里间。红毛狼主一听,吓啦大半条命,“不得了了呱,中原英雄能将过多,我小小安南弹丸之地,哪是他们格对手?”

红毛狼主没办法,惊动了公主女千金。

安南国公主名叫红花,本事了当不得厉害。提个红花公主不得了,吕洞宾格小门生。来到银銮宝殿,“父王,胆放宽心,

在我在我都在我,解解銮带放宽心。

随他天朝兵马多厉害,有我在此总太平。

女儿百般仙法件件会,中原虽然两万兵马,我家有师傅了。

等我拿八仙请到安南地,好保住无价宝和珍。”

红花公主焚香点烛,口中祷告,叫一声:“师傅啊,徒弟来下遭磨难,你们来仙山果知闻。”吕纯阳肉跳心惊,坐卧不安,掐指一算,晓得一半,“众位道友,天朝兵马攻打安南国嘎,小徒红花遇到为难之处,我们速速下凡,抵抗天朝兵马。”八仙仙风阵阵,来到安南,按落云头,“徒儿,不必惊怕,师傅来了格。”“师傅啊,你要想办法。”“徒弟你放心,为师到野马关摆起一座阵,中原兵马不要说两万,哪怕两千万,他进一个死一个,进两个死一双。”八仙到野马关组织兵马,摆起一座阵形,取名叫做颠倒八卦迷魂阵,惊动了修仙办道人,骊山老母掐指一算,晓得一半,八仙私自下凡摆起恶阵,阻挡天朝兵马,等我上南海洛迦山,奏于观音圣母。来到洛迦高山,告诉大悲观音,“圣母,八仙私摆颠倒八卦迷魂阵,涂炭生灵,作孽不浅。”“不要紧,我们一齐上天启奏玉主。”二位圣母仙风阵阵,来到南天门,“参见玉主,万寿无疆。”“二位弟子,你们所为何事?”骊山老母就说:“天主啊,有八仙私自下凡 ,野马关摆起颠倒八卦迷魂阵,要想伤害天朝兵马。”“什么,八仙私自下凡,值日功曹,速不要耽搁,你替我拿八仙宣来上界,我要谴责他们。”值日功曹拿八仙召到南天门,玉主大发雷霆,“吕纯阳,你还得了来?你私摆恶阵,阻挡天朝兵马,违背天条哇,命你速速下凡,

拆啦颠倒八卦迷魂阵,一笔勾销不谈论。

不拆八卦颠倒迷魂阵,打入三曹地狱门。”

八仙没得办法嘎,只好到野马关,拿颠倒八卦迷魂阵拆啦得。红花公主泪流满面,“师父啊,没得颠倒八卦迷魂阵,中原兵马闯进野马关,我举国百姓性命难保哇。”“徒弟,我还有个办法,姚红叛国逃到安南,宝贝寿字帕可曾带来?”“带来了。”“你拿寿字帕拿把我,我将寿字帕挂在锦阳城城头之上,田志中原兵马到了安南国,如果滥杀无辜,徒儿啊,寿字帕是无价之宝,中间是一颗避水珠,一颗避火珠,以龙须线相隔,这个水火二珠不能相碰,如果避水珠和避火珠一碰,方圆一百二十里之内都要化作飞灰,你只要背动龙须线让水火二珠相碰,让他全军覆没,与他两败俱亡。”肇拿宝贝寿字帕挂了锦阳城城头之上,如果中原兵马一进锦阳城,红花公主背通龙须线,水火二珠相碰,大家总没得性命。

挂了宝贝寿字帕,惊动了大圣到来临。

齐天大圣孙行者来花果山上肉跳心惊,掐指一算,“我当初嘴馋,吵出大事了哇,我偷格宝贝寿字帕忒得安南国,红花公主要背它龙须线,中原两万兵马总没得命。

干多兵马身丧命,孽障作到海能深。

祸是我吵格,不如我来收场。”一个跟斗翻到锦阳城,弄手一抄,寿字帕朝下一抛,仙风一散,朝营帐外间一站,“小兵,报与元帅知道,齐天大圣求见。”一班英雄一听,齐天大圣来营门之外,个底个不晓多稀奇,走出营盘一望,果真孙行者威风凛凛。大圣手捧宝贝寿字帕来到姜堰面前,“姜堰,虽然寿字帕价值连城,不过它是不祥之物,你回到皇城交把万岁,纳入国库,你家不好拥有这个宝贝,你们大破安南,不可滥杀无辜,我乃去了。”一个跟斗回转花果山,肇一班英雄好汉轻而易举破了野马关,连破三关,来到锦阳城。红毛狼主没得办法,拿姚红、姚彬、呼天豹、丁外广弄绳子绑起来,打起四部囚车,奸党押入囚车之内,外加珍珠玛瑙十三箱进贡到中原,写好降书降表,答应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永不侵犯。田志说:“番王啊,你胆敢收留中原的叛臣,本应灭了你安南,你既有悔改之心,饶赦你一次。”肇拿珍珠玛瑙十三箱、四部囚车解上京都皇城,打起太平鼓,唱起逍遥歌。

兵马队队如潮水,回到了中原午朝门。

奸党丢在午门之外,表弟兄上殿交旨。圣天子龙颜大悦,“二位卿家,征剿安南其功不小哇,四个奸党推出午门腰斩两段。”又发圣旨,圣旨发到十三省,灭拉奸党家九族不容情。田志就说:“万岁,当初七省巡按私访扬州丁家庄,不是丁素珍小姐来相救,千个残生活不成,她们母女来后花园修道,我主洪恩浩荡,留赦她们性命。”“好 ,赦丁素珍母女。”一班英雄召上金殿,圣天子御口加封。

田志前来听封赠,平南元帅你当身。

姜堰前来听封赠,绿袍亚相你当身。

岳超封为九门提督,海燕子卞喜封为雁门关总兵。俞纪堂老先生打僧保擂台有功,圣天子要加封官职。俞老先生说:“万岁,草民年老力衰,不愿为官。”“老先生既然不愿为官,赐你俞家庄方圆五十里由你掌管,不要交一分钱,不要纳一粒粮。俞碧霞小姐打擂有功,

圣天子从中把媒做,配作平南元帅的三夫人。”

田志共有三房妻室,首妻司马赛花、二房董翠萍、三房是俞碧霞。天子选定良时吉日,替表弟兄两个完聚花烛。姜堰和丁素珍小姐、田红玉小姐完聚花烛。闲暇无事,请风流才子、自在臣相,留下这部忠孝宝卷,

题目叫做《寿字帕》,明朝流传到如今。

邱金红讲录

吴根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