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犹龙肩上冷不防中了一镖,他心中一阵疼痛,身子几乎跌了下去。慌忙纵身一跃,蹿向别个屋顶上去。一连几个飞步,早已跳到另一座高大的楼房了。因为生恐后面有人追上来,所以心慌意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人家楼房内直奔了进去,而且还把窗户紧紧关上。回头见房中却是个绣阁模样,灯火通明,用具甚为考究,且闻有细细的幽香。犹龙见房中没有一个人儿,心里很是奇怪。遂在椅上坐下,咬紧牙齿,把肩上那支镖拔了下来。幸亏不是毒药镖,所以没有性命之虞,犹龙才算放了一块大石。

不料正在这时,忽然见一个少女,身披薄纱睡衣,手拿团扇,轻移莲步,姗姗地进来。仿佛是兰汤浴罢,神情颇为愉悦。她突然见房中站有一个男子,心里这一吃惊,便掉下扇子,竭声地大叫起来。

犹龙在她还未喊出声音来的时候,早已抢步上前,把她一把抱住,手儿扪向她的小嘴儿,紧紧地按住了,急道:“小姐,你千万喊不得,你发个慈悲心,你就救救我吧!”

犹龙说到这里,把明眸望到她的脸去,不料那少女脸无人色地也把秋波向犹龙脉脉地瞟来。两人四目相接,各人脑海里都有一个感觉,这人好生面熟的。忽然犹龙想起了,遂放了她的身子,低声儿叫道:“你……你……莫非是李云英小姐吗?”

那少女听他叫出自己的姓名,才把脸色转缓和了一些,身子倒退了两步,秋波一转,说道:“哦!你大概就是白犹龙大哥了,怎么你会走到我的卧房里来了呢?”

诸位阅者想来终还记得凤凰坡那个李国良的父女来,原来这个少女就是李云英小姐呢!当时犹龙听她呼自己为大哥,猛可想起当初国良欲把云英许自己为妻,自己因有小萍先定下了亲事,所以婉言谢绝。为了弥补她缺憾起见,犹龙不是和她结为兄妹了吗?想不到这次自己来京,又会和她遇见了。遂把地上团扇拾起,交还给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云妹,你和伯父不是在长寿县任职吗?如何又回北京来了?”

云英道:“后来皇上觉悟过来,他又召我父亲来京,现任谏议大夫之职。龙哥一向何处?为何未见到来?……”说到这里,哟了一声,忽说道:“龙哥,你……你肩上怎么鲜血淋漓了呢?”

犹龙摇了摇手,这是叫她轻声儿的意思。一面把父母受冤之事,向她约略告诉了一遍,说道:“奸相府中大概请了异人欲谋反,咱被和尚打中一镖,不问方向,就逃进这儿来了。谁知是云妹的卧房,那真叫我意想不到的了。”

云英听了,方才明白,遂微蹙了眉尖,说道:“我这儿倒备有伤药,那么让我给你来敷了好吗?”

犹龙道:“只是有劳妹妹,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云英把伤药取出,给犹龙拢了衣服,先用温水洗过伤处,然后敷上伤药。犹龙见她十分小心,使自己忘记了痛苦。遂又说道:“妹妹这一份深情对待于我,真不知叫我如何报答你才好?”

云英听了这话,心头十分感触,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秋波含了无限哀怨之情,脉脉地逗了他一瞥,说道:“龙哥不用说这些话,去年在凤凰坡中,若非哥哥相救,我父女俩性命定然不保矣!爸爸自别你们兄妹后,心中时时记挂,昨天晚上,还和我谈及龙哥和鹃妹呢!”说到这里,微红娇靥,不禁垂下粉脸来。

犹龙见她意态,若有怨恨自己的样子,一时也颇感伤。呆呆地默然良久,方又低低地问道:“云妹现在不知已许配人了吗?”

云英摇了摇头,却没有作答。犹龙到此,有些情不自禁,向她身旁走了两步。忽然想到这是她的闺阁,自己一个男子,终不应该太随便了。于是站住了步,又低声地道:“云妹,我冒昧闯入你的卧房,实在十分抱歉,好在不知者不罪,还请云妹谅鉴才是。”

云英这才抬头道:“龙哥,你说这些话叫我听了心中伤悲。”说到这里,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的悲酸,她真的已淌下眼泪来了。

犹龙当然知道她心中难受的缘故,因此便再也熬不住地步了上去,大胆握住了她纤手,说道:“云妹,上次我拒绝婚姻,实在因为我已定下了未婚妻,现在我已定下了两个妻子了,假使妹妹不嫌我的话,那么我们还可以结成一头好事。他日成婚,三人可以同时举行,不知云妹心中以为如何?”

云英在十分绝望之余,想不到他还多说出这些话来,一时不禁乐得破涕为笑,赧赧然地说道:“龙哥不嫌妹子丑陋,妹子岂有不乐从之理?只怕妹子容貌,没有两位姊姊长得美丽罢了。”

犹龙见她挂着眼泪竟然失笑,可见云英实也是一个痴心的姑娘。遂说道:“妹妹何必说这些气话?如妹妹的容貌,真可说天上有人间少的了,哪儿还用得到丑陋两个字吗?”

云英听了,把小嘴儿一噘,秋波逗给他一个妩媚的白眼,背过身子去,说道:“前儿龙哥拒绝婚姻,是因为已经与人家订了婚,那么后来怎么的又和第二个姑娘去订婚了呢?可见那位姊姊的才貌,不是已胜过我万倍以上了吗?否则,何以既拒绝我,而又允许人家呢?”

犹龙见她这个意态,明明和自己生了气,因此反而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扳过她的身子,说道:“妹妹,这个请你不要误会,并非我不爱妹妹,而竟爱上了人家。这其中说起来当然有个不得已的苦衷。”云英绯红了两颊,秋波睃住了他,说道:“是个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倒给我说出一个理由来。”

犹龙说道:“古人有句话,我之有恩于人,不可不忘;人之有恩于我,不可得而忘也。因为那个姑娘救了我的性命,而且和我第一个的又是结义姊妹,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像妹妹第一次,因为是我给你的恩惠,虽然我很感激妹妹的情义,但是我却不敢妄想。今者,我跳入妹妹闺房,承蒙妹妹救我医我,如此恩重如山,情深若海,怎不叫我感到心头,铭入心版吗?况且妹妹对我又颇痴心,我若再负了你,咱能算是个人吗?”

云英听他这样说,不禁肃然起敬,一时不但不再怨恨他,而且把他更加爱到心头了,说道:“哥哥言之有理,我不怨你,但不知两位姊姊贵姓,芳名什么?你不是该先告诉我知道吗?”

犹龙道:“第一个姓柳名小萍,原是我的表妹。第二个姓江名静波,她是小萍的义妹,而且现在还是个师姊妹呢!”

云英道:“那么她们都是个有本领的人,但我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呢!”

犹龙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妹妹,我此刻手臂甚重,请你伴我到外面房间去休养一会儿好吗?”

云英道:“你只管在我床上躺一会儿好了,不要紧的。”

犹龙道:“虽然我们已订为夫妇,但究竟也得避一些嫌疑,因为外面不明真相的人言可畏,我原不要紧,妹妹的名誉可是儿戏的吗?”

云英道:“这儿也找不出一个外人,你何必如此胆小?”

正说时,忽然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燕窝茶进来,正欲开口说话,突然瞧见了犹龙,这就怔怔地愕住了。

云英道:“小红,这位是白少爷,你快给我跟老爷说去,假使老爷还没有安歇,就请老爷立刻过来一趟吧!”

小红听小姐这样说,知道那位白少爷和老爷也一定认识的了,于是把燕窝茶放在桌上,一面向犹龙叫声“白少爷”,一面便直奔到老爷房中去了。约莫顿饭时分,只见李国良急匆匆地走来了。犹龙遂向他跪倒,叫声“大伯,你还认识我这个白犹龙吗”?

李国良一听白犹龙三字,心中又惊又喜,立刻把他扶起,问道:“贤侄一向何处?如何在小女房中?真令人记挂煞了。”

云英不待犹龙回答,先向父亲代为告诉了一遍。李国良这才恍然大悟,只见他肩上果有布条子包扎着,遂说道:“贤侄既然受伤,那么快快到我书房里去休息吧?”

云英忙道:“爸爸,龙哥伤后不能行动,还是睡在这儿了吧!况且晚上要茶要水,不是也要有个人服侍才好吗?”

李国良听女儿这样说,虽然心中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好当面直说,因为犹龙到底是他们的恩公,岂能不给他面子吗?遂也只好由他。云英见爸爸不说什么,遂亲自前来扶犹龙到床上躺下。不料犹龙因为受伤甚重,他这一躺下去,竟人事不知地昏过去了。国良以为犹龙疲极,所以睡着了。遂拉了云英的手,走到床旁来,低低地说道:“云儿,你这孩子太以痴心了。白爷虽是我们恩人,但到底是个男子呀!你一个女孩儿家的闺房,如何可以给一个男子胡乱地睡呢?假使他肯答应娶你的话,倒也罢了。偏他又有未婚妻的人了,现在这情景若给外界知道,不但我的名誉扫地,而且你将来还能有婆家了吗?”

云英被父亲说得两颊绯红,笑了一笑,也只好厚了脸皮,说道:“爸爸,你这话虽然说得是,你孩儿也不会这样不知害羞的,因为龙哥已经答应娶我了,所以我才大胆留他睡在这儿的呀!”

李国良听了这话,不免弄得目瞪口呆,咦了一声,忙问道:“他如何可以娶了两个妻子呢?假使你做偏房吧,这叫我又如何能丢得了颜面呢?”

云英赧赧然地笑道:“爸爸,他不但要娶两个妻子,而且还要娶三个妻子呢?”

国良道:“什么?要娶三个妻子?怎么样地娶呢?”

云英遂把犹龙告诉自己的话向国良又说了一遍。国良听了,心里大喜,笑道:“这样甚好,也放了为父的一桩心事了。”说着,和云英又到床边来瞧犹龙。

谁知犹龙脸如死灰,双目紧闭,好像已经死过去了的神气。云英伸手在他额一摸,竟已凉的了,芳心这一疼痛,不禁哇的一声哭起来了。国良究竟上了年纪的人,他比云英有见识,他摸着犹龙额角虽凉,但鼻管里尚有丝气息,知道没有死去,遂向云英说道:“孩子,你乱别哭,他还有气息哩!”

云英这才停止哭泣,淌泪泣道:“刚才还和我们好好地说话哩,如何一会儿就这么的快去了呀?难道他是中了毒药镖了吗?”

国良道:“你且不要急呀!事到如此,哭也没有用,急也没有用,我叫张诚、黄强去多请几个大夫来瞧吧!”

不说李国良父女俩给犹龙忙着请大夫诊治,且说犹龙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呢?原来这个和尚法名静空,和那妖尼妙清师太,都是奸相张自忠请来的。因为自忠欲想篡位,所以暗地里请了静空和尚、妙清师太,预备把皇上杀死,奸相就可以得天下了。这天晚上他们又在楼厅共商大事,不料犹龙前来行刺,却被静空和尚窥破,因此打中了他一镖。当下妙清师太便欲追出,静空和尚笑道:“不用追赶了,这是慢性毒药镖,在三十六个时辰内,保叫他一命呜呼是了。”

张自忠听了,十分快乐,笑道:“咱有两位爱卿,何惧江山不姓张啰?”四人又谈了一会儿,方才各自回房就寝。

且说廷标到了卧房,红杏含笑接入,倒上香茗。廷标拉了红杏的手,只是嘻嘻地笑。红杏道:“大爷怎么这样高兴?难道老爷又给大爷要娶奶奶了吗?”

廷标道:“谁说的?自从昆明家人来报告,说奶奶被人杀死了后,我就不准备再娶什么妻子了。”

红杏一屁股坐到廷标怀里去,笑道:“那为什么啦?”

廷标钩住红杏的脖子,在她粉颊上吻了一个香,说道:“我有了你那么一个好宝贝,我还用娶什么妻子呢?”

红杏噘了噘嘴,把身子一阵忸怩,说道:“别说那些好听话吧,我又没有福气给你做奶奶。”

廷标道:“为什么没有福气?将来我若做了皇帝,一定封你为正宫娘娘。”

红杏听了这话,惊喜欲狂地跳下身子,向他盈盈跪倒,谢道:“谢谢万岁的恩典,你可不能言而无信的呀!”

廷标听她叫自己万岁,一时直乐得心花儿也朵朵地开起来了,连忙把她抱起,笑道:“不用客气,一言为定,我必封你为正宫。不过我做皇帝,要待老子死后,才能挨得到我,老子几时会死?实在很讨厌呢!”

红杏笑道:“那你也太以性急了!爷今年六十相近,终有死的一天,反正你的年纪还轻,假使如今老爷得了天下,给他做两年皇帝就死,那么你做皇帝的时候齐巧三十岁,比方说一句,你六十岁死,那么足足的不是还有三十年皇帝可以做吗?”

廷标笑道:“假使我做皇帝的时候,最起码得一百四十四个妃子,那么才称我的心呢!”

红杏听了,啐他一口,笑骂道:“你这样贪色,恐怕就一辈子没有做皇帝的希望了。一个人岂能有一百四十四个女人?那么连我正宫娘娘就有一百四十五个女子,算你夜夜干,一年之中,每人平均还不到三夜,那我这个正宫娘娘还有什么趣味?倒不如现在给你做一个丫头好吗?”

廷标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从你这几句话中听来,可见不但是我们男子爱色,你们女子不是也爱色吗?红杏,我的好心肝!趁着现在我们还没有做皇帝皇后之前,我就给你吃一个饱好吗?”说着话,把红杏的小足钩起,手儿就去扯她的小裤。红杏挣扎着嗔道:“大爷,那算什么意思?你要玩,不是也该睡到床上去好好地玩吗?”

廷标笑道:“每夜在床上玩,玩也玩厌了,我们难道不好换个新鲜吗?”说着,一面把红杏的腰肢儿搂紧,一面把她裤子也扯下来了。红杏急道:“我不要,这不是太难为情了吗?”

廷标不作答,把她身子回过来。红杏的两脚,就跨坐在廷标膝上,紧紧地抱住着,动也不动一动地呆住着。红杏笑道:“那又有什么趣味呢?还是到床上去大战三百回合吧!”

廷标笑道:“你这淫娃现在真不得了,爷恐怕不是你的对手了。”说罢,把红杏抱到床上放下。他执了两只小足,高高掀起,把它一来一去地拉着,红杏急道:“爷,你要把我的屁股都擦破了。”廷标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又笑出声音来。

谁知这一对狗男女正在乐极欲狂的当儿,忽然红杏感到有人把自己身子拧了一把,这就哦哟一声,说道:“大爷,你拧我干吗?人家好痛呢!”红杏话还未完,忽然又听啪嗒一声响亮,廷标屁股早已又重重地着了一记家伙的打。廷标急忙道:“红杏,你这断命妮子寻什么开心,我又不曾拧你,你打我做什么啦?”

红杏笑道:“大爷别见鬼吧!我也没有打你呀!”不料红杏说到这里,忽然又觉得有人把自己脸儿拧着了不放。这回瞧得很清楚,大爷没有把手儿撩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心中吓了一跳,身子便抖动起来求饶道:“哪一位神明和我开玩笑?你要多少银子只管说,可是千万别作怪害我呀!”廷标听她这样说,弄得莫名其妙,目瞪口呆地笑道:“红杏,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呀?”随了这两句话,忽然啪啪的两记,廷标颊上早已打着两下。

同时听得女子的声音喝道:“你们这一对不知廉耻毫无心肝的狗男女,害死了多少的良民,今日乃你们的死期到矣!”说毕,扑哧的一声,只见血花飞溅之处,廷标回头见红杏的头早已不知去向了。这一吃惊,顿时毛发悚然,方欲竭声叫喊,突有一物掷到自己的脸上,接着便掉到地下。廷标仔细一瞧,正是红杏的人头。他全身一颤抖,忽然被人拖下床来。又听女子口音喝道:“廷标,咱瞧瞧你的心儿吧!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说着话,廷标的胸部已经对半分开,一命呜呼的了!

诸位,你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原来不是别人,却是弱不禁风的柳小萍呢!小萍随金光老母上山,在荷花池里洗了浴,把她原有的弱质都洗去了。然后学习本领,把十八般武艺学得件件皆精。这样一住近年,小萍练得一身惊人本领。这天金光老母忽然心血来潮,遂对小萍说道:“你的夫婿白犹龙在京中受毒药镖,需你前去得救的。还有你翁姑的仇人张廷标,也该你去手刃之,同时把奸相阴谋,向皇上告知。这几件事你得小心干去,不得有误。”

小萍听了师父的话,连连答应。当下金光老母一阵清风把她吹送到北京城中,小萍探听仔细了奸相府的地址,便找宿店住下。当晚三更敲过,她便前往奸相府而去。不料到得奸相府,就见前面有个黑影,飞行甚速。虽在月光依稀之下,她那双夜光眼早已瞧清楚就是夫婿白犹龙了。因为她要眼瞧犹龙的本领如何,所以站在老远的屋角上,瞧他如何下手。不料犹龙还未落手,竟中了一支毒药镖。小萍到此,方才敬佩师父有先见之明,确实能知过去未来,早难道她老人家预先算定了吗?因为临行师父又和自己叮嘱报了翁姑之仇要紧,知道此镖定是慢性毒药镖,所以她也不追上去喊他,自管地隐身步入奸相府,和廷标红杏戏弄了一回,然后把他们都一一结果了。

话说小萍既杀了廷标红杏二人,她便走到奸相的卧房,把他的阴谋计划都偷出藏入怀内,然后又用土遁之法,走进皇宫。只听两个小太监在说道:“今夜皇上宿在桃花宫里玉妃的房中,这仿佛买发彩票中了头奖哩!”

小萍听了,暗暗点头,遂找到了桃花宫,悄悄进内,只见龙床之上,下着紫马纱帐,她伸手掀起,只见皇上和玉妃交颈而眠,不禁两颊一红,嫣然地笑了。遂把奸相计划放在枕旁,一面把身子隐去,拍了拍皇上的头儿,低声唤道:“老头儿,老头儿,你快快地醒来吧!”

皇上被她从睡梦中惊醒,倒是吓了一跳,急问道:“你这女子是何冤魂?怎么没有人形?话从何处而来呀?”

小萍听了这话,倒不禁哧地笑了,遂说道:“你这老头儿不得胡说,咱乃观音大士身边的龙女是也。因为朝中出了奸相张自忠,他欲夺你老头儿的锦绣江山,故而大士特地派咱前来通知与你,明天待他上朝,千万把他拿下杀死,否则后患无穷,你这老头儿恐怕不能再做皇帝了。”

皇上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连忙从上跃坐起,问道:“你这话可是真的吗?不知有何证据?”

小萍道:“证据已放在你的枕边,你快快瞧着是了。咱尚有他事,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说毕,小萍遂用土遁之法,回到自己的旅邸。暗想:龙哥我亲眼见他逃入隔壁的楼房,前儿师父对我说,犹龙恐有三个妻子,一个在北京城,莫非今夜就造成他一段姻缘吗?既不管他,明天再去医治他是了。小萍想定主意,倒头便睡。

这一睡下去,直到次日午时才醒来。她梳洗完毕,略为用过点心,方才向奸相府的附近而来。只见相国府大门四周,早有无数兵马围困。小萍知道自己昨夜的事情已经成功,心中十分欢喜。转走到隔壁府门一瞧,见门口有数十个人站着瞧望。小萍不知他们瞧些什么东西,遂也上前去瞧,只见是张纸条,上面写着招请名医诊治怪病,治愈赏银千两。小萍心中明白,遂走上前去,把那张字条揭了下来。门官一见,早已把小萍拉住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再行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