襆頭始末

上古披發服皮。三代即有衣冠,皆列品命,無敢惑。黔首之服,以三尺皂絹裹發,名折上巾。後周武帝裁為四腳,名服頭,但空裹髻而已。隋大業中,著巾子,以桐木為之,內外皆漆。又賜百僚絲葛巾子,呼為高頭樣。自後有華韶樣、僕射樣。馬周上議:「裹頭左右各三折,象三才;重係前腳,法二儀。」詔從之(《炙轂子》)。

朝服本戎服

今之朝服,乃戎服。蓋自隋煬帝數出幸,因令百官以戎服從。一品紫,次朱,次青,皂靴乃馬鞋也。後世循襲,遂為朝服。然唐人朝服,猶著禮服,襆頭圓頂軟腳,今之吏人所冠者是也。桶頂帽子,乃隱士之冠。京師士人行道間,猶著衫帽。至渡江,戎馬中乃變為白涼衫。紹興二十年間,士人猶是白涼衫。至後來軍興,又變為紫衫,皆戎服也(《朱子語錄》)。

服制之變

因言服制之變:前輩無著背子者,雖婦人亦無之。士大夫家居,常服紗帽、皂衫、束帶,無此則不敢出。背子起殊來久。或問:「婦人不著背子,則何服?」曰:「大衣。」問:「大衣,非命婦亦可著否?」曰:「可。」或舉胡德輝《雜志》云:「背子本婢妾之服,以其行直主母之背,故名背子。後來習俗相承,遂為男女辨貴賤之服。」曰:「然。然嘗見前輩雜說中載之,上御便殿,著紗帽、背子,則國初已有背子矣。皆不可曉」(《朱子語錄》)。

笏本記事

今官員執笏,最無道理。笏者,隻在君前記事,恐事多,須以紙粘笏上,記其頭緒。或在君前不可以手指人物,便用笏指之,此笏常尺,插在腰間,不執在手中。夫子「攝齊升堂」,何曾手中有笏?攝者,是畏謹,恐上階時踏著裳,有顛撲之患。執圭者,自是贄見之物,祇是捧至君前,不是如執笏。所以夫子執圭鞠躬,「足縮縮,如有循」,緣手中有圭,不得攝齊,亦防顛撲。

舊衲布襖

宋徐湛之,武帝長女、會稽公主之子也。武帝傲時,貧甚,有衲布衣襖,皆敬皇后手自作。帝既貴,以此衣付公主曰:以後世有驕奢者,以此示之。」及文帝欲殺湛之,主以錦囊盛衲衣擲示上曰:「此我母為汝父作此衲衣,今日有一頓飽飯,便欲殺我兒子。」遂免。

宋祖加袍

宋太祖,初周恭帝時為殿前都檢點,率眾禦遼兵,次陳橋驛,都指揮使石守信等謀曰:「主上幼弱,我輩出死力破敵,誰則知之?不如先冊點撿為天子,然後北征。」未及對,黃袍已加身矣。周宰相範質聞之,執王溥手曰:「倉卒遣將,吾輩之罪也。」爪入溥手,幾出血(《續編》)。

練裙不緣

馬後,馬援女,為漢明帝後。無子,育賈氏子為子,愛如己子,是為肅宗。母子慈愛,始終無間。後居後宮,謙肅身長七尺二寸,誦《易》讀《春秋》,禦眾以德。常衣大練裙,不加緣。諸姬望見,以為綺縠;就視,乃練裙。其儉素類如此。(本傳)

孝王更服

沈景,漢順帝時為侍御史,有能稱,後遷河間孝王相。景到國,謁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侍郎讚拜,景峙不為禮。問王所在,虎賁曰:「是非王邪?」景曰:「王不王服,常人何別?今相謁王,豈謁無禮者邪?」王慚而更服,景然後拜。王由是折節自修(《孝王傳》)。

公孫布被

公孫,齊人,漢武帝時由太常為丞相,封平津侯。每朝會議,開陳其端,令人主自擇,不肯廷爭。嘗與公卿約議,至上前,倍其約,順上旨。汲黯詰曰: 「齊人多詐而無情,實始與臣等建此議,今皆倍之,不忠。」又嘗曰:「弘位在三公,奉祿甚多,然為布被,此詐也。」上問弘,弘曰:「有之。無汲黯之忠,陛下安得聞此言?」上益厚遇之。

露冕行部

郭賀,洛陽人,漢明帝時為荊州刺史。有殊政,百姓便之。帝巡狩,見而嗟歎,賜以三公之服,敕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見其容服,以章有德。所過莫不榮之(本傳)。

盤龍貂蟬

周盤龍,蘭陵人,膽氣過人。齊高帝時為大司馬,加光祿大夫,名播北朝。武帝戲之曰:「卿著貂蟬,何如兜鍪?」盤龍曰:「此貂蟬從兜鍪中出耳」(本傳)。

陳禾碎裙

禾,宋徽宗時為右正言。時宦官童貫與黃經等表裏為奸,縉紳側目。禾言:「此國家安危之機,宜亟竄遠方。」奏未終,帝起,禾引帝裾落。帝曰:「卿能如此,朕復何憂?」內侍請易衣,帝卻曰:「留以旌直臣。」盧安奏禾狂妄,謫監信州酒稅。

華寶不冠

寶,五代宋人。父戍長安,屬寶曰:「須我還,與汝上頭定婚。」後長安陷,父竟沒於難。寶年七十,猶不冠不婚。人問之,曰:「有父命。」輒號慟(史記)。

釋之結襪

漢景帝時,有王生者,善為黃老言。嘗召居廷中,公卿盡會立,王生令張釋之結襪。釋之跪而結之。人或謂王生曰:「奈何辱廷尉?」王生曰:「吾老且賤,張廷尉天下名臣,故使結襪以重之。」諸公聞之,賢王生而重廷尉矣(《史記》)。

倒屣迎粲

王粲,字仲宣,高平人。漢獻帝時徙長安,蔡邕奇之。時才學貴顯,賓客盈坐。聞粲在門,倒屣迎之。粲即至,年幼弱,容貌短小。一坐盡驚。曰:「此王公孫,有異才,吾不如也。」後西京亂,依劉表。以粲貌寢,不甚禮焉(本傳)。

子思卻裘

子思居衛,縕袍無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遺之狐白裘,子思辭而不受。子方曰:「我有,子無,何不受?」子思曰:「伋聞之,妄與不如遺棄溝壑。伋雖貧,不忍以身為溝壑也」(《說苑》)。

寒不借衣

陳無己、趙挺之、邢和叔,皆郭大夫婿。陳在館職,侍祠郊丘,無重裘不能禦寒。無己止有其一,其內子為於挺之家假以衣之。無己詰所從來,內子以實告。無己曰:「汝豈不知我不著渠家衣邪?」卻之。既而遂以凍病死。謝克家作其文集序中有雲「篋無副裘」。又云:「此豈易衣食者?」蓋指此事(《朱子語錄》)。

不著深衣

康節先生,嘉祐中朝庭以遺逸命官,辭之不從,河南尹遣官就第,送告敕朝章,康節服以謝,即褐衣如初。至熙寧初再命官,三辭,又不從;再辭朝章,且謝曰:「吾不復仕矣。」始為隱者之服,烏帽糸臽褐,見卿相不易也。司馬溫公依《禮記》制為深衣、幅巾、縉帶。每出,朝服乘馬,用皮匣貯深衣隨其後,入獨樂園則衣之。嘗謂康節曰:「先生亦可衣此乎?」康節曰:「某為今人,當服今時之衣。」溫公歎其言合理(《聞見錄》)。

誤持褲去

後漢陳重,字景公,豫章人,舉孝廉為郎。同舍郎有告歸寧者,誤持鄰舍褲以去。主疑重所取,不自申說,市褲償之。後歸寧者還,以褲還主,其事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