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騰身上車,搇退行桿,遂向歸途,憊極而暈,不省人事者良久。及甦,天已復其蒼蒼之色,赤日麗空,光明無匹,不似向時黯淡矣。余在車上,呼吸亦易,余神於是稍復。
俄而殿宇之影,亦復可覩。及在今日之後數萬年,余卽漸減余車之速率。逾時,覺四周有壁,知又在試驗室中矣。前余啓行時,女奴經窗下,余覺其行之疾,有過於善馳之馬。今余歸時,奴適又經窗下,異哉!余見其行不進而退,兩足雖向前,而其身則反向後行。
余車旋止,四顧,則試驗室中之事物如故,下車坐椅上,戰慄不已。俄念頃余豈睡熟於此,而凡余所遭,悉夢境耶?然晨間啓行時,余車在室之東南隅,而今則在西北隅,揆其距離,似適等於余墜車處及石像之距離。設余未身厯其境,誰移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