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别名花,又送良友。唱彻阳关,离亭送酒。

却说三人一同行到集贤里要访子让,谁知子让因为城内亲戚家寿日,他进城祝寿去了。三人只得走开不题。

且说子让去祝寿,被主人苦苦留住,说是他难得进城的,要留他住几天。子让无奈,住了两夜便坚辞出城,连忙饬家人去请绘声。家人领命,正欲出门,绘声已同着飞甫来到。子让大喜,便要同到时春菲处。飞甫道:“如今还不到三点钟,老早去走做甚么呢?”子让道:“难道白天不准打茶会的么?”绘声道:“我也急于要看看春菲是何等样人,子让如此倾倒。”子让猛然想起道:“不错,不错,我还约他今日在泥城外张园相会的呀。”说着,便叫家人去叫马车。三人坐了,望张园而来。寻了一遍,不见踪迹,又放车到申园去看,依然不有,无奈又走回张园,泡了茶等他。谁知等到六点钟时候仍不见来。子让道:“莫非他忘了不成?如今时已不早,我们到他家去罢。”遂上车回到同庆里。

入得门来,只有朱文兰出来招呼,却不见春菲。子让便问春菲如何不见,朱文兰道:“哈老爷尚未知呢,昨日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接着苏州电报,他的娘急病,重得利害,春菲妹子已连夜动身去了。”子让听了,不觉将一团高兴化作冰冷。文兰接着道:“哈老爷不须惆怅,春菲说他母亲好了还要来呢。”正说着,外场叫客来。文兰迎出来看,原来是青黼、琴舫二人。青黼道:“宝玉那边,今天叫做甚么宣卷,客多到了,我坐了一坐,厌烦起来,先来看子让。”子让道:“你那里太热闹,我这里太冷静呢。”青黼问起原由,方才知道。但是菜已点了数日,不能不应酬了,就叫摆起来。

酒至数巡,忽然胡宝玉的娘姨来问:“康老爷在么?”青黼问是何事,娘姨道:“你的管家王二爷来寻你,说是有要紧的事,故我领他来这里。”青黼叫了进来,问是何故。家人道:“江阴县里专差送信来请老爷回去做主。”青黼诧道:“江阴县是那个?我不认得他呀。”家人道:“来人说是姓葛。”青黼道:“凭他姓瓜姓葛,只是我不认得他。凭空又送甚么信来呢?”子让道:“或者你那些乡会同年,也未可知。”绘声道:“管他认得认不得,你看了信就知道的,如今瞎猜些甚么呢?”青黼道:“待我回去看来。你们此地散了,就到宝玉那边去,好歹我还要出城来奉陪呢。”说着,举举手先行别去。正是:

正当对酒评花际,来下论文刻烛书。

不知到底是何事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