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了自己
我曾经遇见一位反对《新青年》和《新潮》杂志的人,问他反对的是哪一篇文章哪一种议论。他说:“我并没有看过《新青年》和《新潮》,只听见别人都这样说。”又有一班看过《新青年》和《新潮》的人,他反对的理由,是因为他说的议论和古人所说的不合。我看这两种人只晓得有别人,有古人,却没有了自己!
四大金刚
章宗祥、曹汝霖、江庸、陆宗舆,都是很有知识和能力的人,不知道社会上因为什么说他们是亲日派四大金刚。这次章公使由日本回国,许多中国留学生,都手拿上面写着“卖国贼”三个字的旗子,送到车站。我们是没有血性的国民,只好希望章等四人有点觉悟。
一九一九,四,二○。
世界第一恶人
英文《京津时报》所载日本寺内内阁时代联合俄、德帝党缔结三国同盟的计划,如今虽还没有十分证实,但照他扶助中国军阀压迫人民的毒计看起来,却有几分令人相信。寺内!寺内!真是世界第一恶人,罪在德帝威廉第二以上!
一九一九,四,二○。
苦了章宗祥的夫人
驻日章公使回国的时候,三百多中国留学生,赶到车站,大叫“卖国贼”,把上面写了“卖国贼”“矿山铁道尽断送外人”“祸国”的白旗,雪片似的向车中掷去,把一位公使的夫人吓得哭了。其实章宗祥他很有“笑骂由他笑骂”的度量,只苦了他的夫人。留学生何忍这样恶作剧!
一九一九,四,二八。
怎么商团又要“骂曹”
段内阁和寺内内阁时代,前后二万万元的借款,抵押了无数的矿山、铁道和森林,不用说都是日本西原氏,中国章、曹、陆诸人的大功。破坏铁道统一的功劳,也算曹汝霖第一。这回设法妨害巴黎专使提案的亲日派卖国贼,还没有查实是谁,上海商业公团,又居然归功于曹汝霖。我想曹汝霖必然暗中笑道:就是你们中华民国的全国国民都站起来骂我,我不但不怕,而且正于我有大大的利益。
陆宗舆到底是那国的人?
有人说中华汇业银行是中、日合办的,有人说完全是日本的银行,我们实在弄不清楚。为了吉、黑两省金矿、森林借款的事,那中华汇业银行总理陆宗舆,给中华民国农商总长,财政总长的信,满纸的贵国,贵政府。这中华汇业银行到底是哪国的银行,陆宗舆到底是那国的人,我们实在弄不清楚!
再看江庸的戏
日本人宝爱江庸,也不在章、曹、陆之下。章、曹、陆在外交界做的好戏,我们都已经看过,实在不忍再看了。有人说江庸的父亲是一位旧文学家,很讲道德,必然有家教,不许他儿子卖国。
法律是什么东西?
吸鸦片烟和赌钱,自然不是好事,法律应该禁止的。但是那有钱有势的老爷太太们,在公馆里吸鸦片烟,打麻雀,打扑克的,天天不知道有多少。大老官赌起钱来,输赢到十万八万,都是常有的事。就是那惩办烟犯赌犯的法官警察官,吸烟赌钱的也不少,那个敢说他们犯法?单单寻着那吸烟赌钱的穷苦男女,捉来又是拘留,又是罚钱,说他们犯了刑法,违了警章。原来刑法和警章,就是这么一件东西!
干政的军人反对军人干政
南方军人通电反对军人干政,北方的参、陆两都也通电大表同情。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尺经令人怀疑了。至于那用兵保段内阁上台的张作霖,用兵赶黎总统下台的倪嗣冲,也来通电说军人干政的不是,未免太滑稽了。
破坏约法的人拥护约法
有了新国会就没有约法,有了约法就没有新国会,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想不到新国会的议员,也主张国会议宪的权柄是约法赋与的,不许旁人代劳。王郅隆竟电告北方代表,说国会根据约法,应该拥护。冤哉约法,破坏的是他们,拥护的也是他们,这件事刚巧和北方军人通电反对军人干政同时发生,可算得“无独有偶”了。
克伦斯基与列宁
克伦斯基本是俄国温和派的首领,现在居然致电劳农政府,说他的思想渐渐和布尔塞维克主义接近。可见世界上温和的人都要渐渐的激烈起来了,这是什么缘故呢?
南北代表有什么用处?
新国会议员说南北代表无权解决法律问题,我也以为诚然不错。不但法律问题,就是裁兵废督问题,将来也不过议决几个空言的议案,实际上都不是他们能够解决得了的。若想真和平,非多数国民出来,用那最不和平的手段,将那顾全饭碗阻碍和平的武人议员政客扫荡一空不可。象那二十个毫无力量的代表,是湖南人说的话“没得寸用”。
护法?丑!套狗索!
你们不是到过广州非常国会高谈护法吗?你们所骂的非法政府非法内阁所设的战后经济调查会,二百多会员当中,旧国会议员到占了四分之三以上,内中有许多到过护法国会的。如今为了每月三百大洋,居然摇尾伸头套了非法内阁的“套狗索”。这种轻骨头,比三钱灯草灰还轻。战后经济调查,是何等重大事件,怎么拿人民的血汗钱,来做这项不经济的“套狗”用,这种黑骨头,比漆比墨还黑。
一九一九,四,二八。
护法吗?要钱!
新国会议员有岁费又有津贴,他们怎样浪费人民的血汗钱,我们不必责备他。怎么护法的旧国会,也要把补给岁费案提出和会呢?我很盼望这话不确。
发财的机会又到了!国民怎么了?
中国全靠借债过日子,可怜极了!可怕极了!但是一班热心借外债得回扣的官僚却因此发了大财。你看金刚派和新旧交通系里一班时髦总次长,哪一个不是穷书生出身,如今都妻妾满堂阔不可比,试问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善后大借款,又有用全国田赋抵押四万万元的话,哪班借款大家,都忙着到上海赶这发财的机会去了。但是我们国民的担负怎么了!
公同管理
无论铁路问题,青岛问题,大而至于全国政权问题,不用说我们最希望的是自己管理。倘若自己不能管理,只好让列强公同管理。我们最反对的,是让日本管理。因为日本管理的地方,不但兵队警察要来,那卖淫的,卖药的,卖鸦片的,卖吗啡的,收买铜钱的,一齐都要来,都要把中国人踩在脚底下当狗打。打过了还要中国人和颜悦色的同他“亲善”,不然就加上你一个“排日”的罪名。老实不客气,我们中国若免不得亡国的运命,宁可亡在欧、美列国手里,不愿亡在日本手里。联合亚洲的黄人,抵抗欧、美白人的鬼话,我们绝对不相信。因为黄人待黄人,比自人待黄人还要残狠十倍。日本人在东三省和山东的情状,比从前俄人德人怎么样,这就是个明白的榜样。
我国
北京日本人的某机关报,评论中、日的外交,纯然是日本人的口气,这是他分所当然。惟有说到中国,却满口的我国我国。这我国到底是指那一国,令人莫明其妙。
两个和会都无用
上海的和会,两方都重在党派的权利,什么裁兵废督,不过说说好听做做面子,实际上他们哪里办得了。巴黎的和会,各国都重在本国的权利,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尔逊总统十四条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话。那法、意、日三个军国主义的国家,因为不称他们侵略土地的野心,动辄还要大发脾气退出和会。我看这两个分赃会议,与世界永久和平人类真正幸福,隔得不止十万八千里,非全世界的人民都站起来直接解决不可。若是靠着分赃会议里那几个政治家、外交家,在那里关门弄鬼,定然没有好结果。
何苦瞎打通电!
自从林、莫诸人通电以后,北方军人赞成军人不干涉政治的电报,接着纷纷打出,说起来都和真的一样。想不到张作霖马上就电告政府说和会所议的废督裁兵办法,东三省办不到。倪嗣冲马上就电告政府说新国会不能解散。我们想不出张、倪二人通电军人不能干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理?
梅兰芳
艺术是何等神圣的事业,梅兰芳懂的什么?他到日本,听说很受日本人欢迎。若是欢迎他的艺术,我为中国艺术羞煞!若是欢迎他的容貌,我为中国民族羞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