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战胜强权

我们对于参战,简直算没有出力。如今著在和平会议席上,提出无数的要求,固然可耻;但是在各国方面,要把这个理由来拒绝中国,难道公理战胜强权的解说,就是按国力强弱分配权利吗?

揭开假面

协约国攻击德国的旗帜,就是“公理战胜强权”。如今那海洋自由问题,国际联盟问题,巴尔干问题,殖民地占领问题,都是五个强国在秘密包办。至于弱小国的权利问题,缩小军备问题,民族自决问题,更是影儿没有。我们希望这公理战胜强权的假面,别让主张强权的德意志人揭破才好。

谁的罪恶?

政府令军警督察处检查军人私贩烟土,总算胆子不小。这位不会做官的马处长,却当真的去严行搜查;查出贩土的人不是师长的兄弟,便是阔人的马弁,弄得没有办法,听说要想辞职。禁烟本是一件好事,马处长总算一个好人,好人竟办不下这好事,请问是谁的罪恶?

一九一九,二,二。

公理何在?

此次欧洲的大战,比利时真是义侠可风,牺牲的程度也不算小。如今会议席上,五强国竟垄断起来,可怜吃了千辛万苦的比利时,竟做了门外汉,连日本也比不上,试问公理何在?过激派的行为,纵或有不是的地方,但是协约国把他们破坏俄、德两大专制的功劳,一笔抹杀,又试问公理何在?德皇未败以前,反对战争始终不屈的,只有李普克尼希一派,从前附和德皇的人,如今却逼迫李普克尼希,而且加害他的生命,又试问公理何在?

光明与黑暗

近来日本黎明会里的人,是抱着“反对军阀专制,资本家专制”的新思想。反对他们的守旧党,就是黑龙会里的人。这西边一黑一明的旗帜,倒也鲜明。

特别国情

前筹安会的重要职员景耀月,近来发布他在国民制宪倡导会招待席上演说。大意说是宪法要按照一国的历史,习惯,民情,风俗,特别制定,不可模仿欧、美的成法。我看什么共和,什么宪法,都是欧、美人特有的制度,按照我们中国的历史,习惯,民情,风俗,都不必勉强学他。我劝景某还是拿古德诺“特别国情”的话头,去鼓吹帝制罢;何苦谈什么共和国的宪法呢?

一九一九,二,九。

司令部土多

前几天《顺天时报》报上,有一段《日下三多》的文章,说京中某司令部包贩烟土,司令部土多,是三多之一。查京中有两个司令部:一是京畿警备司令部,一是奉军驻京司令部。这土多的不知是哪一个司令部?我要请问军警督察长和警察总监。

信实通商

如若有人想买鸦片土,可以送现洋四百五十元到东城某胡同某军机关处,比时就取得收条,烟土一百两随即送到。并且有了他发的收条,这烟土就算保了险,不怕警察查拿。这不算得信实通商吗?

理想家哪里去了?

法兰西国民,向来很有高远的理想,和那军国主义狭义爱国心最热的德意志国民,正是一个反对。现在德意志不但改了共和,并且执政的多是社会党,很提倡缩减军备主义。而法兰西却反来附和日本、意大利,为着征兵废止国际联盟军备缩小等问题,和英、美反对,竟使威总统有主张将平和会议迁移他国的风传。不知理想高远的法兰西国民,都到哪里去了?

一九一九,二,二三。

旧党的罪恶

言论思想自由,是文明进化的第一重要条件。无论新旧何种思想,他自身本没有什么罪恶。但若利用政府权势,来压迫异己的新思潮,这乃是古今中外旧思想家的罪恶,这也就是他们历来失败的根原。至于够不上利用政府来压迫异己,只好造谣吓人,那更是卑劣无耻了!

中日亲善

欧洲和会,已有反对秘密外交的趋势。而口口声声说中、日亲善的日本,偏偏不许我们宣布中、日秘约。此次欧战,乃是公同对敌的义举。所以出力的各国,不曾向塞、比,波兰要求酬报。而口口声声说中、日亲善的日本,偏偏要把山东的铁道矿山,做青岛交换的条件。中、日亲善,原来就是这样!

亡国与卖国

亡国总是一件不幸的事体,卖国也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却不能因为亡在哪一国,卖到哪一国,在道路远近上,人种差别上,分别幸与不幸,好与不好。同一亡国卖国,若说亡在卖在道路较近人种较同的国家手里,就说是亲善,不算是亡国卖国,这个道理无人能懂。

东局千零十三号

本来参战军里面,许多日本人执行重要职务。他们偏偏不肯承认,硬说是参战军里没有日本人。请看电话簿上东局千零十三号电话,是参战军训练处坂西室,不知这位板西是哪国人?

一九一九,三,二。

参战军

有人问我:就算是欧战还没有完全了结,就算西伯利亚还不太平,中国军队的程度都不相上下,都可以用做参战或是边防。为什么定要归一系人编的国防军,才能参战,才能防边呢?参战军本来因为欧战已了,才改个名目叫做国防军,现在为什么又称做参战军呢?中外舆论都主张要裁撤国防军,只有日本人的机关报,极力说现在没有撤废参战军的理由,这又是什么缘故呢?我说:这就是国防军断难裁撤的缘故,也就是国防军断不能裁撤的缘故!

亚洲的德意志

欧洲的德意志,已经抛弃军国主义了。亚洲的德意志,还是毫无觉悟。他对于世界上的事,反对缩减军备与废止征兵,和自由主义的英、美不合。他对于中国的事,袒护军阀,反对裁撤参战军,又和自由主义的英、美不合。他如此迷信武力,且看他将来的运命如何。

爱尔兰与朝鲜

欧洲岛帝国有个爱尔兰问题,亚洲岛帝国也有个朝鲜问题。这两个民族自决运动的精神,都已十分表现。可算东西对照,无独有偶了。但是美国众议院,已经多数议决援助爱尔兰独立了,这问题差不多就要解决。再看朝鲜怎么样呢?

一九一九,三,一六。

你护的什么法?

日本鉴于世界大势,要将朝鲜和台湾的总督,改用文官,免得军治制度招朝鲜人和台湾人的反抗。想不到我们中华民国里,口称护法的人,还有分设九军区的主张。划分军区,就是承认军人有管辖区域,就是承认军治制度。这是比日本人对待被征服的朝鲜、台湾还不如,请问你们护的什么法?

和平的根本障碍

南方派说陕西问题是重大问题,北方派说是枝叶问题。我也说是枝时问题,不但陕西问题,就是福建问题,参战军问题,也都是枝叶问题。只有造成这三个枝叶问题的原动力,乃是和平障碍的根本问题。若不除去这根本障碍,那上海的和平会议,终究是要破裂的。试问造成欧洲战乱的威廉第二,着仍旧在德国执掌兵权,那巴黎的和平会议,能够成立吗?

一九一九,三,二三。

更加肉麻

梁节庵先生常对人说:我听见什么维新党革命党谈自由平等民权,已经是肉麻了;如今更听见许多前朝的官吏老儒,投降了革命党,做了他们民国的官吏议员,已经可耻,还要厚着脸学我们谈纲常名教,我听了更加肉麻!

林纾的留声机器

林纾本是想藉重武力压倒新派的人,那晓得他的伟丈夫不替他做主,他老羞成怒,听说他又去运动他同乡的国会议员,在国会里提出弹劾案,来弹劾教育总长和北京大学校长。无论哪国的万能国会,也没有干涉国民信仰言论自由的道理。我想稍有常识的议员,都不见得肯做林纾的留声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