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陈布雷先生欣然对我说道:“我有一个小巧妙送给《生活》周刊!”我问“什么?”他就拿起笔来写了下面的那个“小巧妙”:
这个“小巧妙”是他的令兄陈屺怀先生在民国二年办《生活杂志》时独出心裁做的(当时署名天婴)。这个“生”字是包括这几句话:“我问造物人生何以有贫富,造物不答,以两手示我,吁嗟此手胡为哉?我思之,我重思之。”妙在拼成“生”字的时候,那个“以”字,“手”字及“我”字,都作两面用。至于这个“生”字所含的意味,的确值得我们的“我思之,我重思之”。
孙中山先生也曾经说过:“学校之目的,于读书识字学问知识之外,当注重于双手万能,力求实用。”
关于这一点,我记得罗琛女士在第十五卷十四期的《小说世界》(十六年四月二日出版)里有一文,题为《文乎艺乎?》论得很确当,我现在撮述几句她所说的精要的话:“无论华人或外人,凡关心于中国之兴败盛衰者,皆认中国之弱点在缺乏艺之能力,及艺之职业。试取中国外国学者人数,作文艺两项之统计,可悟中华为特殊之国!特殊之点何在?曰:有口无手。曰:有文无艺。”“辛亥革命之后,世人稍觉其非,稍悟生寡食众之害,稍知生利之真道在艺之工作。然而习艺之人终属寥寥,留学归国,有不能谋得一职者,有嫌其太劳苦而改充官吏者,其耐劳努力之少数分子,卒鲜有所成就,无他,中国直不欲建设故也!中国直不欲生产之能力故也!”“衣食足而后知礼节,仓廪实而后知仁义,此天理人情,竖尽千秋,横尽万国,无有能逃者也。”“中国不欲富强则已,如其欲之,舍生产职业,实无他途,无尊卑贵贱,皆不能逃避此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