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监察院委员刘莪青等二十五人“谨将愚见所及,为中央诸公涕泣陈之。”(刘君等呈中央政治会议原文中语,下面引号中语也是。)据说是因为“×等目睹时艰,懔大患之已至,惧国亡之无日”,所以“不避嫌难,迫切陈辞,务恳中央鉴及愚诚,恕其狂妄,裁夺施行,挽救危亡,不胜惶悚待命之至”。我们从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的立场看去,对于这二十五位哭丧着脸的监委老爷们的“涕泣”,似乎应该很诚恳地表示谢意才对,但我们仔细拜读诸位监委老爷们“涕泣陈之”的内容之后,所得的感想是恐怕监委诸公不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白哭了一顿罢了!

这不是说诸位监委的这篇呈文的文章做得不好,因为,平心而论,这里面确说了好些在我们老百姓说出便不免“反动”嫌疑的话。例如“……虽曾以训政昭示天下,而政治现状,仍未脱军政范围……不知安民,徒事搜括,贪污土劣乘之而起……”这样看来,就是所谓“军政范围”,也不过是“徒事搜括,贪污土劣乘之而起”,这是对于现实何等大胆的分析!

关于“财政”,诸位监委也说得好像泪涌涕流,悲不自胜似的,据说“类多病民百害国,积弊不除,中饱日甚,人民之负担奇重,国库之收入绝少”。

此外还含有不少的慎思远虑,例如“华北虽忍痛停战,不知有几日之苟安?棉麦借款虽一时告成,适以启各方之觊觎”,监委诸公能忧心悄悄地替当局顾到“苟安”日子的多少,又能提防到“各方之觊觎”,这不是很想得周密吗?

切合事实而又想得周密的“迫切陈辞”,照理应有相当的实效,我们为什么恐怕诸位监委老爷们将要白哭了一顿呢?这要看办法怎样。据该呈文里所指出的“修明内政之途径”,说是“(一)须全国军人彻底觉悟,一致表示保土安民,不干内政;(二)须各方团结,集中全党力量,共赴国难;(三)须确定改革内政方针,切实施行。”这三个“须”字,恐怕就不是监委诸公一哭所能办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