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有位官儿名叫桓温,曾经说过“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一香就要香到百世,这还是人之常情,但香不成而要臭,而且要臭到万年,这在心理学专家看来,不知是否变态心理。最近被人暗杀的著名军阀张宗昌,生平劣迹,尤闻名于国际的是他对于蹂躏女性,具有专长,欧美报上甚至有建议请生理学专家对他的生理作特殊研究的,揶揄讽刺,可谓无微不至,在张是否能“遗臭万年”,不得而知,而已能遗臭到全世界,似已达到目的,我国在国际间的荣誉,本已不绝如缕,又蒙军阀们大在“臭”上宣传,可谓霉头触足!
倘若不论好坏,只要有所专精而都可称为专家的话,张氏大可荣膺娶妾专家的衔头。他在权势煊赫的时候,自己究竟有多少姨太太算不清楚,后来倒霉逃到日本的时候,还继续的讨姨太太,最近还新娶一个姑娘,可谓努力之至!据说他的许多姨太太虽在他倒霉后已逐渐散去,身后遗妾尚有十六房。豢养这许多姨太太的经费当然要在民脂民膏上榨取而来的。
张氏于本月三日晚六时偕随员三人由济南乘平浦车返平,石友三及张旧属数十人到站送行,张在车上对记者团大谈时局,至六点三十五分,欢送者下车,张下车一一握手,此时人丛中突有一人持盒枪指张,大众惊散,张大呼不好,将头避开,即沿站台向东跑,刺客紧追,共中四弹而死,被捕刺客郑继成自称为叔报仇,虽死无怨。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末路东逃西窜欲自保一命而不可得,大呼不好而无可奈何,未死的军阀们大可借镜借镜。
记者对于张氏的死,最觉得感触的是我国民众对于万恶的军阀们只能听其自趋灭亡,而绝对没有直接制裁的力量。等到他们自到末路的时候,国家民族所受的灾祸已非巧历所能计算了。像张氏这样的人,在真正革命政治之下,那有再敢腼然“大谈时局”之余地?但是我们看到不久以前华北各将领一致御侮的摄影中(《申报月刊》第二号中曾制版登出),立在张群氏左边的就赫然有这位“张效帅”!倘若他不早死,也许还有重登政治舞台做“要人”的希望,到那时又可把十六房的姨太太加到“算不清楚”的数量。这样看来,在他觉得这样随便撒手而去是“不好”,却也不无相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