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港传来消息,据说蒋光鼐氏游罗浮遇匪,不特未被劫,匪且愿任护卫,表示爱护抗日英雄。

张季鸾先生在他的《归秦杂记》提起“一种极有兴趣的事实”。据说“陕省这两年本无大股土匪,但零股劫掠者,自不能全无,而渠工(指泾惠渠)人员从未受害。工程处常以汽车载运大宗工资,往工程上去,一次也未遇险。工程处的旗帜徽章居然有保险之效!工程人员有遇劫者,但问明之后,仍然交还。”

蒋光鼐氏的抗日,为的是全民族的生存问题;小至一地方的工程人员是为着一地方人民的公共福利。遇着这样为公众而努力的人,匪也不愿掠劫,我们不禁慨叹于这样主持公道的匪先生之足以引人起敬,世上虽不以匪自居而言行实不及匪者之应愧死!他们所问者“我”的权利,所不顾者他人为大多数民众努力的工作,我们安得不闻匪先生的高风而发生无限的感喟!

但是转过来说,常人每怪世间无公道,其实我们如细加考察,便知世间未尝无公道,只怕我们自己的工作不足唤起公道的同情。民众对于军阀的厌恶与痛恨,可谓普遍已极,但并不把一切军人都不分皂白的看作可杀的军阀。像蒋光鼐氏曾经一度在事实上有了忠勇抗日的行为,不但民众讴歌,匪亦加敬。做人只要问自己怎样,不必问别人,更不必怨天尤人。一个民族的安危荣枯,也只要问自己怎样,不必问别人,也更不必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