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关东军司令本庄繁等最近电奏日皇的一篇文字,有两点最可注意:一是表示对于我国东北义勇军之畏惧;一是对于我国政府及内地抗日运动之蔑视。关于第一点,该电奏中有这几句话:“……次者为驱逐马占山及满洲一切反帝国匪军,此问题为最重要亦为最难解决者。如以兵力压迫,则此匪军策画奇异,战争勇猛,加以地势详知,耐苦耐寒,以区区之关东军,为数不逾十万名,征灭实大难事……强思再四,无有良法。”关于第二点,有这几句话:“支那政府久已成为呼唤不灵残缺不全之政体。蒋介石虽甚聪明,但对国家思想,仍不健全,所谓北上收复失地,无非是臭宣传,毫无作用者也。至于汪、胡诸子,亦皆无丝毫实力,无丝毫国家观念者也。张学良醇酒妇人,更不足道……总之对于支那政府,实不足虑。臣等敢放言,对于支那领土,可于三月内完全占领也。次即南北双方之反日运动,京沪较烈,表面观之,不可略之,但实际支那之五分钟热血,久所公许,如帝国利用本国无知军阀,威迫消灭之,更以重利诱惑之,不难制止也。”就此两段内容看来,日人对于我国东北义勇军则认为“最重要亦最难解决”,对于我国政府及“京沪较烈”之抗日运动则认为“实不足虑”,“不难制止”,其处心积虑,阴险恶毒,已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这里面尚有一要点,即日人对于我国民间的抵抗力尚不无畏意,对于政府,不但丝毫无所畏,且视为替他们压迫消灭我国民间抵抗的唯一良好工具。此电奏中所谓“利用本国无知军阀威迫消灭之”,即属此意。沪上最近日炮舰蚁集,要求我国当局取缔抗日运动,取消民众抗日机关,亦属此意。据记者所得确讯,我国东北义勇军自田庄台、锦西诸役,战绩昭然,日人殊觉穷于应付。日外务次官乃于上周秘密赴平,以夺取平津威迫张学良禁止义勇军活动,张果吓得魂不附体,已下令取缔义勇军,河北省政府已转饬各县遵行(明令已见于一月二十日《大公报》)。闻东北义勇军虽因此又受一重大打击,尚未屈伏,此真民非亡国之民,官乃亡国之官,地盘应保,国亡不恤!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心理,已被日人看得透彻无遗,所以操纵自如,可以随意牵着鼻子走。现在国事的前途如何,全看民众自己的力量如何为唯一的枢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