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日之所谓“大陆政策”,即田中明目张胆所狂吠之“灭亡满蒙以便征服支那”的积极政策,不但形诸笔墨,定有步骤(记者最近得友人见示日本参谋部所印之极精详的大张东亚地图,亦显然以各样颜色划好分期吞并中国之规划),国人初闻或目睹其阴谋之形诸言词或纸面者,或尚不免怀有疑信参半的心理,今则暴力横行,已成事实,宰割开始,无可掩饰,我们对国破家亡之惨祸危机,已无须多所词费,当前全国人所当聚会神思切虑者,即御侮救亡的办法。天下绝对没有无办法而能达到目的之侥幸事实,我们现在所最要问的是到底有什么办法?

我们深信必须国内团结一致,然后始有抵抗外侮之可能,否则一切都无从说起。在民众方面,原无不能团结一致的阻碍物,不过在政治上以党国自任的大人先生们如何,我们很痛心的觉得还要加上一个问号。暴日以暴力强占辽吉两省各重要区域,今日杀入此城,明日炸到那城,雷厉风行,倏忽万变,其速率和我们国内所谓和平统一会议之姗姗其来迟,适成反比例。他们尽管快,我们却尽管慢!慢的原因,据传闻所得,无非条件条件之声盈耳,支配个人位置之消息纷至沓来,在民众方面之感觉,似袞袞诸公除各个私人的地盘权利外,心目中无所谓中国民族之前途,更顾念不到暴日之正在磨刀霍霍切我咽喉而致我国家民族的死命。中山先生谓政治为众人之事,倘若和平统一会议而仅属少数私人地盘权利的和平统一,和“众人之事”风马牛不相及,是直等于分赃会议,实与中华民国无关,在悲愤国难的民众看来也觉得无关痛痒,这绝对不是我们国民所希望的和平统一会议。

当暴日占据辽吉之第三日,张继氏在北平市党部演说,有“党不能负救国之责,应自己取消自己,党员应该自杀,将国事交还国民”之语,可谓沉痛已极。当此国难临头一发千钧之际,所谓和平统一会议,应撇开私人问题,“放下屠刀”,于沉痛觉悟之中一心一德商定对付暴日以救危亡的策略。袞袞诸公何去何从,国民应于此会之进行和结果作严厉的督察。中国为中国人全体的中国,非少数私人的中国,“能负救国之责”的党及政治上的人物始值得国民的信任与拥护,否则即为国民所唾弃,自掘坟墓,决难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