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汉民氏称病辞职之消息传播以后,社会对此事之注意与对于事实真相之猜度纷纭,可谓近今所仅见。据蒋主席在国府纪念周所报告,颇咎胡氏轻易发言,凭个人见解发为国民会议不当议及约法之言论。又据蒋氏告立法院全体委员之语,谓特约各院部长聚餐,讨论此项问题,意见仍未能趋一致,胡即表示辞职,中央各委以胡此种负责表示,实具近代政治家风范,且深体胡于国民会议期,深感主张不行之苦,因决议准胡辞职。据张继氏谈,胡氏辞职是维持个人在政治上的人格,中央准胡辞职是应人民及舆论之要求完成约法,在中央可表现革命政治的精神,在胡可表现个人政治立场的坚定。截至记者执笔时,我们所得闻者仅此。关于政见方面之异同,非此文所欲置论,惟默察社会人士多数心理对于胡氏去职,于惊讶之中颇致惋惜者,则以胡氏无论政见如何,其在职时之言行,在一般国民心目中似觉尚为较有风骨而与普通所见之尽管满口大言炎炎而实际却一团乌糟者不同。例如胡氏曾公开批评官吏在租界营置产业,而他自己则在租界无丝毫产业之购置。又曾公开批评首都官吏以上海租界为唯一娱乐地,荒时废公,在所不顾,而他自己却于任职新都之后从未踏到上海租界一步。不在租界置产业,不踏入租界一步,固非对国家即能有何大贡献,但较之有一班阔官僚在全国上下切盼收回租界的呼吁声中,却在租界里大置其大洋房,或者大购其产业,并时常流连忘返的玩玩,给外人在外报上多得些取笑我国的材料,自属显然不同的事实。
闻当蒋主席宴立法院全体委员报告胡氏辞职经过后,由委员王用宾代表答词,谓同人对胡院长素极敬戴,平日见胡勤慎所职,每日仅眠三小时,尤极感奋,王答词时,立法院委员中有泣下失声者,其平日认真职守之感人,亦有足多者。立法院屡成重要法典,成绩颇得社会好评,或亦由此。此亦显然的事实,较之但见徒耗国帑而未见有何实际成绩与人以共见者,在国民眼中看去当然也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