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们都穿着一摸一样的灰衣服。宽敞的屋子因此显得越发沉郁。这中间有一个人对着风琴,沉浸在弹赞美歌当中。与此同时,中间另外一个人站在屋子正中间,沉浸在跳舞之中,不,应该是乱蹦着。

他和面色红润的医生一道儿定睛望着这幅情景。十年之前,他母亲和他们也一模一样。的确,他在他们的气味中嗅到了和母亲相似的气味。

医生在前面走,他们穿过走廊,进入一个房间。房间的一角,堆着一个有个装满酒精的大玻璃瓶,瓶子里浸着几副脑髓。在其中一副脑髓上,他发现上面隐约有一些发白的东西,似乎是撒上了一点蛋白。他和医生站在一起交谈,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么,一起走吧?”

“这副脑髓属于××电灯公司的一个技师。他一直深信自己是一个黑油油的大发电机。”

为了躲避医生的视线,他把头转向了玻璃窗外。窗外除了插着空瓶碎片的砖墙之外,空空如也。但是,砖墙上生长的薄青苔上也泛着斑驳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