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呆立着,等待探长证实这一惊人消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可恶!”探长说。他走进大厅,隔着门我们听到他命令着。“莫利,把杜法罗带到楼上葛里姆那地方,本内特,到这边来拍些照片。这个人是谁?”

“秦翁辅,探长,你刚离开一会他就到了。”

“好,一起带到楼上葛里姆那去。然后再过来。”

“可恶,探长,”杜法罗抱怨着,“到底怎么回事?莫利走之前花了半小时听报告,接着又去局里忙了半个晚上才过来,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维安快速但辞不达意的回答着。“我也不是很确定,”他说,“但你马上就能听到足够的消息了。而现在,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他的语气很坚决,看起来没有别的选择了。

杜法罗不情愿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把我逼疯了。“接着他挪向二楼,秦和莫利跟在他身后。

本内特进了房间,对着尸体一阵劈里啪啦的拍照。一会儿,探长把现场发生的简单跟莫利说了个大概。直到本内特拍完,我们又立刻聚集在尸体前。

加维安把那张脸上的破眼镜摘了下来,仔细看着,说道:“一元店里的便宜货。”接着他把尸体上的小胡子也摘了下来。“赛比特家光线太暗,我在那没太看清楚塔罗特的脸,”他说,“但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像啊。”

“那面部表情,当然,”马里尼说,“看起来一点都不温和。而那单片眼睛也不见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不戴单片眼镜。但区别最大的还是皮肤的颜色。”他手指在死者的脸颊划过,然后举了起来。手指上有黄褐色的油墨,脸上白了一道。“化了妆,”他说。

加维安倾身向前,把脖子扭到另一侧,自信的看着下巴。“你赢了,”他低沉的说。

我也看到了,死者脸上抹了一层化妆的涂料,都模糊了,脸上固定用的胶带也走了位。化妆颜料下的那个人,应该是塔罗特了。

马里尼好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满面愁容的说:“塔罗特一段时间前就这样了?”

加维安点了点头,说道:“他在进房间之前就已经化妆了。就在49号大街那下车之前,他可能就已经回酒店化了妆――从那到这地铁只要15分钟不到,也就是说他至少有15分钟的时间用来化妆。他应该是在10点差5分的时候到这的,不会更早。出租车和地铁这样远的距离所花时间差不多。他应该是在下雪之前到达这里的,因此没有留下足迹。但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呢?”

“也许,”我建议道,“他只是在做自己的小小业余侦探的活儿。他以为杜法罗是凶手,所以到这里来找线索。伪装是为了防止杜法罗还在家里而偶遇的尴尬。”

“他看起来像是做了某些‘破门而入’的事情。他没有钥匙,而且他的开锁工具也被我没收了,他一定是从后面架着的梯子上去的。但葛里姆从10点以后就在这监视了,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半小时,塔罗特究竟干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说,“某些残忍的事,也许,凶手来到这里,在这遇住了他,认出了他,然后杀了他。”

加维安的脸扭曲着。“哈特,”他抗议道,“如果你是要提出一套什么理论,最好让大家更明白一些。凶手只是‘到这里来’?那他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留足迹,这不是太糟糕了么?你的意思是,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他可以做一次,”马里尼说,“那他就有能力做这第二次。”

“当然,但如果解释成他跟塔罗特一样那种方式进来的,不是更简单么?这样需要解释的东西就少了很多。”

“是吗?”马里尼问,“那我就好奇了,这一个凶手和一个被害人,为啥在这半小时内静悄悄的?葛里姆还在外面看着呢。”

“不管你怎么看这案子,都有许多疑点。举个例子,这梯子最早是从哪来的?”

“凶手,”马里尼慢慢的说道,“也许,就像你说的,是从梯子进入房间的;但如果我们推断出他是从梯子离开的,但这就很有趣了。”

“有趣?”

“那他就是一个lung-gom-pa”(伤痕译注:这词没合适的汉语翻译,意思是某种训练者,最早源自西藏,发明的精神训练方法,通过精神训练使身体获得不可思议的能量)

“真是有趣啊,”加维安说,满腹狐疑。“我根本就不想听这个。”他转过身,检查窗户的插销,然后走了出去,检查着阳台。

葛里姆看起来很感兴趣。“这在英语里是什么意思?”

“亚力山大?大卫-妮儿女士,”马里尼看着加维安走出他的视线,接着说,“一个住在西藏18年的法国女人,宣称自己是唯一的完成此壮举的白人女性。她在拉萨时,曾纪录过有个喇嘛练习lung-gom-pa而浮体在半空中的事。”

加维安尽量避免显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葛里姆吸了一下鼻子。“那巴纳姆和贝利知道么?”

“为了从梯子上下来,”马里尼继续说着,“但又避免碰到脚下的雪地,X先生必须浮在半空中。但这种lung-gom-pa的练习方式,大卫-妮儿女士并没有记载,也许是某种呼吸控制方式吧。但,这也只是唯一的那种离开梯子的方式了。我在舞台上曾经使演员在舞台上漂浮离地六尺高,我可没用这种练习方法,但我的那种魔术方法,在案子里也根本用不上。”

突然,在马里尼继续开口之前,加维安插了进来。“这就是你要说的有关窗户和梯子的事?好吧,也许你能告诉我,凶手是怎么出去的?不要再扯到那些西藏喇嘛上面去了,也许这么讲很能活跃现场气氛,但我们现在要逮的,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凶手啊!”

“嗯,”马里尼说,“坐着扫把从窗户飞出去。我漏了这种可能性。”他捏着一根烟,捏在拳中,烟被挤碎了。加维安满脸怒容,向他走近了一步。

接着马里尼说,“也许现在,我们该考虑一下可能性了。这又一种方法很特别――”

“哦,那也就是有许多别的方法喽?好吧,魔术师先生,把你的兔子拎出来吧。”

马里尼转向我。“你觉得如何,哈特?我们关于菲尔博士的回顾,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启发么?”

“是的,”我没精打采的说着,“的确,但我不喜欢。这对于所以已经写出来的侦探小说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B类,第2条,秘密出口?”马里尼问。

我点了点头。

“那的确很令人讨厌,”他同意,“但,除非他还在通道中,否则你得把通道挖到一个街区之外,这样才无法在雪地留下足迹。所以,这条在这个密室中,也许起了某种作用。”

“我知道,”加维安说,“杜法罗是一个魔术师,而他的房间里肯定有许多秘密机关,像是秘密通道这种。如果他否认,我就把这个地方拆个底朝天。”

“别那么急着下结论,探长。马里尼家可没这些东西。我老婆说,秘密通道会积灰,还会滋生老鼠。葛里姆,你觉得呢?”

葛里姆不大高兴。“哦,当然,”他略带讽刺的说,“凶手可能在窗外半空中听着一辆小飞机,只是我本该可能听到。或者他可以是马戏团里的人体炸弹球,把自己射了出去,降落在很远的地方,只是我没发现。伸直,也许塔罗特自己扼死了自己。”

“有没有人,”马里尼问,“想起这个案件的某点古怪之处――或者这两起案件的古怪之处?通常,尸体在密室里被发现,凶手常要把死者伪装成自杀的状况,这更合逻辑。警察也常会掉入这种陷阱。”他看着尸体说,“当务之急,葛里姆,看看大开着的窗户,那就是我们有一个简单可行的方法。杜法罗在赛比特家提到了,那就是,绳子。”

探长和奥康纳巡警说着:“把杜法罗的钥匙拿来,把通向房顶的天窗大开,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足迹。”

“不算葛里姆的异想天开的建议,”马里尼说,“至少已经有两种可能性了。我看加维安又在想第三种了。沙发底理论,对不对?”

“有什么理由不么?这仍然是最简单的。凶手躲在法式窗户附近的椅子后面。在葛里姆和琼斯破窗而入之后,他摸到阳台,上了房顶,悄悄离开。”

“我知道琼斯会明白的,”葛里姆打断了探长的话,“如果那真的发生了,他肯定明白。他没有跟着我进入书房,而一直站在窗户旁边,直到我从书房出来。”

“如果奥康纳从房顶发现了痕迹,你就可以单独审问琼斯了,”加维安转向马里尼。“现在,对这不可能的现场,我们有三种可能的解释。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有第四种,也许是更好的一种――?”

“有啊,嘿嘿,”马里尼露齿一笑。“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指着那个人偶,和他的国际象棋棋盘。

“什么?你真的有第四种?”

“这是个米尔泽尔自动象棋选手的精密复制品,而原件早在1854年毁于费城。在那个年代,这种精密的机器很罕见。这机器能够计算几步之内的走法,甚至,还有几种不同的赢棋的套路。”

马里尼走过去,大开低柜上的一扇门,里面全部都是齿轮,发条和滑轮。“这些门是为了展示这东西的确是一台机器。米尔泽尔大开一扇门,点着一扇蜡烛,让大家看清楚里面不过是齿轮和传动装置。艾伦坡曾经看过这机器,并写了有篇跟一个叫施拉姆博格的象棋天才有关的故事,他从未见过这机器真正下棋,于是躲在里面,等到米尔泽尔离开。”

加维安掏出手枪,对着人偶。“打开那些门,”他下令。

马里尼双手齐上,打开了那些门,探长的枪指着那些黑黑的门里,而后面,莫利用手电筒照着,里面是空的。

马里尼打开了所有的门。“没有人在,”他说。接着他踱回正面,单膝下跪,头伸进里面,仔细检查着。“那么,第四种解答出来了。如果凶手没有离开房间,足迹也就不存在了。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葛里姆突然转身,走进书房。他立即回来,然后宣布着,“那个西班牙少女装置也是空的。”

接着楼上的奥康纳也下来报告道,“楼顶上没有任何足迹,只有雪。”

“那附近呢?”加维安问。

“一样的。”

马里尼被那个机器人给吞了下去,只剩下腿露在外面。那个土耳其人的手突然动了,他的手机械得颤抖的动了一下,接着移动了主教棋子。

马里尼的声音从土耳其人的胸口传了出来。“将军,探长。四减三等于一,我找到你要的秘密通道了,罗斯。”那土耳其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思着。

加维安说,“马里尼,如果你能把你的长腿也塞进去,我就把你锁在这玩意里面!赶快给我爬出来――”他停下,仔细听着。

门厅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我现在就要见杜法罗先生。”声音很年轻,但决心很强烈。

女孩突然闯进门里。“大卫――”她说,但马上就发现他不在那儿。“杜法罗先生在哪?――”她的蓝眼镜诚实而直接,直到他看到尸体,眼镜突然瞪大,被吓到了。她后退了一步,一手攥住门把。

她瘦长的身躯挺立在那儿,那个姿势既优雅又刚硬。她的脸看起来很冷静。身着短皮夹克,嘴唇深红色。

“你叫什么名字?”加维安问道。

她转过身,灯光照在她头发上,闪耀着明亮的红色。“你是警察?”她问。

土耳其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次声音更大。“巴克莱小姐,这是谋杀科的加维安探长,还有莫利队长和哈特。”

马里尼从那机器里滑了出来。“大卫在楼上。”

那个女孩转身走向尸体,盯着看。她肩膀颤抖了一下,但她有努力平静了下来。

“你认识这个人?”加维安温和的问道。

“是!”她的声音低沉而紧张。“第一眼没有看出来,但我的确认出他了。是尤金!但他怎么会在这的?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谋杀了,”探长说,他走到了女孩和尸体的中间。

头顶,我们听到了一声重击,一声尖叫,然后是下来的脚步声。

“茱迪!”杜法罗冲进门来,握住她的手。

“大卫,”她气喘吁吁的说,“我很遗憾――我看到门外的警察,我必须知道――是谁干的?”

杜法罗瞥了一眼探长。“我恨透了蒙在鼓里的感觉。我听到茱迪来了,就急忙搞定了楼上的警察,下来了。这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

加维安移到一边,杜法罗看着尸体。他双臂抱紧女孩,转过她,让她背对着而看不到尸体。但他继续盯着尸体。葛里姆从楼上冲了下来,怒气冲冲的。

杜法罗说:“听着,孩子,你在外面等几分钟,我马上送你回家。”

她离开他,坐在长沙发上。“别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想知道真相。”

他向加维安咆哮了一句。“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加维安说,“没事了,葛里姆,你上楼小心看好琼斯和那个中国人,别人他们也逃走了。”接着他对杜法罗说,“那现在你可以呆在这了,但别乱动,我要你随叫随到。如果出什么差错,我马上逮捕你。明白了?坐下。”

“但什么――?”

“我说了‘坐下’!”加维安的爱尔兰脾气有点发作了。

杜法罗走到巴克莱小姐旁边,坐了下来。

加维安指了指别的地方,“不,坐到那边去。”

杜法罗倔强的看着探长,最终还是服从了命令。他拿出一盒烟,分别递给我和茱迪一根。

探长走到茱迪面前。“你为什么现在恰好来这?”

她架着烟,微笑的看着探长。他为她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烟。

“探长,我是在我回家的路上,发现这里门口停着许多警车,我非常的好奇,就过来了。”

“你住在附近?”

“贝德福德街,就在这边角落不远处。”

“你从哪边过来的?”

“音乐厅的电影放映。惊悚悬念片,片子里有很多警察,我不喜欢。”

加维安就当没听见。“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的,我在NBC的广播区工作。老妈去打晚间桥牌了,所以我吃了饭就直接赶去看电影了。”

“一个人?”

“是的。”

“时间?”

“哦,我是个嫌疑犯么,探长?”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想着力找出答案的问题。”加维安看到杜法罗仿佛有话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说什么?”

杜法罗嘴唇动了动。“我跟老鼠一样安静,探长,继续吧。”

茱迪插了进来,“我5:30结束工作,在布里斯顿旅馆吃了晚饭,从六点到七点,7:45分到的音乐厅,我记得我还保留着票根呢。”她拿出钱包,找到,递给加维安。

“你在NBC做什么工作?”

“我写连接前后两集剧情的简介。”

“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在什么地方?”

茱迪把烟放在嘴边。“你总是问别人这样的问题么,探长?或者,这些问题有什么别的意思么?”

杜法罗坐直了身体,她继续说道,“我回家,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9点我还要工作呢。”

门外有点小骚乱,接着西斯医生走了进来。他脱着外衣,看到了墙上的画。他一个手在衣服里,一个手在外面,看着墙上的海报,仿佛被雷击了一样,一动不动。接着他走近海报,仔细的端详着。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他问。然后他看到了杜法罗。“哦,我明白了。”他终于脱下了外套,不满的看着尸体。“嗯,又是这种事,整晚都发生这种事,探长?也许我就不该走开了。”

“不要胡言乱语了医生,赶快忙你的活,我正忙着呢。”加维安面向杜法罗。“你拥有一把20尺长的梯子么?”

杜法罗眉毛舒展。“是的,我的花园里有,就在墙边放着。为什么?有人用过?”

“差不多。杜法罗,你这房间有个有趣的地方。介不介意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秘密通道?”

“哦,哦,又是密室。”他转身看着门,却发现门不翼而飞。他走过去,看着拔掉螺丝钉的门铰链。“有关秘密通道的事情,抱歉了。我这又不是城堡,我倒是真想挖个壕沟什么的,但墙不够厚啊。”

“如果你不乱搞的话,就会少点麻烦,杜法罗,”加维安申明着,“这一次,我要听个确切的答案。”

杜法罗看着马里尼。“你又失败了?还是他只是吓唬我?”

“你太多疑了,大卫,”马里尼说,“他需要信息。他刚刚枪毙了四种密室可能的解答,现在正在寻找其它的可能。”

“好吧,只要他不再为难茱迪,我就告诉他。你先把具体的情况给我说说吧”

马里尼迅速的解释着,杜法罗也认真的听着,他的黑眼珠不耐烦的转动着,巡视着房间。直到马里尼提到窗户和梯子,他们走到书房,茱迪跟着。

同时,葛里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赶快消失?滚蛋!”

花园外面一个新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吧,别不爽,探长什么时候出来?”

“莫利,”探长迅速吼了一声,“带几个人下去,把那些新闻记者给我轰得远一些。快去!”

莫利立即离开。

西斯合上他的黑包,宣布道:“和上次的验尸报告一模一样,同样的死因,同样的痕迹,凶器也不见了?”

“不,葛里姆发现这东西挂在他脖子上,”加维安指了指壁炉上放着的带子。

西斯医生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其它人都从书房出来了,加维安面向杜法罗。“好吧,这是不是又是一个绳索诡计?或者这回用了镜子?”

西斯医生站在门边,穿上大衣。“探长,你有没有忘记什么?”

“什么?”

“真不像你了,探长。你还没问我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写写,但我知道――10:35”

“哦?好吧,不错,晚安。明早你的桌上会放着详细的验尸报告。”

他走了出去,加维安提醒了一下杜法罗:“怎么样?”

杜法罗愁眉不展,眼神满是无助。“搞不定啊,探长,我不知道。这次的密室水平非常高,我怀疑你都想不到,我有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巴克莱小姐?”加维安问。

“我?天哪,不!如果大卫都搞不定,我还怎么可能?”

“那,你们两个有没有人对于谁想杀害塔罗特,有点想法?”

他们俩都摇了摇头。

“还有你,巴克莱小姐。你认识塞萨尔?赛比特吗?”

“我认识――?”她转向杜法罗。“他也被谋杀了?”

“是的。”

我看到她胸口起伏着,剧烈的喘气。杜法罗胳膊环住她,但她瘦长的身体还是不稳。“不,”她坚定的说,“我不认识赛比特博士,只是听杜法罗说过,如此而已。”

加维安犹豫着,眼睛看了一下马里尼,接着说,“好吧,你们两可以走了。杜法罗,今晚你最好住在外面了,这里会很忙碌,你在这肯定没法睡觉了。”

“我也这么认为。这个逃脱绝技让我想不通。来吧,茱迪。”

门厅传来声音,更多人马到了这里。杜法罗和巴克莱走之后,他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谋杀科开始了通宵达旦,有条不紊的调查,沃垂斯,拉波特和拉克莱尔夫妇都被带到总局集中讯问了。而杜法罗,茱迪,琼斯,赛比特和塔罗特的身份背景也核实过了,他们的生活,爱情,朋友,指纹以及爱好习惯。欧洲方面也有许多拉波特,赛比特和沃垂斯的情报。被撕页的古书也被详细的鉴定了。

莫利答着电话,然后手里拿着一份塔罗特公寓搜查的报告出来。他们只发现了晚间的衣物――外套,裤子,背心,衬衫和带子,乱放在公寓的各个角落。他的单片眼镜也在那里,毛巾上还抹着洗面乳。

探长叫莫利把琼斯送到查理街警局,让他录一份口供,然后放了他。接着是秦翁辅。莫利离开之后,加维安看到我口袋里的东西,然后让我拿出了那不在场证明的表。

“你要用这个干吗?”他问。

“再加上巴克莱小姐的名字,”我回答道。

“你怎么调查她呢?”

“慢慢查呗,动机和不在场证明关系不大。”

加维安皱了皱眉毛。“我想把她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以为只有她不是个魔术师。”

“别急,探长,”马里尼说,“她不是一个魔术师,女性魔术师本来就少,但绝大多数魔术师的助手都是女的。你看,她曾经为塔罗特工作过。”

加维安猛得甩手。“你早该告诉我!”

“他也用她做变换魔术。他把她安排在观众中间,其实她是一个同谋,锁上,绑上再密封起来,接着塔罗特一拍手,她就出现在舞台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我在这!’但有一次在底特律的表演出了差错,被报纸揪到了把柄。”

“哦,”加维安说,“那她也会玩消失喽。我希望我们能有个不会变戏法的嫌疑犯。哦,对了――我忘了琼斯。他是干吗的?”

马里尼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在沙发上展开的手帕。这块手帕很小,而且是女用的;栗色带着白点;我曾经看到茱迪钱包的一角插着这个。

加维安也认出来了。“你怎么搞到的?”他问。

“被打岔探长,”马里尼回答,“我会说的。我用某种魔术的手法。”

马里尼的手擦过大衣口袋,捏出了第二条手帕。两条手帕很像,点缀着白点,只是这条手帕是蓝色的。

“我没有偷那条手帕。我是发现了的。在赛比特房间的扶手椅垫子后面。假设,有这种可能,就是,这些都是同一套的。”

探长突然正色严肃。“实验室的家伙能查出来。而且如果两条手帕都碰过她的脸,那显微镜下就能看到足够多的粉末,如果我们运气足够好――“他停下来,腰更弯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搜索,他坐在自己后脚跟上,说道:

“这,哈特,告诉我这是什么。”我看着他手中蓝色手帕上的东西,这手帕来自赛比特的房间。

“一根头发,”我说道,“而且看起来,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