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队长走了进来。

“有关拉克莱尔,斯宾塞说了些什么?”加维安问道。

“没什么,”莫利回答说,“他说如果那女人乱叫乱跳,也许他能说点什么。他住在这往下的两层,而他发誓他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个疯女人,他一直坚持这一点。”

“好吧,再叫她进来。”

马里尼坐在长沙发上,双腿交叉。“斯宾塞的怀疑太可怕了,”他说,“他是干吗的?”

“记者。”加维安看了我一眼。“他房间里堆满了那些东西,我应该叫卫生健康署的人过来彻底打扫一下。斯宾塞住在一楼。他凌晨三点钟睡醒,听到楼上有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在楼上锤着门,大吼大叫的像个码头工人,好像发疯一样。我还希望他能够认出拉波特女士或拉克莱尔夫人的声音,但他无法确定。有可能泽尔玛是在回家的途中顺道拐过来看了看。或者,这是哈特的某位码头女工的女朋友?”他看着我笑道。

“不是,”我反驳道,“我不认识任何码头女工,不好意思。”

“当斯宾塞下楼的时候,”加维安又加了几句,“他看到有个男人离开了这栋公寓。除了楼下的老处女,其它所有人在那个时候都睡得很香,而且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睡在一张床上,彼此证明对方。莫利说斯宾塞宣称那个男人是在走着离开,但他觉得如果是一个男人在那个时间出现,应该是逃跑得比谁都快吧。”

“详细的特征?”马里尼问。

“个子比较矮,圆脸,带着帽子。”

马里尼听到这些,眉毛动了动,但加维安没注意到。他转向泽尔玛来的方向,身体摆动着。灯光照在她浅色的头发上,嘴唇也显得很有光泽。

加维安直入正题。“让我们把故事讲完吧。你刚刚已经有时间把故事给重新组织润色一遍了,现在让我们来听听吧。你说你没打电话给赛比特,但你丈夫却认为你打了,这是为什么?”

她皱着眉毛。“如果在听我讲之前,你就已经不相信我了,那我还讲这个作什么?”

“继续,把故事讲完,”他简洁的说。

“有没有人有烟?”她的声音沉稳而自信。

我递给了她一根烟,并帮她点着。

“阿尔,”在烟雾中,她说,“以为我打电话给赛比特,是因为我让他这么想的。我的确打算打电话给他,但我看见身旁的镜子里,阿尔正在门口偷听。所以我压住了电话钩,对着话筒说话。我想让他担心我打了电话。也许我让他担心过了头。”

加维安鼻子皱了皱,好像闻到怪味道一样。

她说:“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个解释,但这就是事实。”

马里尼又在玩那半美元的硬币,硬币在他指尖游动着,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莫利!”探长喊着。“叫拉克莱尔过来。”

马里尼的硬币掉在了脚下,旋转着。他迅速的拣起硬币,抛到空中。“等一下,探长!”他急忙说,“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加维安眼睛没有离开泽尔玛。“你说吧。”

她半转向马里尼,等待着,有点紧张。

“拉克莱尔夫人,更衣室里的那个电话,是壁挂式的,还是台式的?”

“是――是手持式的。”

“而且是拨号式的,当然。”马里尼看着他手中的硬币。突然,硬币消失了,接着硬币又从虚空中出现。

泽尔玛和加维安都盯着他,愁容不展。我感觉莫名其妙。

“你对马戏表演有没有兴趣,拉克莱尔夫人?”他严肃的说。“就号称‘三只手的女人’吧,如何?这就是你的故事。你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按住电话钩,一手拨号,根据你自己和你丈夫的证词综合考虑,这三件事发生在同时。也许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指着赛比特房间桌子上的电话,微笑着。

“你是个混蛋!”她尖叫着。

“好啦,宝贝!”加维安威胁道。“这下清楚了。重新讲讲你的故事吧!”

她抬头挑衅的看着探长。“好啊,我只不过稍微把故事变了一点。我只是不想跟谋杀案车上关系。”

“你弄错了,宝贝,你已经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了。而且你找错了出口。继续吧,你对赛比特说你马上就到。你到了这儿之后呢?”

突然她双眼圆睁,仿佛被吓坏了。“他――他昨晚难道是三点钟被杀的?”

“也许,你能告诉我?”

她摇摇晃晃着后退了两步,脚触到了椅子,接着她恍惚中坐了下来。她身体绷直,两眼圆瞪。

“怎么样?”加维安继续追问道。

她眼神集中在探长身上,接着突然放松。她大口的吸着烟。

“好吧,”她轻松的说,“我的确打电话给了赛比特,但我根本就没来――而且――而且我能证明这一点。赛比特推迟了约会,本来我和他约好的。但塞萨尔和我吵了一架,把约会订到了今晚,在表演之后,在我直接回家之后。”

“那么你打算怎么证实这点?”

“我刚到家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打来电话了。那时正是三点,你可以问他。他再检查我――也许他确实想要离婚。但他的运气不大好――我在家里,这也就说明我没有任何机会干那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你这个,除非――,”她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除非他根本没打算――探长!”她一把抓住了探长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她的钱包和烟都掉到了地上。“探长!他在陷害我――你――你一定要让他――你必须――”

“把他弄过来,,莫利!”加维安吼道。

泽尔玛依然攥着他的胳膊。上一个出现的女性晕倒了,这一个又歇斯底里了。探长把她扶到椅子边,让她坐下。

莫利把布莱迪和拉克莱尔叫了出来。后者迅速瞥了一眼泽尔玛,注视着加维安,站着等待。他的下嘴唇紧绷着。

泽尔玛从椅子上挺起身来,嗓音低低的,尖叫着。“阿尔弗雷德。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一定要告诉他――你不能这样恨我!你知道我不能――”

加维安立即站到她身前,扶住他的双肩,把在按回座位上去。“再说一句,让你好看。下面我来主持。冷静点。”他向着阿尔弗雷德挥了一下手臂。“你说你根本不知道昨晚你老婆什么时候到家的?”

阿尔弗雷德坚定的看了探长一秒钟,接着说:“不好意思啊,探长,我不这么认为。你根本没这样问过我。”

“好吧,那算我现在这么问你的。”

“她三点钟的时候在家,我知道――我打电话回家,她接了,她说她刚回来。”

“你打算让我相信这点?”

“是的。”

探长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他向马里尼投出希望的一瞥,但马里尼还专注在手中的硬币。他只好很郁闷的下令:“布莱迪,把这两个人带出去。再叫个人把他们送回家去。”

拉克莱尔夫人立即起身走了出去,拉克莱尔迟疑了一些,跟在他老婆身后。

加维安说:“马里尼,你对这些有什么想法?”

他把硬币揣在兜里。“好吧,只有一件事,”他回答说,“这说明,赛比特在两点的时候仍然活着。”

“我知道,还有呢?”

“我得到了一个有关泽尔玛的深刻印象,那就是他和普通的那种表演女星花瓶不一样。她是个善于撒谎的人,也是一个反应机敏的女演员。”

“哪些是谎言呢?”

“大多数她的话,我认为。她不知道在她打电话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在门外。当我们告诉她我们听说了的时候,他就假装他知道,接着编出了那个‘假装在打电话’的故事。不过她失败了。其实如果她要假装打电话给她情人,以此来激怒丈夫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说‘我马上就到’这类的话,而是说一些更肉麻的话,明白吗?”

“我从来没像女人那样骗过人。但你说的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

“而且,我用那个‘三只手’的问题也抓出了她的漏洞,但其实如果她要假装打电话给赛比特的话,两个手的方法多着是。但她根本没思考就承认了,说明她对那个突然编出来的故事,还是很没自信的。”

“那你怎么完成那‘三只手’的活?”

“左手拿着话筒,拨号,随便拨什么号,然后右手按一下电话钩,就断线了。你不需要同时做三件事。或者直接拨本机的号码也行。”

“好吧,那我们来讨论一下不在场证明的问题。阿尔弗雷德证实了她的不在场证明。但如果这个故事是她编造的――那他怎么也知道这个故事?他们没有机会――可恶!”

“的确,探长。我警告过你,把他们两个分开审问,否则他们总会有什么动作的。他在观众席中,瞥一眼某人的手表,台上的她就立即明白了暗盒里珠宝的数量,这就是表演。她抓住了你的肩膀,然后歇斯底里,这个时候拉克莱尔已经明白了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帮了她,她赢了。”

“为什么不问问泽尔玛,回不回马戏团工作?那里缺脱衣舞娘,至少我小的时候,马戏团里没有。”

“不,”马里尼咧嘴一笑,“现在也没有脱衣舞娘。但泽尔玛和阿尔弗雷德的确曾一起工作于罗宾逊联合杂技马戏团。信不信由你,泽尔玛表演的是用嘴咬住的吊起表演,而阿尔弗雷德则是秋千艺术家,直到他某次掉下来,摔坏了手。他们不久离开了马戏团,她找到了工作,而他则几年都没有工作,接着他作起来这个配合演戏的行当。”

加维安说:“如果斯宾塞能认出泽尔玛的声音。那就算这蹩脚的戏落幕了,到时候我还会叫那两个人过来的。莫利,把杜法罗给我叫过来。”

我站了起来,睁大我的眼睛。

跟在莫利身后的那个男人,穿着褪色的蓝色大衣,胳膊夹着黑色礼帽。他停在门口,迅速环视了一圈,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蜡烛和五角星看着。他的移动很急躁,看起来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他看起来很自信,身材如运动员般健硕,他的脸,即使笑的时候,嘴角依然显现出顽固的倔强,让人不由得期待他从不可能状况下逃脱的表演。他大概中等个子,三十多岁。我总感觉我在哪见过他的脸,也许是某次舞台表演吧,我记不清楚了。

他看到了马里尼。“哈啰!”他说。“你在这干吗呢?”

马里尼点了点头。“哈啰,大卫。”接着他介绍了探长,莫利和我。杜法罗半鞠了个躬,在旁边等着。

加维安开始说话:“你直到这儿发生了什么?”

“我有个粗略的印象,是的。外面的记者说赛比特被谋杀了。看到外面这么多的车和警察,我也大概明白了。”

“在那儿。”加维安指给他看。

杜法罗看着那扇毁坏的门问道,“我看你们是撞开的,门锁了?”

“而且栓上了。而且在我们进去之前――我记得你跟赛比特很熟。也许你能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加维安看着地板上的粉笔印子。

杜法罗绕着转了一圈,凑近仔细看了看。“好吧,赛比特是个怪人,非常怪异。我非常了解他,尽管我跟他不是很亲密的朋友。而且他不喜欢群居生活,除非是和女人。”

“哪个女人,举个例子?”

杜法罗耸了耸肩。“许多种。他喜欢许多种类的。”

“拉克莱尔夫人,也许?”

他眉毛故意动了一下。“你读过闻切尔的书?”

“嗯,有关系么?”

“是的,但我还是不引用了。”

“你认识他多久了?”

“几个月。我通过塔罗特认识他的。”

“他是不是常在地板上乱涂乱画啊?”

“我不会觉得奇怪的,他的确经常这么做。圈子很明显是为了一个叫‘沙加特’的恶魔戏法所画的。我曾听赛比特说过,他好像很相信这个的。但他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的。因此我让他去找这方面的专家――沃垂斯。沃垂斯人呢,难道他不在这儿吗?”

“在的,他和他的朋友们发现的尸体。”

“看来我错过一场好戏了,”杜法罗有些抱歉的说,“赛比特在哪?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的好奇心要爆棚了。”

“在这之前,让我先听听你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吧,在这,你是老板。但,等我先调整一下,想想该怎么说。”

“大卫,”马里尼问道,“你猜赛比特在做的是什么法事?我第一次听你提起这个。”

杜法罗微笑了一下。“这就是我以前从未告诉过你的原因。我还以为我能从他那里偷学到。他有些戏法诡计非常的巧妙。但如果我在这儿解释,探长估计要烦死的。”

“我无所谓,”加维安不置可否。

“好吧,既然你要求了。我记得某一次,他把一个鬼的形象物化了,用的不是粗棉布和发光画。不久有一次,我们就霍默的灵魂飞升现象进行了讨论,并争吵起来。他对我的怀疑怒发冲冠――他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糟糕。最后,为了让我闭嘴,他说他能把霍默做到的都统统原样不改的做出来。这可真是吹了大牛了。他开始日以继夜的工作,接着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老家伙。但实验的那天,他就坐在那儿,脚离开地面。他让我把手放到他脚下,的确没有靠地。他就那样保持了一分半钟,接着低声说了一句,‘我快扛不住了。’然后就下来了。为了这个,我上个星期不吃不喝不睡觉,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你最后?”加维安问道。

杜法罗缓慢的摇了摇头,微笑着。“也许我可以,但是赛比特已经死了,我想我没必要公布答案了。”

“那么,这是一个诡计,还是黑魔法?”加维安问。

“那你以为呢?”

探长低声咆哮着,“那我还必须加入变戏法的俱乐部,或者什么类似的玩意。直到到达33级,我才能了解有关案子的内容?”他对着杜法罗,愁眉不展,“你讨厌那个人,不是么?”

杜法罗笑了笑说。“这就是主要问题?不,不是。他的做人方式的确让人烦恼不已,而且他像一个侦探那样的怀疑所有人和事。他以为所有的人都要窃取他的秘密。这也就是门后拴着门闩的原因。”

“但至少看起来,他也应该有这样多疑的原因吧?你知道有谁有杀他的动机么?”

“没有人。我认为没有人很认真的看待他。”

加维安无力的坐在桌边。“把你昨晚的行踪说一说吧,就从昨晚的这个时候开始。”

“为什么是昨晚?他什么时候被杀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

杜法罗耸了耸肩,坐在长沙发上,用平稳的语调江浙。“自从实验之后,两周内我都没日没夜的工作。下周又有一场新的公开表演,我真是累坏了。我还夜以继日的准备一场逃出三重棺材密室的表演,马里尼,你一定要看看,我遇上了点小麻烦――”

加维安插了进来。“你一个人住?”他问。

“是的,范尼斯大街36号,谢里丹广场附近。我9点起床,然后一直干活,直到下午四点,然后出去吃东西,接着一个电话――”

“等一下,大卫,”马里尼打断了他。“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认识的人?”

杜法罗的头扭向马里尼。“什么――为什么,是的。侍者认识我的,但是――”

“继续,杜法罗,那个电话――”加维安提醒道。

“一个电话,导致我不得不变更行程安排。我叫塔罗特帮我去接沃垂斯和拉波特,然后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因为我来不及赶过去了。我和某先生有了个约会,是关于一只狗的事。在这之后,我就过来了。”

“让我们听听有关那只的事。”加维安说。他的语气礼帽而温和,但却不容置疑。“这件事花了你不少时间啊。”

杜法罗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窘迫。他踱了几步。“是的,探长,的确很麻烦。而且我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这看起来很搞笑,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又面对着一起谋杀案的调查――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接到一个电话,”杜法罗缓慢的说,“从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打来的,自称威廉姆斯先生。他听说我专门收集各种老式和稀有的锁。他说他那有个十五世纪的西班牙锁,而且只有今天他在,以后再找到他就很难了,可能是要出远门什么的。我告诉他我会在办公室等他,而他同意了。他问我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别的好货想让我看看。这听起来很吸引人,于是我就在这儿等他。我在那等着,但他没有出现,当我刚要离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说他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个半小时,于是我又继续等着――”杜法罗停下来,好奇的看着探长。“你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探长说:“有。”

“我讨厌那个威廉姆斯先生。他电话刚放下,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那绝不是威廉姆斯,而是你的人。所以我躲着一直没有开门,因此错过了最佳的证人。我真是衰到极点了。”

“那威廉姆斯呢?”加维安问。“他也可以证实那个时候曾经打电话给你啊。”

“我又等了一个半小时,他始终没有出现。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耍我,但看起来也没啥意义。我想不会和案件有关吧?”

“我可不知道,”加维安回答说,“赛比特是在凌晨死的。你确信你认不出电话里的声音?”

“不,我从来没听过那个声音。但这也无所谓,我知道许多演员,如果他们想要伪装自己的声音……”他耸了耸肩。

加维安愁容满面。

杜法罗仔细打量着门。“既然门是被撞开的,”他说,“那么我猜,厨房的门也是上锁了的。也是上了门闩的?”

马里尼回答。“是的,而且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这两扇门的钥匙,都是赛比特穿的睡衣兜里。”

杜法罗关上了门,试了试门闩,接着把门闩栓上,后退了几步,观察着。他研究了一会,然后说:“门窗怎么样?”

“一样的,都是自内栓好的。”

“那么,你们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说这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子弹在他脑袋里,而枪不见了?”

“不,比那还要糟糕,”加维安说,“他是被扼死的。”

“他没法扼死自己?”

“自杀能造成这样的死法,只有上吊。否则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赛比特死的时候,平躺在那个五角星中间。”

“嗯嗯,让我看一下另一扇门。”杜法罗冲向厨房,我们跟在他身后。他膝盖着地,研究着,然后摇了摇头。“你没办法从外面用丝线控制门闩。这两扇门的门闩都太紧了。但如果把线系好,通过锁孔横着拉,倒是很容易使劲,也可以轻松的拉紧门闩,这很轻松――”

马里尼补充道:“也许,但先这么打住,这两个门的锁孔都被布条自内堵住了。”

杜法罗停下,手放在门闩上。他仔细的盯着马里尼。“听着,”他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忙,何必那么神秘?我必须知道当时现场的详细情况。到底具体是怎么样的?”

“塔罗特他们,”他问道,“非常确信没有人躲在屋里,难道没有人能够趁着黑暗偷偷溜出去?”

“你跟他说,哈特,”马里尼说,“那时你也在现场。”

“那件事我们首先就想到了,”我说,“而且,我们仔细的搜索了整个房间。结果:0”

杜法罗看起来想不通了,他转向马里尼。“你怎么想?”他问。

但加维安插了进来。“你也搞不定吗?杜法罗。我知道你的把戏就是钉子,丝线什么的。这个可不一样。”

“耶!我想这是你的个人看法。这个密室很巧妙啊,但如果我不解决它,我出去还怎么见人啊。那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写着:‘逃脱之王被打败了’。但如果我说‘我就是这么出去的’,那你就肯定会说,我是凶手。毕竟没有人能够证明我不在现场。让我考虑一下,我是否接下这个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如果解不出来,我也向你保证,报纸绝不会提到关于你的任何事,”加维安说,“而如果你解出来了,你的确有方法离开这个密室――那,我就不会把你带到陪审团面前去了。公平吧?”

杜法罗犹豫了一下,接着快速的说道,“好,那我就挑战一下。答案是不能,我没办法从这个房间出去,留下这个房间的状况,就跟你刚发现的那会一模一样。满意了吧?”

加维安的脸上布满了那种猫蹲在老鼠洞前的尴尬表情。他柔声的回答,“不,不满意。”

杜法罗的黑眼睛闪烁着愤怒。“那你怎么能让我证明我没法做到什么呢?”

“这个可能有用,”加维安说,“那就是,如果你能解答这个问题。”

加维安递上一张卡片。

杜法罗看了一会卡片,抬头面向加维安。“那么你又多了一件给陪审员过目的线索了?”他下巴的肌肉紧绷着,声音里透着愤怒。“你从哪得到这张卡片的?”

探长抛下了重磅炸弹。“这张卡片在客厅的地板上,不巧的是,在赛比特的尸体下面压着。”

杜法罗呻吟了一声,慢慢的说,“真糟糕,不是么?”

“是。”

“我能看一眼么?”杜法罗伸出手。

加维安紧紧的捏着卡片,只亮出来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

杜法罗吼叫着,怒气冲冲的把手插回了裤兜。“我不碰那张卡片,行了吧?”

探长拿着卡片,杜法罗仔细的检查着。

“如何?”

“的确是我的,没错,”杜法罗承认了。“但我一点都不明白,这张卡片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到底怎么回事?手铐和黑玛丽亚?”

“不,只是有点戏剧性罢了,我看不不得不跟我们去局里过两天,直到一切水落石出,我们再放你出来。”

杜法罗看了看他,接着点燃一根香烟,放在嘴上。“好吧,”他缓慢的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凶手怎么从这个房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