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您只能再一次表示我们最真挚、最深切的同情。”

“谢谢您,侦察官先生。”

对警察方面表示的慰问冯-阿尔丁以他敏捷的方式作了回答。除了两名官员和这位百万富翁之外,侦察官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他先说道:“冯-阿尔丁先生要求马上开始审讯。”

“噢,请原谅!”警察局长叫了一声。“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赫库勒-波洛先生。他虽然退休好几年了,但现在每当提起他的名字时,男女老少皆知他是位有名的侦探。”

“非常高兴同您认识。您已经不干您那一行了?”

“是这样,先生。我很安于我的现状。”

这位小老头做了一个表情丰富的手势。

“波洛先生也乘了‘蓝色特快’这次车,这完全是巧合。”警察局长说。“他十分友好地表示,要以他那丰富的经验协助我们破案。”

百万富翁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然后说道:

“我很富有,波洛先生。人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种话对我来说是不合适的。纽约财界称我是位伟人。现在这个伟人要向另一位伟人求救,以便使我能赢得他的爱戴。”

“冯-阿尔丁先生,您说得非常好。”波洛点一下头。“我马上准备为您效劳。”

“谢谢。您将会得到我应有的报答。那么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

“我建议,”侦察官卡雷热说,“先审问一下女仆艾达-马松。据我所知,您已经把她带来了。”

“正是。”冯-阿尔丁说。“我那可怜的孩子的遽死把她吓坏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可以让她把前后与此相关的事情讲一下。”

“我立刻就审问她。”侦察官说。他按了一下电钮,紧接着艾达-马松就进了门。

她整套衣服都换成了黑装,鼻子尖有点发红。她那旅行时戴的手套,也换成了黑色的。在办公室里,她显得有些胆怯。侦察官怀敌意地看着她。

“您叫艾达-马松,是吗?”

“正是,艾达-贝阿特里斯是我的教名。”

“很好,我们很理解,马松女士,这起悲惨的案件使您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正是这样,先生。我总是尽力而为,以便使我的主人满意。我怎么也没想到,会经受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们将会弄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侦察官安慰她说。“当您离开伦敦时,从没提起过您将被留在巴黎吗?”

“没有,先生。我们是准备同路去尼扎的。”

“在此之前您同您的主人去过国外吗?”

“没有。我在我主人那里做事才两个月。”

“您在旅途中没有发现您的主人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吗?”

“是的。她好象有心事老放不下。她显得有些神经质和激动,我不知对她怎样说才好。”

卡雷热点了一下头。

“是什么时候谈起您将被留在巴黎的事?”

“在里昂站。我的女主人想到站台上透一透气。她刚刚开始散步就轻声地叫了一声,接着就同一位先生回到了包厢。然后她就把通向我的包厢的那扇门锁上了,我进不了她的包厢。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打开门说,她要改变她的旅行计划。她给我一些钱,让我到里茨住下,等她的吩咐。我正好来得及整理我的箱子,我刚一下车,火车就开动了。”

“在您的主人做这些吩咐的时候,那位先生在哪里?”

“他在隔壁的包厢里,站在窗旁望着外面。”

“您能否给我们描述一下这位先生的模样?”

“我几乎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整段时间里他都是背朝着我。他是一位个头很高的先生,头发是黑色的。其它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他是‘蓝色特快’上的旅客吗?”

“依我看,不象是这次列车上的旅客。给我的印象是:他刚上火车,似乎是来同凯特林女士见面的。”

“您的主人后来曾对乘务员讲,早晨不要来叫醒她,您认为这是正常的吗?”

“完全正常。先生,我的主人从来不吃早点。她经常夜里睡不好觉,因此早晨总是想多睡一会儿。”

卡雷热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在你们的行李中有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是吗?”

“正是。”

“您没有把这个盒子带到里茨去吗?”

“难道我能把主人的首饰盒带走吗?这简直是天晓得,先生。”女仆显然对这样一种设想感到奇怪。

“那么说您是把首饰盒留在火车上了?”

“当然。”

“您是否知道,凯特林女士身上带着很多的首饰?”

“据我所知,非常多。我可以对您讲,我对她这一点有些不太满意。人们经常谈起国外的一些盗窃案件。有一次女主人对我讲,只是那一块宝石就值几十万英镑。”

“简直是天晓得!”冯-阿尔丁大叫了起来,“她竟然把宝石也带在身边!我同她说过,让她把宝石暂时存在银行里。”

马松咳了一声,她是想说,她的女主人的自信心太强了,人们很难说服她。

“露丝太任性了。”冯-阿尔丁咕噜了一声,声音低得很难听清楚。

现在轮到侦察官咳嗽了。他的这声咳嗽大有深意。

“暂时,”他对女仆说,“就是这些了。小姐,请您到隔壁的房间去,在审询记录上签了名!”

女仆走了,记录员陪她走出了房间。冯-阿尔丁转向警察官们说道:

“我觉得,女仆提到首饰盒的事,对你们是极为有价值的。”

卡雷热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冯-阿尔丁。

“这封信是从女士的手提包中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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