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片蟠桃,我从没作过详细的研究。但我关注过这个人,也读过他的书,当然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这个人很有名的一本书就是《梦之代》,收入《日本经济丛书》中,很多人都读过。其中有一篇名为“无鬼”,明治二十五年,水户学者内藤耻叟(2)先生编纂《日本文库》丛书时,只收入这篇“无鬼”。当时自己还很年轻,读得并不是很认真。大概是第二年,见到内藤先生时,听他说《梦之代》是本好书。内藤先生说,德川时代儒家学者的著述汗牛充栋,大多是拾人牙慧,老调重弹,有独自创见者极少。但富永仲基的《出定后语》、三浦南园(3)的《三语》,即《玄语》、《赘语》、《敢语》,还有就是山片蟠桃的《梦之代》,这三本书没有借助旁人的观点,写的完全就是自己的见识、自己的观点,很了不起。听到内藤先生这番话时,我刚刚读完富永仲基的《出定后语》,心里十分佩服。就在那一年,我写了一篇关于《出定后语》的文章,刊载在现在《日本与日本人》杂志的前身,即当时的《亚细亚》上,在那篇文章里,我把内藤先生所说的全部写了进去。这就是我同《梦之代》的最初因缘。后来,我在《朝日新闻》社供职期间,曾写过一本《关西文运论》,当时也把这件事写了进去。所以我很早就关注这本《梦之代》了。当时这本书很难得见到,《经济丛书》出版后,就很容易看到这本书了。但在这之后,我对山片蟠桃的个人经历也没有进行过研究,编撰《大阪市史》的工作开始后,我的朋友幸田成友参与此事,幸田君是个喜爱书的人,他对蟠桃进行了考证,写的文章发表在《朝日新闻》上,山片蟠桃的传记这才初次面世。在已出版的《经济丛书》中,与《梦之代》的解题相关的蟠桃传记大部分也都是根据幸田君所写的文章。
如传记里所写的,山片蟠桃出生于播州。因为当商家学徒来到大阪。从童年时期就喜爱看书,做学徒期间,主人常常没有让他干的差事。后来最初的那家主人有时闲得无聊,看这个孩子挺讨人喜欢,就把他领养下来,最终竟成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如其自叙和跋文中所写到的,《梦之代》开始动笔是在享和年间(1801—1804),当时著者已五十多岁,后来由于忙于各种事务就把这部书的写作搁置一边,到晚年过隐居生活之后又重新拾起加以改写。因当时自己失明,改写之处是让子女做的笔录。这部著述共计十二卷,书中文字夹杂有假名,体裁则使用中国著述的体裁,也就是诸子体裁,如《荀子》、《墨子》,尤其是汉以后六朝时期的诸子体裁。如同儒家的经论,分成各个部类,再根据部类分门别类地把自己的观点看法写入书中。在这部著述中夹杂有假名,但其识见绝不亚于中国自汉至六朝时期的诸子。在中国,唐宋以后这类诸子的体裁在著述中就很少使用,而山片蟠桃的这部著述与诸子十分相似,仅此一点就非同一般。从汉代至六朝时期的著述大都很有著者自己的创见,其与一般人的诗文集不同,不是偶有所得,聚而成集的,而是在著述伊始就已分门别类,按部就班地表述自己的见识。《梦之代》使用的是自汉以后至六朝时期的这一体裁,而且在著述中分设了各种标题,如天文、地理、神代、历代、制度、经济、经论、杂书、异端、无鬼(上下)、杂论等,共计十二篇,著者的匠心由此可见一斑。
在天文、地理领域,山片蟠桃当然有其独特的见解,但在当时,这一领域的创见和发现已绝非可一人独占,有许多优秀的学者在从事种种研究,山片蟠桃就从学于大阪的一位优秀学者麻田刚立(4)。当时山片蟠桃还学习兰学(5),他的地理学知识就得自于兰学。医学方面的知识也得自于兰学。关于中国的学问则多取自中井竹山、履轩两位先生,而并非皆为其个人的见解。但最后的判断还是凭靠自己的识见作出的。这是山片蟠桃的不同凡响之处。那是一个思想混乱,各种知识交杂的时期,最新的知识就是兰学。山片蟠桃所学的天文、地理就是当时最先进的学问,从学问角度来看,他也是一位最具远见的学者。在关于天文方面,如对天地的看法,国学家还在主张一些荒谬绝伦的观点。本居宣长的《古事记传》中就记载有其门人服部中庸(6)有关对天地的看法,那种看法稀奇古怪、荒诞不经。其把这古世界混沌不清时天、地、黄泉分开的这一过程画成了图,此图载入《古事记传》第十七卷中。这种荒诞可笑的事情实际上反映了当时知识发展的水平。就是这种事情居然在伊势那一带被说得神乎其神,头头是道,还有人听了竟觉得言之有理。总之,那是一个不同层次、不同水平的知识交杂、混合在一起的时代。实际上这种情况在今天也还存在。一方面是新发议论,另一方面是坚持旧说,莫衷一是,争执不休。当时处在那样一个思想混乱的时期,山片蟠桃能够保持非常清醒的头脑,当然这与他生活在大阪这样的大都会有关,大阪是一个文化很发达的地区。当时在大阪居住的人们中,也有各种各样的信仰,山片蟠桃当时的头脑非常清醒,思维方式明晰,他接受了兰学,这是当时最新的学说。不仅是天文、地理、对待医学也是同样,他相信兰方之说,而不信汉方之说(7)。在这一点上反映了山片蟠桃思想的时代特点。最为显著的还表现在无鬼论上。这也是最为内藤先生所钦服的,所以在他编纂的丛书中只取此点。总而言之,山片蟠桃对于所有荒诞不经、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不相信的。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说自己的观点源自于儒教。山片蟠桃不信鬼神已经到了令人怀疑会不会与儒教、与儒教祭拜天道发生冲突的程度。在那个时代,他掌握着具有时代特点的新知识。
我年轻时代读山片蟠桃的书,最令我折服的是他对经书、杂书这一类书的判断。他的观点清晰明快,不过很明显,他的观点大部分都源自于中井竹山、履轩两位先生的学说。当然,中井履轩先生的经学观点在当时日本是最先进的,在有关中国的学问方面,他也是最优秀的学者,山片蟠桃对此也是非常钦佩的。在山片蟠桃的书中,最令我感到获益匪浅的是第八卷的《杂书》,当时我读这本书时就非常佩服。书中写到了与《老子》相关的事,当然其并非是山片蟠桃的独创,而是引用了京都伊藤东涯(8)的弟弟兰嵎(9)之说。伊藤兰嵎在日本可以说是对老子的书提出质疑的第一人。在日本对《老子》质疑的人有很多,其中九州的帆足万里甚至提出了极端之说,他认为《老子》这部书是后来才出来的,是源自《庄子》而反其道写成的。伊势的斋藤拙堂(10)则提出孔子非老子弟子之说。质疑《老子》的始作俑者伊藤兰嵎的文集没有出版过,所以不易看到,但《梦之代》在其引用书目中举出了这部书,而且书中原封不动地引用了大部分原文。书中认为老子这个人并不存在,而且从《老子》书中的语句判断,《老子》这部书当另有新本,还举出了种种证据。我最初是通过《梦之代》读到伊藤兰嵎的文章的,作为当时汉学的观点,兰嵎的学说是非常新颖敏锐的,其结论正确与否姑且不论,这个学说是出自于一个具有最新思想的头脑。这篇收入《梦之代》的文章当时对我的思想产生很大的震动,能采用这篇文章的人是很有胆识的。
山片蟠桃思想敏锐,他对学者的主张并非就是一味诚服的。他深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山片蟠桃在书中写道,当今社会,学者成为诸侯的公卿大夫并没有真正能搞政治的。他很清楚学问到底能有多大价值。但另一方面,山片蟠桃又了解学者们的最新想法及其可取之处,并把他们的东西吸收到自己的著述中,这也可证明他是一个相当智慧的人。在他的这本书中,有经济篇,也有关于制度的篇章,因为有谈论经济的,所以才收入《经济丛书》。关于山片蟠桃的经济论,其不是单单从商人的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而是以自己的学问作为其础,将学问与实际相结合,所以其不是商人所理解的经济论。在他的书中,山片蟠桃对当时大名的公卿大夫、政治家所关注的问题也作过思考,由此可见,在当时他就是一个思想很有深度的人。
读这部《梦之代》,可以获得各种知识,既有学问方面的知识,又有实用的知识,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读这部书。当然,从今天的学问或实际来看,这部书的知识也未必全行得通。但在当时,这部书令许多学者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到大阪的名流人物,谁都会举出山片蟠桃。《梦之代》中还有一些评论文章,有的评论文章是持与作者不同的观点的,所以这些都是很值得研究的。
关于山片蟠桃的诗文集,其也反映出蟠桃是把诗文当做学问一样认真对待的。从写的诗来看,可以说他在当时是一个很优秀的诗人。当然并不是篇篇佳作,但十首中总有一首是上乘之作。从一开始,山片蟠桃就像汉学家一样认真学习,对先生每月出的诗题认真构思吟咏。山片蟠桃学习过各类汉文,当时他身为钱庄掌柜,每天忙于各种纷繁的事务,就在这一期间,他又像一个普通的书生,孜孜矻矻,一丝不苟,所以打下了扎实的学问基础。山片蟠桃同当时的许多名流都有过交往。他在当钱庄掌柜时重建了仙台藩的财政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业绩。在他的诗文集中,我们可以看到蟠桃因公差赴仙台时所吟诵的诗作,也有在漫步松岛时的即兴之作。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山片蟠桃似乎同仙台的很多名流有过交往,后来到大阪,因为中井家的关系,也同当时的很多书生学者有过交往。在《梦之代》的最后部分,我们还可以看到山片蟠桃同当时已经落魄的阿波公方(11)酬和的诗作。阿波公方是足利家的后裔,世代居住在阿波的平岛,人称平岛公方。平岛是蜂须贺(12)的领地,但平岛公方不是蜂须贺的家臣。同阿波公方的交往也是由于中井家的关系。类似的诗作在山片蟠桃的诗文集中有很多。山片蟠桃与当时著名的武士、上层社会的名流始终保持着来往,同他们中的饱学之士时有诗文酬酢,他很有这方面的才能。山片蟠桃最厌恶的是佛教,而且厌恶到了有点可笑的地步。他对日本的佛教祖师倾力攻击,其无鬼论也大部分是攻击佛教的,这些在他的文集中都可以看到。山片蟠桃的故乡有一座觉正寺。蟠桃晚年从幕府受赐银两时,对故乡做了很多捐赠,其中把带泥金绘的杯子赠送给觉正寺留作纪念。在他的文集中有两封给该寺住持的书简,同《梦之代》中所写的一样,他自始至终对佛教是进行批判的。对于他的批判,觉正寺的僧人作了反驳,山片蟠桃又作了回应。山片蟠桃是从骨子里反对佛教的。他写的这些书信今天看来也不能说是名文,但反映出他所具有的实力,能用汉文同当时的僧人作针锋相对的争论。山片蟠桃有生意上的事情,但他的学问并没有做得似是而非,一知半解,他像一介书生,锲而不舍,孜孜以求,把学问做得通润剔透,这从他的诗文集中也不难看出。
山片蟠桃在《梦之代》中没有片言只语谈到其个人经历,从诗文集中可了解到他的种种关系,但语焉不详。所幸的是,近年我们可以从《经济丛书》中其他人的著述中知晓几分。《经济丛书》中有一部海保青陵(13)的《经济谈》。《经济谈》里全部是海保青陵的谈话,谁做的笔录现不清楚,其书写形式是用讲述的方式,并非完全是口语体,但与口语体的体裁相似。书中有一篇《升小谈》,山片蟠桃的通称叫升屋小右卫门,所以这篇就是写与升屋小右卫门相关的事,故名《升小谈》。但其不是专写升屋小右卫门蟠桃经历的。海保青陵只是以蟠桃的事作为话题论述一种经济政策,其中也写到一些与蟠桃无关的事,但通过这篇《升小谈》我们可以了解到蟠桃所做的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就是他重建了仙台藩的财政。关于这一点,书中记述得相当详细。山片蟠桃当时是以自己的主人升屋平右卫门家的财产作为基础重建仙台财政的,当然这样做也是要使主人家兴旺起来。当时仙台的经济相当困难,不仅是仙台,宽政时期之后,所有的地区经济都很困难,各地纷纷向东京的各家店铺、大阪的各家店铺举债。这时山片蟠桃提出了一个经济对策,就是在仙台发行米票,一种可以兑换米的纸币。通过大米的交易运作,在仙台发行的米票就把国内各地的资金吸收到仙台藩,再把这些资金拿到大阪周转,产生利息。仙台地区范围有限,当时在仙台藩内是没有办法生出利息的。其他大地方即使有大米,拿到仙台来卖也很难获利。为重建财政,各藩都制定对策,把大米调运到江户、大阪这些地方交易,但由于做法欠佳,往往非但未能奏效,反而情况更糟。米票的发行成为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对此,海保青陵评论说这种办法是相当奏效的。但仙台藩在仙台发行米票筹集了资金无济于事,老百姓对仙台藩的纸币不信任,无法流通——当时的各藩如同今天的中国政府。今天在中国,政府是得不到信赖的,有外国人就相信外国人。各藩的情况就同中国的情况相似,当时的大阪就像今天的英国、美国乃至日本,在诚信经济方面是最受信赖的中心地区。升屋小右卫门把筹集到的资金拿到大阪去运转,因为他在掌管财政,所以仙台发行米票的财政政策是奏效的。海保的评论犀利,而且相当到位。仙台的资金拿到大阪,通过各种事业运转产生利息。使用利息再利用更多的大阪的资金运转。这样,仙台在大阪各方面的信用也得到了恢复。山片平右卫门经营的是钱庄,钱庄也就是今天的银行,在资金运转的过程中,钱庄也随之兴旺起来。这件事当时妇孺皆知,在大阪也传为美谈。海保先生到过很多地方,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一生到过大阪两次,海保来到大阪后说大阪的变化非常大,对大阪说了许多赞美之词,其中就说到大阪出了个升屋小右卫门,夸他是个大豪杰,重振了仙台的财政。
海保在他的书中还写到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在当时的大阪也受到好评。这就是升屋小右卫门为主人山片平右卫门家制定了家法。海保认为,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其重要意义不仅仅在于制定家法这件事本身,而在于在其之后,鸿池、加岛屋(14)等纷纷仿效制定法规,从而大阪的许多大商家经营明显改善,大有起色。家法家规的制定并非难事,谁都可以做到,令人佩服的是其制定方式。海保称赞说升屋小右卫门用的完全是政治家的做法,而且是优秀政治家的做法。家法家规一旦制定,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执法必严,不容宽恕。这是其最可贵之处。书中还列举了具体的实例,如一月三日扫墓,掌柜伙计都必须给予假期,一天之中何时到何处去玩悉随其便,但晚十时必须回来。这些都是简单易行的规定,但任何人不得违反,违反者任何人不得宽恕。法制定得简单易行,执行严格,堪为善政。而不易执行绝非善政,显然片山蟠桃注意到了这一点。书中还提到了可称道的一点就是执行者即监督者独立行事。在大的商铺里,监督者都有其他职务,只是兼任此职,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由于是兼职,就不会认真对待,法也就自然而然变得形同虚设了。升屋家的监督者是单独的职务,其不做其他任何工作,所以法规也得以严格执行。用今天的观点来看,可以说带有司法权独立的意味了。
关于山片蟠桃,海保青陵记述的大体就是这两件事,他的书也是以这两件事为主线展开的。虽然仅仅这两件事,也不难看出山片蟠桃在经济上的、政治上的才干,他的这种才干到任何地方都可大有用武之地的。海保青陵所写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以管窥豹,以蠡测海,由此我们可以了解到山片蟠桃在实际中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应该感谢《经济丛书》的编纂者泷本先生,他不仅让人们知道了山片蟠桃这个名字,而且还让人们知道,大阪在其历史上最为发展的时期,无论是在政治方面,还是在经济方面,都曾出现过这类极具才干的杰出人物。我对山片蟠桃没有做过详细的研究,在这里只是谈了自己从他那里所受到的感化以及对他关注的缘由。我期望将来能有人从各方面对山片蟠桃进行研究,那将不啻为一件幸事。
(1921年2月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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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山片蟠桃(1748—1821),江户时代后期町人学者。播磨(今兵库县)印南郡人。名有躬,字子兰,通称升屋小右卫门。著有《梦之代》。参见前注。——译者
(2) 内藤耻叟(1826—1903),幕末、明治时期儒学家,历史学家。参见前注。——译者
(3) 三浦梅园(1723—1789),江户时代中期哲学家。名晋,字安贞,别号洞仙、二子山人。其著有阐明条理哲学根本原理的《玄语》、评论古今东西学说的《赘语》、论述道德实践的《敢语》,合称《梅园三语》。此外还有经济论著作《价原》、汉诗概论《诗辙》等。——译者
(4) 麻田刚立(1734—1799),江户时代中期天文学家、历学家、医学家。名妥彰,字璋(正)庵。曾入怀德堂投靠中井竹山、履轩。后在开业行医的同时研究历法,创设天文学私塾先事馆,改良天文观测仪器,研究中国天文历学书《历象考成》、《同后编》,其研究成果后被宽政历采用。——译者
(5) 近代西方科学文化研究的总称,由于最初是根据荷兰语进行的,故名兰学。江户时代锁国期间,第八代将军德川吉宗对荷兰书籍的输入实行解禁政策,大量有关医学、天文学、地理学、博物学、化学等近代科学知识被介绍到日本,其范围涵盖整个自然科学领域。兰学的兴起是日本近代文明的曙光。——译者
(6) 服部中庸(1757—1824),江户时代后期国学家。通称义内,号箕田、水月。曾随从本居宣长学习国学,著《三大考》,主张独特的天地开辟说,此作作为附录收入《古事记传》。——译者
(7) 兰方即荷兰医方,亦泛指西洋医学。汉方即汉方医学,也就是传统医学。——译者
(8) 伊藤东涯(1670—1736),江户时代中期儒学家,伊藤仁斋的长子。参见前注。——译者
(9) 即伊藤兰嵎(1694—1778),江户时代中期儒学家,伊藤仁斋的五子。名长坚,字才藏,别号六有斋、抱膝斋。著有《大学是正》、《中庸古言》、《书反正》、《明诗大观》等。——译者
(10) 斋藤拙堂(1797—1865),江户时代后期儒学家。名正谦,字有终,通称德藏、拙翁,别号铁研。曾长期在藩校任教职,致力于教育。著有《海外异传》、《海防策》、《拙堂文话》等。——译者
(11) 阿波即今德岛县一带,旧称阿波国。公方一词有多种含义,此当为中世以后公权组织的最下一级及其所属者的称呼。——译者
(12) 即蜂须贺氏,日本近世的大名。蜂须贺家政(1558—1638),江户时代前期武将,因在丰臣秀吉对四国的征伐中建有军功,受封于阿波,1585年任德岛城主。后蜂须贺氏世代为德岛藩主,直至明治时期。——译者
(13) 海保青陵(1755—1817),江户时代后期思想家,经世学家。曾仕名古屋藩,后辞职赴京都,专念致力于学问。晚年在京都开设私塾。海保青陵认为只有发展商品经济才能富国,这是天理,主张重商主义论,其经世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给后世以很大影响。著有《稽古谈》、《万屋谈》。——译者
(14) 江户时代与鸿池家(参见前注)并称的大阪豪商。——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