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我们认为大恐慌的传播是以巴黎为中心,向外渐次波及各省,那么自然就要假设,在整个法国,恐慌都会沿着地理条件自然形成的各主要干道传播。例如,恐慌从巴黎传到波尔多,应该要通过卢瓦尔河谷地或者普瓦图山口,或者从巴黎到马赛,要沿着索恩河谷地和罗讷河谷地。
真实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影响到巴黎的只有大恐慌的两股潮流,而且根本不是从巴黎出发,恰恰相反,是朝着巴黎推进。卢瓦尔河谷地并未构成恐慌的通道,而是常常被恐慌包围,这些恐慌潮或是来自奥尔良上游的加蒂讷,或者来自曼恩,经由布卢瓦和图尔。这些恐慌潮从普瓦图山口经过,不过是从西南方向往东北方向,从吕弗克到都兰。恐慌也不是沿着索恩河向南传到弗朗什—孔泰,而是沿着汝拉山脉传过来的。至于加龙河(la Garonne)谷地,并没有在恐慌传播中起到任何作用。
山脉并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阻碍恐慌的传播。例如,恐慌从吕弗克,穿过中央高原(Massif central),直到奥弗涅(Auvergne),或者从马孔内和里昂直抵利马涅(Limagne),一路跨越山峰和峡谷,也从罗讷河岸边蔓延至洛泽尔和喀斯地区。恐慌还顺着多菲内的河流进入普罗旺斯,但是,一进入普罗旺斯,就改道穿越阿尔卑斯山。人们原来估计,在人口稀疏的地区和人烟稠密的村落之间,恐慌的传播会存在某些差异,然而并非如此。恐慌在下曼恩和莱莫日的传播,同在皮卡第和贫瘠的香槟地区如出一辙。
这类异常现象,可以由恐慌的起源和传播方式得到解释。恐慌是由偶然的局部性事件引发的,所以常常不会按我们的预计,在传播时取道那些自然形成的路线。受惊的民众向最近的城市求援,或者认为自己有责任警告周边地区:这样一来,他们便不会被自然障碍轻易阻挡,而且,无论如何,一条没有架设桥梁的小河都比一座山更容易让这些好心人望而却步。此外,恐慌的蔓延是不连续的。它从一个市政当局传给另一个市政当局,从一个本堂神甫传给另一个本堂神甫,从一个领主传给另一个领主,但是,却不是挨家挨户地紧密传递。在莱莫日的某教区,市政当局阻止鸣钟示警,紧接着召集了教区居民,其速度绝不亚于皮卡第的某个村庄。
但是,必须注意,这种地理上的无差别现象不能过分夸大。只要条件允许,恐慌的传播就会取道一些河谷,如香槟,以及瓦朗斯到阿尔勒的罗讷河谷,或其他传统路线,例如那条绕过中央高原把普瓦图和贝里(Berry)连在一起的干道,还有利摩日和图卢兹之间的那条穿过佩里戈尔和凯西的干道,或是从库特拉穿过阿让奈和阿马尼亚克直达贝阿恩(Béarn)的那条干道。另一方面,如果说山地不曾阻碍恐慌的蔓延,主要是因为地形还不够险峻或者突兀。米勒瓦什(Millevaches)的高原、阿尔卑斯的丘陵,还有迪城(Diois)的高原地区,都被恐慌绕过。恐慌也绕过了上维瓦赖(Haut Vivarais)和塞文山脉,而不是直接穿过。有些时候,恐惧在沿山岭而上时,似乎变得有气无力。例如,在香槟,恐慌只能缓缓向科多尔(Côte-d'Or)攀爬。最后,荒无人烟的地区能一直免于恐慌的袭扰,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当地无法得到任何外来支援。如索洛涅(Sologne)、莱斯朗代、多姆贝(Dombes)就是如此。发挥关键作用的似乎是一个双重机制(La Double):恐慌从昂古莱姆滑向佩里戈尔,而没有向吉伦特地区挺进,它从多尔多涅河与利勒河(l'Isle)交汇处的上游穿过,来到阿让奈。
此处我们无法一步一步追溯大恐慌的各股潮流,这种列举会让读者感到疲惫和厌烦。此外,反映在地图上的行进路线,也显示出我们在文献方面存在的许多空白点。不过,重要的是要讲清楚这些潮流的大致轨迹,并指出某些问题,以供各地学者进一步思考和研究。
莱莫日和普瓦图博卡日(Bocage poitevin)的恐慌,最早发生,它也是我们所知最少的恐慌,因为相关档案在旺代反叛中几乎全毁,恐怕今后也不会获得更多的信息。这起恐慌事件,可以说是20日在南特爆发的恐慌的回响。在卢瓦尔河以北,并未发生任何恐慌。20日晚上或21日清晨,恐慌可能在卢瓦尔河南边的塞夫尔和格朗德里约湖之间爆发。
我们知道的最早记载,提到恐慌经过克利松(Clisson)。从这里,恐慌直上塞夫尔和穆瓦讷河(la Moine)谷地。21日午后,恐慌抵达绍莱。晚上,来自拜塞(Baissay)的私人消息和绍莱的代表,将恐慌的消息传入蒙塔涅。从这个城市,恐慌穿过莱莫日。22日,它从舍米耶(Chemillé)传入圣朗贝尔—迪拉泰(Saint-Lambert-du-Lattay)。21日晚,恐慌抵达莫莱夫里耶,第二天,整个地区都陷入了骚乱,波及图阿尔(Thouars)、艾尔沃(Airvault)、布雷叙尔(Bressuire)和帕尔特奈(Parthenay)。我们还看到恐慌在塞夫尔南部继续蔓延:拉沙泰格赖厄也在22日受到震动。此时,恐慌达到了顶峰,这一天,适逢圣玛大肋纳节,在民众的记忆中,此后很长时间这个节日都难以摆脱恐慌的阴影。23日,恐慌继续向东南方向蔓延。破晓时分,它抵达了瑟孔迪尼,引发了当地的骚乱,泰纳有过著名的相关研究。这起事件引起的余波,在同一天从帕尔特奈一直推进到普瓦捷和圣麦克桑(Saint-Maixent)。似乎博卡日的中心区域也受到了波及,而在莱塞尔比耶尔(Les Herbiers),谣传盗匪已经烧毁了勒热(Legé)和蒙泰居。这个消息也传入丰特奈—勒孔特(Fontenay-le-Comte)。但是,撒布勒的布尔盖于(Bourgneuf aux Sables)和丰特奈等沿海地区只出现了对盗匪的恐惧,没有发生恐慌。在东边,恐慌的传播止步于莱永河(le Layon)和图埃河(le Thouet)。普瓦图平原一直波澜不惊,在南边也是如此。如果博卡日的骚动在平原地区造成了恐慌,这也在情理之中——事实上,各种迹象似乎都表明,这两个地区之间的对立阻止了恐慌继续向“健康”地区蔓延。
曼恩河地区的恐慌大体发生在同一时间,应该是21日上午,因为首次提到这次恐慌,是在当日午后3点,它穿过了博内塔布勒(Bonnétable)。恐慌来自贝尔纳堡(La Ferté-Bernard)和诺让,这显然是指博内塔布勒东北部的诺让勒贝尔纳(Nogent-le-Bernard)。我们不知道这波恐慌究竟起于何处,但是厄尔和阿夫尔河的消息一定对其传播的路线有影响——沙特尔、德勒、诺南库尔(Nonancourt)和韦尔讷伊,还包括莱格尔,这几个地方的市集持续发生骚乱。前面提到过沙特尔市长的书信。24日,在马梅尔,他的另一封书信宣称有2000名盗匪穿过了德勒和韦尔讷伊,一路肆虐,“4000多民众命丧黄泉。”从博内塔布勒出发,恐慌向北蔓延,在贝莱姆、蒙塔涅、穆兰拉马什(Moulins-la-Marche)和莱格尔等地穿过佩尔什山。早在23日,恐慌就出现在埃夫勒,但它主要向西蔓延。22日,恐慌开始向萨尔特推进:晚上9点左右,它出现在马梅尔和巴隆(Ballon),并在当天晚些时候抵达勒芒。22日到23日夜里,该城的一名信使,将消息带到拉弗莱什。在23日星期四,亦称“疯狂星期四”,从阿朗松直到勒芒的整个地区都陷入了动荡。在同一时间,恐慌潮经过萨尔特(Sarthe)的下曼恩,抵达马耶讷河,四处蔓延:拉塞、马耶讷、拉瓦勒,黄昏时分抵达沙托贡蒂耶。布吕隆的本堂神甫尤其准确地记载了恐慌的经过。曼恩河上游似乎未受到太大影响。但是,23日在巴隆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事件:一群农民杀死了屈罗(Cureau),当时勒芒的副市长,还有他的女婿德蒙特松。这一杀人事件似乎引起了第二波恐慌,结果,在“疯狂星期四”之后又出现了“疯狂星期五”。24日在蒙塔涅爆发的恐慌特别严重。这一次,曼恩河上游全部地区都陷入了动荡,并经由圣加莱和旺多姆的卢瓦尔城堡(Château-du-Loir)波及卢瓦尔河流域,时间是23日至24日夜间。
在马耶讷河以西,曼恩的恐慌穿过克朗一直蔓延到沙托贡蒂耶。24日,从拉瓦勒和马耶讷出发,恐慌通过多条路径抵达布里耶港(Port-Brillet)的炼铁厂,又朝拉格拉韦尔(La Gravelle)推进,当地农场雇工连忙向维特雷委员会传出警报。在南边,恐慌跨过了卢瓦尔河,在24日抵达图尔,经由讷维莱鲁瓦(Neuvy-le-Roi)。然后在27日再次传来,从旺多姆向雷诺堡(Château-Renault)推进,又从旺多姆传至布卢瓦。图尔似乎是沿卢瓦尔河左岸进入谷地的一股恐慌分流的起点:这支恐慌在25日进入昂布瓦斯(Amboise),同一天抵达布卢瓦南部(le Blésois méridional)——谢韦尔尼在他的回忆录中描述了它的影响。另一方面,这支恐慌又传至圣艾尼昂(Saint Aignan)附近的谢尔(Cher)谷地。从图尔到昂热,恐慌的消息也可能通过萨布勒(Sablé)和拉弗莱什(La Flèche),传到卢瓦尔河谷地的居民当中,但是,目前我们尚未掌握任何描述其影响的文献。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一股恐慌潮是像人们所预料的那样,从图尔顺流往下传到卢瓦尔河地区:25日,朗热(Langeais)要求获得消息,但没有提到恐慌。但是,恐慌从图尔一路推进至安德尔河谷地,并于27日在洛什止步。在东北方向,恐慌穿过佩尔什,经由布勒特伊(Breteuil)和当维尔(Damville),在伊通河(Iton)谷地获得了新的动力。圣安德烈(Saint-André)平原和乌什(Ouche)地区只发生了零星的骚乱。7月12日至14日,埃夫勒的委员会认为,来自巴黎的盗匪挑起了鲁昂的反叛,引发了大恐慌。22日在卢维耶(Louviers)也发生了类似事件,该市镇向埃夫勒请求支援军火,以保护当地的工厂。沿着塞纳河,运输粮食的船队也受到威胁。数日后,即26日到28日,一艘船在波塞(Poses)的闸口处遭到抢劫,几乎在卢维耶和埃尔伯夫(Elbeuf)两地引发内战,后一城市试图制止抢劫。18日到23日,只有莱格尔、韦尔讷伊、诺南库尔和德勒持续爆发骚乱。
7月24日,在埃夫勒及周边地区爆发了激烈的骚乱。恐慌经由勒纳布尔传入蓬托德梅尔(Pont-Audemer),由于埃夫勒的委员会发出的通告(我们之前提到过),恐慌持续的时间大大延长了。从里尔开始,警报也传至略万(Lieuvin),并经由奥尔贝克(Orbec),在24日抵达利瑟厄(Lisieux)和蓬莱韦克(Pont-l'Eveque)。之后恐慌继续顺流进入阿夫尔河谷地:27日,诺南库尔宣称,当地自23日以来就爆发了大规模恐慌。谣传这座城市将被烧毁,600到700名男子将赶来劫狱,并将民众淹没在火与血之中。恐慌还穿过蒂梅尔莱(Thimerais),并于24日午后从新堡(Châteauneuf)传入德勒。
但是,据我们所知,恐慌不曾越过厄尔河,也没有进入曼托瓦。也很难相信,恐慌居然放过了佩尔什古埃(Perche Gouët)。不过,有人说,贝尔纳堡、诺让勒罗特鲁(Nogent-le-Rotrou)和沙托丹(Châteaudun)等地的档案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记载。奥尔良和索洛涅没有受到波及,而在南部,洛什是恐慌扩张的终点。在西边,它没有超越奥热河谷地,没有进入诺曼底博卡日或布列塔尼博卡日,而是止步于维特雷。在拉盖尔什(La Guerche)和夏多布里昂似乎听说过恐慌,但仅此而已。
因此,我们界定的大恐慌,在布列塔尼和下诺曼底都不见踪迹。当然,这些地方同其他地方一样,也存在对盗匪的恐惧。在布列塔尼,维特雷传来的警报引发了极大的震动。这一点,有维特雷的副市长7月29日在莱斯讷旺(Lesneven)居民大会上的演说为证:“罗网已经织好,阴谋正在酝酿,趁着骚乱,几股歹徒企图在一些小城镇里兴风作浪。根据私人信件,拉格拉韦尔和维特雷尤其深受其害。”8月3日波德(Baud)教区会议上的言论很可能来自同一消息来源,该地位于蓬蒂维和洛里昂之间。这些言论提到“关于盗匪大军正在周边肆虐的警报,这群盗匪人数众多,所以近日有200多名男子集结并出发追捕他们。这些不法之徒如果被城市赶出,恐怕会分散到乡间继续为害”。
8月6日,在潘波勒(Paimpol),集会上也有人提到,从巴黎逃出的一帮歹徒正分散到各省。但是,传到波德的警报此前似乎也在瓦纳引起过骚动,据说在萨尔佐(Sarzeau)和泰镇(Theix)附近出现了新的军队,因此,当地民众向洛里昂发出求援,希望获得2000支步枪,他们确实得到了。但是,这次恐慌发生在7月底,与西边的恐慌没有直接关系,可能源于与布雷斯特阴谋有关的谣言。
在博卡日反叛期间,在马塞堡和拉塞,只发生了一些本地的骚乱。下诺曼底,农民反叛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在卡昂附近的凯荣(Cairon),民众组建了巡逻队,提防“博卡日的盗匪下到平原地区”。7月22日,萨普组建了民兵。24日,维尔的贵族以“警报”为借口,拒绝前往卡昂参加本等级的会议。在煤矿主的监督下,利特里的居民密切注视着瑟里西(Cerisy)的森林,据说其中有盗匪出没。24日和26日,巴耶的一些市民分别在卡昂和卡朗唐发布通告,说巴耶周边有盗匪出没,结果引起了恐慌。他们的担忧,或是缘于由利特里传来的消息,或是因为本城发生的骚动——那是由夸尼(Coigny)公爵的被捕引发的,而且是经区助理法官批准的。但是,大恐慌不曾爆发,而且骚动也不曾蔓延开来。
最后,在27日,瑟堡发出了一起当地的警报,据说有人看到盗匪正向瓦洛涅(Valognes)进军。民众非常恐惧,但未出现严重后果。布列塔尼的局势也相对平静,正如我们看到的,这是由于当地资产阶级的组织比其他地方历史更为悠久,也更为团结,这可以追溯到1788年的骚动。但是,较难理解的是,博卡日的反叛为何会导致一股恐慌潮穿越下诺曼底(Basse-Normandie)地区。
在东部和东南部,恐慌总是与弗朗什—孔泰的反叛有关,但是,这种衍生关系的程度不等,而且,恐慌的传播未曾在各个方向取得同样的进展,实际上差别还相当大。
在杜河以北的反叛中心地区,并没有爆发恐慌。在西边,越过格莱到朗格勒的大道,我们只发现了一个例子,即在蒂尔河畔伊(Is-sur-Tille)以东的沙泽伊(Chazeuil)。但是,详情不明,没有准确的记载日期,也没有迹象表明这起恐慌事件曾经扩散开来。有证据表明存在对盗匪的恐惧:这种恐惧显然已经传到第戎,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在7月26日会出现特权阶级将遭到屠杀的谣传。在科多尔朝向塞纳河一侧的塞库安阶山坡和朗格勒高原地区,可以发现民众的不安:7月25日,在蒙巴尔发生了几起抢劫案件,抢劫犯自首了,但“以在支持第三等级为犯案的借口”。再往南,在阿尔奈勒迪克(Arnay-le-Duc),从弗朗什—孔泰传来的消息与从马孔内传来的消息汇合在一起,促使当地在26日组建了民兵,因为听说盗匪正在各省“袭击城堡,纵火和逼迫富人缴纳赎金”。25日,在塞纳河畔沙蒂永,恐慌在午后3点爆发,它可能来自弗朗什—孔泰,但没有扩散。因此,在这一侧,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大恐慌。巴西尼(Bassigny)的情况大概也是如此。朗格勒的骚动应该相当严重,但是相关档案已经遗失,对这个城市和肖蒙(Chaumont)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后者有过盗匪的谣言。
在北部,只有一起警报的记录,记录人是博尼奥。那是在舒瓦瑟尔,位于默兹河上游谷地。引发警报的是一个科隆比的本地人,在朦胧的月光下他自认为看到了盗匪,所以急忙赶来警告有盗匪来袭。博尼奥认为,这一事件发生在8月的头几天:8月2日,在塞雷库尔(Serécourt)和莫里泽库尔已经传出过警报:当地修道院遭受威胁,拉马什的民兵赶来救援。这很可能就是科隆比谣言的根源。事实上,博尼奥已经指出,这名报警者的消息来源,可能是蒙蒂尼的某居民。这可能是个误会,或是印刷错误,多半是指拉马什附近的马蒂尼(Martigny)。但是,如果确实是指蒙蒂尼勒鲁瓦(Montigny-le-Roi),谣言很可能源自阿芒斯河(l'Amance)谷地的骚动。无论如何,博尼奥没有提到舒瓦瑟尔的恐慌曾经向讷沙托或肖蒙继续扩散,我们大可认为,恐慌止于当地。
由于勒米尔蒙市政当局的果断行动——至少假设如此——孚日的居民涌入该城并没有加剧恐慌的传播。洛林的骚乱肯定很严重,各地时不时爆发了农民反叛,谣言说勒米尔蒙和普隆比埃两地遭到了洗劫,布莱诺莱图(Blénod-lès-Toul)的市政当局从一封作者不明的书信中获悉这一谣言的。但是,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大恐慌。巴鲁瓦的骚乱也很严重,因为在巴勒迪克、雷维尼和利尼(Ligny),都爆发了粮食骚乱,在特里奥库尔(Triaucourt)以北的瓦利(Waly),以及奥尔南(Ornain)河上游的特雷韦赖(Tréveray),还爆发了农民反叛。但是,在这些地方,正如在洛林一样,事件似乎都局限于对盗匪的恐惧和一般性的防范措施。
卡雷·德·马尔贝格(Carré de Malberg)是瓦雷讷拜伊司法区的法官助理,他在回忆录中提到,8月初在阿尔贡和凡尔登两地,民众十分不安。这与弗朗什—孔泰无关。相反,据说“外来的盗匪团伙正顺着默兹河下游散布到整个法国”。事实上,在伊伏瓦—卡里尼安(Ivoy-Carignan),市政当局后来报告:“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传播谣言说,成群的盗匪正威胁穿过边界进入城市,人数超过400……接着又谣传,那些被解雇的农场雇工威胁说要烧毁庄稼。”这些事件可以看作阿登骚乱的余波。由于是在阿尔贡发生的,不免让人怀疑可能爆发了恐慌。不过,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难以得到确凿证明,而且,如果真有恐慌发生,却不曾对凡尔登和梅斯产生某种影响,不免令人惊讶。但是,这两个城市并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线索。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由弗朗什—孔泰传出的那一波恐慌,碰到了索恩平原上方由洛林和巴黎盆地构成的“防波堤”后就销声匿迹了,而它在穿越勃艮第山口时,尤其是向南传播时,就显得自由一些。事实上,在东边,贝尔福、蒙贝利亚尔和桑德高都出现了大恐慌。7月24日从贝尔福直到阿尔特基克都鸣钟示警,26日上午,当新的报警传来后,大批农民驰援贝尔福。在蒙贝利亚尔也有几次警报。桑德高的恐慌很可能为28日的反叛做了铺垫,却不曾蔓延至上阿尔萨斯。24日在科尔马,31日在米卢斯(Mulhouse),农民反叛都只是引发了当地的警报。在下阿尔萨斯(Basse-Alsace),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在巴勒(Bâle)主教区,桑德高传来了警报。在波朗特吕,采取了防范措施,关闭了边界。在巴塞尔也出现了较为严重的不安,因为蒙贝利亚尔的摄政向巴塞尔求援,特别是在8月1日,根据皮尔·奥克斯(Pierre Ochs)的一封信,布赖斯高的农民联合起来,宣布拒绝再提供新兵或缴纳赋税。
但是,在南边,弗朗什—孔泰的反叛展现出了巨大的影响力。不过,大恐慌似乎并不是由直接的冲动引发的。7月26日,在奥尼翁(l'Ognon)河畔的马尔奈(Marnay)发生了恐慌。根据编年史作家拉维龙(Laviron)的说法,在贝桑松还有一起事件,日期不明。但是,在马尔奈以北的村庄中不曾发生任何骚乱。26日,庞镇(Pin)只派出了信使前去查探消息,他们得到的回复如下:日村(Gy)和弗雷蒂涅(Fretigney)两地民众进行了武装,但没有提到任何警报。在瓦瑟莱(Oiselay),一切平静如常。此外,在日村和弗拉斯内(Frasne),据说所谓的盗匪就是该地的农民,他们只是打算反抗自己的领主。另一方面,在马尔奈以南,没有任何恐慌发生的迹象。在贝桑松的东南边,情况完全不同,在那里,恐慌导致蒙台涅(Montagne)的居民涌出,结果引发了奥尔南高原的农民反叛。
引发大恐慌的主要因素,是当局发出的警报,加上当地发生的骚乱(这些事件似乎证明了警报的正当性)。首当其冲的是维祖尔市政当局。在昆塞城堡事件后,人们认为,梅迈正在他岳母家,也就是卢昂以北的维萨让城堡中避难。他们将此事通知了隆勒索涅市政当局,后者在22日赶紧派出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前往该城堡。不过,这次搜查一无所获,队伍只好在23日拂晓时分返回。正如前面讲过的,当他们接近南斯(Nance)的时候,士兵一时兴起,在树林外放了几轮枪,结果出人意料地引起了恐慌。这一次的恐慌非常严重:5000人赶到了布莱特朗(Bletterans),3000人赶到了科默纳耶(Commenailles)。恐慌穿过塞耶河(la Seille)谷地,来到隆勒索涅,据说当地有1万名男子在夜间聚集,然后分散到整个葡萄种植区。
恐慌向东北方向的传播路线非常容易追踪:经过曼特伊(Mantry)、波利尼(Poligny),在23日抵达阿尔布瓦(Arbois),时间是午后1点,然后是萨兰。恐慌向多勒推进,勒德绍(Le Deschaux)的领主给该地传来了消息。由于消息来自拉布雷斯(La Bresse),有人判断,盗匪肯定已经离开勃艮第。朗热隆后来获悉的就是这一消息。贝桑松派遣了150人赶往多尔,很可能引发了拉维龙记载的恐慌事件。也可能奥尔南高原爆发的恐慌,只是维萨让恐慌的一个延续,它或者经由萨兰,慢慢地但是笔直地推进到了山区,或者在贝桑松中转。
前面提到的朗热隆的通告,极大地影响了恐慌的传播。在杜河谷地上游,通告中的消息得到了农民骚动的证实。因此,当地如罗什让和莫雷兹爆发的恐慌,可以由此得到解释,因为它们与朗热隆的通告密不可分。瑞士地区也深受震动,特别是因为伯尔尼(Berne)也接到了蒙贝利亚尔摄政的求助,圣克洛德则请求日内瓦(Genève)支援军火。他们还向国境线上的森林地带派出了巡逻队。
布尔格市政当局也认为,朗热隆的通告是25日上午本地爆发的恐慌的罪魁祸首:“从布雷斯东面的边界开始”,特别是在安河谷地,“各教区因为这一通告而鸣钟示警,恐慌越来越近”。布雷斯的谣言显示,蓬丹(Pont-d'Ain)教区是恐慌传播的中心。该地是一个地理枢纽,位于昂布里厄(Ambérieu)峡谷口,通往萨瓦的大道穿过此处。这个月初,当地就谣传萨瓦人要入侵。但是,布尔格当局报告的恐慌来源,也可能来自北方。事实上,葡萄种植区的恐慌完全不曾对南方产生影响,这不太可能。据说遭到洗劫的城镇中,就有图瓦莱特(Toirette)的名字,该地位置更偏北,靠近比尔河的交汇处:恐惧肯定也推进到了隆勒索涅,沿着勒韦蒙(Revermont),经过奥热莱和阿兰托(Arinthod),这并不排除或许有一起当地事件,使蓬丹或昂布里厄成为传播恐慌的中心。
从蓬丹出发,恐慌呈扇形向西蔓延:它抵达东北边的锡芒德尔(Simandre),时间是25日凌晨3点。从该处,它传入特雷福尔(Treffort),时间是26日清晨,然后在白天传入科利尼(Coligny)。自布尔格出发,恐慌在25日传入蓬德沃(Pont-de-Vaux)和马贡,然后从该地传入马孔内,最后,它沿着安河下行,进入梅克西米约(Meximieux),然后是蒙吕埃勒(Montluel)和米里贝(Miribel)。梅克西米厄向里昂求援,后者派出了龙骑兵。恐慌继续东行,进入圣朗贝尔(Saint-Rambert)教区,并由此传入比热:7月28日,恐慌抵达贝莱(Belley)。从贝莱,它经过塞瑟尔(Seyssel),沿着罗讷河上行,直至米夏伊尔河(la Michaille)与瓦尔瑟里恩河(la Valserine)的交汇处,然后似乎穿过了瓦尔罗梅,抵达热克斯(Gex),随着恐慌继续北上,其势头似乎也有所减弱,最后转变为单纯的对盗匪的恐惧。之后,恐慌绕过了汝拉山南部的丘陵地带,在这里,楠蒂阿(Nantua)没有出现恐慌的记载,其余波最终转化成了一系列反对领主的骚乱。
从昂布里厄和圣朗贝尔出发,在25日,恐慌向南数公里,传入拉尼约(Lagnieu)。从这里,恐慌越过罗讷河,多菲内将为它提供关键的动力。
起初,这一地区尚未出现恐慌。25日和26日,有关盗匪即将抵近的消息在罗讷河和布尔布尔河(la Bourbre)之间传播。在25日后,它传入了萨瓦边境的居埃河(le Guier)谷地,这是一个高度敏感的地区。正是这里,27日清晨发生了一起事件,为大恐慌提供了新的出路。根据格勒诺布尔高等法院的总检察长的说法,“8到10个走私者和农场雇工展开了几次交火,走私者被击退”。在里昂市政当局的信件中也可见到同一版本。但是,我们不清楚事件具体的发生地点。几名盐税税吏来到莫雷斯泰勒(Morestel),宣称拉尼约遭到洗劫,恐慌从该地继续传入奥斯特,然后是蓬德博瓦桑,这显示其源头大概位于北部。但是,从蓬德博瓦桑,恐慌继续向西蔓延,又返回了莫雷斯泰,此时却改头换面:据说萨瓦人——很快就变成了皮埃蒙特的军队——已经侵入了法国。拉图迪潘在27日凌晨3点接到警报,布尔昆(Bourgoin)是在5点,维里厄(Virieu)、比耶夫尔(Bièvre)和拉科特圣安德烈(La Côte-Saint-André)等地的平原,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接到警报。穿过下多菲内(Bas-Dauphiné)的谷地,恐惧降临罗讷河谷地,又从里昂传入圣瓦利耶(Saint-Vallier)。在南边,恐惧穿过瓦龙(Voiron),传入穆瓦朗(Moirans)的伊泽尔(Isère)。随后,一方面,恐慌在夜里11点抵达格勒诺布尔;另一方面,它在午夜穿过圣马塞兰(Saint-Marcellin)进入谷地,28日凌晨3点抵达罗曼(Romans)。从该地,恐惧继续传到坦(Tain)和瓦朗斯:恐慌的命运已经确定,因为就在这一天,下多菲内的各个城堡开始燃起熊熊烈火。
正如我们所言,马孔内的反叛发生在大恐慌之前,但却极大地加剧了恐慌。多菲内的反叛,作为马孔内反叛最严重的后果,为恐慌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共振器。前者如果不曾推动大恐慌的扩散,至少在马恩河畔沙隆,以及勃艮第葡萄种植区引发了极大的不安〔努伊(Nuits)提到了“恐惧”〕。因此,第戎一定也受到了南边来的影响。沙洛莱(Charolais)地区也是如此。在沙罗勒,帕赖和迪关等低地,没有爆发恐慌,但是格罗讷河谷地边缘有恐慌的记载,例如在圣普安和特拉马耶。31日,谣传盗匪即将来袭,要么是从热尔马尼(Germagny),此地偏隅北方,要么是从艾格佩尔斯(Aigueperse),该地位于东南方,在通往拉可莱耶特的半道上。再往南,在博若莱山脉,恐惧来自马孔内南部的博热(Beaujeu)和埃夏尔莫(Écharmaux)山口,也可能来自维勒弗朗什,当地的蒙格雷城堡在27日遭到洗劫。28日,恐慌四处扩散。29日,它在绍法耶勒(Chauffailles)达到高潮。从该地出发,它在清晨7点传入拉可莱耶特,然后是沙尔略。在沙尔略,有谣言说,蒂镇和库布里兹(Cublize)两地的庄稼被烧毁,1300名盗匪驻扎在“博热的各个高地”,博热和自由城都已经全面武装,索恩河与卢瓦尔河之间的四万多农民进入警戒状态。
在这一侧,恐慌似乎不曾越过卢瓦尔河,因为它没有波及罗昂。但是,福雷的局势却不一样。肇端于多菲内的恐慌,经由里昂和日沃尔(Givors),在28日蔓延到了里昂的丘陵地带,即塔拉尔(Tarare)和圣桑福里安(Saint-Symphorien)。29日,恐慌在弗尔(Feurs)引发动荡,同一天,博安(Boën)、圣日耳曼拉瓦勒和蒙布里松(Montbrison)的平原地区也陷入了动荡。从博安出发,恐慌翻越努瓦雷塔布尔(Noirétable)山口,在30日和31日进入利马涅,然后抵达蒂耶尔、里永(Riom)和克莱蒙。在另一侧,28日,恐慌在坦和图尔农(Tournon)之间越过罗讷河,当天就进入阿诺奈(Annonay),然后穿过皮拉山(le Pilat),经过阿让塔勒堡(Bourg-Argental),在傍晚4点半抵达拉瓦拉。
圣艾蒂安的恐慌,同样从南北两个方向逼近,同时,另一股恐慌潮,也就是来自维埃纳(Vienne)和孔德里约(Condrieu)的恐慌,经由里沃德日耶(Rive-de-Gier)和圣沙蒙,在28日下午进入拉瓦勒。从5点半开始,圣艾蒂安爆发了激烈的骚乱。29日上午10点,恐慌已在卢瓦尔河另一侧的圣博内(Saint-Bonnet)爆发,继而翻越群山,在30日抵达阿尔朗(Arlanc)。31日,恐慌从该地继续往北,进入昂贝尔(Ambert)。就在同一天,恐慌一直推进到拉谢斯德约(La Chaise-Dieu),当地的修道院院长紧急派人向布里尤德(Brioude)求援,布里尤德却没有因而陷入恐慌。
然而,大恐慌沿着罗讷河左岸逐站推进:28日,它从瓦朗斯出发,傍晚四五点之间,就抵达了利夫龙和洛里奥尔,6点抵达蒙特利马尔。29日,它在凌晨1点袭击了皮埃尔拉特,在4点进入圣波特鲁瓦沙托。8点半,恐慌来到奥兰治,接着抵达阿维尼翁。30日清晨,恐慌抵达塔拉斯孔和阿尔勒,晚上就已经穿过克劳(Crau)平原并席卷了圣沙马。从这股恐慌大潮中还衍生出许许多多的伴流,它们纷纷向西部和东部蔓延。在阿尔卑斯地区,这些伴流显然绕过了群山。最重要的一条伴流肯定是在28日开始溯德龙河而上。在克雷斯特(Crest),一条伴流穿过迪约勒菲向南推进。29日清晨5点,它抵达托利尼昂(Taulignan),当天就进入了瓦尔雷阿斯(Valréas)和尼永(Nyons)。在克雷斯特上方。恐慌经由萨扬斯(Saillans)、迪、沙蒂永和吕克(Luc),从韦科尔(Vercors)传来的谣言,已经在当地引发了骚动。29日,通往韦讷(Veynes)的卡布尔(Cabre)山口成为恐慌向四方散播的中心。在东边,加普爆发了恐慌,这场恐慌在29日和30日达到了高潮。加普也是恐慌传播的十字路口,往北,贝亚尔(Bayard)山口可通往尚索尔(Champsaur)。30日,警报从圣博内和科尔普(Corps)降临到德拉克河(le Drac),31日,轮到了拉米尔(La Mure),然后,警报调头返回格勒诺布尔,未波及瓦桑(Oisans)。往东,警报传到迪朗斯河(la Durance),抵达昂布兰(Embrun)是30日,抵达布里昂松(Briançon)是30日或31日。警报也传到乌巴耶河(l'Ubaye),至少一直推进到巴斯洛内特(Barcelonnette)。但是,据我们所知,这几个城市没有爆发恐慌。相反,恐慌向南方延伸了过去,经由塞尔(Serre)传到韦讷,经由塔拉尔从加普一直传到迪朗斯河,穿过该河后,一分为二,与迪约勒菲的恐慌潮齐头并进,一侧穿过罗什库尔博(Roche-Courbe)、沙布雷(Chabre)、吕尔的山地,另一侧穿过舍瓦勒布朗(Cheval-Blanc),而在中央,则穿过分割迪朗斯河和布莱奥讷河(la Bléone)的群山。越过迪朗斯河后,恐慌在30日晚抵达锡斯特龙,在31日抵达福卡尔基耶。在同一天,经由蒂里耶(Turriers),恐慌从塔拉尔传入塞恩。
8月1日,塔拉尔又爆发了一轮恐慌。31日凌晨4点,恐慌从该地穿过莫尔山口,抵达迪涅(Digne)。31日晚,西南边的里耶和慕斯捷(Moustiers),韦尔东河(le Verdon)畔的卡斯泰朗,都通过巴尔雷姆(Barrême)和瑟内接到警报。恐慌从卡斯泰朗穿过高地,在8月1日传入罗屈埃斯特龙(Roquesteron)、布伊翁(Bouyon)和旺斯(Vence),这里就是王国边缘的瓦尔河(le Var)谷地。韦尔东的恐慌似乎没有继续向南推进。从萨瓦到瓦尔河,撒丁国王警戒着本国的边境,并且于31日在蓬德博瓦桑正式否认任何关于他的意图的谣言。恐慌大潮的另一伴流从蒙特利马尔推进到格里尼昂(Grignan)和托利尼昂。从皮埃尔拉特出发的另一支伴流更加强大,它传入圣波特鲁瓦沙托和埃格河(l'Aygues)谷地,与迪约勒菲的那支伴流汇合,于29日抵达韦松(Vaison),30日抵达贝端(Bédoin)和索村(Sault),从而绕过了旺图山(Mont Ventoux)。另一支伴流从奥兰治向卡庞特拉(Carpentras)、阿普特(Apt)和迪朗斯河畔的卡德内(Cadenet)推进。后者也受到了来自阿维尼翁的恐慌的影响。在吕尔和吕贝隆(Luberon)之间的山地,这一波波恐慌潮在马诺斯克(Manosque)和巴农(Banon)之间,与从福卡尔基耶流下来的恐慌潮冲突激荡,产生了一些混乱的旋涡。30日晚,恐慌在卡德内和佩尔图伊越过迪朗斯河,抵达了艾克斯,这似乎早于抵达沙隆和圣沙马。此后,恐慌慢慢地蔓延到东边,穿过将迪朗斯河同布里尼奥勒和德拉吉尼昂(Draguignan)分割开来的高原,8月2日出现在特雷(Trets)和圣马克西曼,8月4日抵达巴尔若勒和萨莱讷。在阿尔让河(l'Argens)以南,特别是在普罗旺斯海岸,还有克洛南部和卡马尔格(Camargue),都没有发现恐慌的踪迹。
在东边,恐慌诸潮流在右岸的切入点是勒普赞(Le Pouzin)、罗什莫尔(Rochemaure)和勒泰(Le Teil)、圣昂代奥堡(Bourg-Saint-Andeol)和博凯尔。恐慌从上述地方传入洛里奥尔、蒙特利马尔、皮埃尔拉特和塔拉斯孔,又立即继续向外传播。还应该提到阿尔勒。洛里奥尔发出了两次警报,勒普赞也发出了两次警报,分别在28日午后和29日正午。恐慌也传入了赶来救援的普里瓦(Privas)。29日下午,勒普赞发生了剧烈骚动,阿尔巴勒斯蒂埃(Arbalestrier)就是在此时被杀。恐惧从普里瓦出发,继续向西北推进,经过上维瓦赖,一直传到谢拉尔(Cheylard),时间是傍晚5点30分。然后轮到了圣阿格雷夫(Saint-Agrève)——伊桑若(Yssingeaux)和勒皮对恐慌也有所察觉,但恐慌确实不曾翻过山脊——恐慌继续向南,抵达夸龙山区(les Coirons),29日晚,奥伯纳(Aubenas)也接到了警报。
恐慌也从南边绕过中央高地,经由勒泰和贝尔新城。30日,昂特赖盖(Antraigues)和瓦(Vais)的恐慌向下传入奥伯纳。阿尔代什河(l'Ardèche)西边的塔纳格山(le Tanargue)也受到了奥伯纳和贝尔新城的影响,后者的恐慌在29日下午传入拉让蒂耶尔(Largentière)。
此外,还要算上一天前也就是29日从圣昂代奥堡传来的恐慌。这一恐慌潮沿着瓦农(Vallon)向上,远至茹瓦约斯(Joyeuse)和莱旺(Les Vans)。这里是维勒福尔山口的入口,恐慌经由此地,在30日抵达芒德。在同一天,它沿罗讷河推进到圣昂代奥堡以南,远至蓬圣埃斯普(Pont-Saint-Esprit)和巴尼奥。此后我们便失去了它的踪迹。它以更快的速度,沿着塞文山脉,从莱旺直达圣夫洛朗和阿莱(Alais),时间是29日至30日夜间,然后抵达圣让—德加东昂克。此地发生了第二轮警报,极大助长了恐慌,于是在8月1日,恐慌越过山岭,进入了瓦勒罗盖(Valleraugue)和圣安德烈—德瓦尔博尔尼(Saint-André-de-Valborgne)。从该地出发,就在同一天,恐慌波及了芒德,甚至经由梅吕埃(Meyrueis)传到米约。芒德遭受了两波恐慌的夹击,又将恐慌继续北传,8月1日抵达马尔齐厄(Malzieu),谣言从该地传到圣弗卢尔——以及位于鲁埃格河畔的莱萨克(Laissac)——抵达的时间是3日晚上,并立即波及米约。
米约、圣阿夫里屈和瓦布雷,早已接触到了西南传来的大恐慌,8月3日,更因当地的警报遭受了严重的动荡。这一消息被送到了洛代沃(Lodève),从该地第二次沿着通往蒙彼利埃的大道推进。圣让—德加东昂克的恐慌也波及莱迪尼昂(Lédignan)和索沃(Sauve)的灌木丛地带。蒙彼利埃也收到了警告。最后,恐慌从阿尔勒出发,在30日传入圣吉尔和沃韦尔(Vauvert),在31日从博凯尔传入尼姆。下朗格多克的首府也接到通知。但是,该地当局没有惊慌失措,从该地直至比利牛斯山脉东部,没有证据显示爆发过大恐慌。尽管恐慌发源于弗朗什—孔泰,由于借助了许多的接力站,竟然抵达了地中海沿岸,甚至渗透到遥远的中央高原。
克莱蒙发生恐慌的始末比较简单,而且影响范围也比较小。据报道,这一波恐慌的最初爆发,是在7月26日那个星期日晚上,地点在埃斯特雷—圣但尼。然后它连夜向外流播,27日早晨7点它已抵达克莱蒙,并同时出现在了大萨西(Sacy-le-Grand)、努瓦特尔(Nointel)和圣瑞斯特大道边的利耶于莱维尔(Lieuvillers)。这股恐慌潮很快就变得非常活跃,并以同样的冲劲传向四面八方。它直接冲入贡比涅下面的瓦兹河谷地,破晓时分传入韦尔布里,随后传入蓬圣马克桑克、克里尔,并且经由尚布利(Chambly)传入博蒙,到11点时成为那里的主宰。从博蒙,恐慌进一步传达蓬图瓦兹,时间是12点半,然后又从该地传入维克桑南部,晚上8点抵达特列勒(Triel),10点抵达默朗,28日白天有农民从周边向默朗聚集,但恐慌潮并未继续向下边的芒特(Mantes)和弗农(Vernon)推进,也没有越过塞纳河,而且也没有比西部的恐慌走得更远,没有抵达曼托瓦。
不过,在另一侧,恐慌越过了瓦兹河谷地,并引起了最大的震动,因为它即将向巴黎推进,甚至惊动了国民议会。恐慌从博蒙,利勒亚当和蓬图瓦兹一路推进的情形,我们一无所知,但是无疑和在韦尔布里地区的传播情形相仿:恐慌沿着通往圣但尼的大道,当天傍晚抵达蒙莫朗西,在该地找到了我们所说的接力站。当天晚上,它就在巴黎周边全部地区引发了动荡,选举人会议派出了一支携带大炮的小规模军队,至少挺进到埃库昂(Écouen)一线。
与此同时,恐慌还从韦尔布里传到贝蒂西平原,在这里找到了另一个接力站,于是迅速推进至瓦卢瓦和苏瓦松。清晨8点半,恐慌出现在了克雷皮昂瓦卢瓦。1点半,它出现在苏瓦松,当地市政当局向国民议会写信报告,这封信后来在28日被当众宣读。从苏瓦松出发,恐慌来到拉昂。但没有迹象显示,恐慌上行至埃纳河(l'Aisne),也没有波及锡索讷(Sissonne)的荒凉地带。兰斯肯定听到了相关传闻,但是,恐慌对该城造成的影响,我们也一无所知。
恐慌继续南行,路线我们已经非常清楚。恐慌从克雷皮和维莱科特雷(Villers-Cotterêts)出发,在27日抵达达马尔坦(Dammartin)和莫城,在28日抵达拉费泰苏茹瓦尔(La Ferté-sous-Jouarre)和蒂耶里堡。28日,恐慌还经由埃佩尔奈和沙隆传入马恩省,详情不明。
恐慌是否到过维特里,值得怀疑,因为巴鲁瓦没有传出恐慌的消息。圣迪济耶和茹安维尔(Joinville)传出了警报,但似乎发生在28日,纯粹局限在当地,而且同该地以及巴罗瓦的骚乱有关。恐慌是否可能穿过马恩省,一直推进到两莫兰(les deux Morins)?有可能。但是,不论在库隆米埃(Coulommiers)抑或在戈谢堡(La Ferté-Gaucher)都没有发生有关恐慌的报告。贫瘠的香槟地区十分不利于恐慌的继续传播。不过,布里传播恐慌的条件也一样不好,我们在此未发现任何恐慌的痕迹。
西北方向,这股恐慌潮沿着泰兰河(le Thérain)谷地上行:博韦派出本地民兵支援克莱蒙。从圣瑞斯特,恐慌也传入格朗维莱尔(Grandvilliers)地区,并使该地陷入动荡。沿着泰兰河,恐慌在28日抵达福尔热,并从该地传入布赖(Bray)地区,不过,我们不清楚它是否继续朝迪耶普(Dieppe)推进。从格朗维莱尔达出发,恐慌传入欧马勒,然后经由布朗日(Blangy)和欧城(Eu),进入布雷勒河(la Bresle)谷地。我们大致可以推断,从北边的蓬蒂厄(Ponthieu),往西,直至诺曼底的维克桑、科地区和塞纳河谷地下游,都丝毫未曾受到恐慌的波及。
在北方,恐惧席卷皮卡第平原。27日上午9点,它出现在了蒙迪迪耶,从该地穿过阿夫尔河谷地向亚眠推进。10点,抵达鲁瓦,使整个地方陷入骚乱。同一天之内,它就穿过科尔比(Corbie)、布赖、哈姆(Ham)和佩罗讷。恐慌还经由里贝库尔(Ribécourt)和努瓦永进入瓦兹谷地,甚至在这一侧势头更为迅猛,因为就弗雷图瓦(Frétoy)城堡入侵事件进行的调查显示,恐慌在27日清晨6点就出现在米伊朗库尔(Muirancourt),该地位于努瓦永以北。
恐慌还经由绍尼(Chauny)、拉费尔、里布蒙(Ribemont)和吉斯,侵入蒂耶拉什。在蒂耶拉什,恐慌出现在玛丽(Marie)和罗祖瓦,塞尔河谷地和韦尔万等地。拉卡佩勒(La Capelle)和勒努维永的森林,以及阿登山地的边缘,阻碍了恐慌继续扩张。相反,索姆河却阻止不了恐慌,结果恐慌越过了阿图瓦。
从佩罗讷出发,恐慌在27日抵达巴波姆(Bapaume),接着在27日到28日夜间抵达阿拉斯(Arras)。恐慌必定在28日清晨就抵达贝蒂讷(Béthune),因为白天在利斯河畔的梅尔维尔(Merville)就出现了恐慌。当天或28日至29日夜,恐慌也波及艾尔和圣奥梅尔。30日,瓦唐(Watten)市政当局向滨海佛兰德的当局发出通告。从阿拉斯出发,恐慌继续朝西北蔓延:有证据表明它在29日出现在萨梅尔,29日或30日出现在布洛涅。从圣奥梅尔出发,恐慌向加莱方向推进。从贝蒂讷出发,它穿过瓦隆佛兰德,在里尔以西的村落引起了骚动,最终,在29日,恐慌抵达了利斯河畔的弗雷兰吉安(Frelinghien),此地位于阿尔芒蒂耶尔下方。但是,恐慌并没有渗透到法兰德斯其他地方,也没有波及康布雷齐和埃诺,尽管两地都发生了剧烈骚乱。我们由此应该得出结论:在阿图瓦,恐慌并非十分活跃,或者至少不曾一直蔓延到该省东端。
在香槟南部,据说恐慌首次发生在7月24日,罗米伊以南。25日一天时间,恐慌就从东北到西南,穿越了整个塞诺内(Sénonais):它在晚上6点抵达托里尼(Thorigny),紧接着就传入桑斯和阿什维克新城(Villeneuve-l'Archevêque)。从罗米伊和诺让出发,恐慌沿着法兰西岛(Ile-de-France)的一侧,顺塞纳河向北推进。26日,维勒格鲁伊(Villegruis)和维勒诺的民众进行了武装,因为谣传有盗匪在附近出没。
可能在同一天,普罗万爆发了恐慌,因为谣传盗匪藏身于附近的密林之中。26日,东讷玛丽(Donnemarie)组建了自己的民兵,因为谣传有一群流浪汉逃出巴黎。我们不妨认为,这是受了罗米伊发生的恐慌的影响。26日,在塞扎讷(Sézanne)的拜伊司法区,到处都爆发了恐慌,并且根据巴朗坦(Barentin)的证言,恐慌沿着塞扎讷到沙隆的大道推进。28日,恐慌出现在苏德(la Soude)河畔的瓦特里(Vatry),还有马恩河畔的迈里(Mairy)和戈尼(Gogny),都位于沙隆上方。上述村庄发生的恐慌,实际上可能只是苏瓦松恐慌的余波。但是,塞扎讷地区的情况不是这样,因为日期对不上。另一方面,恐慌沿着奥布河(l'Aube)谷地上行,起初速度缓慢,直到26日或27日才抵达阿尔西(Arcis)。但是,从此处开始,情势大变。在27日早晨,恐慌就抵达了奥布河畔巴尔。在特鲁瓦,25日之后,民众陆续听到罗米伊爆发恐慌的消息,但并没有受到震动。这一局势一直维持到28日,恐慌从西边传来,因为它首先出现在圣萨万(Sainte-Savine)的郊区,该地位于塞纳河左岸。然后,恐慌进入塞纳河谷地,并沿着该河右侧的一些伴流继续上行。当晚7点,恐慌抵达乌尔斯河(l'Ource)谷地入口处的朗德勒维尔(Landreville),9点到10点前后,抵达塞纳河畔的穆西(Mussy),并从该地于当晚11点传入了沙蒂永。29日,该恐慌潮穿过巴尔斯河(la Barse)谷地,第二次震动了奥布河畔巴尔,并再次袭击了乌尔斯河谷地。28日,塞纳河畔巴尔和沙蒂永,又遭到一些附加恐慌潮流的冲击,这些恐慌潮,与特鲁瓦的情形一样,也来自阿尔芒松河(l'Armançon)谷地,这使该地构成了大恐慌向四方散布的中心。
这些恐慌潮的源头一直难以确定。25日爆发的恐慌并不曾从桑斯上行至约讷河,没有理由认为,它越过了奥特(Othe)的森林。然而,恐慌的温床应该位于其南部边缘,例如26日圣夫洛朗坦的恐慌,27日或28日的奥克松的恐慌。这些恐慌事件的位置和日期,都显示塞诺内的恐慌潮和阿尔芒松的恐慌潮之间存在依赖关系。
但是,地方性的事件也可以成为恐慌的接力站。一个编年史家提到了奥克松的一起事件:一名受到森林里散放的畜群惊吓的副本堂神甫须对此负责,他引起的恐慌传到了邻近的一些教区,如尚瓦(Chamoy)、圣法(Saint-Phal),并朝欧蒙和沙乌斯的森林方向推进,并于当天下午抵达阿尔芒斯河谷地、埃尔维(Ervy)和沙乌斯。毫无疑问,在同一天抵达塞纳河谷地一些不同地点的恐慌也是这一股。它可能来自圣夫洛朗坦和布里耶农(Brienon)。事实上,28日晚,布里耶农以及更南边的地方,都证实爆发了恐慌。
在同一天清晨,托内尔也出现了恐慌,这是由一些旅客带来的。他们曾行至圣夫洛朗坦附近的热尔米尼(Germigny),在那里听说有盗匪活动,吓得跑了回来。因此,奥克松的恐慌应该是沿着奥特森林,一直传到圣夫洛朗坦,要么,就是有别的事件在当天影响了这个城市或其周边,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
恐慌很可能从托内尔出发,上行至阿尔芒松,但是,这一点无法确定,因为它不是从瑟米尔而是从莫尔旺山传到索略的索略。相反,我们知道,在29日,塞纳河畔塞蒂利翁曾向第戎求援,于是,在30日,一支分队一直前进到圣桑,在当地才获悉真相。在第戎,香槟南部的恐慌和东部的恐慌产生了交汇,类似情形此后还会更加频繁地出现。我们已经提到过,在福卡尔基耶和佩尔图伊之间出现过一例。这种交汇的结果,就是持续不断的警报,或是形成复杂的涡流,又或是形成一个干扰区,因为所有的恐慌潮最后都会气衰力竭的。第戎的情形就是如此,当地并未爆发恐慌,而来自格雷地区的余波在此衰竭,从马孔内来的余波,最后是香槟来的余波,也相继在此消亡。
香槟的警报不只是给塞纳河谷地带来了动乱,它还为自己开辟出了向西和向南扩张的坦途。尽管我们尚未掌握明确的地标,却仍有理由认为,恐慌是在24日沿着塞纳河的左岸,从诺让和普罗万传入蒙特罗(Montereau)、莫雷(Moret)和枫丹白露的。并且,内穆尔(Nemours)和朗东堡(Château-Landon)的恐慌,应该来自桑斯。从桑斯,恐慌继续北上,这就解释了它为什么会在28日出现在科尔贝(Corbeil),又会在同一天晚上6点至7点之间出现在舒瓦西(Choisy)和勒鲁瓦新城(Villeneuve-le-Roi)。
此外,这一恐慌是由加蒂讷的两个当地人传入上述村庄的,他们刚从阿蒂斯蒙斯(Athis-Mons)返回,应该是顺流而下。两人宣称,轻骑兵一路烧杀,已经到了瑞维西,还袭击了蒙莱里、隆格瑞莫(Longjumeau)和里斯(Ris)。马蒙泰尔(Marmontel)当时住在格里尼翁(Grignon)的乡间别墅,该地位于奥利(Orly)和蒂艾(Thiais)之间,他在回忆录中描述了接着发生的逃亡事件,也提到关于轻骑兵的谣言。于是,来自南边的恐慌进入首都,而且就在前一天,从北边来的恐惧刚袭击首都。阿迪在日记中写道:“谣传隆格瑞莫遭到了洗劫,各地都赶赴该地支援。”此时,隆格瑞莫才得知恐慌的消息,因为当地一直平静如常。
恐慌从鲁应河(le Loing)谷地出发,进入了博斯。有报道说,29日清晨,布瓦讷(Boynes)和布瓦斯科曼(Boiscommun)出现了恐慌。当天晚些时候,恐慌就远远地到达了图里(Toury)一带。午后3点,它抵达卢瓦尔河畔新堡、雅尔若(Jargeau)和圣但尼德约泰。奥尔良也听到了谣言,并将其归罪于奥尔良森林中的盗匪。但是要注意,希勒尔(Chilleurs)和讷维尔欧布瓦(Neuville-aux-Bois)在27日发出了警报,因而在这一侧,并非不可能存在一个独立的传播中心。博斯和于里普瓦(Hurepoix)的其余地区没有受恐慌波及。因此,在这些区域和西边的恐慌区域之间,存在一个广阔的平静区域——从奥尔良下方的卢瓦尔河开始,直至巴黎下方的塞纳河。
28日,恐慌连夜沿约讷河两岸推进,向东抵达塞涅莱(Seignelay)周边,时间是28日午后3点。向西抵达尚普瓦隆(Champvallon)。从尚普瓦隆出发,我们发现恐慌传入加蒂讷南部,沙托勒纳尔(Châteaurenard)和鲁应河畔沙蒂永,时间是29日。接着,恐慌经由埃兰和维利耶尔圣邦瓦(Villiers-saint-Benoît),传入圣法尔若(Saint-Fargeau)。我们还发现,它在29日出现在蒂里和昂特兰(Entrains),并继续向普伊塞耶推进。随后,它沿着卢瓦尔河谷地下行:29日出现在布里亚尔(Briare)、桑塞尔(Sancerre)。30日,从桑塞尔出发,恐慌在桑塞鲁瓦(Sancerrois)继续扩张。29日晚5点,恐慌抵达拉沙利特。从拉沙利特,恐慌可能在夜里抵达讷韦尔。但是,要抵达拉沙利特和讷韦尔,它必须取道约讷河谷地。
事实上,恐慌的确穿过了约讷河谷地,经由欧塞尔和尚普(Champs)。它分出一支进入屈尔河(la Cure)谷地,一边向阿瓦隆(Avallon)推进,另一边向韦泽莱(Vézelay)推进。与此同时,恐慌继续向克拉姆西推进,在当地引起了巨大的骚乱,留下了不少详细记载。恐慌经过塔奈抵达洛尔姆(Lormes)和科尔比尼(Corbigny),从该地向西蔓延,直至蒙特索克,然后从该地传入索略,时间是30日。
恐慌继续沿约讷河前进。30日上午9点,它出现在希农堡,当天就被传到欧坦,随后抵达穆兰—昂吉尔贝尔(Moulins-Engilbert)和德西兹(Decize)。在卢瓦尔河和阿鲁河之间,其势头逐渐衰落。波旁朗西和迪关抗住了恐慌的侵袭。沙洛莱和勒克佐(Le Creusot)构成了这股恐慌潮与从东边传来的那股恐慌潮的新交汇区。
最后,在30日和31日,这股恐慌潮从讷韦尔沿着阿列河上行,然后扎入波旁内地区。我们无法精确勾画出它的扩张区域,只知道它同从西南边传来的那股恐慌潮汇到了一起。但是,它必定与桑宽(Sancoins)、波旁拉尔尚博(Bourbon-l'Archambault)、圣皮埃尔-勒穆捷、穆兰和阿列河畔瓦雷讷(Varennes-sur-Allier)等地的骚乱有关。它引起的旋涡,一直向加纳(Gannat)和维希推进,然后与从西部经由贝里(Berry)南边传来的恐慌潮相汇。
从西南方向传来的恐慌潮虽然发源最晚,却蔓延最远,但是,它的传播路线不难考证清楚。这支恐慌非常强劲,其势头自始至终不曾衰减。我们已知它在28日从吕弗克出发。在西边它似乎抵达了希泽和欧奈的森林地带,或者这两处也可能是地方性恐慌的中心。它似乎不曾经过叙尔热雷。拉罗谢尔(La Rochelle)、罗什福尔和圣尚—当热利等地对它无疑只是有所传闻。在北边,28日,它出现在锡夫赖和万城(Vans)。29日,它出现在吕西尼昂(Lusignan)和维沃讷(Vivonne)。接着,它沿着克兰河(le Clain)下行,最终消散在普瓦捷。普瓦图平原的其他地方不曾发生恐慌,因而在这一恐慌区域和从旺代传来的恐慌之间插入了一个楔子,旺代的恐慌在四五天前已经结束。
恐慌从吕弗克和锡夫赖出发,在沙巴奈和孔福朗抵达维埃纳河,时间是晚上10点左右。从这里,它经过圣瑞尼安进入谷地,当晚就抵达罗什舒瓦尔,29日凌晨4点又抵达利摩日。如果我们信赖乔治桑在《娜侬》中的描述,恐慌继续向圣莱奥纳尔(Saint-Léonard)推进。但是昂巴扎克(Ambazac)山脉、让蒂乌(Gentioux)和米勒瓦什的高原似乎限制了恐慌的扩张。从维埃纳河上游出发,它只是向南蔓延,同来自芒勒(Mansle)和昂古莱姆的支流汇合。从孔福朗向加尔唐普河(la Gartempe)推进的伴流扮演了主要的角色。恐慌经由蒙莫里永(Montmorillon)和圣萨万抵达该河,很可能继续前进至维埃纳河谷地,绍维尼(Chauvigny)对此有所记载,而沙泰勒罗(Châtellerault)也未能幸免。29日清晨6点,它从贝拉克(Bellac)抵达了加尔唐普河,经由沙托蓬萨克(Châteauponsac)和格朗堡(Grand-Bourg),在晚上5点抵达盖雷。最后,它从多拉(Dorat)和马尼亚克拉瓦勒出发,呈扇形展开,通过下马尔什(Basse-Marche)一直推进到克勒兹河(la Creuse)谷地,并在晚间向四方散播,抵达勒布朗(Le Blanc)、阿让通(Argenton)、丹勒帕勒托(Dun-le-Palleteau),经由拉苏德兰(La Souterraine)抵达拉塞勒丹瓦斯(La Celle-Dunoise)。从那里,恐慌冲向安德尔河。阿让通的民众反应最为迅速,紧急向沙托鲁传去消息,后者在29日晚上7点收到消息。从丹城,消息也被迅速传递到拉沙特尔,在9点半抵达。相反,恐慌穿过布雷讷河和圣莫尔高原的速度相当缓慢。图尔、洛什和沙蒂永等地,只是在30日才受到海牙—笛卡尔(La Haye-Descartes)、普勒伊利(Preuilly)和勒勃朗等地恐慌的影响。沙蒂永和洛什早在29日晚就受到沙托鲁恐慌的强烈冲击。因此,洛什是来自曼恩和吕弗克的两支恐慌潮的汇合点。
从沙托鲁和拉沙特尔,恐慌席卷了贝里东部。30日凌晨1点,恐慌袭击了伊苏丹(Issoudun)。在白天,它在沙托纳穿过谢尔河,来到布尔日(Bourges)。恐慌继续北上:布卢瓦和桑塞鲁瓦两个地区之间,似乎没有形成连接点。在南边,恐慌也经由圣阿芒蒙龙(Saint-Amand-Montrond)抵达谢尔河,并经由沙托梅扬(Châteaumeillant)抵达瓦农。波旁内地区也在30日遭到恐慌入侵。这股恐慌潮前进,进入圣博内特龙赛(Saint-Bonnet-Tronçais)、塞里伊(Cérilly)、马耶和埃里松(Hérisson),直至科讷(Cosne)和比西耶尔(Bussiere):这就到了波旁拉尔尚博的大门口,在此处,来自香槟的恐慌即将来袭。
盖雷的恐慌将传向康布雷勒(Combrailles)、奥弗涅乃至上利穆赞。事实上,29日上午11点,警报经由欧比松(Aubusson)沿着克勒兹河谷地推进,30日凌晨3点抵达费勒坦,从该地,恐慌绕过让蒂乌的高原,继续传向梅马克。
在东北,恐慌愈加肆无忌惮。它从盖雷出发,进入了谢尔河上方的谷地,经由布萨克(Boussac)抵达蒙吕松(Montluçon),再传入埃沃(Évaux),经由谢内拉耶(Chénérailles)传入欧藏斯(Auzances)。它向蒙吕松推进的速度尤其迅猛,在29日至30日夜突袭该地。凌晨2点,恐慌抵达讷里斯(Néris)。直到10点才抵达欧藏斯。通过蒙泰居、皮翁萨(Pionsat)和圣热尔韦(Saint-Gervais),恐慌绕过皮伊山脉(la chaîne des Puys),直奔利马涅,在晚上5点抵达里永和克莱蒙。31日白天,恐慌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蒙多尔(Mont Dore)。其中有一股潮流从克莱蒙取道通往多尔多涅的山路,抵达博尔(Bort),然后从那里出发在晚上11点抵达里翁埃蒙塔盖(Riom-ès-Montagnes),接着抵达塞尔河畔维克(Vic-sur-Cère),最后抵达米尔—德巴雷兹(Mur-de-Barrez),时间是8月1日。
另一股恐慌潮从圣阿芒塔朗德(Saint-Amant-Tallende)、伊苏瓦尔(Issoire)和圣日尔曼朗布龙(Saint-Germain-Lembron)沿着阿列河推进,直至布里乌德,该地在31日晚7点遭到恐慌袭击。在伊苏瓦尔和布里乌德之间,通往康塔尔(Cantal)的阿拉尼翁河(l'Alagnon)谷地,畅通无阻。于是,恐慌取道布莱斯尔(Blesle)和马西亚克,一直推进到圣弗卢尔,时间不过是当天晚上。在里永、克莱蒙布里乌德和圣弗卢尔,西边传来的恐慌与东边传来的恐慌发生了直接接触。8月1日,恐慌推进到米拉(Murat),越过里奥兰河(le Lioran),经由吕盖(Luguet)的群山,一直渗透到孔达(Condat)和阿朗克(Allanche)。这样,它最终与从北部来的恐慌潮在塞尔河畔维克发生了交汇。
吕弗克的恐慌潮在南边传播得最为成功,几乎淹没了阿基坦全境。它首先经由芒勒抵达夏朗德河(la Charente),在28日凌晨3点抵达昂古莱姆。然后,恐慌继续沿这条河,经由雅尔纳克和科尼亚克(Cognac),一直传入桑特(Saintes)。在桑特,我们失去了它的踪迹,不过,滨海和南部的圣通日似乎保持了平静。
恐慌从昂古莱姆出发,继续向巴伯济约(Barbezieux)、拜涅和蒙唐德尔推进。但是,多布勒河(la Double)拦住了恐慌通往布莱(Blaye)的道路。于是,恐慌取道西南边的大道,从芒勒传到拉罗什福科,29日清晨6点至7点之间在尚涅出现。11点前后,恐慌抵达皮埃居(Piégut),午后不久,抵达内克松(Nexon)。从该地它继续传往圣伊里耶(Saint-Yrieix)。罗什舒瓦尔和利摩日的消息为之推波助澜。德罗讷河(la Dronne)和利勒河的谷地也向恐慌敞开了怀抱,于是,恐慌可以通往下利穆赞。
与此同时,恐慌经由农特龙(Nontron)涌入昂古莱姆、拉瓦莱特(La Valette)和蒙莫罗(Montmoreau)的森林地区,进入德罗讷河谷地,让该地陷入彻底的动荡。在拉罗什沙莱,恐慌大概获得了一个接力站,于是在午后4点抵达库特拉,从该地沿着多尔多涅河传入弗龙萨克(Fronsac)、利布尔讷(Libourne)、圣埃米永(Saint-Émilion),一直到贝尔热拉克,时间是29日至30日夜。清晨5点,恐慌出现在多尔多涅河左岸的圣富瓦。同时,它穿过多尔多涅河,从多处向利勒河推进。佩里格自然首当其冲,9日凌晨1点,经由布朗托姆(Brantôme),布尔代莱(Bourdeilles)和里贝拉克传来的恐慌袭击了该地,30日,整个谷地,从蒂维耶直到米西当(Mussidan)都陷入动荡。但是,恐慌余波继续向韦泽尔河(la Vézère)传播:30日午后4点,从佩里格穿过巴拉德森林,恐慌出现在巴代福尔当(Badefols-d'Ans)。一小时后,吕贝尔萨克证实也爆发了恐慌,它来自圣蒂耶拉、蒂维耶、艾克斯西德伊(Excideuil)等地,并迅速抵达于泽尔克。30日上午,在泰尔拉松(Terrasson)、蒙蒂尼亚克和勒布等地,恐慌波及下韦泽尔。
从韦泽尔河,恐慌又转向多尔多涅河,只是分为两股支流:一支从于泽尔克出发,涌入多尔多涅河上游,并进入中央高原;另一支向多尔多涅河中游推进,传入拉兰德(Lalinde)、利默伊,抵达韦泽尔河河口,然后抵达东镇。东镇在30日夜里两三点前后已经受到了来自萨拉的恐慌的影响。因此,在30日一天时间内,恐慌就全线穿过多尔多涅河,清晨出现在贝尔热拉克西部,午后又出现在该地东部。说得更清楚一点,我们在多尔多涅河以南可以分辨出三股恐慌潮,当然,它们之间存在无数交汇点。它们分别是:来自圣富瓦或阿让奈的恐慌潮,来自利博或阿让奈东部和凯尔西的恐慌潮,和来自东镇或凯尔西东部的恐慌潮。最后这股恐慌潮转向了菲雅克和中央高原,其他两股则径直向南推进。
阿让奈的那一股恐慌潮30日拂晓从圣富瓦和让萨克(Gensac)出发,进入德罗河(le Dropt)谷地,从埃梅(Eymet)传入杜拉斯(Duras)和蒙塞居。然后,它经由蒙夫朗屈安(Monflanquin)和通伯博厄(Tombeboeuf)进入洛特河谷地,抵达新城和卡斯泰尔莫龙,时间是晚上。恐慌最后抵达阿让奈时已是午夜时分。这股恐慌潮还波及拉雷奥尔(La Réole),可能还波及马尔芒德(Marmande)和托南(Tonneins)两地。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它进入了两海之间(l'Entre-Deux-Mers),或者越过加龙河侵入了巴扎代(Bazadais)。它在阿让奈抵达左岸,沿着热尔河(le Gers)和巴伊斯河(le Baïse)穿过阿马尼亚克。我们对传播路线的这一段知之甚少。巴伊斯河西边的梅赞(Mezin)留下了爆发恐慌的记载:因此,它一定穿过了内拉克(Nérac)和孔多姆,而不曾穿过莱斯朗代。但是,它出现在了阿杜尔河(l'Adour),直至艾尔(Aire)以南,莫布尔盖(Maubourguet)和维康比戈尔(Vic-en-Bigorre)。而维康比戈尔的恐慌一定是从米朗德(Mirande)传来的。在热尔河沿岸,恐慌在8月3日出现在欧什(Auch),可能是从莱克图尔(Lectoure)传来的。
利默伊的恐慌潮震动了德罗河源头的贝尔韦斯(Belvès)平原、蒙帕济耶和佩里戈尔自由城。由此,该恐慌潮一分为二,其中一支继续沿着洛特河推进,抵达菲梅勒和利博。另一支向卡奥尔进发,头一条支流越过谷地,成功抵达阿让奈图尔农(Tournon-d'Agenais),时间是30日晚8点,很快它就来到蒙泰居,连夜传入洛泽特。31日,这条支流抵达拉夫朗赛斯(Lafrançaise),塔恩河(le Tarn)和阿韦龙河(l'Aveyron)在此交汇,还传到穆瓦萨克和加龙河沿岸。传到瓦朗斯后,在那里,它似乎越过了该河。从拉夫朗赛斯和穆瓦萨克,该支流在一天之内就抵达蒙托邦,8月1日在图卢兹引发了首轮警报。从瓦朗斯,它穿过洛马涅地区,据报出现在欧维拉尔(Auvillars)和圣克莱尔,8月2日又从这两个地方传入图热、日蒙、圣安德烈、萨马唐(Samatan)和隆贝(Lombez)。它经由利勒昂多东(L'Isle-en-Dodon)和布拉让(Blajan)重新北上,抵达萨瓦河(la Save),又经布洛涅抵达日莫讷河(la Gimone),之后,在卡斯泰尔诺一侧与从圣富瓦来的恐慌潮汇合,并在拉讷姆藏(Lannemezan)高原的斜坡上止步不前,8月5日,在蒂扎盖(Tuzaguet)的确爆发了恐慌。但是,恐慌此时已经转向西边,4日传入塔布(Tarbes)。从该地,恐慌继续前进,抵达巴涅尔—德比戈尔(Bagnères-de-Bigorre)。恐慌从塔布、莫布尔盖和比戈尔地区维克等地出发,抵达奥桑(Ossun)和蓬塔克(Pontacq),接着向波城(Pau)、纳伊(Nay)、科阿尔拉兹(Coarraze)推进,最后,8月6日抵达卢尔德。在莫布尔盖以下的阿杜尔河沿岸,在沙洛斯(la Chalosse)、贝阿恩和巴斯克,都没有发现恐慌的迹象。除了卢尔德和阿热莱斯(Argelès)周围的谷地,比利牛斯山区西部也没有任何恐慌的踪迹。
利莫伊恐慌潮的第二条支流31日抵达卡奥尔,凌晨4点,迅速传入卡斯泰尔诺—德蒙特拉蒂耶、蒙珀扎(Montpezat),9点又传入科萨德(Caussade),最后,在圣昂托南(Saint-Antonin)、布吕尼屈厄(Bruniquel)、蒙特里库(Montricoux)和内格勒珀利斯(Négrepelisse)等地抵达阿韦龙河。这一支流也分出了一些旁支,但这些旁支消失在了喀斯地区。它斜穿过阿韦龙河,在8月1日抵达加亚克。接着,8月2日,经由格罗耶(Graulhet)穿过黑麦地(les ségalas),抵达卡斯特尔。这支恐慌很可能在加亚克、利勒达尔比(L'Isle-d'Albi)或拉巴斯唐(Rabastens)获得了新的动力。无论如何,8月2日,它抵达了塔恩河河曲,并出现在比泽(Buzet)。从那里,恐慌穿过蒙塔斯特吕克—拉孔塞莱尔,8月3日在图卢兹引发了第二轮警报。
就在同一天,清晨6点,恐慌也出现在塔恩河畔的维勒米尔(Villemur),位于比泽下游,然后继续穿过弗龙通(Fronton)和布罗克(Bouloc),抵达格勒纳德(Grenade)和凡尔登:从这里,8月3日,警报沿萨瓦河下游传入利勒茹尔丹(L'Isle-Jourdain)以北。事实上,它是从北方传来的。当然,它也可能是洛马涅恐慌的余波。无论来源如何,它很可能在同一天穿过西部来到图卢兹。
8月3日的恐慌从图卢兹出发,在同一天穿过米拉(Muret),4日穿过卡庞(Capens)和卡尔博讷(Carbonne),沿加龙河上行,至少推进到马特尔(Martres)。但是,8月1日的恐慌显然发生在此之前。尽管上述诸地都未留下相关记载。并且,这一支恐慌一定继续南进,经由孟德斯鸠—沃尔韦斯特(Montesquieu-Volvestre),因为它在2日晚或2日至3日夜出现在圣日龙、里蒙和卡斯蒂隆。3日,恐慌抵达勒马斯—达济勒,是从北边的多玛赞(Daumazan)传来的。
恐慌还抵达阿列日河(l'Ariège),因为在2日至3日夜,它出现在萨韦尔丹(Saverdun)。帕米耶(Pamiers)要到4日晚上7点才接到警报,很可能来自图卢兹的第二轮警报。8月5日或6日,它出现在维克代索(Vicdessos),肯定传入了富瓦。从帕米耶和富瓦出发,恐慌经由米尔普瓦(Mirepoix)和拉沃拉内(Lavelanet)折向东方,因为在沙拉布雷(Chalabre)、里德勒(Ridel)和勒佩拉(Le Peyrat)等地出现了恐慌。8月5日和6日,贝莱斯塔(Bélesta)也出现了恐慌。恐慌还侵入了奥德河(l'Aude)畔的基扬(Quillan)、科比耶尔(Corbières)的比加拉什(Bugarach),在8月5日抵达科迪耶(Caudiés)。恐慌的踪迹消失在群山之中,但是,在圣保罗—德弗努耶(Saint-Paul-de-Fenouillet)和北距普拉德(Prades)不远的莫塞(Mosset)也能看到余波。
渗入中央高原的恐慌潮伴流数不胜数。前两支衍生自于泽尔克的恐慌,使得韦泽尔河和科雷兹河之间的莫尼迪埃(Monédière)高地陷入完全的动荡。其中,第一支穿过梅马克、于塞勒(Ussel)、埃格勒通(Égletons)、讷维克和博尔,抵达博尔的时间是30日晚。31日,费勒坦和克莱蒙接到警报,前面已经提到过克莱蒙传出的消息。于是,就连这个僻远的角落也在接下来数天内遭到一连串警报袭扰,正是这些警报在8月1日引发了圣昂热的事件,这个事件我们稍后再谈。恐慌从博尔和讷维克出发,向里翁埃蒙塔盖和莫里亚克(Mauriac)推进。从莫里亚克,恐慌继续传往欧里亚克(Aurillac)。第二支在30日凌晨抵达图勒和布里夫。当晚,它又来到阿让塔(Argentat)和多尔多涅河畔的博略。31日,恐慌经由拉罗屈埃布鲁(Laroquebrou)沿赛尔河上行,一直传入欧里亚克。
在另一方面,东镇的那道恐慌潮流穿过格拉马的喀斯地区,缓慢朝圣塞雷推进,迟至31日才抵达。它穿过菲雅克的速度要快得多,当地在30日就得到了消息。接着它传入莫尔,然后是欧里亚克和米尔—德巴雷兹。它也传到了昂特赖格(Entraygues),并从这里沿着特吕伊河一直传入绍德艾格(Chaudes-Aigues),然后在7月31日至8月1日夜抵达圣弗卢尔。因此,在康塔尔西侧和南侧,以及熔岩高原(la Planèze),来自吉耶讷的各股恐慌潮和来自奥弗涅的各股恐慌潮到处都在发生冲撞。
从昂特赖格出发后,恐慌也沿洛特河一路溯流而上,直至芒德。在这里,它与来自维瓦赖、正向鲁埃格河推进的恐慌潮发生了交汇,后者已经在凯尔西南部引发了警报。从卡奥尔出发后,恐慌兵分两路,一路沿洛特河,一直上溯到卡雅克(Cajarc),一路径直越过利莫涅高原,在31日晚10点抵达维勒弗朗什。来自卡尤斯的一名信使也进入了该城,之前他已经接到科萨德的警报。随后,罗德兹(Rodez)、莱萨克和塞韦拉克(Sévérac)也遭到波及,8月2日和3日,来自阿韦龙河上游谷地的恐慌消息传入米约。在这里,这些恐慌与来自塞文山脉的消息汇合到一处,从加亚克沿塔恩河上行的谣言也汇入其中。8月3日,这一谣言突然在昂比亚莱(Ambialet)出现。于是,从克莱蒙到米约,再经过欧里亚克、圣弗卢尔和芒德,这一带构成了东部恐慌和西南部恐慌的缝合线,而米约无疑是恐慌潮汇聚得最多的法国城市。
以上对大恐慌的传播路线尽可能做了一番描述。无须再次强调,在许多方面,以上路线显然都有待将来的研究加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