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的学校都发现,振兴学校教育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与当地的福利和行业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在美国的学校教育史上,曾有一段时期致力于建立整齐划一的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管理模式,这样必然忽略了具有地方环境特征的一切方面;但如果要关照这一点,则又意味着偏离一致性。时间上久远、空间上遥远和性质上抽象的事物,最容易变得整齐划一,然后按剂量分发给大量的儿童。不幸的是,经常出现这样的结果:本来的目的是想用一模一样的教育弹药去击中所有的孩子,可是却没有一个孩子受到真正的触动。于是,把学校的教学与学生的经历有机结合起来的尝试应运而生,学校调整教学内容,以满足当地生活的特殊需求,以适应当地生活的具体状况。

学校与周围邻里街坊的环境紧密联系,这种做法不仅丰富了学校的教学,强化了学生的学习动力,而且增加了学校对社区的服务。如果一个学校的教学不能影响街坊的人们,它便不能利用街坊的活动来进行教学。譬如到当地去做调查研究,为改善当地的状况作贡献,并通过这些方式来学习公民道德,学生肯定能影响当地的生活,而从课本上泛泛而谈所学到的公民道德就不大可能具有应用价值。反过来,社区也看到学校给当地产生的功效,并认识到学校为社区的福祉所提供的服务并不遥远,并非要等到学生长大成人才会出现,而是作为常规的日常教育课程之一部分。“学校为民主而存在,为有利于公民权利而存在”这句话变成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而不再是一句空话。一个社区,如果看到自己的学校在公民活动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就会以延长使用其设施(如加里市的情形)的方式,或者需要时以劳动、金钱或者物资的方式来提供支持与援助,回报学校。

印第安纳波利斯公立26中的校长,正在进行一项与众不同的实验,以便把他的设施变成一个真正的学校。也就是说,在这个学校里,街坊的孩子在经济及社会方面都变得健康、快乐、能干;而且,孩子和家长都将直接看到教学与社区生活的联系。瓦伦丁(Valentine)先生的学校坐落在该市一个贫穷拥挤的区域,这里居住的全是有色人种,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有色人种。这个学校并不是解决“种族问题”的一个尝试,也不是仅仅适合于有色人种的实验。学校的一切完全符合任何类似区域的实际,即学生的家庭资源有限,周围环境恶劣。参观这所学校的人们在离开之际,无不期望我国所有的大城市都开始这种尝试——在任何一个社区,要唤醒人们的社会觉悟,必须开始这种尝试。譬如说,如果他们要想为社区的最大利益作贡献,就必须学会如何谋生,学会为了自己和邻居如何在工作时间和闲暇时间使用资源。瓦伦丁先生的学校是一所为有色人种的孩子开办的学校,但这仅仅是指学校的教学安排与街坊的条件相关而已。这修正了特定学童的需求。然而,这个实验的成功,意味着为解决“种族问题”和任何移民聚居区的特殊问题真正朝前迈出了一步。瓦伦丁先生的兴趣并不在对这些要点进行理论阐述,而在于弥合学生家庭生活的鸿沟,给学生机会去为更美好的未来做准备,为学生提供许多健康的工作和娱乐,确保学校的教学在改善街坊条件方面作出迅速的反应。

的确,瓦伦丁先生的学校只是一个社会街坊文教馆,但却比一般的街坊文教馆更具有确定无疑的优点;因为这个文教馆每天要在学区内居住的所有孩子的身上发挥数小时的作用,而大多数文教馆在孩子们身上一周才零星地产生几个小时的作用。学校比大多数文教馆的影响大,因为学校是一个公共的机构,使用这个机构的人付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因此感到自己与学校是一种经济的关系,而不是一个慈善问题。由于这种经济关系,学校才能够真正地传授社会福利的知识。无论是哪一种街坊文教馆,倘使应用它的人们感觉自己接受的东西没有付钱,感觉为他们解决问题的人在财政上比自己好,那么,工作总会受到阻碍。可是,如果通过学区的公立学校来为社区提供用于特殊学习和娱乐的设施,而社区又缺乏这样的设施,那么,工作的基础便不一样了。学校就是本地区居民的财产,人们感到多少应该为学校里的事负责。从某种程度上说,一个学校所开展的任何广泛的活动都是街坊居民的事。所以,只要能够利用这个学校的房屋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就好。

瓦伦丁先生的学校周围的街坊是印第安纳波利斯最贫穷的,一度无法无天,秩序混乱,恶名远扬。多年来,这个学校艰难挣扎,无论是作为整体的社区,还是作为个体的家长,对学校的支持均微不足道,或者毫无支持。逃学率很高,每年有大量的学生被送上少年法庭。孩子们总体上对学习没有兴趣,极端无序的情况乃是家常便饭。有一个学生因为受到应得的处罚,企图用杀猪刀向老师报复。在另一个案件中,为了给邻里的居民一个教训,法庭不得不逮捕一个男孩的父亲。除了这种敌对的情绪和厌学的态度外,学校还得与恶劣的周围环境抗争,结果只得采取措施,把学校的教学楼与居民的房屋隔开。最终,教育局买下了学校教学楼周围的大片土地和木制的廉租房。最初有人建议把这些旧建筑拆掉,但后来当局被说服,把旧建筑交给了学校使用。学校无意中拥有了一个大操场和三幢条件糟糕的经济廉租房。教育局作出规定,增加的这部分财产一旦购买,操场一旦清理完毕,便不再叫市里掏钱,而且决定把这些建筑用作社会和工业目的。其中一幢由学生和感兴趣的邻居布置成了手艺训练大楼,大楼里有一个木工车间、一个缝纫车间、一个上制鞋课的房间。每个年级每周都花固定的时间去学手工,而且放学后有机会进其他的手工班。这种学习直接而且实用,所以其吸引力从未间断,同时学习的安排也符合学生个体的需求。

木工车间全天开放,既有供男生上的班,又有供女生上的班。学生只要有空,随时可以去车间,很自由。学习并不局限于训练孩子使用工具,每个学生制作自己需要或者想要的东西,即真正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教师通过学生手里做的一件活儿来教学生制作过程和使用工具。这是在学校完成的所有手工课程的基础。由于制作方法对学生今后有用,教学并不忽视未来生活的目标;但是,对于孩子或者学校而言,使用的材料总是具有一些直接的价值。男生制作了学校教学楼里需要的一些东西,比如桌子、柜子和书架,还维修教学楼;他们通过这些活动,学习了木工活。女生学习缝纫的方式是为自己和兄弟姐妹做衣服,为学校做窗帘、台布。她们学习烹饪的方式是给学校及其邻居的午餐烹饪热汤,为全班同学烹饪全套午餐。女生除了烹饪和缝纫班以外,还可以进女帽制作和钩编工艺班。开设这两个班是从商业角度来考虑的,是为了教会女生做一些能够挣点儿钱的活儿。在女帽制作班,学生从给自己制作并装饰帽子入手,学习制作女帽的不同工艺。班上的女生,谁的手艺最好,就允许她从朋友和邻居那里承接订单,为别人制作并装饰帽子。除了材料的成本之外,购买的人另外支付数目极小的加工费,这笔钱进入学校的金库。女帽制作班与街坊邻里做了相当数量的生意,生产了一些非常好看的帽子。钩编工艺是作为一个行当来教的,任何想挣点钱的女生都有机会学习如何钩编网眼织物、桌上的小垫和各种钩编件,比如头巾等,这些都将出售。女孩们一边学,一边编织一些自用或者家用的东西。

男生的学习也是按同样的方式来安排的。除了学习木工和维修之外,还有男子烹饪班、补鞋班和裁缝店。男生比女生更欢迎烹饪课。补鞋店在学生放学后也办班,男生在这里学习修补自己的鞋。专业的鞋匠就是教师,修补必须做得很利落。男生从补自己的旧鞋开始,等技术有了进步,就获准从家里带鞋来修补,或者为女生和低年级的男生补鞋,不过,要收一点费用。裁缝店的管理同样根据学校的计划来进行,目的是让学生做一些活儿,教学生养成个人整洁和勤奋的习惯。干完这些活,学生可以掌握一些技术,学会使用工具。这个班的教师是一位裁缝,男生学习缝补自己的衣服,学习如何擦洗衣服上的污迹,学习如何把衣服熨平。出勤完全是自愿的,这个班要等放学后才上课。在懂得如何保持整洁之后,班上男生的外表和习惯有了显著的改善。这不仅影响了整个学校,而且影响了街坊邻里。对于教师提出的干净整洁的要求,男生不再觉得反感,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习惯的好处。

烹饪班和家政班设在学校接管的一幢未经修缮的经济廉租大楼内,不过,烹饪设备由市里提供。修整大楼的其他工作,譬如清洁、粉刷、修缮、配备家具、装潢等,则由学生完成;而且,费用也由学生支付。不过,也得到使用大楼的社区各家俱乐部的帮助。大楼里有一个很大的烹饪操作间,还有一个餐厅、一个起居室、两个卧室,充当样板。女生不仅学习烹饪真正的饭菜,而且学习如何伺候进餐,然后还要照料样板间。家政班的上课内容包括采买,比较食品的价格和质量、食物的化学成分及营养价值,以及大量的烹饪。家政班的学习与厨房结合起来进行。一组女生需要在厨房学习足够长的时间。她们配食谱,搞采购,炖出靓汤。汤可以卖给学生和街坊邻居,3分钱一碗。她们把所有的账目都记下来,所挣的钱不仅支付了成本,而且能够有所盈余,供学校使用。一年下来,她们赚取的利润足够支付示范间配备家具的大部分费用。除了教会学生彻底、轻松地做家务外,样板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供一个范例,告诉人们通过何种办法把本地区的常规经济廉租房变得舒适、迷人,而所花的费用并不比大部分居民装饰家庭所付出的多。家具非常简单,价格很低,但很结实,单色调,容易保洁。粉刷和糊墙纸都由学生来做,所有的窗帘和台布由缝纫班制作,家具的木料则来源于包装箱。廉租楼里面的房间,除了用来上课,还作为学校女生社交中心。

矗立在操场上的第三幢大楼由学校当局买下来,如今成了男生俱乐部。大楼里有一间健身房、两间活动室,还有一间淋浴房。学校购进时,大楼的状况很差,需要维修;可学校没有钱,也没有多少木料。但是,学校的男孩子们想有一个俱乐部,房子交给他们时也没有完工,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灰心丧气。他们自己动手,开始修缮,就像过去在手艺训练和家政大楼所做的一样。他们在手艺训练课老师的指导下,撕掉破旧的墙纸,扒掉残败的灰浆,拆下高低不平的地板,拆除房间隔断,然后铺地板,上漆,重新装门,修窗户,制作家具和体操器械。有些活儿,他们不会干,例如糊灰泥、修管道,就去找朋友请求其出钱或者帮忙。住在学校附近的水管工和泥水匠都跑来学校贡献他们的时间和手艺,帮助男生们把大楼弄得妥妥帖帖,另一些朋友则拿出足够的钱帮助完成了工作。街坊邻里中的男人们挖了一条很长的沟,一直穿过学校,与排污管连接起来。他们逐步增加了体育器材和简单的淋浴设施,而房屋的打扫和保持清洁继续给学生提供了从事有益活动的机会。

前面提到,学校对附近地区家庭所产生的反作用影响是很明显的。当地教育局购买这块地时曾打算拆掉这三幢经济廉租楼,但瓦伦丁先生看到了机会,他认为可以为社区带来他们需要的东西,还可以唤起家长和学生之间的合作互利精神。可他说服教育局把这些大楼交给学校时,此地的风气却是互不信任、相互敌对。他告诉学生们,可以用大楼来做什么,请他们助他一臂之力。他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响应,然后他跟随孩子们来到这个地区,向家长们进行宣传,并寻求帮助。改装第一幢大楼——手艺训练车间——时,他去找家长帮忙,得到了他们慷慨的回应;后来又要家长为男生俱乐部提供帮助,也得到了同样慷慨的回应。社区的技术人士贡献了时间和物资,此外,社区还捐献了350美金,这对于贫穷的居民来说绝不是一个小数目。社区居民和男孩子们特别渴望在里面学习,而且为了得到学习的机会,愿意以金钱和务工的方式来偿还。这证明了大楼里所做工作的价值,也证明了在改变大楼面貌时,男孩们所接受的培训的价值。虽然让学校和当地做如此巨大的奉献无疑是一种痛苦,但给学校和社区带来的利益却因此变得更大。改造大楼的工作改变了学校与学生的关系。孩子们现在喜欢上学,可在过去,他们是在逃学监督官的威逼之下上学的,如今他们在学校的表现大有进步。家长同样改变了态度。他们不仅督促孩子上学,而且希望孩子上学,因为他们很感谢学校给了孩子自立所需要的东西;此外,家长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要让孩子在学习上成功,自己也应该承担起一份责任。通过本地区越来越多的公民参与及社会活动,学校促进了社区精神的提高。随着出勤率的上升和纪律的改善,按照在校学生的比例计算,被移交少年法庭的案件数量下降了一半。与此同时,这些工作的教育价值无疑大于车间和厨房工作的实用价值。

学校正通过明确的工作来唤起学生对社区和街坊邻里的责任感。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学校要尽量给学生自由和责任。学校要求高年级的每个学生关照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他们要确保领头的学生保持游戏的公平性,确保自己表现良好。他们要确保年龄小的同学上学时干净整洁,必要时自己要为他们洗补衣服。这项工作特别成功,因为它革除了大孩子以大欺小的恶习,唤起了他们个人的自豪感和责任感。年龄小的同学比过去受到更好的照料,而且有许多机会向年龄大的和高年级的同学学习。学校还鼓励高年级同学想方设法帮助开展各种校外活动。为使夜校的学生都能到校学习,他们分头访问,或者打电话,写纸条;他们还遵守学校的规定,使男生俱乐部保持有序的气氛。学校提出一项政策,要公开讨论本地区的贫穷问题,敦促学生尽可能自立并挣钱帮助父母,对此,所有教师都表示赞同。每个年级都对它的成员挣钱的数目及方式做了记录,账上数额最大的年级会感到这一年取得的成绩很有价值。

学校里设有一个储蓄银行,其目的是要学生养成节俭的习惯。学生们在该银行存钱的数额不限,哪怕是1分钱也可以存。存钱的学生会得到一个存折,上面贴着表示存款数量的邮票,而钱则保存在市里的一家储蓄银行。学校还有一个图书分馆,教会学生如何利用图书馆。一部分操场变成了学校的园子,高年级的每个学生都在这里分到一小块园地,还得到一个操作指南,使他能成功地种植一些常见的水果和花卉。这项活动设计得很实用,学生经营的园子颇具使用价值,而且还有观赏价值,仿佛是他们自己家的后院一样。学校还在社区发起了一个建设家庭花园的运动,宣传工作主要由在学校有园子的学生来做,他们告诉建园子的人该栽种什么,并提供实际的帮助;他们先用自己的园子来做实验,等到经验比较成熟后再去指导别人。通过这些方式,教师们努力把全校学生变成胸怀抱负且富有责任心的公民。学生在学校里学到了比家里更高的生活标准,还学会了一些手艺和操作步骤,这些将至少开辟他们通向繁荣生活的道路。此外,学校还唤起了他们对整个社区福祉的责任感。

(1)男生比女生更喜欢烹调

(2)学生学习修鞋和补鞋(印第安纳波利斯公立26中)

所有这一切都是作为学校正规教学的一部分内容来完成的,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正规上学的时间里完成的。但是,还有许多别的活动,尽管没有直接对孩子的教育作出贡献,但对于整个社区的福祉却是很重要的。学校为社区里那些想继续学习的人们办了一个夜校,车间同时用作教室。一些对夜校特别感兴趣的人,组成了一个促进夜校兴趣的俱乐部;该俱乐部让社区的人们知道,夜校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在就业、知识及使用英语方面完善自己的机会。俱乐部的成员居住在学校附近,并对学校和社区的需求有足够的敏感性。为了让本地区的居民了解学校为社区的福利做了什么以及能做什么,他们刻苦工作,兢兢业业。结果,人们对夜校的要求越来越多。除了设法使夜校的学生人数不减少以外,俱乐部还为学校的福利做了很多工作,譬如为改造大楼筹款,赠送学校一个昂贵的留声机。俱乐部由居住在本地区的人们组成,他们的孩子使用学校的设施,他们本人也许正在上夜校。当我们想一想这些,就会认识到,作为一个社会中心,这个学校是办得很成功的;而且,建设这样的中学是十分必要的。

学校还在夏季为附近的孩子开设了一个暑期班。暑期班上一点课,而大量的时间是在操场上和车间里度过的。学校的校友会很活跃,时常用学校的大楼搞社交活动,而且追踪毕业生情况。家长俱乐部也办了起来,它帮助学校取得家长对学校工作的支持,并作为了解街坊邻里需求的一个途径。通过各年级在一年中邀请家长出席茶会,家长与学校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每个年级每年都在家政班的教室为学生的母亲举办一次茶会。孩子们在家政课上学习茶道,在语文课上学习写请柬。教师也利用这些茶会的机会做家访,认识学生的母亲。教师如果了解每个学生的家庭环境,知道学生的优缺点,就能为适应学生而调整自己的教学。对于那些贫穷、操劳过度的母亲,这样的社交聚会简直就是一个重大的事件。

通过学校生活,学生获得了教育的机会,也获得了社交的机会。学校男生俱乐部的大楼几乎每晚都向当地的男生俱乐部开放,其中有些是学校的组织,有些则是独立的组织。有些房间可供男孩子们开会、玩游戏,还有一个设施完美的体育馆。教师轮流去照料晚上的聚会。相对于大楼的接待能力来说,来的人是比较多的。给男孩子们提供一个地方,搞一些健康的活动,这极大地有助于戒除男孩子在街上游荡、拉帮结伙的恶习,而这一点过去在本地区司空见惯。女孩子们利用家政教室来进行社交活动。两个营火少女团[2]分会在大楼里举办常规会议,并向教师寻求咨询。每一个家政班都致力于教会女孩子如何过一种舒适而自尊的生活,以及如何做家务。因此,它成为女孩子们的社交中心。女孩子学习烹饪既可口又便宜的食品,而且学习如何伺餐。然后,她们一块坐下来,享用自己烧的饭菜。她们对老师讲自己的问题,也对同学讲,相互提供许多实际的帮助。家政班的教师帮助那些掌握一些烹饪手艺的女孩子找到课后临工,使她们能够自助,而自助就是助家。教师还帮助毕业生找到稳定的工作,与她们保持联系,鼓励她们继续为了更好的工作做准备。

这个学校街坊文教馆工作取得的成功表明,学校是街坊的一个天然而顺理成章的社交中心。与其他地区相比,这里的教师与学生和家长的接触更紧密更自然。

这里的经济、社会生活标准如此低下,以至于居民都不是特别出色的公民。这样的地区存在着将学校与地区街坊文教馆融合在一起的经济需求。使用同一群建筑物来达到两者目的,通过这种方式,学校与街坊文教馆的设施都得到了扩展。与大部分街坊文教馆相比,该街坊文教馆所使用的车间和教室更大更好。学校将这些房间用于社交用途,参与社交活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社区。学校与一个区域内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接触,结果它比过去更容易发挥社区的作用。然而,比这些需求更重要的,是一些源于下列事实的意义深远的结果。这个事实就是:该校的街坊文教馆是一个民主的社区,它真实地反映了社区的情况。

用校舍举办任何活动,无论是通常一天上八节课,还是为社区提供各种机会而举办活动(这是加里市的学校和瓦伦丁先生的学校正在做的事),社区的人们感到,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使用公共设施,而这些设施是他们以纳税的方式付了钱的。他们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结果。随着地区公立学校校舍的增加,随着家庭生活变得更加富裕和充实,公民的环境更加完善。由于这些学校从名称到事实都是公立的机构,对于学校是否切实满足了自己的需求,人们心中是有数的;而且,他们也愿意努力,使学校名副其实。学校街坊文教馆具备为明确的目标去努力的所有优点,也具备与作为一个机构的社区开展讲求实际合作的所有优点。尽管瓦伦丁先生的学校由于缺乏资金,受到一些限制,以及学校做的某些特殊的工作仅仅适合某个特定的地方人群,但是,从学校与家长的关系以及从学生对学校的态度来看,街坊邻里所发生的变化表明,当公立学校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学术机构的时候,它在街坊邻里具有何等的分量。

为了从生理上、智力上和社交上满足社区孩子们的特定需要,加里市的学校和瓦伦丁先生的学校对学校实施了彻底重组。这两种学校都期待着更高的社会理想,都期待着这样一种社区,在那里,公民将富裕而独立,没有贫困交加的人群,只有良好的公民。尽管实现这个目标必须首先改变社会环境,但是,这些学校相信,他们提供的这种教育是一条自然且最有保障的途径,有助于改变社会环境。只有从小就教会人们清晰地思考,自己管理自己,才是保护人们不受剥削的最佳方式。

许多学校都在做类似的工作,把社区的活动当作丰富课程的手段,把校舍用作街坊中心。前面描述过的芝加哥公立学校,其市民俱乐部就在致力于实现同样的目标:怀着改善社区的愿望,为了学生在社区的生活,更好地使用知识来武装学生。伊利诺伊州里弗赛德市木屋学校的学生都来自富裕的家庭,学校开设了一个类似的俱乐部,俱乐部对于学生很宝贵,对社区也有实际的用途。该校由学生组成一个市民联盟,以学校为单位,负责城市里某些街道的环境。学生不仅打扫卫生,而且努力让全市都来关心街道环境的问题。建立在政治组织基础上的模拟选举和“自我管理”,就是该校努力满足培养良好公民道德需求的例证。把校舍用作社交中心,这就是承认必须进行社会变革,承认社区有责任帮助实现变革。

扩大校舍用途的这种尝试,与其说是为了培训年轻人,使他们能够担当起改善自己状态的重任,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街坊邻里一些自身缺乏而又唾手可得的娱乐、交往和提高的机会。用学校校舍来举行这些活动,既顺理成章,又方便可行。每个社区都有权期望并要求公立学校尽可能广泛地满足社区的用途,因为公立学校是用公共财政来支撑的,是为公共目标服务的。教育社会化的尝试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功,而且受到学生如此热烈的欢迎;结果,这些尝试作为教育工具的价值得到了确立。因此,让社区的人们真正参与到以学校为中心的各项活动中来,并使用学校的设备,这是一条最保险的途径。通过这条途径,可以使他们具有更加明智的公共精神,更加关注如何正确教育这片土地上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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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街坊文教馆(Settlement),指美国为城市的贫民区居民提供教育、娱乐等社会服务的团体或者场所,又译街坊文教团。——译者

[2] 营火少女团(Camp Fire Girls),于1910年建立,参加者为7—18岁的少女,旨在促进少女锻炼身体、培养良好品德及发展互助精神。——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