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是古代史和近代史之间的一个中间环节。尽管在中世纪也有若干战例是有教育意义的,但是,与古代或者近代的一些战例比较起来,记述这些战例的史料却是不充分的。为了探讨科学的真理,阐述清楚某些事件的产生原因和结果,我们必须认真分析历史上已经证实了的事实,并以此为根据。而要从大量的历史资料中选取最本质的东西,就不能不放过历史上的某些时代,舍弃某些甚至很有价值的例证。是的,关于中世纪军事史的辩论,常常是围绕着其战术特点而展开的,涉及战略特点方面的问题比较少。不过,既然发生了争论,那就必然涉及战术和战略两个方面的问题,因此,每一个缺少经验的普通人,对于研究这段历史而作出的结论,总是十分怀疑的。本书不打算描写中世纪的各次战争,只准备简要地叙述一下这些战争中某些值得注意的事件。
在中世纪的西欧,封建主义的所谓骑士精神,曾经阻挠着军事艺术的发展。不过,在这整个历史时期中,在黑暗的环境里,也有若干时刻闪烁过一些光明。如果从比例上来说,这些光明时刻的数字,也许并不亚于其他任何一个历史时期中的数字。
诺尔曼人是最初崭露头角的。他们的子孙也以颇有价值的战例继续发扬了中世纪战争的光辉。他们非常珍惜诺尔曼人的鲜血,总是力图以智慧而避免用鲜血来夺取胜利,而且在这方面做得是很成功的。
1066年是英国小学生都记得的一个年份。这一年,诺尔曼人极其技巧地采取的战略和战术,不仅对当时的局势,而且对尔后历史发展的整个进程,都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由于采取了一种引诱性的战略行动,诺曼底的威廉(征服者威廉)在入侵英格兰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从一开始起,他就获得了间接路线所带来的利益。当时,哈罗德国王那个举行叛乱的兄弟托斯蒂格,伙同他的盟友挪威国王哈尔德拉达,在约克郡的海岸上实行了引诱性的登陆。尽管这次登陆带来的威胁要比威廉直接入侵造成的威胁小些,但是,由于它是在威廉入侵之前发生的事情,即使上陆的部队很快就被歼灭,其事件本身对于威廉的计划还是增加了功效。上陆的挪威人在斯坦福德被歼两天之后,威廉便在萨塞克斯郡海岸完成了登陆。
威廉上陆以后,并没有立即向北挺进,而是先向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进行扫荡,以此引诱哈罗德国王,使他只率领一小部分兵力鲁莽地向南驰援,这样哈罗德向南方走得愈远,愈想迎击敌人,则他离开自己的增援部队也就愈远。这正是威廉的企图,尔后事件的进程,证明了威廉的计算完全正确。他把哈罗德引到黑斯廷斯,靠近了英吉利海峡的岸边,才开始和哈罗德交战,然后又在战术上采取间接路线的行动,达到了有利于自己的战斗结局。当时,他命令部分兵力假装战败而逃,引得敌人尾随他们进行追击,从而使敌人自己打乱了战斗队形。而后,在战斗的最后阶段,威廉使用弓箭手从高处进行“射击”,结果使哈罗德阵亡。这也可以算是间接路线的一种行动方式。
威廉在这次胜利以后所采取的战略,同样也是值得重视的。此后,他又没有直接向伦敦进发,而是首先占领了多佛尔,从而保障了自己海上交通线的安全。而在后来到达伦敦郊外之后,他也没有直接强攻城市,而是开始扫清伦敦的四郊。由于面临着饿死的危险,当威廉达到贝尔克汉斯提德以后,这个都城终于自动投降了。
在下一个世纪里,又出现了一个历史上最惊人的战役,足以证明诺尔曼人的军事天才。这就是“强弓”公爵和来自威尔士边界的几百个骑士在他指挥下所建立的功绩。他们征服了爱尔兰的大部分,打退了一支强大的挪威兵力的入侵。他们的胜利所以显得特别惊人,就是因为其兵力极小,而且是在森林沼泽地的不利条件下取得的。征服者正好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们为了适应特殊的环境,改变和改造了封建时代的传统作战方法。这批征服者曾多次使用计谋,把敌人骗到开阔的地形上,以便在那里更有效地发挥自己骑兵进行冲击的威力。他们有时采取诈败、佯攻和从后方进行突击的方法,破坏敌人的战斗队形。而当敌人不受欺骗不肯离开防御阵地时,则以出敌意外的战略性行动,以夜间突击和劈头盖脑的“弓箭射击”等等手段,来摧垮敌人的抵抗。
十三世纪也有许多具有高超战略艺术的例证。第一个这样的例证发生在1216年。英国国王约翰在几乎丧失王位之后,居然又在一次没有进行任何战斗,而是纯粹运用战略手段的战局当中,把自己的国家挽救过来了。他当时采取的手段是:一、机动性;二、要塞所具有的巨大防御能力;三、心理上的因素,即利用城市公民对于“伯爵们”和他们的国外同盟者法兰西国王路易的传统厌恶心理。路易在肯持东面地区登陆以后,紧接着就占领了伦敦和温契斯特。约翰当时的兵力过于单薄,要用战斗来进行抵抗是不可能的。而全国的大多数乡村仍然被伯爵们统治着。不过,约翰还控制着温索尔、里丁、瓦林福德和牛津等要塞。这些要塞监视着泰晤士河一线,把伯爵们的势力分隔在该河南北两面。而位处路易国王后方的那个最重要的要塞多佛尔,也仍然掌握在约翰的手里。这时,约翰本人已撤退到多塞特郡,而当局势逐渐明朗化之后,他便在七月间开始向北进军,前进到伍斯特,抵达塞文河,从而建立起一道屏障,使得叛乱者不可能继续向西北和西南方向扩散。此后,他又从那里向东方移动,沿着泰晤士河进军,作出了一个前往温索尔解围的姿态。
为了欺骗敌军,使围攻温索尔之敌深信不疑,约翰又派出一个威尔士弓箭手支队,命令他们趁着黑夜向敌人营地射击,而自己却立即转向东北方面开拔,抢在法国人之前赶到剑桥。现在,他可以切断许多条通往北方的道路,因为法军的主力此时正在围攻多佛尔要塞,不能脱身。尽管约翰本人在十月份病故了,但他成功地把一些闹事地区隔绝开来,促成了叛乱者及其法国同盟军的失败。如果说,约翰是因为吃多了桃子和新麦酒而送命的话,那么,他的敌人则是因为过多地抢占重要的战略据点而被拖垮了。
英国伯爵们的下一次叛乱是在1265年。这次叛乱由爱德华亲王(即以后的爱德华一世)采取技巧的战略镇压下去了。当时,英王亨利三世在刘易斯战役中遭到失败,于是英格兰各地的统治权,除了威尔士边界地区之外,又都落到了伯爵们的手里。西蒙·戴·蒙特福正准备从那里开始自己凯旋式的进军,想越过塞文河,一直前出到纽波特。爱德华亲王这时已经从伯爵们的军队里脱逃出来,在威尔士边界地区收集勤王的兵力。他抢占了塞文河上的桥梁,前进到戴·蒙特福的后方,从而打破了戴·蒙特福的计划。爱德华不仅把敌人赶过了乌斯河,而且以三艘大型划桨船组成一个突击队,突然袭击了停在纽波特的敌人船只,因而又打破了戴·蒙特福想要把自己的军队运回英格兰的计划。这样,戴·蒙特福就不得不向北作长途而艰苦的行军,而且必须经过威尔士这一片贫瘠荒蛮的地区。这时,爱德华已后撤到伍斯特,扼守着塞文河,以等待戴·蒙特福的来到。当戴·蒙特福的儿子率领着自己的部队从英格兰东部前来援救他父亲的时候,爱德华利用自己处于中央位置的便利,对于各自盲目前进的父子两人,采取了各个击破的办法。为此,他首先进行了强行军,而后又进行反向行军,来回机动兵力,采取突然袭击,终于两次取得胜利,第一次在肯尼尔沃思,第二次在伊夫夏姆。
爱德华即了王位以后,命运决定着他还要在威尔士地区进行多次战争,而且这些战争对军事科学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他不仅改善了使用弓箭的方法,使骑兵的冲锋和弓箭手的射箭很好地协调起来,而且制定了进行征服的新的战略计划。他当时的任务是,要征服一些野蛮而强悍的山地民族。这些山地民族,可以退入深山以避免战斗,而后等到冬天,当征服者停止作战的时候,便又马上钻出来,重新占领谷地。如果说,爱德华当时掌握的兵力兵器还是比较有限的话,那么,他还占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的作战地区也是很有限的。爱德华把机动性和重要战略据点的支柱作用很好地结合起来了。他在这些据点里建立碉堡,各碉堡之间以道路相联,并且迫使敌人经常处在运动之中,从而使得敌人在整个冬季都没有可能恢复体力和振奋精神,不能再返回到已经丧失的土地上来了。就这样,他逐渐地把敌人弄得精疲力竭,消磨了他们的抵抗力。
可是,爱德华一世的战略天才却未能传之于子孙。所以,在百年战争时期,我们从他的孙子和曾孙的战略中,就找不到一点什么有教育意义的东西了。他们在法国境内采取的那种毫无目的的行动,完全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如果说曾有几次行动多少产生了一点效果的话,那也不能把功劳归于他们两人。在法国,在进行克勒西会战和普瓦提埃会战时,爱德华三世和黑王子(爱德华)都曾使自己陷入了极端危险的境地。然而,英国人当时面临的那个艰难困境,竟然引得不够阴险狡猾的敌人上了当,他们居然在对自己很不利的条件下发起了鲁莽的进攻。结果,反而使英国人得以乘机逃脱了被歼灭的厄运。其所以如此,是因为英国人在自己选定的地形上进行防御战斗时使用了长弓,使得自己在战术上拥有对于法国骑士的明显优势。
法国人尽管遭到了一次惨败,但是这惨败归根结蒂却给他们带来了益处。此后,在战争的下一阶段,他们就恪守杜·古西林采用的“费边战略”。这就是避免同英军的主力交战,竭尽全力去干扰敌人的调动,逐渐把英国人从他们所占领的地区赶出去。在结合利用快速性和突然性方面,杜·古西林达到了非常娴熟的地步,这在以往的将领中,是很少有人达到这种造诣的。他截获敌人的运输队,消灭其单独活动的支队,围攻敌人陷于孤立的守备部队,尽量把他们俘虏过来。他在发动攻击时,照例都要选择敌人最难预料的方向,而且经常是在夜间突然实施。此外,他还到处煽起不安的气焰,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并使敌人占领的土地逐渐缩小,最后转到自己方面来了。
不到五年的时间,杜·古西林终于使英国人在法国占据的庞大地盘大大缩小了,把他们压挤在波尔多到巴荣讷(比斯开湾海岸的南部)之间那个狭窄的地带上,而这正是没有通过战斗得来的。对于英军部队,那怕是一支不很大的兵力,只要他们有时间进行防御部署,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冒昧地加以硬攻。一般的军事长官,大都象高利贷者那样,恪守着一个信条:“没有获胜的保证就不发动进攻。”(“不安全就不放款。”)而杜·古西林则有着自己的信条:“没有突然袭击做保障就不发动进攻。”
英国人在侵夺外国领土方面的进一步尝试,是有其特点的。他们在作战开始前预定的目的及其达到目的的手段,值得认真加以分析。亨利五世的第一个,同时也是最有名的一个战役,实际上是最愚蠢的一个。在1415年的“爱德华式”的进军中,直到在阿金考特(现为阿让库尔)进行会战而达到这次进军的顶点时为止,法国人只要封锁住他们行进的道路就足以使英军由于受到饥饿威胁而自行瓦解。可是,陆军首脑们却忘记了克勒西会战的教训,忘记了杜·古西林的遗训。他们认为,法军在兵力方面有着四对一的优势,而必须采取直接的攻击。结果,他们又象过去在克勒西会战和普瓦提埃会战中那样,反而遭到了惨败,而且显得更加可耻。亨利五世在这次侥幸取胜之后,开始采取一种“区截法战略”,其办法就是分区域地扩大地盘,使之与其他地区隔绝,争取当地居民拥护自己,以达到取胜的目的。亨利五世以后所进行的各次战役,从其兴味和意义来说,都越过了战略的限度,而偏重于大战略的范畴了。
关于中世纪的战略问题的研究,我们可以把爱德华四世的进军作为一个结束。他在1461年即位,中间被流放出国,到了1471年,由于很技巧地采用了机动作战的办法,终于复位。爱德华四世进行第一个战役得以获取胜利,主要是因为判断情况的迅速和调动部队的快捷。当他在威尔士地区同当地拥护兰加斯特王朝的势力作战时,得到了敌人主力已经从北面靠近伦敦的情报。于是,他掉头后撤,在1461年2月20日抵达格洛斯特。在那里,他又获得一个消息,由华尔维克率领的约克王朝的部队,于2月17日在圣·阿尔班斯被兰加斯特的军队打败了。圣·阿尔班斯距离伦敦只有32公里,而格洛斯特到伦敦则有160余公里。这样,兰加斯特军就拥有进入伦敦的三天优先时间,可是,到22日,华尔维克已率领残部赶到贝尔福德同爱德华会师。这时爱德华听到传说,伦敦城还在同兰加斯特军谈判投降的条件,城门还是关着的。于是,爱德华即在第二天离开贝尔福德,于26日进入伦敦城,并且就在那里宣布即了王位。兰加斯特部队遭到失败以后,随即往北撤退。爱德华决定马上追击敌人。尽管敌人在数量上占有优势,而且在陶顿占领了预有准备的阵地,他还是大胆地进行冒险,照样进攻敌人。当时,突然天降大雪,敌人被白雪耀花了眼睛。这又使他得了一个好处。他的部将法孔堡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成功地用弓矢激怒了眼花目眩的敌人,诱使他们盲目地进行反突击,因而使敌人遭到惨败。
1471年,爱德华四世战略的特点,不仅具有快速性,而且还有机动性。在此以前,他曾经丧失了王位。但是,他从其内兄那里借得了五万克仑(每克仑为五先令)的款子,收集了一千二百名旧部,开始进行复辟的尝试。这时,英国各地都有他的旧部向他发出支援的保证。当他从弗拉辛扬帆启程时,他的敌人已在英格兰各地的海岸上组织了周密的防御,其目的是要阻止他率领军队登陆。爱德华当时决定,要突然地在恒比尔河口进行登陆。他估计到,那个地区的居民对于兰加斯特王朝是极端忠顺的,因而那里可能没有设防。这样,他迅速完成了登陆,接着很快就前进到了约克。从那里,他便沿着通往伦敦的大道开进,并且绕过了敌人用来封锁大道的一个支队,前进到了塔德卡斯特地区。爱德华四世摆脱了紧紧追踪他的那个支队以后,又碰上了另外一支敌军,即防守纽瓦克以等待他到来的那个支队。于是,他又把这支敌军诱向了东方。随后,爱德华四世折向西南,到达累斯特,并在那里收集了不少旧部,扩大了兵力。此后,他就直向考文垂进军。而在那里,华尔维克正在集中自己的兵力。华尔维克本来是他过去的同盟者和老部将,而现在却成了一个主要的敌人。把追击者诱骗到达这个地区,而自己又扩大了实力以后,爱德华四世便转到东南方向,直接向伦敦进发,而伦敦的守城部队却为他打开了城门。现在,他已经拥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可以同敌人进行会战了。于是,便率领军队开出了伦敦城,去迎击原先追赶着他,而现在已疲惫不堪的那支敌军。当该军抵近巴尔尼特的时候,在浓雾掩罩下发生了几场混战,爱德华四世终于又取得了胜利。
就在同一天,兰加斯特的女王安琼-玛格里特,率领着一支法国雇佣兵在韦默思登陆。她在英国西部收集了拥护自己的兵力以后,立即开拔,去同彭布洛克公爵在威尔士所集合的部队会师。这一次,爱德华四世又是因为行动迅速而获益,当女王的军队正沿着位在河谷边缘的布里斯托尔-格洛斯特大道向北行军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赶到了科特斯沃尔兹。当时,一支军队在谷地底下,一支军队在山地上面,在整个白天双方都在进行疲劳的竞走,而到黄昏时,爱德华终于在提尤克斯伯里切断了女王的军队,使它不能在格洛斯特地区渡过塞文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爱德华四世早已下令格洛斯特的地方官关闭城门。在整个白天里,他的部队行军65公里。而在当天夜里,他紧紧靠着敌军扎营,直接监视着他们,使其无法溜走。敌人占据着相当坚固的防御阵地,但是,爱德华四世却利用自己的攻城机和弓弩进行挑战,诱使敌人发动进攻。他以此达到了目的,待到次晨进行会战时,终于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爱德华四世的战略,其唯一的优点是善于利用机动性,缺点则是没有深远的计谋,而这一点,正是中世纪战略的通病。在中世纪里,战略所追求的目标,通常都是简单而直接的,只不过是采取各种方法去寻求战机而已。如果会战不能达到确定的结果,那吃亏的往往都是首先发起攻击的一方。除非他们能够反客为主,引诱防御者在战术上首先采取攻势,才有可能出现例外的结果。
在中世纪里,战略的最好例证并不出在西方,而是来自东方。公元十三世纪,对于西方战略的发展来说,是一个卓有成效的时代。其所以显出光辉,是因为蒙古人给欧洲的骑士们充当了教师,使他们在战略方面得到了有益的教训。蒙古人所进行的各次战争,无论在作战的规模和艺术方面,在突然性和机动性方面,还是在战略和战术上采取间接路线的行动方面,不仅不会逊色于历史上的任何战争,甚至于还要超越这些战争。成吉思汗在征服中国北边金朝的时候,曾把大同府当作一个诱饵,采取了一系列的诱敌行动。这和拿破仑利用曼图亚要塞的做法完全是一样的。当时,成吉思汗分兵三路,采取大纵深的迂回运动,终于在精神上和军事上都把金朝完全摧垮了。
公元1220年,成吉思汗侵入花剌子模王国。花刺子模的实力中心是在现今的土耳其斯坦地区。当时,成吉思汗以其一部兵力从南面进攻卡什加尔,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其主力则从北面突入王国境内;而在主力的掩护之下,他自己却率领着总预备队进行了一次很深远的迂回。他曾一度消失在吉兹尔-孔这片大沙漠中,后来突然出现在布哈拉,即前进到了敌人的军队和其防御阵地的后方。
公元1241年,成吉思汗以后的军事首领之一的速不台继续实行西征时,使欧洲人接受了一个具有双重意义的教训。当时,他曾派出一支军队作为主力的战略掩护队。该军掩护主力的侧翼,穿过加里西亚,吸引着波斯人、日尔曼人和波希米亚人的注意力,并且依次地对他们给以打击。速不台的主力分成三个纵队开进,纵队彼此相距颇远,但却疾速地穿过了匈牙利,抵达了多瑙河。在这次进军中,两个翼侧纵队掩护和遮蔽着预期完成独立任务的中央纵队。蒙古人沿着钳形方向抵达多瑙河以后,被集结在河对岸的匈牙利军所阻,曾经暂时地停留在格朗地区。可是,他们技巧地进行了后撤,引诱匈牙利军离开了河岸,进到了预备队无法给予援助的地点。速不台即利用黑夜迅速机动部队,在沙约河上进行突然袭击,首先把匈牙利军队加以割裂,而后即各个予以歼灭。这样速不台成了中欧平原上的主人。一年以后,他自动地放弃了所征服的地区。在他没有撤走之前,欧洲极为惊恐,谁也没有力量敢去碰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