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牟尼的教义最先教诲人们,人类至善的最高境界是自我克制。尽管在他逝世后数代人的岁月中,他的教义宗旨并没有被广泛传播,但是它却征服了一位伟大的君主。

我们在前述章节中介绍过,亚历山大大帝率军攻打印度,并与波罗斯在印度河边展开厮杀。根据希腊历史学家的记载,有一个叫旃陀罗笈多的人曾来到亚历山大的军营,试图说服亚历山大先攻打恒河流域,接着占领整个印度。但是,由于亚历山大的马其顿部队不愿意冒险踏入一个未知的土地,因此亚历山大拒绝了旃陀罗笈多的建议。到了公元前321年,多个山地部落表示愿意帮助旃陀罗笈多,于是他在没有希腊人援助的情况下,在印度北部建立起自己的帝国。公元前303年,旃陀罗笈多率军与塞琉古一世在旁遮普决战,把希腊最后的残余力量赶出了印度。旃陀罗笈多的儿子继位后扩展了帝国的疆域,到了公元前264年,他的孙子阿育王已经征服了阿富汗到马德拉斯的疆土。接下来,我们来讲一讲阿育王的故事。

起初,阿育王打算效仿他的祖父和父亲,用武力征服整个印度半岛。公元前255年(1),他入侵马德拉斯东岸的羯陵伽国,并取得了胜利,众将士为此欢呼雀跃。然而,他目睹了屠杀的场面后,对战争的残酷、恐怖深感痛恶与懊悔,于是决定停止武力扩张。后来,他接受了主张和平的佛教教义,并宣称他以后只追求宗教的征服。

阿育王在位的几十年间是人类灾难岁月中最光辉的一页。他在印度兴修水利工程,动员人民植树造林;为解决人民缺医少药的问题,他兴办医院,并建立种植草药的药园;他还在城市里修建了公园。为了保护印度的土著居民和少数种族,他设立了专门的部门,还出台了保护妇女受教育权的政策。由于释迦牟尼传下的教义很快就蒙上了腐败和迷信的色彩,因此阿育王拨付了大量款项,鼓励僧侣们整理研究和批判收集到的经文,以促进佛教教义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此外,他还派出传教士前往克什米尔、波斯、锡兰和亚历山大港宣传佛教教义。

这就是伟大的君王阿育王,他是超越时代的人。他没有留下子嗣或是机构来继承他的伟大事业,在他逝去后不到一个世纪,他建立的繁荣帝国就支离破碎并走向没落,帝国往日的辉煌成了人们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在印度,婆罗门是地位最高、最有权势的阶层,他们一直反对坦诚、公开的佛教教义,还不断削弱佛教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长此以往,古老的神话和印度宗教又重新出现。种姓制度变得越来越森严、繁复。佛教和婆罗门教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共同繁荣期后,佛教慢慢开始衰落,最后婆罗门教以各种形式取代了佛教。然而,在印度和实行种姓制度以外的国家,比如中国、日本、暹罗(2)和缅甸,佛教都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且至今还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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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育王在位时间为公元前273年至公元前232年,他应该是在公元前261年率兵攻打羯陵伽国的。

(2) 暹罗即今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