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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质疑尤利乌斯·恺撒的地位——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担任西里西亚总督——尤利乌斯·恺撒通过行贿获得支持——元老院加强兵力——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拒绝罢免尤利乌斯·恺撒——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病倒——尤利乌斯·恺撒的诉求——元老院动摇——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敦促尤利乌斯·恺撒行动——保民官逃往尤利乌斯·恺撒的阵营——尤利乌斯·恺撒诉诸武力——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与尤利乌斯·恺撒对抗——奢靡与罪恶——君主制不可避免——盖乌斯·撒路斯提乌斯·克里斯珀斯写给尤利乌斯·恺撒的信——尤利乌斯·恺撒获得支持
公元前51年,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按照法律规定,放弃了执政官一职,与岳父昆图斯·凯基利乌斯·梅特卢斯·西庇阿联合,成功恢复了罗马城内的秩序,树立了纯洁正义的形象。在他的支持下,元老院恢复了部分权利。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他为两位贵族争取到了公元前51年的执政官职位。塞尔维乌斯·苏尔比基乌斯·鲁弗斯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是一个维护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个人利益的粗暴贵族,促成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的失败,认为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入侵者。与此同时,尤利乌斯·恺撒击败了韦辛格托里克斯,迫使元老院为他颁布了“请愿书”或公开的感谢令。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坚决要求召回尤利乌斯·恺撒。寡头政治中最强大的党派对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现在所处的地位充满信心,全力支持他。但该党派的暴力行为使其支持者感到不安,担心不久前的骚乱会卷土重来。尤利乌斯·恺撒的对手找到了发泄不满的其他方式。尤利乌斯·恺撒接受了波河北岸的高卢人的投诚,在科摩建立了殖民地。科摩殖民地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手中获得了“自由的权利”,相当于获得了管辖权和其他许多特权。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为了激怒尤利乌斯·恺撒,用一些借口将科摩殖民地的管理者抓起来,用棍棒殴打。科摩殖民地的管理者不是罗马人,以前似乎也没有当过地方长官,于是,他获得了豁免权。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可能没有违反法律,科摩殖民地的管理者也避免了被鞭笞的痛苦。然而,罗马人承认,即使是外国人,受到鞭笞也是一种侮辱。尤利乌斯·恺撒和罗马城内的朋友们都认为,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的行为是对受人爱戴的科摩殖民地管理者的蓄意侮辱。
罗马城复原图
尤利乌斯·恺撒谨慎地利用了反对者的打压。他知道,贵族们的傲慢无礼使他更受罗马公民的欢迎,并且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威严。此外,他也许愿意让罗马公民们将他和他领导的暴力派系区分开来。公元前51年年底,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离开罗马城,来到自己的府邸,假装在为罗马城寻找供给。与此同时,他的竞争对手结束了第八场战役,并且组建了军队,获得了资源。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和地位显赫的密友一起追求文学和哲学,慢慢调养每况愈下的身体。贵族们似乎一心要自取灭亡,竭力赶走经验丰富的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说服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辞去了现有职务,从公元前51年8月起接管西里西亚政府。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虽然被排除在了元老院之外,并遭到了好战分子的蔑视,但仍然希望罗马的所有阶层联合起来,再次将他召回罗马拯救国家。当然,他如果不听从贵族们的命令,就不能继续为罗马服务。幸运的是,他在西里西亚担任总督的短暂生涯为他赢得了荣誉。在西里西亚,他留下了光辉正直的榜样形象。虽然没有受过军事训练,但在指挥军队对抗入侵者时,他自贬身份亲自参战,最终成了西里西亚的绝对统治者。然而,由于机会太少,他的成功显得微不足道。他的行为再次充分展现了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因为在回到罗马后他苦苦恳求元老院授予他荣誉。
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曾敦促元老院召回尤利乌斯·恺撒。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获得许可,可以在不退出政坛的情况下为执政官提出诉讼。但公元前51年9月月底,元老院宣布他所在行省的继任者将于公元前50年3月得到任命。这一政策展现了元老院软弱与无奈。尤利乌斯·恺撒虽然非常愤怒,但有了为自己辩护的时间。两名法官出面否决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颁布的法令。塞尔维乌斯·苏尔比基乌斯·鲁弗斯对此表示不满,但元老院中许多受人尊敬的贵族仍然反对采取强硬措施。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离开了罗马城,假装前往他管辖的行省,暗地里却密切关注着罗马城内的激烈竞争。现在,他受到一些影响,不再坚持这种偏激行为。他支持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当选下一年的执政官,从而为元老院争取一个强大党派的支持。但在一定程度上,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削弱了支持元老院的力量,让保罗斯·埃米利乌斯任命了其同事。众所周知,这位同事为了一大笔钱将自己卖给了尤利乌斯·恺撒,并用这笔钱在广场上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神殿。在新保民官中,尤利乌斯·恺撒的另一个朋友被认为是尤利乌斯·恺撒用高卢的黄金买来的。斯克里博尼厄斯·古里奥是一位地位显赫、坚定地支持自己政党的元老的儿子。他早年因放荡臭名昭著,是当时最放荡不羁的年轻人中的一员。他虽然穷困潦倒,毫无原则,但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年轻人。此外,他是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得意门生,对自己同时代的人感到绝望。他常常满怀热情,对新一代怀有希望和信念的人寄予厚望,但没能抵挡住尤利乌斯·恺撒的诱惑。现在,他得到了一个重要职位,准备投身自己热爱的事业。
罗马城广场遗址
毫无疑问,尤利乌斯·恺撒的对手非常清楚尤利乌斯·恺撒收买支持者时花的钱,以及管理行省和组建军队的花费。他们希望尤利乌斯·恺撒被高卢人打败,以为尤利乌斯·恺撒的钱财已经耗尽,自己可以出钱获得外省人甚至罗马军队的支持。伊壁鸠鲁派的提图斯·庞波尼乌斯·阿提库斯非常看重金钱,而不是政治。他为五十个人清算私人债务时,他的对手令他的境遇非常尴尬。提图斯·庞波尼乌斯·阿提库斯命人在亚里西亚修建了一座豪华别墅,以此回击对手对他微不足道的打击。重要的是,他的对手依靠的是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七个军团的力量。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军团虽然驻扎在西班牙,但即使前往高卢的路线被封锁了,他的军团也可以迅速乘船渡过海洋。与此同时,叙利亚行省的总督要求获得增援部队,以抵抗帕提亚人。元老院下令向叙利亚增派两个军团。罗马共和国的军备资源主要掌握在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尤利乌斯·恺撒手中。元老院要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尤利乌斯·恺撒各派出一个军团,支援叙利亚。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曾借给尤利乌斯·恺撒一个军团。现在,他要求尤利乌斯·恺撒归还军团。元老院坚持让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派出一个军团。于是,高卢的两个军团撤出,但到达意大利时被元老院留在了意大利边境附近,以加强元老院的军事实力。尤利乌斯·恺撒将军团慷慨地给了元老院。但最终,元老院展示出的是软弱而不是力量。与此同时,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及其支持者完全没有预见即将发生的事,热烈谈论着可能获得的成功。有人问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士兵,如果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对手坚决要求得到执政官一职,同时拒绝放弃军队指挥权,他们会怎么做。他们回答道:“如果我的儿子拿着棍子来打我,我该怎么办?”
古罗马军团
古罗马军团士兵的佩剑
古罗马军团的重装步兵
公元前50年的前两个月,罗马国内的主要事务是接待外国使者和管理行省。公元前50年3月1日,之前被搁置的问题再次出现。这一问题是罗马共和国本身一直存在的问题。尤利乌斯·恺撒的政治生涯注定会在公元前49年12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但贵族们急于求成,不想再花近两年时间等待尤利乌斯·恺撒下台。从前,拖延可能使尤利乌斯·恺撒陷入危险。但现在,由于征服了高卢,拖延只会巩固他的地位。最近,元老院一直回避关于罢免尤利乌斯·恺撒的提议。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站出来重新煽动民众,但保罗斯·埃米利乌斯故意拖延了时间,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也对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进行了威胁。看来,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似乎是因怯弱或者拖延而遭到了冷落。一般来说,罢免官员需要几个月的宽限时间。因此,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不得不将讨论罢免尤利乌斯·恺撒的会议期限延长到公元前50年11月。虽然一位执政官选择保持沉默,但元老院的大多数人会投票赞成罢免尤利乌斯·恺撒。与此同时,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已经取代了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的位置,并且在一个安抚性演讲中对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赞不绝口,暗示如果罢免尤利乌斯·恺撒,那么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也可能被罢免。如果罢免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决议被否决,他坚持认为罢免尤利乌斯·恺撒的决议也应如此。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谴责尤利乌斯·恺撒是一个土匪,并敦促元老院宣布尤利乌斯·恺撒为罗马的公敌,企图迫使尤利乌斯·恺撒放下武器。与朋友们商量后,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很有把握地说,他的建议会得到元老院的大力支持,坚持应该立即投票表决罢免尤利乌斯·恺撒。当元老们清点选票时,解除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尤利乌斯·恺撒武装的动议以压倒性的多数票通过。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对结果很满意,知道自己可以从赞助人那里得到好处。人们在战神广场上热烈欢迎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并在道路上撒满了鲜花,以表示对其胜利的祝贺。可以肯定的是,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不会交出军团,尤利乌斯·恺撒也有权保留自己的军队指挥权。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怒火中烧,苦不堪言,准备采取暴力措施。他抗议道,当十个武装军团在阿尔卑斯山脉出现时,他不会听从煽动者的高谈阔论,而是召唤一个士兵保卫罗马共和国。
与此同时,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行动迟缓,无所作为,对反对者的高压手段置若罔闻。他离开了罗马城,从一座别墅辗转到另一座别墅,从西里西亚回来后前往塔伦特姆面见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谈论了目前的局势,互相建立了信任。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身体状况不佳,无疑在关键时刻没有发挥出应有的能力。他的朋友和盟友都对他的病情感到担忧。不久,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病情传开了。有人说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在奈阿波利生了热病,病入膏肓。关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生命垂危的消息引起了意大利人的热烈讨论,消息从一个城市传到另一个城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追随者挤满了神殿,为神献上祭品,祈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尽快康复。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病情使公众的热情高涨。当他出乎意料地恢复了健康时,人们立即向他表示祝贺。返回罗马后,人们纷纷祝福他。的确,人类向来目光短浅、不切实际。罗马的道德家们惊呼,伟大的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不应受到疾病的考验,不应受到偶然事件的影响。各城市和各民族纷纷祈祷,祈求神明保佑他们心中的英雄,使其免遭失败和死亡的威胁。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他的追随者一样盲目,以为自己的影响力很大,不再怀疑自己的财力,也不再怀疑自己之前的名声带来的不利影响。没有人告诉他这些称赞是多么空洞,他的军队即将放下武器,意大利将不战而败。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支持者会以同样的热情欢迎高卢的征服者。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喃喃自语道:“如果一个党派的领袖每年至少病倒一次,那么这个党派的前景如何?”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正在将手中的权力转移到国外,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幻想破灭了。
事实上,高卢军团依然留在山外高卢的军营,但尤利乌斯·恺撒正在向罗马靠近。现在,在阿尔卑斯山脉南侧,尤利乌斯·恺撒取得了进展。但严格来说,在高卢,尤利乌斯·恺撒经历了一场持久战。他假装讨好高卢人,为马库斯·安东尼提出诉讼,在元老院的制约下度过了公元前50年的夏天。罗马的民众热烈欢迎尤利乌斯·恺撒的归来。各城设宴献祭,庆祝尤利乌斯·恺撒的凯旋。公元前50年秋,尤利乌斯·恺撒从内高卢匆匆赶回特雷沃,召集军队举行了一场阅兵仪式,借此表明决心,要求元老院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譬如选举他担任执政官,授予他荣誉,为他和他的士兵提供土地和金钱。他说:“反对我的人都是阴谋家,企图夺走我的权力。”然后,他把手放在剑上说:“这样能保全他们。”与此同时,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从西里西亚返回,向尤利乌斯·恺撒表示祝贺。尽管尤利乌斯·恺撒的成功微不足道,但毫无疑问,在所有军事荣誉中,最伟大的荣誉往往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现在还不是羞辱尤利乌斯·恺撒的时候,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粗暴地反对尤利乌斯·恺撒提出的要求。元老院故意同意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提出的反对意见。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请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帮助他,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试图用空洞的赞美取悦他。尤利乌斯·恺撒一方面热烈赞扬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另一方面表示愿意为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效劳。因此,他轻而易举地平息了反对自己的声音,迅速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与此同时,元老院没有为即将到来的选举做任何准备。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向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提出申请,并敦促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将军队集中到西部地区,称自己会一直保持沉默。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自负地回答道:“我只能在意大利的土地上培养军团。”他依靠的是退伍军人,其中也许有苏拉的儿子。他给了退伍军人土地,并没有意识到退伍军人其实没有能力协助他。然而,贵族们凭借自信,按照自己支持的执政官的指示,在最近的投票中赞成立即罢免尤利乌斯·恺撒,同时允许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保留手中的权力。投票结果的不公正性显而易见。尤利乌斯·恺撒即使屈服,也不会被打倒。作为托加地区的候选人,他不可能前往罗马城申请执政官一职。他的生命暂时受到了威胁。对他来说,即使退隐,放弃可以确保他安全的职位,他也不会更安全。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再次对贵族们的行为表示不满。而平民们一眼就看出了形势发展,用热烈的掌声回馈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的努力。元老院很惊慌,逐渐开始动摇。在另一个选区,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的竞选被多数票否决了。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感到很困惑,怒气冲冲地解散了元老院,大声说:“你已经获胜了,但尤利乌斯·恺撒将成为你的主人。”
阿尔卑斯山
几天后,即公元前50年12月月初,有消息称尤利乌斯·恺撒的军团正穿过阿尔卑斯山脉。罗马人对此感到很震惊。执政官急忙召集元老院,提议派驻扎在卡普阿的军团前来保卫罗马城。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嘲笑元老们的惊慌,声称消息不是真的,至少目前为止不是真的。但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反驳道,他无法与最高委员会就国家安全问题进行协商,将冒险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国家。他庄严地率军来到罗马城,在政党领袖的陪同下,找到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在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住所,他将剑交到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手中,请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指挥意大利的所有军团拯救罗马共和国。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接受了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的请求,装出一副温和态度补充道:“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愿意接受你的请求。”但他不赞成加征税收,拒绝将东部和西部的军团召回到罗马。他一方面对政治事务非常淡漠,一方面又希望尤利乌斯·恺撒公然攻击他,以证明他拥有非凡权力的假设是正确的。现在,尤利乌斯·恺撒离开了波河北岸,驻扎在拉文纳。在拉文纳,他只有一个军团,但毫无疑问,其他军团都在前来支援的路上。然而,很难相信尤利乌斯·恺撒突然旧病复发,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也因中风而受到影响。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非常关心尤利乌斯·恺撒的行动,假装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为了抗议元老院的号召,并宣布罗马共和国的统治已经结束,他突然离开了罗马城,来到了尤利乌斯·恺撒的住处。人们认为,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和尤利乌斯·恺撒都是寡头政治的受害者。政治氛围十分紧张。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迫切想要行动。随着新一年的到来,尤利乌斯·恺撒头脑清醒,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盖乌斯·卡修斯·朗基努斯和马库斯·安东尼是尤利乌斯·恺撒最忠实的属下,将接替他担任保民官。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和科尔内利乌斯·兰图卢斯会成为执政官,后者的暴力程度不亚于前者,最终的斗争将不可避免。尤利乌斯·恺撒决定行动。他命令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回到罗马,在他法定任期届满十个月前,告诉元老院自己愿意妥协,只保留内高卢和伊利里库姆地区的军团。如果元老院拒绝他的要求,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也不愿意让步,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下达进军命令。由于元老院拒绝接受尤利乌斯·恺撒最后的条件,尤利乌斯·恺撒宣布将与罗马作战,为自己及其支持者报仇。
尤利乌斯·恺撒在拉文纳扎营
尤利乌斯·恺撒与他的军团
公元前49年的第一天,包含尤利乌斯·恺撒提出的要求的信被送往元老院和新执政官手中,但送信人被拒之门外。盖乌斯·卡修斯·朗基努斯和马库斯·安东尼谨慎地将目前的形势告诉了罗马公民,并且坚持认为元老院应该考虑尤利乌斯·恺撒的要求。随后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执政官宣布“国家处在危险之中”,并拒绝向“手中拿着武器的叛军”妥协。最终,元老院采纳了昆图斯·凯基利乌斯·梅特卢斯·西庇阿的提议,称除非尤利乌斯·恺撒交出高卢的军队和管理权,否则他将成为罗马的公敌。法官们反对元老院的做法,宣称人民已经批准并延长了尤利乌斯·恺撒的任期,只有人民才能合法地罢免尤利乌斯·恺撒。然而,众人对法律规定置若罔闻。法院的主张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于是,法院正式提出抗议,宣布自己在行使合法职能时受到胁迫。反对法官们的人说,法官们宣布罗马共和国处在危难之中,并请公民们穿上丧服。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从城墙外的驻地派了一些士兵进城。执政官们鼓起勇气采取了高压手段。公元前49年1月6日,元老院召开了会议,决定处罚顽固的保民官。当得知自己将被驱逐出罗马时,保民官们乔装打扮,与盖乌斯·斯克里波尼乌斯·库里奥一起逃走了,仿佛在逃命。他们离开了罗马城,放弃了原来的职位,在尤利乌斯·恺撒的住处受到欢迎。现在,尤利乌斯·恺撒可以将保民官们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在罗马公民眼中,使用武力是一种正当手段,因为他们一直对贵族派拥有的特权感到不满。
尤利乌斯·恺撒犯了一个技术性错误,保民官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然而,他们也许都没有任何补救措施。像尤利乌斯·恺撒和保民官们这样的违法行为,暴露了罗马政体中的一个明显缺陷,但这一缺陷一直没有得到纠正,也许根本不可能得到纠正。尤利乌斯·恺撒和保民官们虽然深深地感到了挫败,但在道义上,他们是否有理由诉诸武力?这是当时和后来的罗马人问自己的问题,但一直没有得到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这也是现代人一再提出的问题,同样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引起了后世的极大兴趣,因为尤利乌斯·恺撒通过武力手段捍卫其主张的大胆决定产生的后果对人类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苏拉、盖乌斯·马略和罗马其他政治家都采取过暴力措施,但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成就能否为他们的暴力行为开脱或辩护。然而,全世界都对批评尤利乌斯·恺撒的行为有着浓厚兴趣。
整整一个世纪过去了,人们可能认为,罗马内战的热情已经退却,罗马人冷静思考了国内存在的问题。诗人卢坎给了我们关于罗马内战的最终论断。卢坎是一位诗人,曾经为政治家和哲学家效力。他是一个狂热的自由爱好者,但他的自由观念遭到了罗马寡头和元老院的批评。他的诗开头第一句就将罗马内战描述成一种正当的暴力行为:Jus datum sceleri[1]。他放弃了对案件是非曲直的所有客观批评,将其提升到道德层面,譬如将其完全置于人类判断的范围之外。他从叔叔卢修斯·阿奈乌斯·塞内加身上学到的斯多葛学派的学说使他坚信,一切世俗事物都按照自然法则运转,正如宇宙的框架注定要回到混沌中一样,人类最崇高的事业必须走既定的道路,最终走向衰落。在《麦格纳鲁特传》一书中,卢坎写道:“伟大的事物会因其自身的伟大而衰落。”罗马共和国已经达到巅峰,即将走向衰落,成为命运的受害者。尽管如此,在自然法则控制的范围内,卢坎解释了罗马内战爆发的次要原因。他说,内战的直接动力源于三位阴谋家之间的政治权力划分,以及将人民排除在外的暴政。被三等分的政治权力最终只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因为拥有同等权力的人注定会成为竞争对手,然后互相厮杀。罗马城的城墙被罗马人的鲜血浸湿了。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活着的时候,像一条细长的地峡,矗立在不断遭到侵蚀的海岸之间。他去世后,尤利乌斯·恺撒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之间没有了缓冲。朱利亚将两个家族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带进了坟墓。她像古代传说中的萨宾妇女一样,也许经常在丈夫和父亲之间摇摆,但她夺过他们手中的剑,将他们的双手合在一起。朱利亚去世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只剩忌妒,无法容忍一个与他平起平坐的人;尤利乌斯·恺撒只剩野心,无法容忍自己的上级。谁来决定权力的归属?众神都支持胜利者,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与被征服的人意见一致。然而,两个竞争对手进入赛场时,各自具备的条件并不平等。一个年事已高,经常出现在战神广场和剧院里,一直穿着和平的外衣;另一个热情活跃,因最近的胜利而兴奋不已,渴望得到权力,还没有将征服高卢的剑插进剑鞘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就像一棵老橡树,孤独地站立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被许多战利品包围,显得十分威严,并且因其丰富的阅历受人尊敬。尤利乌斯·恺撒像朱庇特的一道闪电,不放过任何神圣的东西,无论是森林里的君主还是自己的神殿。
卢修斯·阿奈乌斯·塞内加
卢坎继续说,野心和忌妒是尤利乌斯·恺撒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敌对的原因。然而,不和的种子越埋越深,致命的细菌在罗马共和国蔓延。罗马的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奢靡的生活将平等的罗马公民变成了一群互相竞争的暴民,富人随意欺骗或压迫穷人。对金钱的渴望削弱了罗马人的荣誉感。显赫的地位似乎已经无法满足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他们想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没有一种力量能使野心勃勃的人感到满足,除非是可以统治整个罗马的力量。元老院的法令和人民的决议遭到了漠视。执政官和保民官相互竞争,无视法律限制。任何一种荣誉都可以用钱买到,或者用武力夺取。罗马公民们为了私利不择手段。战神广场上的反复选举使罗马共和国处在无政府状态和解体的边缘。军营里最有权势的人和元老院里最具影响力的人陷入了困境,只有战争才能使他们摆脱困境。高利贷者是国家稳定的最后一块基石,但他们开始感到恐慌。当高利贷者破产后,罗马共和国内出现了混乱。
尼禄
卢坎的观点解释了罗马内战的起因。他将尼禄[2]的专制视为恢复社会秩序的唯一手段,但可能只是一种虚伪的奉承。然而,无可辩驳的是,罗马局势的发展一直倾向君主制。过去八十年里,传统的衰落、共和思想的消失与政府的混乱结合在一起,使君主制的出现成为必然。格拉古兄弟、盖乌斯·马略、卢修斯·科尔内利乌斯·秦纳、苏拉、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尤利乌斯·恺撒等,实际上都实行了暂时的专制统治。贵族们认为,国家应该由他们任命的特别委员会统治。罗马人愿意将自治权合并到最高权力机构中,最高权力机构也承诺会将贵族置于它的管辖之下。当时,文人和思想家阶级逐渐崛起,越来越多的人退出了政坛。在一切国家问题上,精明的提图斯·庞波尼乌斯·阿提库斯一直保持中立,同各派系的公职人员和睦相处。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和他的侄子努力用哲学戒律规范自己的行为。但他们的所作所为表明,在罗马共和国,美德和荣誉不复存在。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将自己的信仰和爱献给了罗马共和国,但他想象中的罗马共和国,是善良和智慧的罗马共和国。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但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承认,当自由屈服于一个专制君主的权威时,罗马共和国更容易获得自由。然而,很少有人像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那样谨慎、有节制。勇敢的人公然宣称:“共和制是徒劳的幻想。”也有人引用了尤利乌斯·恺撒的话:“罗马共和国只是一个没有实质内容的名字”。
从罗马共和国的历史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事实,即人类历史正朝着君主制方向发展。一个由贵族统治的强大民族不情愿地将一部分权力逐渐分给了下层民众。受到贫穷和忌妒的驱使,下层民众开始支持统治阶级中任何一个承诺保护他们和他们利益的人。罗马人逐渐为放弃个人自由做好了准备,越来越多的人赞同关于君主制的一些观点。作家和演讲者很快站了起来,逐渐产生了一定影响力。据说,盖乌斯·撒路斯提乌斯·克里斯珀斯曾写给尤利乌斯·恺撒一封信,但很可能不是真的。这封信代表了当时陷入绝望的罗马人的共同感情。在信中,尤利乌斯·恺撒受邀担任了独裁官,成为唯一能够恢复社会秩序的人。演说家喊道:“救救罗马吧!如果罗马灭亡了,世界将和罗马一起灭亡。”尤利乌斯·恺撒的任务十分艰巨。在罗马共和国,真正的自由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四分五裂的民族情感和堕落的民众。尤利乌斯·恺撒需要在民众中注入新的激情,为罗马引入大量外国公民,同时建立殖民地,重建城市,粉碎国内暴徒的势力,将罗马的影响力扩展到国外,还要严格执行兵役制度,但要限制服兵役的期限。此外,尤利乌斯·恺撒要保证地方法官的当选是因为美德,而不是因为财富。将改革后的政府托付给公民是徒劳的,但统治者的公正之眼可以监视政府不因恐惧、恩惠或利益妨碍自身的运作。这种统治方式得到了广大中产阶级的支持,许多人因厌恶统治者的腐败而支持它。手握重权的人必定会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斗争。当前的斗争必然是一场激烈较量,也是一场危险重重的较量。人们没有忘记苏拉的暴行,但贵族们依然多次采用暴力手段。当时,甚至有报道说,元老院准备了一份名单,列出了四十名行为不端的元老及许多素质较差的官员,称会剥夺他们的权力。但尤利乌斯·恺撒已经获得美誉,他的成功被视为公共安全和私人安全的保证。
支持尤利乌斯·恺撒的罗马人无疑受到了地方民众的鼓舞。在很大程度上,罗马行省的人更熟悉君主制。当罗马大街上的希腊人和亚细亚人大肆宣扬东方君主制国家的盛况和辉煌时,罗马民众会全神贯注地倾听。尤利乌斯·恺撒深受被征服民族的爱戴,同时受到了许多从未见过他的人的爱戴。他继承了自己都的传统,除了意大利人的支持,他还获得了波河以南地区的管辖权。显然,尤利乌斯·恺撒已经准备好推行自己的政策。波河对岸和阿尔卑斯山脉地区的高卢人可能期望得到尤利乌斯·恺撒的青睐。尤利乌斯·恺撒帮助希腊的一些地区获得了独立,曾与亚细亚一些有权势的人为伍。当时,在罗马很受欢迎的犹太民族非常爱戴尤利乌斯·恺撒。尤利乌斯·恺撒在管理行省方面挥霍了大笔钱财。外国人很可能认为,尤利乌斯·恺撒准备将整个罗马变成一个强大的君主制国家。成为第二个亚历山大大帝是许多国王和征服者的梦想。此时,可以实现这一梦想的人似乎终于出现了。
注解:
[1] 意思是“赋予犯罪合法性”。——译者注
[2] 尼禄(Nero,37—68),克劳狄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