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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军队攻下意大利——库思老一世宣战拜占庭帝国——“库思老安条尼亚”——贝利撒留保卫幼发拉底河防线——查士丁尼一世与库思老一世和谈——拉奇卡王国的宗主权归属——拜占庭帝国陷入混乱——拜占庭帝国爆发瘟疫——史无前例的巨额税收——查士丁尼一世感染瘟疫——查士丁尼一世晚年的统治——教皇维吉利和“异端分子”——狄奥多拉皇后薨逝——军事危机——贝利撒留击退匈奴——贝利撒留遭受怀疑——贝利撒留去世——“巴西利卡”——查士丁尼一世编纂新法典——“法律之父”
540年,贝利撒留在拉文纳取得胜利。553年,拜占庭军队最终攻下意大利。在此期间,在与东哥特王国的战争中,查士丁尼一世手下的军事将领们有所懈怠。主要原因是,在拉文纳沦陷后,拜占庭帝国立即与劲敌东部邻国展开新的战争。查士丁尼一世征服了非洲和意大利后,波斯国王库思老一世颇为震惊。他记得波斯人、汪达尔人和哥特人都曾占领过拜占庭帝国的一些省份。也许有一天,查士丁尼一世会重新夺回这些领土。他决定赶在查士丁尼一世从意大利战场上抽身前发起进攻。当时,拜占庭军队的主力还在西部。位于拜占庭帝国和波斯帝国边境的两个阿拉伯部落分别由拜占庭帝国和波斯帝国掌控。540年春天,两个部落发生了一些小争执,库思老一世以此为借口向拜占庭帝国宣战。不出所料,查士丁尼一世措手不及。在幼发拉底河,拜占庭帝国兵力薄弱。在战场上,他们根本无法正面与波斯军队抗衡。刚一开始,战争就给拜占庭帝国带来了巨大灾难。自从一百六十多年前的阿德里安堡战役后,拜占庭帝国从未蒙受过这么大的损失。
库思老一世避开美索不达米亚的要塞,亲自率领军队直扑叙利亚北部。他的主要进攻对象是东部大都市安条克。这个富饶的城市已经有近三个世纪没有遭受进攻了。由于安条克远离边境,人们认为它不会受到任何攻击。安条克有六千人的强大驻军。竞技场的蓝党和绿党也武装起来支持正规军。但指挥官极其无能,竟然忽略了防御工事。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库思老一世占领了安条克。拜占庭驻城军队杀出一条血路逃跑。许多居民也随军逃走。安条克从上到下被洗劫一空,成千上万的人被波斯人掳走。库思老一世将他们安置在幼发拉底河旁,就像曾经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安置犹太人一样,为他们建造了一座城,取名为“库思老安条尼亚”。库思老一世将自己的名字与“安条克”融为一体。
波斯人
拜占庭帝国东部第二大城市遭遇的可怕灾难引起了查士丁尼一世的注意。他暂时搁置意大利战争,将所有可支配军队派往幼发拉底河前线,命令贝利撒留为总指挥。自此以后,库思老一世虽然打了几次胜仗,但未能再像安条克战役那样大获全胜。在攻打北方遥远的科尔基斯边境要塞时,库思老一世听到消息,称贝利撒留已经攻入亚述,并正在围攻尼西比斯。库思老一世匆忙回救,但贝利撒留撤兵离开。该策略使波斯人整个夏天的准备都功亏一篑。541年,两国没有发生大的战役。542年春天,采取同样的方法,贝利撒留成功保卫了幼发拉底河的防线。在攻下一处美索不达米亚要塞后,波斯人便撤退了。战争又持续了两年。自安条克战役胜利以来,库思老一世付出的所有努力均以失败告终。他讨厌看到这样的局面。更重要的是,埃德萨一战的失败让他备受屈辱。因此,545年,他同意与查士丁尼一世和谈。库思老一世虽然放弃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征战,但他仍然认为战争为自己带来了荣誉。因为查士丁尼一世签署了条约,同意付给他两千磅黄金(1)。条约中有一条备受争议的条款——尽管其他地区的敌对行动都已经停止,但对科尔基斯与黑海沿岸的拉奇卡王国的宗主权归属,这两位君主未做出明确界定。七年多来,拉奇卡王国一直战事不断,而古罗马边境的其他所有地区都保持着和平状态。直到556年,在双方都为这场无利可图的战争浪费了大量金钱和人力后,库思老一世才放弃占领拉齐卡这个崎岖山区的小国,并向查士丁尼一世提出了每年两百磅黄金的赔偿条件。
虽然查士丁尼一世并未失败,但拜占庭帝国在这场战争中元气大伤,精疲力竭。到了556年,拜占庭帝国陷入了混乱和衰败。造成混乱和衰败的部分原因是查士丁尼一世不计后果的财政支出。他对各省征收了史无前例的巨额税款,同时被迫维持着波斯战争和意大利战争。
拜占庭帝国的主要灾难并非人为造成的。542年,拜占庭帝国爆发了一场三百来年来闻所未闻的瘟疫——上一次类似的情况发生在3世纪早期特雷博亚努斯·加卢斯(2)统治时期。与英格兰历史上的黑死病一样,这场瘟疫是拜占庭帝国历史上划时代的事件之一,具有里程碑意义。普罗科匹厄斯记录了瘟疫传播过程和结果的详细情况。6世纪后半叶,拜占庭帝国的衰弱显而易见,但与其他任何因素相比,瘟疫给帝国带来的灾难更严重。据说,当瘟疫蔓延到君士坦丁堡时,每天有五千人受到感染。城里停止了所有的日常工作。除了尸体搬运工外,市场上空无一人。许多房子里没有任何幸存者。政府不得不采取特殊措施埋葬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编年史学家说,“这种疾病不局限于攻击某个特定种族或阶层的人,它的流行不局限在任何特定的地区,也不局限于一年中的任何时期。夏季或冬季,北部或南部,希腊或阿拉伯,受洗礼者还是无知者,瘟疫都一视同仁。人们不管是爬上山顶还是隐退到洞穴深处,瘟疫都无处不在”。在瘟疫给人们带来的灾难中,最显著的一点是,“不管是出于偶然还是天意,它都十分巧妙地放过了最邪恶的人”。
特雷博亚努斯·加卢斯
查士丁尼一世也感染了瘟疫。尽管他痊愈了,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他虽然在重建罗马帝国的计划中不屈不挠地坚持到了最后一天,但似乎体力透支,尤其是失去了他最突出的组织领导能力。编年史学家们抱怨说,他不再对未来满怀憧憬,也不那么雄心勃勃了。在精力旺盛的日子里,查士丁尼一世取得了非常多的成就,但当进入人生的最后阶段时,他似乎对自己的事业感到疲惫,宁愿在敌人中制造纷争,或者用礼物来安抚他们,也不愿派军队冒险出征。因此,他缩减了军队规模。他不再需要军队为他效劳。替他征收税款、维护军队的大臣们也受到了他的冷落。
查士丁尼一世晚年的一个特点是对神学争论越来越感兴趣,甚至因此忽视了国家事务。当时,教会的争论与基督一性论有关。教会否认基督同时拥有人性和神性。查士丁尼一世本人并不是一性论者,但希望通过法令将各教派与教会主体统一起来,因而下令禁止讨论该问题。查士丁尼一世花了很大的精力,期望正统基督教神学教徒和异端教徒达成和解。但事实上,要想达成永久性和解很难,而主要困难在于罗马主教。554年,查士丁尼一世命令教皇维吉利来到君士坦丁堡,并软禁了他数月,直到维吉利签署了自己要求的协议。查士丁尼一世的行为使维吉利落下了“异端分子”的名声,并加深了东西罗马的隔阂。
教皇维吉利
狄奥多拉皇后薨逝
狄奥多拉皇后薨逝后,晚年的查士丁尼一世变得更加忧郁。548年,即大瘟疫爆发后的第六年,狄奥多拉皇后薨逝。也许由于妻子的去世和自身健康每况愈下,查士丁尼一世晚年更萎靡不振。执政的前半期,当查士丁尼一世面临艰难险境时,狄奥多拉皇后大胆、敢于冒险的精神会鼓舞他。狄奥多拉皇后薨逝后,查士丁尼一世似乎再不相信任何人。他指定的继任者——狄奥多拉皇后的侄女婿查士丁——也赋闲在家。他不再相信任何一位大臣,甚至贝利撒留——拜占庭帝国最忠诚的战士也没有得到他的信任。在第二次与东哥特王国的战争中,查士丁尼一世不仅限制贝利撒留军队的行动,还和大臣们一起阻挠他。549年,查士丁尼一世让贝利撒留告老还乡。直到558年,当拜占庭帝国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军事危机时,查士丁尼一世才再次召回贝利撒留。
这场军事危机突出反映了查士丁尼一世晚年对国家的管理不善。隆冬时节,在拜占庭帝国最放松警惕的情况下,一群来自俄罗斯南部草原游牧部落的匈奴人越过冰冻的多瑙河,在色雷斯省安营扎寨。当时,虽然拜占庭帝国有十五万人的武装力量,但他们都不在国内。这批武装力量零星分散在意大利、非洲、西班牙、科尔基斯、底比斯以及美索不达米亚前线。因为色雷斯省缺乏驻军保护,所以野蛮的匈奴人一路烧杀劫掠,势如破竹。他们从多瑙河来到马尔马拉海,横扫整个拜占庭帝国。当这支只有七千人却具有强大作战能力的军队来到离君士坦丁堡城门几英里处时,城中的人恐慌不已。于是,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开始将钱财和教堂的捐款带往亚洲。查士丁尼一世召回赋闲在家的贝利撒留,让他指挥现有的军队——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意大利战场上退伍老兵组成的部队;还有一支君士坦丁堡内三千五百人组成的斯科尔斯警卫队。斯科尔斯警卫队负责守卫城门,平时还有自己的营生和副业,在需要时轮流上岗。毫无疑问,人们对这样的军队不抱信心。但凭借出奇制胜,贝利撒留带领着这支从未一起打过仗、毫无组织纪律的军队击退了匈奴。他带领军队来到一个精心布置的伏击点。这个伏击点唯一可能受到敌人攻击的地方被两边的树林和灌木遮盖。贝利撒留将不太能靠得住的斯科尔斯警卫队安置在侧翼,因为那里不会受到重点攻击。他将三百名意大利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埋伏在易受攻击的地方。匈奴人刚展开进攻,就被藏匿在树林里的士兵迎面击倒,被迫撤退。贝利撒留俘虏了四百多个匈奴人,而拜占庭军队只有几名士兵受伤,无一人死亡。贝利撒留的最后一战成功保护君士坦丁堡城郊免受骚扰。青年时期,他捍卫了旧罗马;而在晚年,他又拯救了新罗马。
贝利撒留虽然成功保卫了君士坦丁堡,但仍然遭到查士丁尼一世的猜忌和怀疑。562年,有人揭露了一起针对查士丁尼一世“莫须有”的谋反阴谋,并且认为幕后推手是贝利撒留。老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相信了指控,没收了贝利撒留的财产,并对他进行了为期八个月的监视。后来,贝利撒留被宣告无罪,重获恩宠。565年3月,贝利撒留去世(3)。九个月后,跟随着贝利撒留的脚步,忘恩负义的查士丁尼一世也进了坟墓。
晚年靠乞讨生活的贝利撒留
关于作为征服者和统治者的查士丁尼一世,我们讲了很多。但查士丁尼一世还在两个值得注意的方面做出过贡献:一个是建筑,另一个是法律编纂。我们称作“拜占庭式”的建筑风格是从古典建筑形式逐渐演变而来,这种演变可以追溯到戴克里先时期。4世纪和5世纪,许多皇帝都大兴土木。但在建筑工程方面展现出的意志和权力上,没有一位皇帝能比得上查士丁尼一世。查士丁尼一世可以自由支配阿纳斯塔修斯一世储存的宝藏。与盖乌斯·屋大维、尼禄和哈德良几位罗马早期伟大的皇帝一样,他有很高的鉴赏水平。在拜占庭帝国境内,许多教堂、司法大厅、修道院、堡垒、医院和柱廊里都有歌颂查士丁尼一世财富和品味的纪念碑。历史学家普罗科匹厄斯详细记述了查士丁尼一世时期修建的建筑。其中一些建筑留存至今。一些建筑完好无损,但更多的建筑化为废墟。书中对这些建筑都做了准确的描述。即使在帝国较为隐秘或偏僻的地方,所有被发现的精美建筑中,有三分之二都是查士丁尼一世的杰作。除了像君士坦丁堡或耶路撒冷这样的中心城市,就连卡帕多西亚和伊苏里亚这样的偏僻地区,也到处都是查士丁尼一世时修建的建筑。即使在新征服的拉文纳,也矗立着查士丁尼一世时兴建的圣维塔教堂——该教堂内有查士丁尼一世和妻子狄奥多拉皇后的马赛克肖像。克莱斯迪郊区则矗立着圣阿波利纳雷教堂。与5世纪的拜占庭帝国皇帝和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以往的建筑作品相比,这些建筑更引人注目。
尼禄
事实上,在建筑方面,查士丁尼一世兴建的教堂是他最杰出的代表作。对东方教堂建筑来说,查士丁尼一世的统治具有里程碑意义:在查士丁尼一世继位前,基督教建筑师一直在使用两种直接从古罗马建筑复制过来的建筑模式。第一种建筑模式是圆形穹顶教堂。该模式雏形可追溯到罗马原始教堂,譬如著名的维斯塔神殿。圣墓大教堂也属于这种类型。第二种建筑模式是带半圆形后殿的长方形教堂。这种建筑模式是为了便于古罗马法庭进行宗教活动。人们借用了“巴西利卡(4)”的名字为这种教堂命名。罗马城墙外的圣保罗教堂是教堂建筑中的典范。查士丁尼一世首次大规模地将十字形地面与大型穹顶相结合。著名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就属于这种类型。这座位于君士坦丁堡的大教堂曾两度被烧毁。正如前文中提到过的:第一次是在约翰·赫里索斯托姆被流放前夕;第二次则毁于532年的尼卡暴动。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摧毁四十天后,查士丁尼一世开始筹备重建工作,以纪念自己在内乱中取得的胜利。他选择了拜占庭帝国最伟大的建筑师——特拉勒斯的安提莫斯。特拉勒斯的安提莫斯也是为数不多名字得以留下来的建筑师。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第三次修建中,设计规划与前两次截然不同。教堂是一个希腊十字架结构,长二百四十一英尺,宽二百二十四英尺,中心大厅上空有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穹顶。穹隆底部有四十扇窗户。大厅光线明亮,通风良好。穹顶距地面一百八十英尺高。在教堂中殿,过道和一侧的半圆壁龛被中央大厅里宏伟的大理石柱廊隔开。大部分石柱由“古绿大理石”砌成。这些原料并非产自查士丁尼一世时期,而是从亚洲一些著名的异教徒寺庙里掠夺来的——这些庙宇是基督教教堂建造者取之不尽的采石场。教堂内部,包括屋顶和穹顶,都用金箔或马赛克镶嵌画装点铺砌。后来,土耳其人用白色涂料将这些与穆斯林教义相悖的装饰盖住。普罗科匹厄斯热情地对圣索菲亚大教堂作了描述。他的赞美是合乎情理的:“这是建筑界的壮举。那些看到它的人无不为之倾倒;而对于那些道听途说之人来说,更觉得不可思议。圣索菲亚大教堂高耸入云,仿佛巍然屹立在其他建筑物之上。它高耸于城市之上,俯瞰着整座城市。所有的建筑都仰慕它,因为它是城中最壮观的部分。它长宽比例协调,造型极其匀称。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比例上,圣索菲亚大教堂都设计得非常出色。它比普通建筑更加宏伟壮观。与为数不多的规模相仿的建筑相比,它更优雅大方。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教堂里明光闪亮,采光极佳。的确,如果不借助太阳的光线,教堂内部不会发光,但大殿内部能够借助墙面的反射生成光亮,使整个大殿沐浴在明亮的光照中。镀金的天花板为教堂内部锦上添花,而光线从大理石上反射到金箔上的光芒更为耀眼。又有谁能用语言描述装饰教堂的立柱和大理石的辉煌呢?人们幻想自己来到了鲜花盛开的草坪,因为那些姹紫嫣红、形态各异的美丽宝石令人叹为观止。此刻的大自然就像一位画家以强烈的色彩对比来装点教堂。此外,这所教堂的珍宝和不计其数的金银器皿,以及查士丁尼一世奉献给这个教堂的大量宝石和艺术杰作,它们的准确数目无人知晓。仅是圣殿就以四万磅重的白银来装饰”。
圣索菲亚大教堂
与教堂建筑一样,查士丁尼一世在修建堡垒方面也做出了重大贡献,但他主持修建的大部分军事防御建筑已经不复存在。仅伊利里亚省就有二百九十四座堡垒。这说明,在巩固边防方面,查士丁尼一世付出了很多精力。普罗科匹厄斯列了一份表,从多瑙河到塞萨利山的四条路线上都设有堡垒。有些仅仅是塔楼,但更多堡垒设计复杂,带有外围防御工程,并且所有堡垒都驻扎有卫戍部队。
作为建造者,查士丁尼一世的作品不胜枚举,但由于篇幅限制,我们列举的作品还不足十分之一。关于他在法律方面的伟大成就,我们只能长话短说。在查士丁尼一世继位前,拜占庭帝国法律中有大量的判例和规定。在原始版本的基础上还有五个世纪以来历任皇帝颁发的各种诏书——有些诏书甚至是相互矛盾的。他前面的几任皇帝,尤其是狄奥多西二世,曾努力将杂乱无章的法律条例编纂成有序的法典。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制定出一部完全符合时代精神的法典。从《十二铜表法》时代到查士丁尼一世时代,要想将古罗马的立法与自君士坦丁大帝以来占主导地位的基督教新思想紧密地、合乎逻辑地联系起来,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由于基督教思想观念的转变,许多旧法律已经完全过时。令人惊讶的是,许多早期帝国时代的法律形式仍然延续到6世纪。查士丁尼一世下令编纂新法典,组成了以法学家特里波尼安为首的法律编纂委员会。特里波尼安天资聪慧却不受民众欢迎。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查士丁尼一世的《法学总论》和《法学汇编》是对古罗马法律的最后一次修订,也是欧洲所有法律系统研究的起点。六百年后,当中世纪文明从黑暗时代的混乱中逐渐复苏时,人们对民权又有了更高要求。在查士丁尼一世后的一个世纪里,如果拜占庭帝国依然能繁荣昌盛,就像查士丁尼一世继任时那样,那么就会有法律编撰者对《法学汇编》加以创新。但事实上,查士丁尼一世驾崩后,腐败和混乱接踵而至。继任的皇帝认为既没有必要也不愿意再做这项法律工作。因此,查士丁尼一世的名字就永远与罗马法律最后一次重大修订联系在一起。作为最伟大的立法者,查士丁尼一世名垂千古,注定要坐在但丁《神曲·天堂篇》里闪闪发光的宝座上,被文艺复兴时期所有的法学家奉为“法律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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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当于十万八千英镑。——原注
(2) 特雷博亚努斯·加卢斯(Trebonianus Gallus,206—253),罗马帝国皇帝,251年到253年在位。
(3) 据民间传说,这位伟大的将军生活在贫困和耻辱中,向路人乞讨,并在大街上死去。令人欣慰的是该说法并不真实,但这个可疑的皇帝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原注
(4) “巴西利卡”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原意是“王者之厅”,是古罗马时期的一种公共建筑形式,其特点是平面呈长方形,外侧有一圈柱廊,主入口在长边,短边有耳室,采用条形拱券作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