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斯勒斯维尔战役表明,约瑟夫·胡克没有能力指挥一支大军,应该被罢免。此外,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萨蒙·P.蔡斯及其激进派追随者有意保住约瑟夫·胡克。实际上,虽然萨蒙·P.蔡斯支持约瑟夫·胡克,但如果林肯愿意听谏言,亨利·W.哈勒克在军事方面的建议会更有分量。众所周知,林肯其实并不信任约瑟夫·胡克,战争部长埃德温·斯坦顿也有同感。林肯是约瑟夫·胡克忠实的朋友。战后不久,他视察了波托马克军,认为不应该指责任何人,因为失败已成定局。因此,约瑟夫·胡克很快振作起来,以为自己的位置保住了,不再刻意关注战士本对他的质疑。乔治·米德写道:“从找到继任者的难度和每次战败后更换总指挥的荒谬程度来看,我认为约瑟夫·胡克是安全的。”[1]吉迪恩·韦尔斯在日记中写道:“林肯很喜欢约瑟夫·胡克。如果其他人妥协,他会继续任用约瑟夫·胡克。”[2]在华盛顿时,约翰·F.雷诺兹的一位朋友说,人们正在讨论让他担任波托马克军的总指挥。于是,约翰·F.雷诺兹“立即去找林肯,称自己不想当总指挥,也不会当。”但他在此次会面中大谈约瑟夫·胡克的缺点。林肯说:“我不会因一次哑火扔一把枪。”[3]

第1节 罗伯特·E.李进军宾夕法尼亚州

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结束后,罗伯特·E.李命军队休整数周。利用这段时间,他改编了军队,将军队分成三个军团,分别由詹姆斯·朗斯特里特[4]、理查德·S.尤厄尔和安布罗斯·P.希尔指挥。他认为“继续防御”毫无意义,因此,决定进军宾夕法尼亚州。此次行动会威胁到华盛顿,诱使约瑟夫·胡克追击南方邦联军,使弗吉尼亚州免受北方联邦军侵扰。以前,罗伯特·E.李可能不会满足于这类小成就,但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和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后,他谦逊了很多。他期待时机成熟时与波托马克军开战。他的军队纪律严明,士气高昂,士兵们非常信任他。他确信南方邦联军会获胜,甚至打垮北方联邦军,然后轻而易举地攻克华盛顿,继而和平占领北方。此刻,南方邦联政府最担心的是尤利西斯·S.格兰特在维克斯堡的行动。解救维克斯堡的方案很多,但最有效的是攻克北方联邦首都。进攻华盛顿的最佳时机就是现在,因为南方邦联军势头正盛。如果继续耽误下去,南方邦联军一定会败在进攻效率上。罗伯特·E.李在写给杰斐逊·戴维斯的信中说:“我们的兵源不断减少。如果北方联邦军团结一致对抗我们,那么我们与北方联邦军之间的兵力差距会越来越悬殊。”罗伯特·E.李恪尽职守,密切关注着北方的报纸。他从各种新闻、评论和预测中得出了大量正确推论,很少遗漏关键信息。考虑到大部分北方人已经厌倦了战争,而且自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和钱斯勒斯维尔战役以来,民主党的力量日益强大,他写信给杰斐逊·戴维斯说:“我们应该明白,分裂和削弱北方联邦军没有所谓的光荣手段。因此,我们应该始终忠于事实,全力支持北方兴起的和平政党。”[5]

骑在马上的约瑟夫·胡克

1863年6月3日,在弗雷德里克斯堡附近,罗伯特·E.李开始派兵。1863年6月10日,他命理查德·S.尤厄尔率兵前往谢南多厄河谷。理查德·S.尤厄尔击退了温彻斯特和马丁斯堡的北方联邦军。1863年6月15日,他的部分军队渡过了波多马克河,后续部队随即跟上。安布罗斯·P.希尔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率军前进,于1863年6月26日渡河到达了马里兰州。

罗伯特·E.李的北上行动已经非常明显[6]。因此,约瑟夫·胡克撤离了拉帕汉诺克河岸的营地,向波托马克河进发,沿着蓝岭以东行军,试图保护华盛顿。在此次行动中,约瑟夫·胡克领兵有方。1863年6月22日,在马里兰州黑格斯敦待命的理查德·S.尤厄尔接到前进命令。罗伯特·E.李写道:“如果条件允许,我打算占领哈里斯堡。”理查德·S.尤厄尔率军进入宾夕法尼亚州,在钱伯斯堡停留了一天,补充粮草。1863年6月27日,他抵达了卡莱尔,并派朱巴尔·厄尔利率军攻占了约克县。当地官员和民众代表正式投降。朱巴尔·厄尔利强制他们缴税,获得了一千顶帽子、一千两百双鞋子、一千双袜子和三天口粮及两万八千六百美元。他还烧毁了通往约克县的铁路桥,随后率军前去占领萨斯奎哈纳河上的哥伦比亚桥。哥伦比亚桥是一座木质结构的桥,由若干石柱支撑,长一点二五英里,上面有一条铁路、一条供马车行驶的路和一条运河的曳船路[7]。朱巴尔·厄尔利打算率军过桥,切断宾夕法尼亚州的铁路线,占领兰卡斯特,然后强行征税,进攻哈里斯堡后方的北方联邦军。到时,理查德·S.尤厄尔会率军从正前方进攻北方联邦军。但在南方邦联军到来前,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民兵团烧毁了哥伦比亚桥。火势迅速蔓延,朱巴尔·厄尔利的军队无法扑灭大火。

钱伯斯堡

与此同时,理查德·S.尤厄尔通过征用、搜查店铺等方式,补充了军火、药品及其他物资,得到了“近三千头牛”和五千桶面粉。其间,在一支炮兵小分队的支援下,他的骑兵部队来到距哈里斯堡三英里的地方,向达利斯·N.库奇麾下的守军纠察队发起了进攻。1863年6月29日,理查德·S.尤厄尔准备就绪,打算进军哈里斯堡。1863年6月27日,詹姆斯·朗斯特里特和安布罗斯·P.希尔已经到达钱伯斯堡,与罗伯特·E.李会合。在宾夕法尼亚州,南方邦联军已经有七万五千人。

虽然北方人很担心华盛顿和巴尔的摩,但令人惊讶的是,南方邦联军已出现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坎伯兰山谷。由于罗伯特·E.李的直接指挥,南方邦联军几乎没有任何劫掠破坏行为。1863年6月21日,罗伯特·E.李下达了命令,叮嘱士兵们不得侵犯私人财产。到达钱伯斯堡后,他在1863年6月27日的命令中公开表示,对军队的整体表现感到满意,但也提到了之前因疏忽误事的事情,告诫士兵们应该与北方联邦军速战速决。罗伯特·E.李充分考虑到了军纪和民心,希望在北方“宣传和平理念”。此外,他用南方邦联货币支付了军需品,虽然毫无意义,但谈到动机,不能忘记的是他用自己唯一拥有的货币进行了交易。如果南方邦联军打败宾夕法尼亚州的北方联邦军,南方邦联货币将迅速升值。[8]

无论发动战争的方式多么温和,战争终归是残暴的。罗伯特·E.李的军队行至坎伯兰山谷,惊慌和噩运随之而来。坎伯兰地区流言四起,称南方邦联军正在入侵途中,老少妇幼纷纷逃离。乔治·皮克特写道:“北方联邦军带着所有军需品进入了坎伯兰山区,渡过了萨斯奎哈纳河。我们大方支付了所需物品,用的是邦联货币。”[9]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以为,只要渡过萨斯奎哈纳河,人身和财产就安全了。在连接坎伯兰山谷和哈里斯堡的桥上,一辆辆装满家具和家居用品的马车陆续走过。黑人们害怕再次受到奴隶制的束缚,因此,在南方邦联军兵临城下前,慌忙逃走了。

朱巴尔·厄尔利(1816—1894)

乔治·皮克特(1825—1875)

1863年6月26日,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安德鲁·柯廷发表声明,打算征兵六万,号召人们团结起来“保卫家园,守护家人”。宾夕法尼亚州政府及民众都意识到,哈里斯堡危在旦夕。除了炮兵和骑兵及来自纽约的十九个军团,宾夕法尼亚州的三十个民兵团都归达利斯·N.库奇指挥。达利斯·N.库奇善用兵力,派大部分军队驻守哈里斯堡。哈里斯堡的所有商铺都关门了,民众们手持锄头和铁锹,加紧修建防御工事。大部分男性应征入伍,在公园或大街上受训。在火车站,志愿兵接踵而至,受到惊吓的男女结队离开,场面非常混乱。南方邦联军的动向十分明确。哈里斯堡先是传来南方邦联军已距城二十三英里的消息,后又传来不足十八英里的消息。1863年6月28日,隆隆的炮声已经持续近两个小时,南方邦联军在距国会大厦四英里的范围内。1863年6月28日夜晚,费城上下人人自危,都在传南方邦联军正在炮轰哈里斯堡。成千上万人簇拥到切斯特纳特大街和马尔凯特大街上,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1863年6月29日,两位有名望的市民向林肯发电报说,他们得到可靠消息,称南方邦联军正在向费城大规模进军。其他名流希望林肯授权达利斯·N.库奇,让他宣布戒严。所有商业贸易暂停。零售商、铁器制造商、机械加工商和煤炭经营商举行了集会,呼吁工人们积极参军,保卫自己的州。谷物交易所为五个连提供了军需品。参加了1812年战争的一些士兵和神职人员分别集结起来,准备参战保卫家园。据说,银行家和零售商正在准备转移铸币和其他贵重物品。宾夕法尼亚州的铁路运营已经暂停。虽然事事错乱,愁云密布,但还不至于引起恐慌。1863年6月27日到1863年7月1日,骚乱愈演愈烈。1863年7月1日,面额为五至二十美元的政府债券的销售额达到一百七十万美元。在宾夕法尼亚铁路的东段,几乎没有火车运行,多处轨道被毁。然而,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以五十美元为基价,在费城出售股份。1863年6月27日的售价是六十一点七五美元,1863年7月1日的售价是六十美元。同样值得一提的是,古罗马历史学家提图斯·李维曾写道,在距罗马三英里的地方,北非古国迦太基名将汉尼拔·巴卡率军扎营。与此同时,该地区被售出,价格丝毫未受入侵者的影响。虽然纽约的黄金价格持续上涨,但并未引起股市的动荡。

虽然南方邦联军入侵宾夕法尼亚州的警报已经发出,但当北方人惶恐不安地拿起晨报或看着当天的通告时,看到的却是波托马克军更换总指挥的消息。当权者将拯救哈里斯堡、巴尔的摩和华盛顿的希望寄托在了波托马克军身上。人民大众虽然对当前的形势一知半解,但也认为波托马克军是自己的支柱。

第2节 乔治·米德接任约瑟夫·胡克

由于与亨利·W.哈勒克的观点不一致,1863年6月27日,约瑟夫·胡克提出辞职[10]。约瑟夫·胡克的辞职请求恰逢其时,因为前一天,即1863年6月26日,正如吉迪恩·韦尔斯在日记中记录的那样:“林肯非常偏袒约瑟夫·胡克,但在一次谈话中显露出对他的不信任。林肯说:‘如果我们的总指挥指挥得当,就能打败南方邦联军。在军事行动中,总指挥至关重要。约瑟夫·胡克可能会像乔治·B.麦克莱伦一样,犯类似的错误,错失良机。我们很快就能见分晓,但我认为,约瑟夫·胡克胜券在握。’”[11]

1863年6月27日下午3时,林肯接到了约瑟夫·胡克的辞职请求,很快做出了决定。他派一名军官前往波托马克军下达命令,解除约瑟夫·胡克的职务,由乔治·米德接任总指挥。

虽然约翰·F.雷诺兹和乔治·米德完全有能力胜任总指挥,但林肯依然觉得压力很大。一边是乔治·B.麦克莱伦,一边是约翰·C.弗里蒙特,他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约翰·F.雷诺兹拒绝担任总指挥,因此,林肯只能选择乔治·米德。1863年6月24日,在给妻子的一封信中,乔治·米德非常谦虚地谈到,自己很可能被任命为总指挥,但并不确定林肯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他推测会受到一些人的质疑。作为回应,他写道:“众所周知,在作战记录中,包括好战的约瑟夫·胡克在内,没有一位将军参加的战斗比我多,比我更有经验。我唯一可以说的是,我是否有能力成功率领一支大军,需要拭目以待。我愿意承认众人公正的论断。然而,我被任命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在政界或其他领域,没有人愿意为我说话。许多人都有重要人物为他们出头。我仅凭功绩就想担任总指挥,简直荒唐。”[12]

骑在马上的乔治·米德

面对此次晋升,乔治·米德最有发言权。他在1863年6月29日写给妻子的信中说:“是万能的上帝让我接任了总指挥一职,一个我们曾经一直提到的职位。1863年6月28日凌晨3时,一名来自华盛顿的军官走进我的帐篷,叫醒了我,说他来找我麻烦。起初,我以为他要解除我的职务,或者逮捕我……他递给我一封信。信中是一道命令,内容是解除约瑟夫·胡克的总指挥一职,任命我为总指挥……这似乎是上帝善意的举动。无论如何,作为一名士兵,我只能服从命令,尽全力指挥大军……我当即向罗伯特·E.李进军……一场战斗将决定国家的命运和联邦大业的成败。诚心祈祷,祈祷我们的国家兴旺发达,祈祷我能取得胜利。”

第3节 葛底斯堡战役

1863年7月,第二军团的参将弗兰克·哈斯克尔详细记录了葛底斯堡战役。他写道:“总体来说,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对约瑟夫·胡克没有信心。一些人对他的人品没有信心,另一些人质疑他的能力。”当得知更换总指挥的消息时,他写道:“我们满怀欣喜和希望。上帝与我们同在,乔治·米德将军掌管了波托马克军……战士们欢呼雀跃,踏着欢快的步伐继续前进。”[13]约翰·F.雷诺兹立即前去拜访乔治·米德,承诺会竭尽所能协助他。

林肯全权授权乔治·米德。乔治·米德率军北上,志在“寻得南方邦联军所在,发起进攻”。他当机立断,下属挥之即去。目前,将领们放下所有敌意和猜忌,全心全意投入战事。士兵们也表现出了坚强的意志,在6月末的酷暑中快速前行。

乔治·米德一路北上。罗伯特·E.李的军队集中在坎伯兰山谷以北地区。“因局势所迫”[14],罗伯特·E.李召回了理查德·S.尤厄尔。理查德·S.尤厄尔原本计划攻打哈里斯堡。随后,他在葛底斯堡与大军会合。与此同时,安布罗斯·P.希尔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受命前往葛底斯堡以西八英里的卡什敦[15]。罗伯特·E.李和乔治·米德都希望打一场防守战,并为此进行了演练。

温菲尔德·S.汉考克(1824—1886)

1863年7月1日,在葛底斯堡,一支南方邦联军和约翰·F.雷诺兹率领的军队发生了冲突,其中缘由无须赘述[16]。约翰·F.雷诺兹战死。随后,他的军队遭到重创。对乔治·米德来说,约翰·F.雷诺兹的死讯是一个晴天霹雳,就像罗伯特·E.李失去了托马斯·J.杰克逊一样。当他听闻约翰·F.雷诺兹的死讯时,立即派温菲尔德·S.汉考克前去接管约翰·F.雷诺兹的军队。温菲尔德·S.汉考克很快使军队恢复了秩序。然而,在葛底斯堡战役的第一天战斗中,南方邦联军取得了决定性胜利[17]。

1863年7月1日下午6时,乔治·米德意识到,“葛底斯堡的一场大战正在逼近我们”[18]。于是,他下令所有军团向葛底斯堡集结。1863年7月1日午夜时分,乔治·米德赶到了战场,面色苍白,满脸倦容,眼神空洞,因失眠、焦虑和重任显得疲惫不堪[19]。

1863年7月2日上午8时左右,在一名参谋兼勤务兵的陪同下,乔治·米德骑马前去视察右翼军。卡尔·舒尔茨与乔治·米德说了几句话,很惊讶“他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好像一夜没睡。”卡尔·舒尔茨写道:“显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但这位朴实、严肃的将军用务实的心态激发了战士们的信心。将领们和士兵们聚集在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去,虽然不太热情,但显得很满意。他迅速查看了我们大军的位置……赞同地点了点头。几句寒暄过后,我问他战场上有多少人。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回答:‘我预计大约有九万五千人,足够完成此次任务了。’他再次快速看了一眼战场,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我们可以在这儿一决高下,正如在其他地方一样。’”[20]

1863年7月2日下午,罗伯特·E.李和乔治·米德将全部兵力投入战场。罗伯特·E.李召集了七万人,乔治·米德召集了九万三千人[21]。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北方联邦军的伤亡人数远超南方邦联军。双方军队相距约一英里。南方邦联军占据了崎岖的神学院山脊,北方联邦军驻扎在墓地山脊突起的一面。墓地山脊非常适合防御。乔治·米德决定等待对方进攻。南方邦联军显得精力充沛。乔治·米德如果仔细研究了罗伯特·E.李的性格和战绩,可能会确信对方会先发起进攻。然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与罗伯特·E.李意见不同。在第一天战斗结束后的一次谈话中,他说应该包围乔治·米德的左翼军,让大军横在北方联邦军和华盛顿之间,乔治·米德被迫采取了攻势。与此同时,罗伯特·E.李显得非常焦虑,对与自己的既定计划相悖的提议感到恼火,说道:“不对。北方联邦军就在那儿,我打算发起进攻。”[22]从入侵一开始,他就毫不掩饰对北方联邦军的蔑视。虽然他认为乔治·米德比约瑟夫·胡克优秀,但觉得在关键时刻更换司令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一方面,自乔治·米德担任总指挥以来,波托马克军的行动非常迅速敏捷,令罗伯特·E.李印象深刻;另一方面,罗伯特·E.李认为南方邦联军所向披靡。几乎所有将士都坚信这一点,因为罗伯特·E.李取得的胜利是辉煌的,称得上战无不胜。罗伯特·E.李说:“以前,从未出现过类似的军队。如果领导得当,我军将一往无前,百战百胜。”[23]

1863年7月2日,罗伯特·E.李准时起床。由于军队行动缓慢,他失去了快速集结兵力的先机。最后一支联邦军团,即第六军团,行军三十二英里,用时十七小时,于1863年7月2日傍晚抵达了战场。罗伯特·E.李随即展开进攻。后来,罗伯特·E.李详细讲述了当天的战斗过程和双方受到的重创。他说:“我们拼尽全力驱逐北方联邦军,虽然有所进展,但并不能占领其阵地。”[24]南方邦联军的攻击毫无章法,进展不大。

乔治·米德宣称获胜。1863年7月2日,他发电报给亨利·W.哈勒克说:“今天下午4时左右,南方邦联军袭击了我军。在最激烈的一场战斗结束后,南方邦联军被全面击退。”[25]在电报中,他无意识地夸大了事实。1863年7月3日早上8时45分,他在写给妻子的信中,写道:“昨天,我们进行了一场伟大的战斗。南方邦联军发起了进攻,我们完全击退了他们。但两支军队都溃不成军。”[26]

1863年7月2日夜晚,乔治·米德召开了战事会议。会议期间,几位军团指挥官做了报告。从他们的报告中,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北方联邦军的伤亡人数,约有两万人。虽然兵力严重受损,但将士们并未灰心丧气,提议“继续战斗”。会议结束后,乔治·米德对第二军团临时指挥官约翰·吉本说:“明天,如果罗伯特·E.李发动进攻,你的军队会是南方邦联军的第一个目标。”约翰·吉本询问原因。乔治·米德说:“他已经进攻过我们的侧翼,都失败了。如果决定再次尝试,他一定会进攻我们的腹地。”约翰·吉本说:“我希望如此。如果他这样做,我们会击败他的。”[27]

1863年7月3日凌晨,北方联邦军右翼遇袭。乔治·米德写信给妻子说:“此次战役的结果需要拭目以待。我军士气高昂,人人视死如归。”[28]与此同时,罗伯特·E.李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视察了北方联邦军的阵地后,罗伯特·E.李决定进攻北方联邦军腹地。詹姆斯·朗斯特里特说:“我的上帝!看,罗伯特·E.李将军,我们的军队和北方联邦军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障碍。山峰陡峭,枪炮林立,壁垒重重,我们无法发起有效进攻,只能命步兵连对抗北方联邦军的炮兵连。看看我们要冲锋的阵地。在北方联邦军枪林弹雨的攻击下,我们离阵地约一英里。”罗伯特·E.李坚定地说:“北方联邦军就在那儿。詹姆斯·朗斯特里特上将,我必须进攻。”[29]

约翰·F.雷诺兹战死

联邦炮兵向邦联军射击

联邦军与邦联军展开白刃战

联邦军攻击前进

进攻、反击,进军、撤退。连战两天后,过去一个月的大小战役似乎都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耗时三四个小时的部署工作将决定战事前景。“1863年7月3日上午11时到下午1时,是一段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30]突然,南方邦联军连发两枚信号弹,一百五十门大炮齐发。北方联邦军的迎战武器是八十杆枪[31]。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北方联邦军的高地具有一定优势,不会遭到南方邦联军炮兵的轰炸。南方邦联军的主要火力集中在北方联邦军第二军团。温菲尔德·S.汉考克重掌第二军团的指挥权。他在报告中写道:“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猛烈的炮火”。但南方邦联军的炮火并没有重创北方联邦军。北方联邦军躲在城墙后面,受到地势和防御工事的保护。南方邦联军的炮火从他们头顶飞过,炸平了后方的空地。军旗飘扬,温菲尔德·S.汉考克骑马从军队前方走过,面色冷静,神态严肃,鼓舞士兵们鼓起勇气。他的一位准将说:“将军,军团指挥官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温菲尔德·S.汉考克回答道:“有时,军团指挥官的性命不值一提。”[32]南方邦联军的猛烈炮轰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乔治·米德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他希望引诱南方邦联军继续进攻,于是,下令军队停止射击。北方联邦炮兵连的将领亨利·J.亨特一直在等待停战指令,因为他的弹药已经不足[33]。

第4节 乔治·皮克特的进攻

乔治·米德的计策成功了。詹姆斯·朗斯特里特以为炮轰发挥了作用[34]。指挥南方邦联炮兵的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确信北方联邦军饱受重创。”[35]乔治·皮克特骑马去见詹姆斯·朗斯特里特,打算接受进攻指令。他写道:“我发现他就像一只被困的雄狮。我从未见他如此愁容满面。我问候了他,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然后痛苦地对我说:‘乔治,我一想到进攻造成的死伤就心如刀绞。我已经下令给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让他留意炮轰北方联邦军的结果。一有结果,他就会下令给你,因为我不能下令。’”[36]

罗伯特·E.李已经下令进攻。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虽然想逃避自己的责任,但仍然对此次进攻充满信心。他见了乔治·皮克特,发现乔治·皮克特积极乐观,于是更加尽职尽责。他不敢再等待了,派人给乔治·皮克特送了信。与此同时,乔治·皮克特正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在一起。信中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快来吧。再不来,我的弹药就不够用了。”乔治·皮克特将信递给了詹姆斯·朗斯特里特,问道:“我是否应该听命前往?”乔治·皮克特写道:“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看了我一会儿,用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没有说话,将头低到了胸前。我不会忘记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紧握的手。我说:‘那么,将军,我会带着我的部队前进。’”[37]

亨利·J.亨特(1819—1889)

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1835—1910)

乔治·皮克特写道:“我率领勇敢的将士们一路前行。1863年7月3日下午3时15分左右,军队准备就绪。战士们虽然都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但依旧满怀希望,坚信胜利就在前方……在墓地山的山脊上,北方联邦军看到……一支南方邦联军出现在眼前。”[38]温菲尔德·S.汉考克期待着南方邦联军的进攻,准备迎敌。他在报告中写道:“南方邦联军队伍井然有序,显得坚不可摧,派兵布阵也十分严密,让见过他们的人心生钦佩。”[39]

乔治·皮克特率一万五千人,已经到达距坎伯兰山谷一英里的地方[40]。军旗飘扬,军队“如盛装的阅兵队一样有条不紊地”前进。此次进军的目标是北方联邦军第二军团。北方联邦军第二军团的弗兰克·哈斯克尔写道:“我们看到了南方邦联军浩浩荡荡的武装队伍。南方邦联军看上去势不可挡,昂首阔步地向我们走来。一个团接一个团,一个旅接一个旅,陆续从林子里走出来,迅速排好阵型,形成攻势。乔治·皮克特引以为豪的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和其他军队守住右翼。第一条战线形成后,第二条和第三条战线很快形成,纵队作为辅助。南方邦联军的前线约有半英里长,黑压压的人群展开后至少有一千码长。将士们肩并肩,队伍一排连一排,战线一道接一道。旗帜飘扬,骑兵来回走动,一万八千名步兵的枪和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倾斜的一排排钢铁。士兵们齐心协力、有条不紊地前进,没有受到壕沟、城墙或溪流的阻碍,很快越过了山脊和斜坡,穿过果园、草地和麦田。行军队伍非常壮观,士兵们显得坚定、势不可挡。”[41]北方联邦炮兵已经准备好牵制此次进攻,打算“在七百码外向行进的南方邦联军开火。炮火会持续到两军面对面。”[42]南方邦联军依旧稳步前进。南方邦联炮兵开火,炮弹从行进的南方邦联军头顶飞过,试图将墓地山脊的致命火力引到这儿。北方联邦军的火力并没有改变目标,继续扫射乔治·皮克特的队伍。枪林弹雨倾泻而下,南方邦联军死伤无数。乔治·皮克特率领的五千人毫不气馁,依旧打头阵,砥砺前行,其他旅紧随其后。现在,北方联邦步兵开火[43],南方邦联军回击。理查德·B.加尼特刚刚大病初愈,负责指挥乔治·皮克特麾下的一个旅。他冷静从容地“骑马跟在前进队伍的后方”。查尔斯·S.佩顿少校写道:“理查德·B.加尼特努力维持军队秩序,整装待发。在距城墙约二十五步的地方,他在队伍中心附近中弹坠马。我们的队伍虽然被打散了,但仍然继续前行。距城墙二十步的时候,对方的炮垒和埋伏的步兵突然向我们开火。在北方联邦军的猛烈攻击下,我们被迫后退。与此同时,詹姆斯·L.坎伯率军出现在右翼,路易·A.阿米斯特德率军出现在后方。三支军队会合后,战士们怀着坚定的决心和昂扬的斗志继续前行,在北方联邦军的城墙上插下了南方邦联的旗帜。”威廉·R.艾利特写道:“在所有人眼中,路易·A.阿米斯特德一直表现出色。他走在队伍前方五十码处,将帽子顶在剑上挥舞着,沉稳地带领军队逼近北方联邦军……他提前发起了进攻,攻破了北方联邦军的防御工事,虽然受伤了,但一直坚持着将北方联邦军赶出了阵地,亲眼见证邦联的旗帜插在北方联邦军的堡垒上。”查尔斯·S.佩顿少校写道:“北方联邦军最坚固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了,邦联的战旗在堡垒上飘扬。城墙上的战斗都是近身肉搏,战士们殊死一战。但我军已经有一半人倒下,无力击退北方联邦军。”[44]“前进的大军浩浩荡荡,不知北方联邦军能否抵抗来势汹汹的南方邦联军。但双方交战后,所有担忧都消散了。南方邦联军意识到已经战败,于是,很多人放下武器投降了。其余人躲开追兵,穿过田地逃往神学院山脊。”[45]

理查德·B.加尼特(1817—1863)

詹姆斯·L.坎伯(1823—1895)

路易·A.阿米斯特德(1817—1863)

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温菲尔德·S.汉考克写信给乔治·米德说:“这是我见过最猛烈的进攻。幸好我们的军队足够精锐,否则必败无疑。”[46]弗兰克·哈斯克尔的描述证实了温菲尔德·S.汉考克的判断。参加了葛底斯堡战役的托马斯·L.利弗莫尔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乔治·米德“脸色苍白,愁容满面,神色严肃而忧虑”,骑马去见弗兰克·哈斯克尔,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弗兰克·哈斯克尔回答:“将军,我认为南方邦联军已经被击退。”“什么!已经被击退?”“是的,将军。”乔治·米德惊呼道:“感谢上帝!”[47]

罗伯特·E.李孤身一人,骑马前去鼓励溃军,打算重整军队。之前的不安已经消散,失望中没有半点埋怨。他镇定自若,谈到此次战败时,依旧显得士气高昂。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战败了。”[48]

罗伯特·E.李还说:“对我们来说,今天是悲伤的一天,悲伤的一天。”[49]乔治·皮克特与詹姆斯·L.坎伯的事迹已被编入史册。詹姆斯·L.坎伯“身受重伤”[50]。乔治·皮克特写道:“高级将领中,七名阵亡,一名伤势严重。九名中校负伤,三名中校阵亡。只有一名校级军官没有受伤,很多尉级军官也阵亡了。”[51]战斗结束时,三个旅中的两个旅由少校指挥。五千人的军队伤亡人数近两千九百人[52]。

乔治·皮克特没有受伤。他的参谋也没有一人出现在伤亡名单中。出发时,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半途就停了下来,并未上前线。1863年7月4日,他在写给未婚妻的信中说:“你的爱人还活着,悲痛不已。但为了你,他愿意回到战场,和逝去的战士们一起永眠于无名的坟墓中。”[53]然而,南方人不禁会问:“乔治·皮克特能否共享他的军队赢得的荣耀?”历史会揭晓答案,但也不能忽视罗伯特·E.李的判断,因为他知晓当时的所有情况,并且坚守事实,公正无私。1863年7月9日,罗伯特·E.李写信给乔治·皮克特说:“在葛底斯堡战役中,你的军队损失惨重。对此,我万分悲痛,也万分感激将士们的英勇无畏。”后来,在一封没有日期的信中,罗伯特·E.李写道:“你和你的将士们为自己赢得了荣耀之冠。”[54]

倒在葛底斯堡战场上的邦联士兵

乔治·皮克特进攻虽然是一次冒险之举,但绝非无望之举[55]。如果乔治·米德和温菲尔德·S.汉考克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没有掌握军队指挥权,那么此次进攻很可能成功。如果让钱斯勒斯维尔战役中犹豫不决的约瑟夫·胡克指挥北方联邦军,情况会截然不同。对比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和葛底斯堡战役的组织形式,将证实亨利·W.哈勒克的判断,即约瑟夫·胡克“不仅会失了军队,还会失了首都”[56]。

第5节 罗伯特·E.李与乔治·米德

此外,罗伯特·E.李必须决定继续进攻还是迅速撤退。如果撤退,南方邦联军可以依靠政府存活下来,但如果继续集结,战士们会食不果腹。最后,好斗的性格让他做出了决定,但他似乎低估了乔治·米德的能力,高估了南方邦联军炮火的威力。如果打破北方联邦军防线的南方邦联军能够顶住,一定会得到充足的援兵。到时,罗伯特·E.李说的“一次坚决、彻底的打击”[57]就有可能实现。如果他能彻底击败波托马克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下巴尔的摩和华盛顿。也许,他应该冒险一试。

当谈到葛底斯堡战役的时候,军旅作家们常常争论的问题是,乔治·米德是否应该立即穿过坎伯兰山谷反击,或在1863年7月3日天黑前,进攻南方邦联军的右翼,抑或在1863年7月3日下午,阻断罗伯特·E.李撤退的后路,然后第二天清晨发起总攻。1863年7月5日,乔治·米德在写给妻子的信中吐露了心声,他说:“南方邦联军等了一天,猜想我会因胜利洋洋得意,会在他们面前玩老把戏,即在他们从堡垒后方袭击我们时,发起进攻。”[58]

1863年7月4日,“在夜色和大雨的掩护下”,罗伯特·E.李开始撤退。乔治·米德紧随其后。在此次行动中,乔治·米德压力倍增。1863年7月8日,他在写给妻子的信中说:“担任总指挥以来,已经十多天了。其间,我没有换过衣服,晚上没睡过安稳觉,甚至好几个晚上没有合眼,好几天没有洗漱,没按点吃过饭,精神一直处于焦虑中。事实上,我觉得这几天就像过了三十年一样。”这封信是在弗雷德里克市写的,信中还说:“在罗伯特·E.李渡河前,我认为还有一场战斗。”[59]

由于暴雨和高涨的河水,罗伯特·E.李无法立即渡过波托马克河。1863年7月11日,乔治·米德追了上来,已经到达可攻击南方邦联军的距离内。他小心翼翼前进,决定于1863年7月13日发起进攻,但有些犹豫不决,因责任重大不敢轻易做决定。因此,他召开了作战会议。六位兵团指挥官中有五位反对进攻。乔治·米德迟迟没有下令。1863年7月13日,他探查了南方邦联军的阵地、兵力和防御工事。1863年7月14日,他率军进行了武力侦察,打算条件有利就进攻,但发现南方邦联军已经连夜渡过波托马克河。与此同时,亨利·W.哈勒克发来电报说:“没有再战就让罗伯特·E.李逃走了,林肯总统对此很不满。”乔治·米德请辞,但遭到拒绝。

第6节 林肯与乔治·米德

1863年7月12日到1863年7月13日,林肯显得忧虑而焦躁。1863年7月14日中午时分,他得知罗伯特·E.李及其军队安全渡过了波托马克河,“深感悲痛”。他说:“我的上帝,这是波托马克军的最后一战!已经敦促乔治·米德进攻了,但只有一位兵团指挥官支持立刻突袭罗伯特·E.李,其他人都退缩了。吉迪恩·韦尔斯先生,这意味着什么?天哪!这意味着什么?”[60]林肯还说:“南方邦联军就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们只需要伸出双手,就能打败他们。但我无法让军队行动。”[61]后来,在一封私人信件中,林肯说:“罗伯特·E.李渡过波托马克河逃走后,我感到非常羞愧,因为摧毁他的军队意味着结束战争,何况他的军队已经不堪一击……我越来越羞愧,因为我一直认为,只要应对得当,波特马克河以北的叛军主力就不可能逃走。现在,我的信念成了消遣的话题,但葛底斯堡战役让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62]

罗伯特·E.李率军渡过波托马克河

当人们认可林肯的判断时,应该考虑到乔治·米德的辩白。乔治·米德写道:“当我提议进攻罗伯特·E.李的时候,如果在对他的阵地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起进攻,我有理由相信,我们的进攻不但不会成功,而且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几位优秀将领侦察了罗伯特·E.李的撤离工事和阵地后,得出的结论……我肩负重责,一边是已知的、重要的胜利硕果,另一边是同等重要的战败惨局。”[63]

后来,林肯理性评价了葛底斯堡战役。在1863年7月21日的信中,他写道:“现在,我由衷感激波托马克军在葛底斯堡战役中做的一切,不掺杂任何指责。我非常信任乔治·米德将军。他是一名勇敢、明智的指挥官,也是一名忠心耿耿的战士。”1863年7月1日到1863年7月4日,北方人的情绪发生了巨大变化,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虽然葛底斯堡战役的确是一次伟大胜利,但是由北方联邦军采取守势取得的。战争的本质需要北方联邦军采取攻势。幸运的是,北方联邦军中出现了一位好战的将领。1863年1月20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受命“直接指挥维克斯堡的远征”。

第7节 尤利西斯·S.格兰特远征维克斯堡

内战期间,密西西比河一直是重要的贸易交通渠道,但由于西部铁路网的发展,其重要性逐渐下降。一开始,北方就很重视密西西比河的控制权。东部诸州的人认为,密西西比河的控制权相当于军事优势。西部诸州的人认为,对他们来说,密西西比河必不可少,是西部产品的销售和供给主线。除了五大湖支流流经的地区,“在密西西比河上自由航行”不仅对美国西南部很重要,对阿利根尼山以西的地区也很重要[64]。由于密西西比河流经林肯的家乡,因此,林肯从小就知道密西西比河的重要性。密西西比河一直伴随林肯长大成人,滋养着他的思想。在危难时刻,他绝不会忽略密西西比河的军事价值和商贸重要性。占领亨利堡和多纳尔森堡后[65],维克斯堡北部的密西西比流域获得解放。占领新奥尔良意味着北方联邦军占领了密西西比河口。但南方邦联军依然占据着维克斯堡和哈得逊港之间两百英里的河道,该河道是路易斯安那州和得克萨斯州与其他邦联州之间的纽带。路易斯安那州为南方邦联提供糖,广袤的得克萨斯州为南方邦联供应大量的谷物和牛肉。此外,由于毗邻墨西哥,加上北方联邦封锁了南方各州的港口,得克萨斯州出现一条军火通道,从欧洲运来的军火在墨西哥的马塔莫拉斯港登陆,数量庞大。目前,维克斯堡比较重要。因此,南方邦联非常想守住维克斯堡。

密西西比河

对联邦政府来说,南方最重要的三个据点是里士满、维克斯堡和查特努加。攻克维克斯堡,意味着联邦政府控制了密西西比河,将邦联一分为二。北方联邦海军和陆军曾尝试攻占维克斯堡,但都失败了[66]。

维克斯堡的大部分工事建在密西西比河高水位线以上两百英尺处的断崖上,形成了一个天然壁垒。加上南方邦联军的严密防御,从正面攻破维克斯堡是不可能的。因此,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密西西比河东岸占据制高点,从侧面或后面进攻或围困维克斯堡。北方联邦军试了许多连接天然河道的人工装置,但每次尝试都是按照工程师的指示或军事决议进行的。两个月过去了,北方联邦军一无所获[67]。

1863年冬天,大雨连绵。密西西比河的水位迅速上涨,一些地方的堤岸已经决口。“到处都是水。士兵们几乎找不到可以搭帐篷的营地。疟疾、麻疹和天花爆发。”[68]从报纸、士兵们写给家人和朋友的信件及营地的访客口中,北方人了解到,北方联邦军屡试屡败,痛苦难耐,营地中疾病肆虐。人们记住的是夏洛战役中的尤利西斯·S.格兰特,而不是多纳尔森战役中的尤利西斯·S.格兰特;因此,人们很容易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他的行动,认为他酗酒的恶习又出现了。在发电报、写信时,尤利西斯·S.格兰特显得头脑清醒,果决明智,精力旺盛。但1862年4月6日到1862年4月7日的夏洛战役结束后,他虽然恪尽职守,但一直没有吸引人们眼球的行动。因为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并不出众,所以主要负责一个部门。近十个月里,他观察并思考了这场分裂国家的战争。他没有读军书,也没有研究典型战役,更没有细究策略、战术,但在自己的行事方式和防御阵地方面思考颇多。他写道:“分裂局势已经形成。现在,只有通过征服南方或推翻联邦政府,才能结束战争。”他认为只要时机来了,就可以大展身手。在组织和指挥维克斯堡远征时,他得到了一个机会,但由于财力不及,加上诸多不利因素,白白浪费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对人们的诽谤很敏感,深切感受到了北方肆意滋生的诽谤。林肯说:“我想除了我,尤利西斯·S.格兰特几乎没有其他朋友。”[69]

通过技术手段改善水陆交通的计划失败了。尤利西斯·S.格兰特意识到,军队必须适应自然地理环境和密西西比河的航道。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写道:“按照最初的计划,我们的战术是回到孟菲斯,将其作为储备根据地……从孟菲斯沿铁路线前进。”这是威廉·T.谢尔曼的建议。威廉·T.谢尔曼是尤利西斯·S.格兰特最能干和最信赖的中尉。但尤利西斯·S.格兰特认为,回到孟菲斯相当于撤退,不仅其他人不会同意,还会使北方人对战争前景越来越绝望。他说:“除了取得决定性胜利,我们别无他法。”[70]他没有召开作战会议,甚至没有与其他将领商议,就制定了计划,并希望在开始实施计划后,得到华盛顿的认可。他非常礼貌地给亨利·W.哈勒克发了多封急件,说明了自己的计划。信中,他的语气自信、笃定。我们可以想象,林肯读到他的信时应该非常满意。在获悉大捷的消息前,林肯已经授权尤利西斯·S.格兰特“全权行使指挥权”,并表明“对北方联邦军充满信心”[71]。

第8节 维克斯堡战役

1863年3月23日,在米利肯湾,尤利西斯·S.格兰特命军队集结。1863年3月29日,道路虽然依旧“非常糟糕”,但勉强可以行军。尤利西斯·S.格兰特命约翰·A.麦克莱恩德率军前往新迦太基[72],命威廉·T.谢尔曼和詹姆斯·B.麦克弗森率军及时跟进。由于补给、弹药运输和炮兵行进都异常困难,军队的前进速度十分缓慢。为了顺利实施计划,尤利西斯·S.格兰特需要海军的配合。戴维·D.波特慷慨地施于援手。维克斯堡下游的战事需要使用炮艇和其他舰船。军队的粮食需求量很大,但“狭长难行的道路”无法运输足够的物资。因此,炮艇和其他运输船必须从城镇上游的一个地方穿过堡垒。1863年4月16日夜晚,行动成功。1863年4月22日夜晚,六艘船拖着十二艘满载干草、谷物和补给的驳船,驶过维克斯堡,为维克斯堡以南的北方联邦军带来了大量物资[73]。

现在,尤利西斯·S.格兰特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在密西西比河东岸占据制高点。约翰·A.麦克莱恩德和詹姆斯·B.麦克弗森的军队动身前往哈德泰姆士,一部分队伍乘轮船和驳船,其他人步行。军队必须继续向南前行,但大海湾的防御工事阻断了交通,炮舰的攻击也没有打破南方邦联军的封锁。尤利西斯·S.格兰特命士兵们下船。所有人步行前往密西西比河下游的一个据点。1863年4月30日,军队从密西西比河下游的据点摆渡到了密西西比河东岸的高地——布鲁斯堡。一名黑人告诉尤利西斯·S.格兰特,布鲁斯堡有一条通往吉布森堡的路。因此,尤利西斯·S.格兰特选择了布鲁斯堡作为据点。当他发现可以顺利登陆的时候,给亨利·W.哈勒克发了一封电报,说:“我感觉此次战役胜利在望。”[74]然而,尤利西斯·S.格兰特未能消除所有的自然屏障。布鲁斯堡遍布海湾、沼泽和沟壑,丛林茂密,藤蔓丛生,根本无法通行。北方联邦军的进攻变得异常艰险。但在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鼓励下,士兵们继续前进。1863年5月1日凌晨2时,在前往吉布森堡的路上,北方联邦军遇到了南方邦联军,但兵力远胜对方。起初,双方展开了小规模战斗。后来,战斗逐渐演变成一场大战。尤利西斯·S.格兰特说:“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天黑后,在这片我见过最难行的土地上……南方邦联军节节败退。”南方邦联军“全线溃退”。1863年5月2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占领了吉布森堡,南方邦联军撤离。在吉布森堡,尤利西斯·S.格兰特给亨利·W.哈勒克写了一封长信,描述了此次胜利。他写道:“士兵们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离开米利肯湾后,我们彻夜前行,冒着大雨蹚过了泥水。虽然没有帐篷,食物也不充足,但士兵们毫无怨言,而且很少有人掉队。”[75]如果北方联邦军能集体发一封电报,可能会说:“我们的将军与我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詹姆斯·B.麦克弗森(1828—1864)

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麾下有四万三千人。在大海湾,北方联邦军有一个安全的储备根据地。但尤利西斯·S.格兰特并没有将其作为主要补给点,只在经过时安排了弹药运输,补给了所需的硬面包、咖啡和盐等口粮,然后断了和储备根据地的联系。他发现此地有充足的牛羊、家禽、糖蜜和饲料,可以为军队提供充足的补给。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对手有两个:一个是在维克斯堡及其铁路沿线拥兵约四万人的约翰·C.彭伯顿,另一个是在杰克逊拥兵约一万五千人的约瑟夫·E.约翰斯顿。尤利西斯·S.格兰特迅速出击,派精兵强将击败了南方邦联军,扫清了通往目的地的障碍。截止1863年4月30日至5月18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渡过了密西西比河,进入南方邦联军领地,穿过险象丛生的布鲁斯堡,行军一百八十英里。其间,他遭遇一系列小规模战役,打赢了五场大战[76],重创南方邦联军,缴获了许多机关炮和野战炮,攻下了密西西比州的首府,并摧毁了南方邦联军军火库和军工厂。他连续十天没有与任何根据地或华盛顿联系[77]。现在,北方联邦军抵达维克斯堡后方。威廉·T.谢尔曼与尤利西斯·S.格兰特一起,骑马前往他们一直想去的“维克斯堡后方”的干燥高地。低头看着南方邦联的堡垒,然后看到可以随时增援的北方联邦舰队,他们意识到,作为可以与北方进行安全联系的储备根据地,维克斯堡已经唾手可得。后来,威廉·T.谢尔曼回想起当时拥有的兵力及渴望占领维克斯堡的热情,激动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尤利西斯·S.格兰特显得很平静,抽着烟,陷入了沉思。研究维克斯堡战役的专家约翰·菲斯克写道:“为了在军事历史中找到与维克斯堡战役类似的战役,我们必须回到1796年,看看拿破仑的第一次意大利战役。”[78]

尤利西斯·S.格兰特在维克斯堡战场

包围维克斯堡

围攻维克斯堡

联邦军在维克斯堡与邦联军激战

第9节 尤利西斯·S.格兰特

1863年5月19日和1863年5月22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试图在暴风雨中攻克南方邦联军的防御工事,但都失败了。随后,他展开了常规围攻,“地道战和反地道战都是常态。”[79]威廉·T.谢尔曼在写给弟弟约翰·谢尔曼的信中说:“现在,我们正通过挖运河慢慢靠近南方邦联军。”尤利西斯·S.格兰特在1863年6月3日的信中说:“我们每天都会向南方邦联军的防御工事开炮,让南方邦联军不得安稳。”[80]经历了激烈的战场厮杀后,此次围攻行动显得“缓慢、繁重而吃力”。在烈日炎炎的6月,开掘运河的劳动让将士们“疲惫而沮丧”[81]。尤利西斯·S.格兰特也深有同感,甚至又开始酗酒。他和查尔斯·A.达纳一起去了萨塔希亚。两人乘小船沿亚祖河溯流而上。尤利西斯·S.格兰特身体不太舒服,卧床休息了。在距萨塔希亚两英里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两艘炮艇。炮艇上的军官上船对他们说:“如果将军继续前行,会有被俘虏的风险。”查尔斯·A.达纳唤醒了尤利西斯·S.格兰特。但由于身体不适,尤利西斯·S.格兰特无法做决定,将决定权交给了查尔斯·A.达纳。查尔斯·A.达纳命令船返回,并写道:“1863年6月7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出来吃早餐时,精神抖擞,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衫,全然无恙。他说:‘嗯,查尔斯·A.达纳先生,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在萨塔希亚了。’我回复道:‘没有,将军,我们在海恩斯海崖。’”[82]海恩斯海崖是他们出发的地方。

1863年6月6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和查尔斯·A.达纳乘船出发。1863年6月6日凌晨1时,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总参谋长约翰·罗林斯给他写了一封不同寻常的信。约翰·罗林斯写道:“我非常担心军队的安全。因此,我不得不说,我一直希望您不再喝酒……今晚我找到您的地方,酒瓶空空。您和一群爱喝酒的人在一起,他们一直劝您喝酒。喝了酒以后,您无法像平常一样迅速做出决定,也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这证实了我的怀疑……如果您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食欲,那么喝酒也不在话下。1862年3月初,如果您没有以自己的荣誉向我承诺,战争期间不再饮酒,如果您在近期的战役中没有信守诺言,今天,您就不会成为一名成功的军事领袖,更不会在世界历史上名列前茅。除非恪守诺言,否则您不会成功。”[83]

1863年6月6日,约翰·罗林斯从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帐篷前拿走了一箱酒。这箱酒是为了预祝进军维克斯堡送给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1863年6月7日早上,尤利西斯·S.格兰特搜遍了所有帐篷,打碎了找到的每一瓶酒[84]。

在罗伯特·E.李进军宾夕法尼亚州,约瑟夫·胡克指挥波托马克军时,林肯曾说:“在军事行动中,总指挥至关重要!”[85]了解了维克斯堡战役后,很多人认为,在北方联邦军的所有将军中,只有尤利西斯·S.格兰特能赢得如此漂亮的一战,同时挫败了南方邦联军的两支部队,在“维克斯堡后方”的高地驻扎自己的军队,带领军队从围攻走向胜利。尤利西斯·S.格兰特比“石墙”托马斯·J.杰克逊更伟大,即使他对托马斯·J.杰克逊说:“我喜欢威士忌,但我很久没有喝过。相比南方邦联军的子弹,我更害怕威士忌。”托马斯·J.杰克逊只是将联邦的名字改成了邦联。

第10节 维克斯堡投降

林肯及其顾问对维克斯堡的行动非常担忧。他们的担心正如埃德温·斯坦顿的一位密友所说:“我们如果能让尤利西斯·S.格兰特一直保持清醒,就能攻克维克斯堡。”在最后的胜利中,约翰·罗林斯功不可没。查尔斯·A.达纳和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参谋詹姆斯·威尔逊非常了解尤利西斯·S.格兰特,也能体谅约翰·罗林斯,因此,一直坚定支持约翰·罗林斯。经林肯同意后,埃德温·斯坦顿派查尔斯·A.达纳去军中监视尤利西斯·S.格兰特。查尔斯·A.达纳被称为“政府的眼睛”,是一位忠诚、体贴的监督者。他不仅准确评价了尤利西斯·S.格兰特,还评价了海军指挥官戴维·D.波特、威廉·T.谢尔曼和詹姆斯·B.麦克弗森。他似乎获得了上述所有人的信任,但并未因此肆意妄为。他习惯用简洁的语言写信,在信中真实记录了维克斯堡战役[86]。

关于维克斯堡战役的其他内容不再详述。尤利西斯·S.格兰特将维克斯堡围得严严实实,同时留出足够的兵力应对后方的威胁。但无论如何,约瑟夫·E.约翰斯顿一直无法替被困的维克斯堡驻军解围。由于疲劳、疾病和食物短缺,维克斯堡的驻军效率低下。随着增援部队的到来,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军队增至七万两千人[87]。他一步步包围了维克斯堡,准备借助暴风雨的力量,一举攻克维克斯堡。约翰·C.彭伯顿没有能力应对北方联邦军的攻击,交出了维克斯堡。1863年7月4日上午10时30分,在林肯向全国宣布葛底斯堡战役的结果时,尤利西斯·S.格兰特派人告诉他:“南方邦联军投降了。”在维克斯堡战役中,北方联邦军俘虏了南方邦联军两万九千四百九十一人。与此同时,南方邦联军已经损失约一万人。此外,北方联邦军缴获大炮一百七十门,小型武器五万余件。最近,北方联邦军用欧洲的改良火枪替换了许多劣质武器。因此,尤利西斯·S.格兰特军队的损失并不大,在整场战役中共折损九千三百六十二人。

联邦军进入维克斯堡

关于北方联邦军队进入维克斯堡、南方邦联军撤离维克斯堡时发生的事,相关细节记载有所不同,但大体上是一致的。尤利西斯·S.格兰特写道:“没有欢呼声,也没有议论声,民众的态度让人心痛。”一名南方邦联军的高级军官回忆说,北方联邦军中的一个小分队热烈欢呼,向“坚守维克斯堡的勇士们”[88]致敬。

内战结束近十年后,威廉·T.谢尔曼写道:“无论从大局来看,还是从细节来看,尤利西斯·S.格兰特完全掌控了维克斯堡战役。”[89]

当胜利的消息传到哈得逊港的时候,南方邦联军的指挥官将哈得逊港交给了率军围攻的纳撒尼尔·P.班克斯[90]。1863年7月16日,在新奥尔良的大堤上,从圣路易斯驶来的“皇家”号轮船卸下了一批货物。林肯说:“百川之父[91]再次无所畏惧地向大海奔流而去。”[92]

1863年1月1日以来,北方人一直在关注维克斯堡。希望一次次破灭,又一次次燃起。1863年5月,尤利西斯·S.格兰特领导的战役让人欢欣鼓舞,但一则堡垒沦陷的虚假报道让人们倍感失望。幸运的是,自信使人们在期待中心生希望。当维克斯堡战役胜利的消息传到华盛顿的那一刻,举国欢腾。人们长期以来的压抑被欢呼声取代。此外,葛底斯堡战役的胜利使北方人的热情高涨,人们将两场胜仗和1863年7月4日的国庆节联系在了一起。随着葛底斯堡战役和维克斯堡战役的告捷,南北战争应该结束了[93]。北方人备受鼓舞,因为一位伟大的军事领袖引领他们走出了困境。南方人因战败垂头丧气,进军宾夕法尼亚州失败了,“公共舆论对远征结果怨声载道”。罗伯特·E.李担心公众情绪会影响到士兵们,因此,极力要求杰斐逊·戴维斯选择一位“更年轻有为的将领”,接任北弗吉尼亚军的指挥官一职,但他的请求很快被驳回了[94]。

* * *

[1]《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73到第375页,第379页,第382页。——原注

[2]《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329页,1863年7月14日。——原注

[3]《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85页。——原注

[4]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后,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率军与罗伯特·E.李会合。——原注

[5]《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3册,第881页。由此可见,除非北方承认南方邦联的独立,否则罗伯特·E.李不赞成和平。——原注

[6]约瑟夫·胡克开始怀疑南方邦联军会有大举动。1863年7月9日,库尔佩珀附近爆发了布兰迪站战役。其间,北方联邦骑兵首次与詹姆斯·斯图尔特的南方骑兵较量。此次战役中的相关信件和其他情报证明了约瑟夫·胡克的怀疑。参战双方大多是骑兵,詹姆斯·斯图尔特勉强击退了阿尔弗雷德·普莱森顿率领的北方联邦骑兵。——编者注

[7]曳船路指沿着运河或河流的路。——译者注

[8]在葛底斯堡及撤退中,南方邦联军表现不佳。《葛底斯堡战役》,第176页,弗兰克·哈斯克尔著。《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367页。——原注

[9]《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89页,1913年。——原注

[10]约瑟夫·胡克想从哈珀斯费里撤兵,进攻罗伯特·E.李的交通线。但亨利·W.哈勒克反对撤兵。——编者注

[11]《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344页。——原注

[12]《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88页。——原注

[13]《葛底斯堡战役》,第3页,第6页,第8页,弗兰克·哈斯凯尔著。——原注

[14]《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2册,第317页。——原注

[15]罗伯特·E.李的骑兵主要兵力由詹姆斯·斯图尔特指挥。詹姆斯·斯图尔特没有完成刺探敌情的任务,但突袭了北方联邦军。1863年6月28日夜晚,罗伯特·E.李得知北方联邦军在波托马克河以北,乔治·米德任指挥官。1863年6月29日早晨,罗伯特·E.李下令集中兵力,依旧秘密行动,但不知道北方联邦军的具体位置。——编者注

[16]虽然葛底斯堡战役的细节无须再提,但需要知道的是,这是敌对双方偶然相遇引发的一场大战。——编者注

[17]南方邦联军从西面和北面集结至葛底斯堡,将北方联邦军从城中逼至葛底斯堡东南面墓地山上的一个据点。1863年7月1日,双方军队陆续涌入墓地山上。——编者注

[18]《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3册,第446页。——原注

[19]乔治·米德从司令部所在地托尼敦出发,于1863年7月2日凌晨1时到达葛底斯堡。《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1册,第115页。——编者注

[20]《卡尔·舒尔茨回忆录》,第3卷,第20页。——原注

[21]《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102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国家》,第36页,1901年。——原注。在葛底斯堡战役中,南方邦联军的人数很难确定。1863年7月2日,罗伯特·E.李的军队约有六万人。但官方资料显示的数字不尽相同。参见《罗伯特·E.李传》,第3卷,第81页,道格拉斯·索撒尔·费里曼著。有记载称,南方邦联军人数高达七万七千人,北方联邦军人数约十万零五千人。参见《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440页;《葛底斯堡的相遇》(They Met at Gettyburg),第115页,爱德华·J.斯塔克波尔著。——编者注

[22]《罗伯特·E.李传》,第3卷,第75页,道格拉斯·索撒尔·费里曼著。《从马纳萨斯到阿波马托克斯》,第358页,詹姆斯·朗斯特里特著。《战争年鉴》(Annals of the War),第421页。《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339页。——编者注

[23]《军事与外交研究》,第310页,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著。《讲稿》,第149页,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原注

[24]北方联邦军中,古弗尼尔·K.沃伦和安德鲁·A.汉弗莱斯脱颖而出。《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2册,第298页。——原注

[25]《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1册,第72页。——原注

[26]《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03页。——原注

[27]《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314页。——原注

[28]《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03页。——原注

[29]《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94页。——原注

[30]《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1册,第372页。——原注

[31]《马萨诸塞州军事历史学会文献》,第8卷,第538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原注

[32]参见托马斯·L.利弗莫尔1914年3月30日的信。——原注

[33]《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08页。《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374页。——原注

[34]《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2册,第359页。——原注

[35]《一名邦联兵的战争回忆录》,第423页,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著。——原注

[36]《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98页。——原注

[37]《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98页。我从乔治·皮克特1863年7月4日的信和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的回忆录中整理出了这部分内容,与詹姆斯·朗斯特里特1863年7月27日的报告稍有不符之处。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给乔治·皮克特寄过两封信。我用了更符合乔治·皮克特描述的第二封信。——原注

[38]《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99页,第100页。——原注

[39]《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1册,第373页。——原注

[40]“詹姆斯·朗斯特里特派出乔治·皮克特的军队和安布罗斯·P.希尔的八个旅,约一万四千三百名可用之兵,对阵一英里外的北方联邦军。北方联邦军的可用兵力约一万零一百人。”《马萨诸塞州军事历史学会文献》,第8卷,第536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原注

[41]《葛底斯堡战役》,第113页,弗兰克·哈斯克尔著。——原注

[42]《马萨诸塞州军事历史学会文献》,第8卷,第536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原注

[43]“北方联邦步兵一直保存弹药,打算近距离攻击南方邦联军。南方邦联军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毫不动摇,井然有序地前进,赢得了对手的钦佩。”《马萨诸塞州军事历史学会文献》,第8卷,第537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原注

[44]这些引文源自乔治·皮克特部队中军官的报告。《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2册,第385页,第999页。报告的日期分别是1863年7月9日、1863年7月12日。查尔斯·S.佩顿少校在理查德·B.加尼特的军中,威廉·R.艾利特在路易·A.阿米斯特德的军中。乔治·皮克特写了报告,但在罗伯特·E.李将军的建议下销毁了。《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3册,第1075页。《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100页,第213页。——原注

[45]《马萨诸塞州军事历史学会文献》,第13卷,第537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原注

[46]《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2册,第366页。——原注

[47]《葛底斯堡战役》,第136页,弗兰克·哈斯克尔著。——原注

[48]《在南方各州的三个月》,第269页,亚瑟·L.弗里曼特尔著。——原注

[49]《在南方各州的三个月》,第268页,亚瑟·L.弗里曼特尔著。——原注

[50]《乔治·皮克特的属下》(Pickett's Men),第103页,沃尔特·哈里森著。——原注

[51]《一名军人的心声:乔治·皮克特的私人信件》,第107页。——原注

[52]一份报告记录说,乔治·皮克特军队的伤亡人数可能高达三千四百人。《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17卷,第2册,第645页。虽然准确的伤亡人数难以确定,但葛底斯堡战役中,北方联邦军伤亡人数为两万三千零四十九人,南方邦联军为两万八千零六十三人。《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440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编者注

[53]《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100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原注

[54]《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3册,第987页,第1075页。——原注

[55]关于乔治·皮克特的指控很多,譬如,他在战斗时躲在属下们身后或躲在一个谷仓后面。大部分历史学家不相信这些故事,认为乔治·皮克特一直站在进攻队伍的后方,指挥着行动。——编者注

[56]《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3册,第498页。——原注

[57]《罗伯特·E.李的往事与书信》,第102页。——原注

[58]《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25页。——原注

[59]《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32页。——原注

[60]《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370页,1863年7月14日。——原注

[61]《书信与日记》,第1卷,第85页,1863年7月14日,约翰·海伊著。《林肯传》,第7卷,第278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62]《乔治·米德传》,第2卷,第138页。——原注

[63]《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7卷,第1册,第109页。——原注

[64]其中不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原注

[65]夏洛战役、占领十号岛和科林斯及撤离皮洛堡和占领孟菲斯等行动,为北方联邦军扫清了密西西比河以北的障碍。1862年初春,南方邦联军对维克斯堡的防守并不严密。——编者注

[66]进攻维克斯堡的主要行动包括戴维·法拉格特率舰队成功穿过维克斯堡,但仅靠海军无法攻克维克斯堡。戴维·法拉格特得到了为数不多的陆军的协助。随后,北方联邦军开凿了通过斯沃皮特的格兰特运河,绕开了维克斯堡。北方联邦军还从密西西比北部出发,走陆路远征。由于在霍利斯普林斯,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供给遭到破坏,远征宣告失败。在奇克索海湾战役中,威廉·T.谢尔曼战败。其他远征包括通过普罗维登斯湖、亚祖关卡、斯蒂尔海湾和达克波特运河的行动,但都失败了。——编者注

[67]实际上,通过戴维·法拉格特的努力,1862年5月18日,北方联邦军开始向维克斯堡进军。进攻断断续续,直到一年后才结束。——编者注

[68]《个人回忆录》,第1卷,第458页,尤利西斯·格兰特著。——原注

[69]《林肯的个人特质》,第253页,海伦·尼古拉著。——原注

[70]《个人回忆录》,第1卷,第443页,尤利西斯·格兰特著。——原注

[71]《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84页。——原注

[72]米利肯湾位于密西西比河维克斯堡以北。新迦太基位于密西西比河以西或路易斯安那州一侧,维克斯堡以南或下游附近。——编者注

[73]将炮舰和船驶到维克斯堡下游的一个主要目的是,为尤利西斯·S.格兰特渡河提供交通工具。船队顺利到达目的地,但仍有伤亡。1863年4月22日渡河时,十二艘驳船中的六艘及六艘运输船中的一艘船走失了。参见《维克斯堡》,第19页,威廉·C.埃弗哈特著。《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30页到第31页。《北方联邦海军和南方邦联海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550页到第551页。——编者注

[74]《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32页。——原注

[75]《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32页。《个人回忆录》,第484页,尤利西斯·格兰特著。——原注

[76]五场大战指1863年5月1日的吉布森堡战役、1863年5月12日的雷蒙德战役、1863年5月14日的杰克逊战役、1863年5月16日的钱皮恩山战役和1863年5月17日的大布莱克河战役。——编者注

[77]查尔斯·A.达纳在回忆录中写道:“1863年5月10日到1863年5月20日,大军孤军奋战十日。”詹姆斯·威尔逊在《查尔斯·A.达纳》第225页写道:“通信中断了整整十日。其间,大军孤立无援。”1863年5月14日和1863年5月15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经过孟菲斯时,向亨利·W.哈勒克发了两封急件。《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36页。——原注

[78]《南北战争中的密西西比河谷》,第242页,约翰·菲斯克著。——原注

[79]《南北战争中的密西西比河谷》,第245页,约翰·菲斯克著。——原注

[80]《美国史》,第4卷,第312页,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原注

[81]《老旗帜之下》,第210页,詹姆斯·威尔逊著。——原注

[82]《查尔斯·A.达纳回忆录》,第83页。——原注

[83]《从查塔努加到彼得斯堡》,第179页,威廉·F.史密斯著。——原注

[84]《老旗帜之下》,第1卷,第210页,詹姆斯·威尔逊著。——原注。很难找到关于尤利西斯·S.格兰特在维克斯堡及其他地方喝酒的细节记录。实际上,许多类似的故事都是谣言。即使尤利西斯·S.格兰特偶尔喝酒,也从来没有因喝酒影响战事。编者认为,詹姆斯·福特·罗德斯夸大了尤利西斯·S.格兰特喝酒的事实。——编者注

[85]《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344页。——原注

[86]《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1册,第63页等。——原注

[87]《南北战争纪事》,第377页,威廉·罗斯科·利弗莫尔著。——原注

[88]《个人回忆录》,第1卷,第570页,尤利西斯·S.格兰特著。《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492页。——原注

[89]《威廉·T.谢尔曼将军回忆录》,第1卷,第334页。——原注

[90]哈得逊港于1863年7月9日投降。——编者注

[91]百川之父(The Father of Waters)是密西西比河的美称。——译者注

[92]《林肯全集》,第2卷,第398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93]参见《美国史》,第4卷,第320页注释中引用的权威文献。《解体与重建》(De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第230页,理查德·泰勒著。《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四,第2卷,第664页。1866年,詹姆斯·M.韦恩法官的儿子亨利·C.韦恩对亨利·L.希金森少校说:“维克斯堡战役和葛底斯堡战役结束后,消息灵通的人都清楚这场战争毫无意义。约瑟夫·E.约翰斯顿也深以为然,但杰斐逊·戴维斯和罗伯特·E.李并不认同。”1905年2月16日,亨利·L.希金森的书信。——原注

[94]《杰斐逊·戴维斯回忆录》,第2卷,第393页。《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4卷,第2册,第639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