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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顿湾的殖民开拓——在柯蒂斯港建立殖民地——昆士兰从新南威尔士独立出来——新殖民地发表声明——昆士兰的边界——乔治·鲍恩总督

1824年9月,在第四十团约翰·默里上校的指挥下,莫顿湾的第一个殖民地建立。莫顿湾殖民地主要用来关押流放到澳大利亚后再次犯罪的罪犯。但托马斯·布里斯班总督希望罪犯劳动力能将莫顿湾开垦出来,让农民们耕种、生活。他认为,在适合种植的地方设置刑罚劳动站“是为以后自由人口的迁入铺路”。此外,这一做法不但不需要付出很大代价,而且能为殖民地清除障碍、开辟公路。然而,一些人对此持怀疑态度,认为从拓殖角度来看,这项工程的代价太大,与获得的收益不成比例。但后来,罪犯们还是为布里斯班的建城做了一些基础性建设。1836年,贵格派慈善家詹姆斯·巴克豪斯和乔治·华盛顿·沃克来到了用来惩戒流放罪犯的殖民地,他们发现河流“南岸有一些开垦出来的耕地”。

莫顿湾的第一个殖民地还进行过甘蔗和其他农作物的种植试验,但种植实验大都缺乏专业的技术指导。约翰·邓莫尔·朗说,尝试种植水稻的时候,人们撒下的不是天然的种子,而是从杂货店买来的稻谷,但当地的气候根本不适合种植水稻。在作为罪犯流放地的十五年中,几千人辛勤地劳动,政府也为殖民地的建设投入了几千英镑,但收效甚微。1832年,理查德·伯克总督提议废弃莫顿湾殖民地。1839年,所有罪犯从莫顿湾殖民地撤离了出来。布里斯班城的原址并不在河边,而在莫顿湾岸边的雷德克利夫。由于缺水,开拓者放弃了雷德克利夫。当地土著人称其为Oompiebong。Oompie的意思是棚屋,bong的意思是死亡,意指被废弃的棚屋。因此,雷德克利夫一直被称为“死亡棚屋”。

在实行流放制度期间,自由殖民者被严格限制在布里斯班外五十英里的地方。这一谨慎规定是为了防止罪犯逃跑。很多罪犯试图通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和茂密的草丛逃跑,结果失去了生命。一些罪犯成功逃出,和土著人一起生活多年。但也有一些逃跑的罪犯厌倦了躲躲藏藏的生活,最终投降。詹姆斯·巴克豪斯和乔治·华盛顿·沃克记录道,他们发现一些女罪犯也戴着锁链,原来是“为了防止她们潜逃,因为她们经常这样做”。

正如第十七章中提到的那样,在罗伯特·皮尔担任英国首相期间,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担任殖民地大臣。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决心恢复罪犯流放制度。他的计划的一部分是,在布里斯班以北三百五十英里处的库提斯港建立一个新的流放殖民地。那里被称为北澳,但更通俗的名字是格莱斯顿殖民地。格莱斯顿殖民地与卡奔塔利亚西边的格莱斯顿地区是不同的两个地方。皇家工兵部队的上校乔治·巴尼被派去勘察格莱斯顿,但认为格莱斯顿不适合殖民开发。查尔斯·菲茨罗伊推翻了他的观点,于1847年1月建立了格莱斯顿殖民地,目的是将有条件赦免的一些罪犯流放到这里。准确来说,有条件赦免的罪犯只是流放者,而不是罪犯。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想将英国贫穷人家的女人送到这里,和“本顿维尔的暴徒”通婚。他特别交代乔治·巴尼,要“不遗余力地促进当地的道德风气趋向健康”。

然而,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担任殖民地大臣只有短短几个月。他的继任者乔治·格雷认为,建立格莱斯顿殖民地是“没有必要的、缺乏政治考虑的举措”。事实上,取消建立殖民地的信件还在路上时,乔治·巴尼上校就已经乘“奥克兰勋爵”号离开了悉尼。英国政府命令立刻撤回格莱斯顿殖民地的拓殖公司。1847年8月,柯蒂斯港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1847年11月,“响尾蛇”号驶入柯蒂斯港时,只看到了几堆砖头和几根标杆,以及一些车辙印和空酒瓶。格莱斯顿殖民地是新南威尔士管理下的最后一个流放殖民地。罗伯特·劳在《地图册》中大肆嘲弄这件事,乔治·巴尼成了他讽刺嘲笑的对象。在一首嘲笑乔治·巴尼选择盖房子的地点的文章中,罗伯特·劳写道:

皇家工兵部队的士兵

他四处搜寻了整整六个小时。他越来越渴,于是回到了轮船中,“呯”地拔掉木塞痛饮啤酒,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饭,然后悠闲地喝着香槟,在船尾垂钓比目鱼,最后凯旋。

格莱斯顿殖民地导致的一个结果是,澳大利亚北部控制了新南威尔士在南纬26°以北的所有土地。那里的土地十分肥沃。查尔斯·菲茨罗伊总督担心的是,擅自占地者会趁机非法占领这些土地,就像悉尼西北部的早期擅自占地者一样。因此,他打算在柯蒂斯港建立一个城镇,并设置管理机构,维护英国皇室的土地权益。在这种情况下,1853年,格莱斯顿小镇建立。莫里斯·奥康奈尔船长被任命为格莱斯顿镇政府驻地代表,并受到新南威尔士政府的管辖。在任期间,他一直恪尽职守。后来,建立独立殖民地时,由于格莱斯顿镇的地理位置,很多人都赞成在格莱斯顿建立首府,而不是布里斯班,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继约翰·奥克斯利、托马斯·米切尔、路德维格·莱卡特和其他人的探险后,外界对澳大利亚的关注点转移到了莫顿湾的丰富资源上。19世纪上半叶的移民潮迅速爆发。1860年,澳大利亚的人口已经达到三十万。菲利普港地区脱离新南威尔士后,建立了一个独立的殖民地——维多利亚殖民地。这一巨大进步鼓舞了澳大利亚北部的殖民者,他们也想争取独立。目前,澳大利亚东部从豪威角到卡奔塔利亚湾的所有领土,都归悉尼管辖。北部的殖民者认为,新政策没有充分考虑他们的利益。英国政府在1842法案中通过了新南威尔士宪法。其中第五十一条规定,澳大利亚北部可以在已有领土上“单独建立殖民地”,但条件是,南纬26°以南的地方都归新南威尔士所有。这一规定的重要意义在于,首先,早在1842年,澳大利亚北部单独建立殖民地的可能性已经出现;其次,当时,莫顿湾在南纬26°附近的流放殖民地应该划入悉尼的管辖范围内,因为26°纬线恰好经过布里斯班以北一百英里的怀特湾。

但直到1859年,独立运动才真正开始。与此同时,要求独立的呼声越来越高。在新南威尔士的上议院,莫顿湾拥有自己的代表席位,但当地人并不满足于此。1850年法案规定:“为了英王陛下更好地管理澳大利亚殖民地”,保留莫顿湾“在南纬30°以北”建立新殖民地的权利。推翻1842的法案条款后,莫顿湾殖民地本来可以得到一块富饶的土地,即从怀特湾到克拉伦斯的土地和里士满河河口以南的土地。但新南威尔士借助其强大的政治势力,保留了这片富庶地带。1859年,莫顿湾宣布建立昆士兰殖民地时,其南部边界划定在南纬28°8’的危险角。这样一来,克拉伦斯和里士满山谷就被划进了新南威尔士的管辖范围内。因此,从危险角到约克角的北部领土,通过1859年6月6日颁布的皇室制诰,成了“一个独立殖民地——昆士兰殖民地”。

许多独立主义者对改变边界线的做法大失所望。一直支持昆士兰独立的约翰·邓莫尔·朗愤怒地谴责了这一行为,他称改变边界线是“败坏名誉的”。然而,昆士兰的大多数居民都明确表示愿意受到新南威尔士的管辖,殖民办公室也只是响应居民们的呼声。因此,结果并不像长老教会怒称的那样。长老教会认为,新南威尔士总督威廉·丹尼森的两个兄弟在殖民地北部边界非法占领了二十五万英亩土地,而且每英亩土地的名义租金仅为零点零五便士。当“威廉·丹尼森面对边界线问题时”,“是无法成为公平的仲裁人的”。实际上,克拉伦斯和里士满河地区的许多居民都在请愿书上签了字,请求移居到新殖民地。后来,支持新南威尔士北部建立新自治州的人拿着请愿书,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但从公众意见的整体性来看,请愿书并不能成为考量指标。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意见相反的请愿书,反对者认为昆士兰的独立是“不成熟、不明智的”。如果将克拉伦斯和里士满分开,反对的呼声会越来越高。对待边界划定问题必须谨慎。

在六个澳大利亚自治州中,昆士兰是唯一没有要求英国议会为其单独立法的殖民地。英王制诰已经为昆士兰的独立提供了足够的宪法权威。代议制政府将权力全部交出前,昆士兰是唯一一个没有经历预备政府阶段的地区。根据新南威尔士的发展模式,独立后的殖民地需要建立两个立法机关——上议院和下议院。上议院由终身制成员组成,下议院的成员通过选举产生。但在1922年,昆士兰取消了上议院,只保留了一个立法机构。

昆士兰的第一任总督是乔治·鲍恩。1859年12月,乔治·鲍恩到达布里斯班,随后立刻设立了必要的政府机构。1860年,昆士兰的第一个议会正式开始运作。其间,乔治·鲍恩总督处事非常小心谨慎。在没有资金、行政部门、警力和军力的情况下,所有行政机制和执行机制都要从零开始创建。乔治·鲍恩写道:“我从国库拿了七点五便士作为管理运行的资金。我想我算得上是一个‘小偷’。我本来应该为新建立的殖民地筹措一些资金,譬如准备一身行头。但到达这里仅仅几天后,我就闯进了国库,拿走了七点五便士。为了创建政府机构,我一直从银行借钱,直到殖民地有了收入。”

乔治·鲍恩总督任命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为昆士兰的第一任州长,但招致了很多批评。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年仅二十八岁,作为乔治·鲍恩总督的私人秘书来到澳大利亚。他的任命令人吃惊,引来了当地政治家的嫉妒和不满。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是一名学者,也一直是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的私人秘书,深谙英国议会的程序。毫无疑问,乔治·鲍恩总督认为自己需要一位熟悉议会程序的人帮助他,一起建立昆士兰的议会政府。即便如此,如果昆士兰议会不喜欢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他同样会被解雇。

但奇怪的是,昆士兰的第一届议会认为,这位由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培养出来的饱学之士,非常适合担任殖民地的总理。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处理公务的天赋、和蔼可亲的态度,以及圆滑的政治手腕都证明他是一位成功的州长。他担任昆士兰州长一直到1866年。后来,昆士兰议会提出要为其他几位政治家提供展示领导才能的机会。罗伯特·温德姆·赫伯特回到英国后,一直担任殖民地常任大臣,并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二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