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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亨利的演讲——当选议员——起草决议——联络委员会——禁食和祈祷日——最叛逆的决议——弗吉尼亚代表大会——殖民地的宣言——北美殖民地与英国的关系——大陆会义代表

大学的时候,杰斐逊结识了帕特里克·亨利。帕特里克·亨利是一个家庭贫寒、滑稽可笑、默默无闻的乡下人。当时帕特里克·亨利刚刚成年,对法律一无所知。杰斐逊与帕特里克·亨利很快成为挚友。帕特里克·亨利在弗吉尼亚议会工作时,经常住在杰斐逊威廉斯堡的单人公寓里。1765年5月,帕特里克·亨利掷地有声地发表了反对税收的演讲,成了弗吉尼亚爱国人士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帕特里克·亨利演讲时,杰斐逊站在大厅门口出神地聆听,思考帕特里克·亨利说的“正如荷马所写的那样”意味着什么。帕特里克·亨利才华横溢,颇具吸引力,影响了更多本已蠢蠢欲动的青年,使他们成为真正的叛逆者。杰斐逊生性勇敢,追求自由,富有思想,遇事沉着冷静,绝不心浮气躁。那些年,杰斐逊密切关注公共事务。北美大地上独立战争的火种已经点燃,呈澎湃发展之势。杰斐逊对革命颇具同情心,满腔热情地加入了革命队伍。1768年,弗吉尼亚来了新总督。弗吉尼亚议会必须进行选举。杰斐逊抓住机会积极参与,自荐为阿尔伯马尔郡的候选人。杰斐逊盛情款待来客,准备了喝不完的潘趣酒,站在投票站旁边,彬彬有礼地向投票的选民鞠躬,一切都按照弗吉尼亚当时的风俗进行[1]。功夫不负有心人,杰斐逊最终成功当选弗吉尼亚议员。1769年5月11日,杰斐逊开始在弗吉尼亚议会任职。博特托尔勋爵诺伯恩·伯克利代表英国王室发表演说。杰斐逊起草了决议,作为回复的主体部分。谁也没想到杰斐逊起草的决议遭到否决。杰斐逊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屈辱,于是亲自去回复。1769年5月13日,弗吉尼亚议会通过了一些类似《人权法案》的决议。弗吉尼亚总督博特托尔勋爵诺伯恩·伯克利惊慌失措,认为议员们可恶之极,立刻解散了议会。1769年5月14日,弗吉尼亚所有议员聚集在罗利酒馆狭长的“阿波罗”大厅开会,包括杰斐逊在内共八十八人。会上成立了“禁止进口联盟”,形成了抵制英国商品的决议。该决议上签名的所有议员都由选民重新选举产生。后来,英国“葛斯比”号巡逻艇在纳拉甘塞特湾被殖民地居民烧毁。英国议会做出极端的决定:殖民地的任何居民“摧毁”“水手大衣的纽扣”[2],都将被带到英国受审,并处以死刑。1773年3月,弗吉尼亚议会的议员们又一次开会,心情极不舒畅。杰斐逊和其他五六个人私下里进行了磋商。杰斐逊说:“我们的先驱缺乏时代所需的热情和进取心。”会上产生了常务委员会,负责与姊妹殖民地设立的同级委员会通信联络。当时的总督邓莫尔勋爵约翰·默里解散了弗吉尼亚议会。弗吉尼亚联络委员会在议会解散后的第二天开会,向各殖民地发出了邀请信。后来人们无聊地争论,是马萨诸塞还是弗吉尼亚首先用这种联络方式。杰斐逊明确指出,弗吉尼亚领先于马萨诸塞,而且拿出了证据。马萨诸塞人认为,他们比弗吉尼亚早两年提出了这个建议,因没有付诸实践,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帕特里克·亨利激情演讲

帕特里克·亨利在弗吉尼亚议会发表演讲

1774年春,弗吉尼亚议会的议员们正在开会,传来了《波士顿港口法案》的消息。杰斐逊和另外十余位议员一致认为“处理这些问题时,众议院的领导席位不应该再留给老议员们了”,并且认为弗吉尼亚“必须英勇地和马萨诸塞站在一起”[3]。杰斐逊与其他议员秘密会面,制定了相应措施,确定了禁食和祈祷日,在弗吉尼亚议会中形成决议,并付诸实践。总督邓莫尔勋爵约翰·默里又一次解散了弗吉尼亚议会。杰斐逊与其他议员又去了“阿波罗”大厅,通过了最叛逆的决议。其中之一是要求联络委员会利用每年殖民地大会的便利条件,向其他殖民地征求意见。还有一项是拟定于1774年8月1日在威廉斯堡举行弗吉尼亚代表大会。阿尔伯马尔郡的世袭地产保有人再次选举杰斐逊为议员和大会代表。

“葛斯比”号巡逻艇在纳拉甘塞特湾被殖民地居民烧毁

邓莫尔勋爵

去参加弗吉尼亚代表大会的路上,杰斐逊得了痢疾,未能亲自前往。杰斐逊准备了一份提案,希望参加弗吉尼亚代表大会的代表们能将该提案转交给大陆会议。帕特里克·亨利收到了提案副本,却没有传给任何人看,因为他不同意杰斐逊的观点。帕特里克·亨利“也许”懒得去读。很幸运,提案的另一份副本交给了大会主席佩顿·伦道夫。佩顿·伦道夫将其放在桌上,别的议员们正好也看到了。大家认为杰斐逊的提案不错,于是以《英属北美民权概述》为标题,将之刊印成了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传到英国,“被反对派所接受,反对派领袖埃德蒙·伯克先生对其做了补充”[4]后,在英国广泛流传,很快形成了若干版本。

佩顿·伦道夫

那时的北美殖民地,宣言随处可见。许多“笔杆子”都在起草文件。有政府的,有私人的,有的出了名,有的不为人们所知,但没有一个不是精益求精、生气勃勃、慷慨激昂又言简意赅的。杰斐逊的提案也难免染上俗流。他像别人一样鼓吹自由民主的权利,反对君主压迫。在一篇义无反顾地表达积极进取精神且论证合理的文章中,这些小小的瑕疵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杰斐逊认为,现代英国人的祖先“撒克逊”人也是从别处移民到英国的,“这与英国人移民到美洲殖民地没什么分别。来美洲的移民们没有声称自己有多么优越,也没有人依赖自己的祖国——英国。他们宣称大不列颠国王的臣民们深信祖先们赋予他们的权利,对国家的君主顶礼膜拜,难免脱离实际又显得自命不凡。撒克逊人曾征服了英格兰。英国人与撒克逊人本质上没有差别。英国人征服了北美,将其作为殖民地。北美殖民地的稳固与发展以殖民地人民的利益为代价,与英国人无关。”

埃德蒙·伯克

英国人对待北美殖民地的方式如同将斧头放在了树根上,只是还没有用力去斩草除根罢了。殖民地与母国的确存在联系。在巧妙的解释之下,这种联系似乎变得微乎其微。杰斐逊说,来美洲新大陆的移民们“臣服于同一君主,继续与英国保持联系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君主协调了大英帝国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系,是他们的核心。”“英国和这些殖民地的关系正如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即位到不列颠联合王国成立这段时间内的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关系,也像现在英国与汉诺威的关系,除了有共同的君主,再没有别的必然联系。”所以,“英国议会无权干涉北美事务。英国议会如果一意孤行,那就是用自由独立的立法权剥夺了我们的立法独立和自由。”

杰斐逊的革命性言论和不到两年后美国人所期望的《独立宣言》相差无几。要是英国人带杰斐逊去威斯敏斯特大厅的话,这些言论足以让杰斐逊掉脑袋。如果殖民地的暴力反抗延续的时间再长一点,英国人或许真会带杰斐逊去英国。《英属北美民权概述》的小册子流传不久,英国议会出台《剥夺公民权利法案》,法案中附了一份很长的被剥夺了公民权利的人员名单,其中就有杰斐逊的名字。这本小册子也被英国人采取紧急措施抑制在萌芽状态。杰斐逊的支持者们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认为“大多数民众并不适应激进式的跨越”。多年后,杰斐逊也坦率地承认,当时民众的选择很明智。1775年4月,鉴于佩顿·伦道夫可能会离开大陆会议,弗吉尼亚的议员们又选举杰斐逊为候补人员。几周后,杰斐逊接替了佩顿·伦道夫的职务。杰斐逊花了不少时间代表弗吉尼亚议会给诺斯勋爵弗雷德里克著名的“橄榄枝”式的“和解提议”写答复。乔治·尼古拉本愿意承担这份工作,可大家担心他的思想已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于是就让杰斐逊起草答复。

詹姆斯一世

诺斯勋爵弗雷德里克

1775年6月10日,弗吉尼亚议会接受了杰斐逊的草案。“乔治·尼古拉和默瑟先生对草案顾虑重重”,稍微修改了一下。杰斐逊认为,这种修改“到处泼凉水,生怕言辞过于激烈。”几天后,杰斐逊带着答复前往大陆会议任职。大陆会议也期望这份答复能成为率先进入英国内阁议题的殖民地答复。

注解:

[1] 詹姆斯·帕顿:《杰斐逊传》,第88页。——原注

[2] 18纪末,英国海上势力日渐强大,经常派出舰船到殖民地巡逻。此处作者借用“水手大衣的纽扣”指代所有用来保护大英帝国利益的坚船利炮。——译者注

[3] 杰斐逊后来写道,事实证明“亨利、利斯、佩奇、梅森等人大无畏的精神完全符合事态的发展,我全力支持他们的观点。我们的选民很明智,意见一致,这很重要。我们总希望事情发展得快一点。如果我们放慢了脚步,那些缺乏革命热情的同胞就可能会赶上我们。这些同胞已经改变固有的谨慎,阔步向前,巩固了英国的力量。在大胆与谨慎和谐共存的当下,我们与选民们团结一致,共同奋进,永不分开。”——原注

[4] 亨利·兰德尔:《杰斐逊传》,第1卷,第89到90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