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写间谍惊悚小说,你很可能对邮包格外敏感。1957年4月的一天,我刚写完一封回信,对方是一位徒手格斗的行家,他信封上写的地址是墨西哥城,我在信中表示要感谢一位智利粉丝,这时电话响了。

来电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神秘兮兮的:“你还记得斯利托先生着手的工作吗?那好,那项工作业已完成,该项目负责人想要把个中详情讲给你听。他看了你的书,特别是那本关于钻石走私的,感觉很有趣,他认为你可以写写他的故事。他准备把一切都讲给你听,姓名、时间、地点均不隐瞒。我听说过其中一些事情,着实精彩。但你必须去非洲见他——可能在非洲的丹吉尔。你现在能出门吗?”

珀西·斯利托先生所干的工作我大致知道一点儿。他从军情五处领导位置上退下来以后,戴比尔斯公司聘请他来打击钻石走私生意。过去几年里,我不时地从刊物上看到他来来去去的消息。那些非法交易似乎给钻石公司每年带来的损失超过1000万英镑。这个匿名特工真的能把他的经历讲出来,那我这个复活节假期的确值得牺牲一下。我问了一两个问题:如果披露这些内幕戴比尔斯公司会否赞同?假如他们不赞同,把这段经历公之于众他们会否出于保密原因而反对?这位朋友认为他们不会反对什么,于是我说我会去。

朋友给了我那个人的名字——约翰·布莱兹——这是他的化名之一,以及他的电话号码,难以相信居然是祖鲁兰的号码。

接下来的一周我跟好几个人见了面,有一位是来自苏格兰场(1)的博闻广记的朋友;还在会所里跟一位来自安特卫普的温和的矮个男子会了面;还收到了布莱兹从祖鲁兰发来的一连串电报。我试过打电话给他,他说他不在家,在外面拍摄白犀牛,这又给了我一个匪夷所思的印象。然后我乘法航飞机飞往丹吉尔明萨酒店等他,一直等到这个月的30号,约翰·布莱兹与我联系。

关于布莱兹,我查到了他的很多个人资料,从公立学校、牛津大学、律师资格考试协会、财政部律师办公室都可以找到他的信息。战争爆发后他以平民身份参军加入郡县编制,之后他接到调令,被派往军事情报处,在那儿他表现得极为出色,履职结束时已官至陆军中校。战争结束后他受邀到军情五处工作,他所在的团队后来破获福克斯案。此后他集中精力于打入共产党地下活动——这是一份难以上手,有时甚至比较危险的工作,经常需要全世界出差。1954年,珀西·斯利托先生,这个公认的天赋极高的男人,以高薪吸引他离职为钻石公司工作。

从那以后,有三年时光,布莱兹在南非隐居下来。由此开始,他执行的行动在贝鲁特、丹吉尔、安特卫普、巴黎、柏林甚至莫斯科各地声名鹊起。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主要漏洞已经堵住,各漏网之鱼终获逮捕,布莱兹终于可以走出隐身之处,回到阳光下生活。

布莱兹按时到场了,他来到我在明萨酒店的房间里和我见面。

他那时大约40岁,穿着海外英国人常穿的制服,灰绿色粗花呢大衣,灰色法兰绒裤子,深蓝色手织毛衣,平淡无奇的领带,出奇的是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丝质衬衣,后来他说这件衬衣在他24岁时就有了。这一身打扮不显眼,但整个人外表俊朗充满魅力。他有一头黑发,夹杂着点点呈灰色的白发;一双蓝灰色的眼睛透着敏锐、幽默,偶尔在某个角落精光四射;他笑起来时给人感觉很温暖;声音很平和,带着稍许犹豫。他讲话一直显出带着谦虚的权威,无论我何时打断他的话题,他都会仔细地思量一下才回答。

当他翻阅自己的笔记时,脑袋向前伸着,背微弓而灵敏,娴熟的双手快速翻阅着一页页笔记——很像一位大学教师或者科学家。一旦他在房间里走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板球在追随球拍,显得快乐、自信、大胆。

他是英国人口中那种典型的“顽强的英雄”,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他抵达的时候满脸疲惫——那种疲倦不只是舟车劳顿带来的劳累,同时还透着一丝腼腆。他一直紧张于在丹吉尔被认出来,我们一起工作的那一个星期里,他坚持要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见面,并且每次约的时间也各不一样。然后才放下包袱向我讲述他的经历,边讲边翻看他那凌乱的笔记以确定时间以及当时的实际情况。

他讲完以后,我要把这些经历写下来,然后他要对我写的内容进行审核。这项工作其实很不轻松,但我们都乐在其中。

布莱兹不抽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各种试探。他站在窗口看外面,越过明萨酒店那著名的花园,丛丛玫瑰和木槿之外,能看见低矮、杂乱的原住民区。他迟疑良久,花了些时间才进入叙事状态。我提了几个问题,引导他说话的思路,这才把整个故事讲下来。

“1954年初,有一天我那快退休的老上级,邀请我到他的办公区共进午餐,饭桌上他问我是否愿意离开军情处,加入一个追踪钻石走私的团队,戴比尔斯愿意出高额薪水并负担全部费用。我早已厌倦了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不管怎么说,对三十多快四十出头的男人来说正是换工作的好时机。斯利托一直是个值得你为他工作的好人,他照顾手下,总把一切都安排妥帖。而我也曾听说过戴比尔斯以及奥本海默,都是有实力的公司和可靠的人。

“我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是去是留难以决断。虽然新工作令人热血沸腾,但没有做公务员那么简单、安稳,做那份工作就相当于重返战场。思之再三,我决定加入。就这样,1954年8月,我乘船来到约翰内斯堡。

“关于钻石的背景知识就不消得全说了,只要抓住几个基本事实,你就能理解在过去的年代这种非法勾当是怎么开始兴起的,之后又是怎么盛行起来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当地小孩儿在矿区捡到一块石头,他把它含在嘴里,没有把它扔回传送带上,而是带出了矿区。传说非法钻石就是这么开始的。”

“你开始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交易规模有多大?”

布莱兹耸耸肩说:“每年约1000万英镑,误差在100万上下吧。那一年,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公布,仅南非一国就有价值1000万的钻石被偷运出境,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的来源。但对整个‘行业’来说他这个数据就差远了。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能断言某个具体的数字,整个行业的走私活动在不断扩大。顺便插一句,戴比尔斯钻石王国的创始人塞西尔·罗兹,1890年兼并了金伯利钻石矿业,目标是控制金刚石储量,建立一个共同的营销系统,以便各家矿业不会互相压价。这个想法是为了给钻石市场建设一套世界统一的价格体系——垄断价格。实际上,就跟我们听说过的其他行业:汽车轮胎、电灯泡、电视显像管等等刚开始出现时都曾价格昂贵是一样的道理。因此他们建立了一个统一的采购与销售组织,就是著名的‘钻石辛迪加’。从世纪之交开始,一直到系列优质的新金刚石矿被探查出来,他们运作得都很顺利。”

布莱兹查了下他的笔记,说:

“1902年他们发现了普雷米尔金刚石矿,世界第一大钻石‘库里南钻石’,其他一些著名钻石就出自这里。接着:

1908年在西南非洲发现了金刚石冲积矿;

1913年在刚果发现沉积矿;

1916年在葡属安哥拉发现矿床;

1919在加纳黄金海岸发现工业用金刚石矿;

1926年在南非利克田堡;

1927年在西南非洲纳马球夸兰等地相继发现了各种金刚石矿藏;

1930年塞拉利昂又发现了最大的矿床;

最后,1940年在非洲东部坦桑尼亚的坦噶尼喀(2)

发现了著名的威廉姆森矿山。

“这些矿藏一被发现,便令罗兹的销售组织非常紧张,钻石辛迪加差不多要崩塌了。我上面列的一长串清单中,陆续发现的金刚石矿刚到一半的位置时,人们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对钻石市场失去了信心,都认为钻石不再是稀有物品。钻石价格暴跌,各矿业公司竞相压价,钻石行业险些破产。但具有远见卓识的戴比尔斯公司,再次挺身而出采取措施对整个行业进行干预,制止了疯狂波动的钻石行情。该公司果断认定整个行业联手比各家单打独斗有希望。他们再次联合起来,老罗兹钻石辛迪加重新组建起来。

各自为营的恶果给所有钻石行业的人上了一课,上述清单中下半部分新发现的那些矿藏及其所属公司均加入了统一战线,只有一个叫威廉姆森的人拒不从众,此人一度非常醒目,他个性坚决、独立,也是一个很值得书写的人物——但最终他也妥协了,加入了行业的统一阵营。现在全世界开采的钻石总量的90%都是通过戴比尔斯的子公司推向市场的,这家子公司名为钻石贸易公司,即众所周知的伦敦钻石公司。这家公司稳固如布鲁钻石,是伦敦最大的经纪公司。该公司为英国赚取了大量美元,这也是为什么,你会看得到我继续写这本书,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因为只要我们需要,就能获得这个国家最高层的支持。”

布莱兹往回翻阅他的笔记本,他说:“我记的有,这些全都是跟伦敦钻石公司签订了销售合同的公司:

葡属西非

安哥拉钻石公司

黄金海岸

统一非洲精品托拉斯有限公司

赛拉利昂

赛拉利昂精品托拉斯有限公司

法属赤道非洲

矿山开采与研究Guiniéenne公司

比属刚果(法语)

刚果森林与矿山国际公司及Beceka矿业公司

坦噶尼喀

威廉姆森钻石有限公司

当然,从钻石协会及西南非洲的几家公司纳入戴比尔斯麾下之时,这是一道分水岭。工业用金刚石的机械设备都差不多,而宝石的截然相反。这些设备均为约翰内斯堡的工业经销商有限公司所掌控,该公司也是戴比尔斯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没错,所以整个钻石行业看起来就是一幅整齐划一的垄断图景。即使没有钻石行业的飞速发展,即使没有全世界每个国家为对冲通货膨胀而对宝石产生的巨大需求,这个行业也会是一派垄断。说到工业用金刚石,这种金刚石多为机械工具上所用,有些国家,特别是美国、苏联由于军备竞赛也会收购工业金刚石作为储备。因此金刚石的黑市价格在过去十年里一路飙升,冒任何风险去偷去抢都值得。”布莱兹冷笑着说,“尤其是钻石价格在不断攀升,那些针对非法走私行为判刑的案件却并未相应上升,今天这种走私猖獗的情况跟罗兹在金伯利开第一家店之时相比没有任何改观。

“政府机构在处理合法钻石交易上没有给予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钻石公司每个月推出‘热点’,吸引了相当数量的经纪人,他们一手买一手卖——每个‘热点’他们肯花300万英镑甚至更多,整个交易就跟证券交易所一样公开。但对每家诚信经营的商家,钻石公司都会将其纳入核准名单,名单上没有的两三家则是路人皆知的接受走私钻石或是向铁幕国家出售钻石的不法商家。

“钻石公司把他们打入黑名单,他们就在安特卫普、贝鲁特等地建立自己的组织,他们支付跟钻石公司一样的价格,有时甚至更高,同时为涌入的钻石寻找销路。他们大量接收偷来的钻石,与他们合作经营生意的很多国家对此并不介意,只要他们交了税、有进口许可证等等,就可以畅通无阻。

“总之,对钻石感兴趣的各个国家间都相互戒备,美国也不除外,因为伦敦在金刚石市场有垄断地位。

“正如我前面所说,金刚石交易量非常大,价值非常高。以1953年为例,就在我签约进入这一行之前,合法金刚石的销售额为6000万英镑。现在大约在7000万英镑。但黑市随之水涨船高,戴比尔斯不得不努力遏制它,一则须服务于跟钻石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各个国家和公司;二则作为商业运营的公司,天生须与竞争对手相抗衡,这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偶然发生的;再三,作为一种爱国责任,阻止铁幕下的军火走私交易,因为工业钻石是军备竞赛的主要资源之一。

“所以你看,有关人士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阻止恶魔偷偷地拿一颗钻石含在嘴里,转而卖给约堡(3)的当铺挣得一些英镑。今天,从事非法钻石交易的人从可恶的小偷或者更有可能是从有身份的欧洲官员手中购买钻石,他们有把握能将自己手中的钻石卖个好价钱。你只要想想,纯蓝白抛光的宝石从1929年的每克拉70英镑涨到如今的每克拉230英镑。

“这使得钻石买卖成为一项极其值得投机的生意。我记得斯利托对我说过,他问欧内斯特·奥本海默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想让我走多远?’你看,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正当渠道赚取财富,直到商人们每个月瞄准时机,点头签下支票。不管你薪水高低,都可以成为一把好手,抓住机会捡到钱,逮准机会一次赚2万英镑甚至10万英镑都有可能,就算你被抓住,判刑很轻。”

“但是肯定会有某种手段来制止这种事情——比如各种各样的安全检查、X光之类?”

布莱兹苦笑,他说:“你可以这样想,但当我们开始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很诧异地发现极少有白人通过安检。我猜想可能要求白人做安检会被认为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吧。现在这种情况大有改观,但你会惊异即使用X光检查也会遇到阻碍。

“你想啊,你不能对他人连续进行X光照射,即使是黑人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照。就算矿方安装了伽马射线,比方说在金伯利这样的地方,大多数欧洲矿工每天回家,如果每次离开矿上的时候都用X光照一下,他们会像苍蝇一样死掉。你所能做的就是随时抽查,让那些人以为你带了X光机透视他们,而很多时候并没有。

“我们想了几个好办法。首先我们向戴比尔斯的医务处建议,现在的X光机功能已经开发得非常强大,根本无须发射大量伽马射线,就足以显示出隐藏的宝石。该公司最好的医生,凡·布罗米斯坦以及伯特,去了美国和荷兰考察,发现有一种设备设计得允许人体可以接受每周两次的照射强度。他们决定推进这件事。

“然后我去找了一个老朋友,他在哈韦尔安全部门工作,我问他是否可以通过无线放射器透视钻石,然后用盖革计数器(4)

进行跟踪。他咨询了原子科学家,对方说无线放射器是纯碳元素制成的,不能透视钻石。幸运的是,约堡的钻石研究实验室一直在研究这个方向,他们发明了一种给钻石做标记的办法,通过无线发射放射性元素给钻石打印迹,这样就给钻石植上标志,区分出哪些是地下非法渠道的,哪些是工厂原产的,进而可以判断物主是否是诚实经营的商人。当天产品会在分类遴选室中打上标记,如果有人捡了一颗钻石偷偷私藏,在经过进出大门时,盖革计数器会发出报警声音。

“把你识别出来,”布莱兹冷静地耸耸肩说道,“这些秘密装置对付有色人种的工人最有用,让他们觉着这近乎是白人的魔法。但这种方法之所以有效,就像通过直升机时不时在整个大矿区上空飞一圈,机上设置一台电视摄像机,把工厂的各个方位无声地如实记录下来。这种举措对小人物有威慑力,但防不住大人物。大人物可以让自己的飞机在丛林地带着陆——甚至可以派蛙人从附近的河流潜水过来。

“警察和劫匪之间的斗智斗勇是常态。如今的走私团伙规模很大,也很有钱,就跟明面儿上的矿业公司出钱收购合法钻石一样,他们花得起大价钱去收购那些非法钻石。”

“但这些大人物都是些什么人?我仍然没搞明白,每年上千万英镑的走私钻石,那真是相当大手笔的运作,究竟是从哪儿进来的又如何流出的呢?”

“我来跟你讲讲我们遭遇的那些人。关于走私渠道,”布莱兹说,他翻了翻笔记本,“这里我们画了一幅地图,显示了通往世界各地的主要路线。这只能给你一个粗略的概念,也只是整个故事的一部分,按图索骥,我会把其中的门道全告诉你。”他拿了一支铅笔戳在那幅图上,从一个地方画向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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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约堡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一个情报网,打入这个线路遍及全世界的地下网络,假以时日我们逐渐掌握了所有的走私结点。”布莱兹笑道,“我们力求隐身,但……”他递给我一张从《兰德每日邮报》上剪下来的皱巴巴的卡通画,上面用讽刺的笔法描绘了珀西先生在南非度假的情形,“上报纸这种事对我们没有好处。毕竟,约翰内斯堡将是我们的总部所在地,我们要在金伯利、弗里敦、安特卫普、巴黎以及伦敦建立分支机构。除了珀西·斯利托先生和我自己,我们另外还有6名特工。你不能公开他们的姓名,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是英国人,在情报机关和安全部门有一流的背景,全都是个中好手。

“我们组建了一个快乐的团队,也是一支过硬的队伍。我们自称为IDSO——国际钻石安全组织。我们中有一位很不错的姑娘打理各类档案及所有我们需要的材料。我们偶尔也带枪,因为不带武器有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实际上枪从未派上用场,事实证明我们从未有过人员伤亡,除了偶尔小恙发烧。我们有各自专用的代码,我们发现使用超越标准电报系统的全速率模式比自建电台要好得多。

“我们很大程度上凭借了当地力量,各矿业公司自己配备的安保人员给我们提供了很大帮助,当然,英国的、外国殖民地的警察局也给予了各种支持,不过在求助他们之前,斯利托会确保提前通过白厅(5)

联系。在南非,无论任何形式涉及钻石的犯罪,都由南非警察局的钻石侦探部处理,该部门也尽其所能地为我们提供了帮助。但南非之外的情形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当我深刻了解了个中缘由时,我就不再奇怪为何欧内斯特·奥本海默决定要组建自己的情报网络,并指定由斯利托先生来领导。

“我们组建这个组织并没有花太长时间,系统从1954年底开始运行,到今年春天我们的工作完成后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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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格兰场,是英国首都伦敦警察厅的代称,苏格兰场本身既不位于苏格兰,也不负责苏格兰的警备,而位于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市,离上议院约200码,是英国首都大伦敦地区的警察机关,苏格兰场总部警务处位于旧苏格兰王室宫殿的遗迹,因而得名。

(2) 坦噶尼喀:坦桑尼亚的一部分,在非洲东部,濒印度洋,原为德、英殖民地,1961年独立,1964年同桑给巴尔组成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

(3) 约堡:是约翰内斯堡的简称。

(4) 盖革计数器:一种专门探测电离辐射(α粒子、β粒子、γ射线和X射线)强度的计数仪器,德国物理学家盖革和米勒1928年发明,是核物理学和粒子物理学中不可缺少的探测器,至今仍然是实验室中敏锐的“眼睛”。

(5) 白厅:是英国伦敦市内的一条街,连接议会大厦和唐宁街。在这条街及其附近有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海军部等一些英国政府机关设在这里,因此人们用“白厅”作为英国行政部门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