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紧张,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这时我才想起,刚刚电闪雷鸣时,我打开了门口的“内有空房”的招牌灯,忘记熄灭了。我真是蠢到家了!正在思索之间,又传来一阵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我想要去道歉,就说现在没有空房了,然后让他们去乔治湖投宿。听着这急促的敲门声,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门边,打开门锁,把门闩拉下来。

由于这家旅馆没有门廊,昏暗的空房指示灯的霓虹灯光,在倾盆大雨的雨帘中,闪闪发着红光,我看清楚站在大雨中的是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戴着风帽,两个人的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很客气地开口问道:“是米歇尔小姐吗?”

“是我,不过很抱歉,虽然灯光表示还有空房,不过是我忘记关掉了,我们旅馆已经歇业了。”

“是的,我知道你们已经歇业了。其实我们是奉桑吉内蒂先生的命令来的,我们是保险公司的人。明天桑吉内蒂先生要派人来搬东西,所以让我们先来清点一下物品。这雨可真大啊!你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躲躲雨?等我们进去后,会把身份证件拿出来给你看一下,来证明我们的身份。今晚的雨可真大啊!”

听了他们的话,我半信半疑,仔细地打量着他们,想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可是由于这两人头上戴着雨衣帽子,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所以实在是难以辨认。虽然他们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看起来挺让人害怕,我还是紧张不安,于是我说:“可是管理员梵沙夫妇并没说过你们要来的事情啊。”

“是吗?他们应该跟你交代的呀。我们检查完后,会把情况汇报给桑吉内蒂先生的。”这个站在前面的人说,说完,后又回头问背后的人,“我说得对吧,琼斯先生?”

后面的人似乎在看好戏似的,拼命压住笑,说道:“是的,汤姆森先生。”说完他忍不住咯咯笑出声了。

然后前面那人又转向我,说:“小姐,你还是先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浑身都湿透了。”

“呃,我……我不知道,梵沙夫妇叮嘱我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不过,如果的确是桑吉内蒂先生嘱咐你们来的话……”我迟疑着,最终还是把门闩拔掉,打开了门。

他们很粗鲁地推开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肩并肩地站在宽敞的客厅,环顾着四周。那个被叫作汤姆森的人,用力地吸了吸鼻孔,一副冷漠、嗤之以鼻的表情,在他灰色的脸上,一对黑色的眼珠不停转动着,看起来阴森森的,盯着我说:“你会抽烟吗?”

“会一点。怎么了?”

“我以为这儿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在这里跟你一起抽烟聊天呢。”说话当中,他从我手里扯过大门的门闩,砰的一声甩上门,把大门锁紧,还挂上了门闩。然后,他们脱掉不停滴着水的雨衣,随便往地板上一丢。这时,我才看清楚他们俩的长相,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心里直发毛。

那个叫汤姆森的人显然是两人中的发号施令者,个子很高,但骨瘦如柴。也许因为常年待在屋里不晒太阳的缘故,他的皮肤灰暗无光,毫无血色,而且眼神有点呆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嘴唇很薄,唇色就像未缝合的伤口一样略带紫色。说话时,透过一张一合的嘴唇,可以看见他前排的银灰色牙齿,就像那种流行于俄罗斯和日本的廉价钢制假牙。一双耳朵耷拉下来,紧贴着脸,方正的头上竖立着硬硬的理得很短的灰白色头发,短得可以看到青白的头皮。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单排扣外套,肩膀上似乎有一块方形垫肩,看起来鼓鼓的。窄窄的裤管紧实地包裹着双腿,明显可以看出膝盖骨的位置。外套里面是一件灰色的衬衫,由于没系领带,所以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了起来。脚上蹬着一双羊皮制的灰色尖头皮鞋,好像是意大利生产的。衣服和鞋子看起来都是崭新的,似乎都是刚买不久的。他看起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总之,这是个看起来极度危险的人物,另一个男人则看起来很猥琐、恶心——个头很矮,圆脸,浅蓝色的眼睛,肥厚湿润的嘴唇,给人一种油腻腻的印象。他的皮肤白皙,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一根毛都没有——没有眉毛,没有睫毛,头顶光秃秃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好像是患了可怕的无毛症似的。压下心里的一阵阵嫌弃的感觉,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失礼。而且他好像得了重感冒,脱下雨衣后就开始不停地擤鼻涕。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制风衣,裤子脏兮兮的,脚上蹬着一双墨西哥鞍皮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以一种吃人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看着我,好像要脱掉我衣服似的。真希望自己当时多穿几件衣服,这样才不会在他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下感觉局促不安。

过了不久后,他终于擤完了鼻涕,然后开始对我伸出魔爪。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露出一嘴黄牙朝我笑。然后忽然紧逼过来,还轻佻地吹着长口哨:“快看啊,”他边说边向那个瘦高个男人使眼色,“这妞看起来像个野妓,丰乳翘臀的,实在秀色可餐啊!”

那个瘦高个男人说:“喂,施乐格西,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别这么快动手。我们先去检查下这些房间再说。这位小姐可以帮我们煮些饭菜。吃些煎蛋怎么样?”

那个叫施乐格西的矮个子男人对我咧嘴一笑,然后跳舞似的向我逼近,我不由得退向门口,装作更害怕无措的样子。等他靠近到我打得到的距离时,我忽然使尽吃奶的力气打了他一耳光。他吃了一惊,在他回过神之际,我趁机从他侧旁冲过去,跑到桌子后面,顺手拿起一把金属椅子,拿着椅脚对着他。

那个瘦高个男人发出狗吠般的笑声:“哈哈,施乐格西,我刚刚就跟你说别那么猴急,离天亮还早着呢,你有一整夜的机会呢。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蓄势以待。我看到那个矮个子原本苍白无色的圆脸因为兴奋,涨红得跟猪肝色一样。他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咧开湿润的嘴唇,慢慢地露出诡异的笑容,说着:“我可爱的小甜心,今晚你将会有个毕生难忘的夜晚哦,有你好受的呢。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透过举起来的椅子缝隙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心里后悔死了,这两个人来者不善。我尽量装出镇静的声音说:“你们是什么人?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否则等一会儿马路上有车子来,我就打破窗户大喊救命。我是加拿大人,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明天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施乐格西冷笑道:“鬼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明天是明天的事!小甜心,现在你要担心的是今晚自己的处境哟。”说完他扭头对瘦高个说,“嗨,我看我们还是别跟她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告诉她,说不定她还能帮我们忙呢。霍威,你说呢?”

霍威侧过头瞧着我,一副冷淡漠然的表情:“小姐,你不能随便打施乐格西。他的力气大得很,他非常讨厌不听话的女人。你要知道他的脾气,也许因为他在圣昆廷监狱蹲久了,打了太久的光棍吧。不过,他现在这样子主要还是因为患上了精神病。对了,施乐格西,我忘了医生说你患了什么病啦。”

施乐格西露出得意的表情,一字一顿地用拉丁语说道:“阿鲁皮西亚·妥塔力思。就是全秃症的意思,明白吗?你看,我身上连一根毛也没有。”他边说边用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你看,这边没有毛,这里也没有。小姐,你以前看见过得我这种病的人吗?”

霍威接口说:“所以说,施乐格西脾气很差,动不动就生气,我猜应该是因为那些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的缘故。如果你也得了这种病,或许就会感同身受了吧。所以他在特洛伊是有名的冷血凶手,有些人会花钱雇他去杀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今晚就是桑吉内蒂老板派我们俩到这儿来,让我们好好看管这个地方,一直等到卡车司机们到来。估计是我们老板心肠好,不放心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姐,独自一人在晚上看管这旅馆,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才叫我们来和你做伴。施乐格西,我说得对不对?”

“说得太对了!”施乐格西咯咯笑着,“小姐,我们就是专门为保护你才来的。有我们在这里,那些豺狼虎豹就不敢来了。根据最近的一些统计数字,像您这样的小姐最需要人好好保护,知道吗?”

我把椅子放到桌面上,继续问道:“嗯,既然如此,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姓名,还有你们的身份证明,拿出来让我看看。”

说话间,施乐格西突然转过身来,右手已经握着手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听见咣当一声,吧台上方的储物柜仅剩下的一罐麦斯威尔咖啡向一侧掉了下来。在咖啡罐还没掉到地上之前,施乐格西又向咖啡罐打了一枪,刹那间,褐色咖啡粉到处飞溅。除了空咖啡罐碰到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四下一片沉寂。突然而来的枪声,令我呆若木鸡。这时,施乐格西偏过头看我,但他手中空无一物,刚才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对于自己高超的射击技术,他一脸自豪地说:“小姐,我的射击技术怎么样?这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一小团蓝色的烟雾飘过来,我闻到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不由得腿脚发抖,但又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先生,您不觉得这些咖啡粉浪费了太可惜了吗?你们还是告诉我名字吧!”

瘦高个又说话了:“施乐格西,这位小姐说得对,咖啡粉就这样浪费掉确实很可惜。不过,小姐,正是由于他是个射击好手,所以他的外号就叫快枪手,他本名叫施乐格西·莫兰特,我叫索尔·霍洛维茨,大家都叫我魔鬼霍威。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施乐格西,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施乐格西笑道:“也许是你有一次大展身手,让别人吓破了胆,所以才获此大名吧。估计怕你的人不止两个呢,反正我是听别人这么说的。”

霍威没有吭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施乐格西,现在去检查一下所有客房。小姐,你去帮我们做点吃的。不要要什么花招,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们就不会伤害你的,明白吗?”

施乐格西贪婪地注视着我,说道:“如果你耍什么花招,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还没说完,他就大步走向柜台后的钥匙挂架,拿下所有的钥匙,然后从后门走出去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椅子后,尽可能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然后穿过房间,走进柜台里做吃的去了。

瘦高个霍威慢慢地走到离我很远的餐桌前,从桌上拿下一把椅子,转了个圈,然后倒骑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椅背上,再把下巴放在手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轻声说道:“给我做一份炒蛋,最好多加些培根,还要奶油吐司。刚才打掉的咖啡罐里还有咖啡吗?”

“我现在看看那空罐里还有没有剩下些咖啡。”我边说边蹲了下去看。可怜的咖啡罐被开了四个小洞,我拾起来看到罐底还剩下一点儿咖啡粉,其余的都散落在地上了。我把罐子放在一边,胡乱把地上散落的咖啡粉抓进一个小碗里,才不管里面掺杂了多少尘土呢,这些脏咖啡就留给他们喝,罐里剩下的则留给我自己享用。

我差不多花了五分钟来处理这些散落的咖啡粉,同时心里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桑吉内蒂老板雇的杀手,他们肯定是从桑吉内蒂老板或梵沙夫妇那里得知了我的姓名。他们说的其他话肯定都是胡编乱造的谎话。他们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来到这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已知道我是加拿大人了,也知道如果我明天去警局报警,他们可就惹上大麻烦了。霍威说施乐格西曾是圣昆廷监狱的囚犯,那么我猜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脸色晦暗无光,就像死人一样,说不定也是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一想到这,我似乎就嗅到了他们身上那股监狱的味儿。所以只要我一报警,他们俩绝对是死定了。警察来时,我就告诉警察我是一名记者,可以详细报道本州单身女子身上发生的惨案。可是警察会相信我吗?当时明明有“内有空房”的霓虹灯招牌亮着,表示这旅馆还有空房。既然我是独自一人看管旅馆,但是为何又忘了关招牌灯呢?这不就代表着我希望有客人入住吗?既然是独自一人,为何又穿得这么随便呢?左思右想,这些都对我不利,我不愿多想下去了。回到问题原点,这两人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他们开的是小车,如果真的是来清扫房间搬东西的话,应该开卡车来才对。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确实是来看管旅馆的吗?只不过改不了杀手的举止习惯,所以在我面前的一言一行还是像个杀手一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站起身来,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走到厨房开始忙着煮食物,心里想着:对付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满足他们,这样他们就找不到理由虐待我了吧。

我捡起厨房角落里梵沙先生卷起来扔在那里的围裙,围在腰际。我最好要有一把防卫的刀具,突然想起放餐具的抽屉里还有一把尖尖的碎冰锥和一把锐利的切肉刀。我拿起碎冰锥,柄朝下插进围裙下面的裤子口袋里,切肉刀就放在水槽旁边的那块抹布下面。然后我打开放餐具的抽屉,又在抽屉旁边摆了一排玻璃杯和碗,必要时我就用它们作为武器丢过去防身。虽然就像是小孩玩游戏般,小打小闹,可我所有的武器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猛然抬头,视线掠过房间那头,发现霍威一直在盯着我。对于他们这种惯犯来说,他们熟知所有的伎俩和对策,也许他早已看穿我的脑中在想什么了,知道我这些行动的用意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得知,不过我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继续进行我的小小防卫战。记得在英国的学校里,我一直以这样一句话安慰自己:“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一定会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如果他们想污辱我,或是要杀死我,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到底会怎样对我呢?污辱我,还是杀掉我呢?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已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了。我从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危险境地,一个是满脸冷漠,一个是心怀不轨。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边想边在碗里打了八个蛋,用叉子慢慢地搅着。平底锅里已放了一大块奶油,正在加热,慢慢融化。旁边是一个煎锅,里面的培根已经发出嘶嘶声,快炒熟了。然后我把打好的蛋倒入平底锅里炒熟。我一面手里不停地忙活着,一面想着如何逃跑。能否成功出逃主要看那个施乐格西,就看他检查完房间回来时,会不会把后门锁上。如果没上锁,我就可以从后门逃。当然,我可以骑着我的小摩托逃跑,但是这辆车已差不多有一星期没用过了。在这冰冷的天气,我得要踏好几次才能发动它,这样太费时了,行不通。只有丢了行李和钞票,像个野兔一样逃得越快越好。不管向左还是向右,只要绕过旅馆后面,进入树林中逃就行。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从地势看,不能向右跑,因为旅馆后面有一个湖,这样跑起来不方便。而左边则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绵延数公里,倒是可以尝试从左边逃跑。不过今晚风雨这么大,估计没跑几步就会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了,到时候后半夜一定会很冷。我又看了看脚上那双漂亮的凉鞋,穿这种鞋,能在泥泞路上跑吗?而且在这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一定很容易迷路。但是这些问题等下再担心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离开这两个恶魔,逃掉了再说其他事情。

香喷喷的炒蛋做好了,非常滑嫩,我用一个平盘盛好,在盘子周围放些培根,又用另一个盘子盛刚烤好的吐司,切了一大片奶油放在吐司旁,然后再把两个盘子放在托盘上。当我把热水冲进咖啡里时,看到一些尘埃浮起来,心里暗自偷笑,最好这些尘埃能噎死这两个恶魔。我端着托盘,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感觉围着围裙的自己还挺有厨师派头的,然后向霍威站的方向走去。

当我把盘子放上桌后,听到后门啪的一声被踢开,又砰的一声被甩手关了起来,但没听到上锁的声音,我赶快掉头仔细看去。检查完房间的施乐格西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我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故作镇静地把炒蛋、咖啡从托盘中拿出来摆在桌上。施乐格西朝桌子走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后,很快绕到我的身后,用手环抱住我的腰,把他那张可怕恶心的脸凑上来,鼻子紧贴着我的脖子说:“小姐,你的厨艺看起来很不错呢,就像我妈妈做的一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俩住在一起如何?如果那个事也像这吃的一样美妙的话,那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佳人了。怎么样?你是怎么想的?”

这时我正好拿着咖啡壶,恨不得把这壶滚烫的咖啡浇到这下流坯子头上。霍威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赶快说:“住手,施乐格西,我刚才说过了等下再来。”他的声音很尖锐,施乐格西不得不立马松开了我。霍威这瘦小精明的人继续说道:“真是的,如果不是我,刚刚你的眼睛差点也变成了煎蛋。你可别小瞧了这位小姐,她的能耐可是大得很呢。你先坐下,我们现在可是要事缠身,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施乐格西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想继续逞能,但很快还是乖乖听话,喋喋不休地说道:“真讨厌,你净说些扫兴的话,你可是知道我很喜欢这妞的,老是说不是时候,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他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边拉把椅子坐下。我则趁机赶快走开了。

偌大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就放在靠近后门的柜台上,我一直没关掉,所以一直在轻声播着节目,不过我可没心情去欣赏。我慢慢走过去,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他俩正在轻声地交头接耳,听不见在说什么,只听见刀叉碰撞的声音。现在机不可失,我心里默算着到后门把手的距离有多远,然后悄悄向左边快速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