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2月24日早晨
1848年2月24日早晨,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仍然希望自己能控制局面。1848年2月24日,塞巴斯蒂亚尼·德·拉·波尔塔子爵让·安德烈·蒂比尔斯率领第一纵队到达了市政厅。第一纵队由第三十排、第三十四营、第六十九排的一个营、胸甲骑兵队的一个骑兵中队组成,携带着两门大炮。与此同时在万神殿,由布吕内上校带领的第四纵队由第十五排和第十四排的两个班组成,已经和皮埃尔·伊波利特·普布利乌斯·雷诺将军成功会合。
在去巴士底狱途中,由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带领的第二纵队遭到了拦截。有一千八百人的第二纵队由第一轻装甲部队的两个营、第二十一轻装甲部队的两个营、轻装甲步兵团的一支分遣队、第八骑兵队的一支骑兵中队组成,携带着两门大炮。第二纵队摧毁了位于小场街、薇薇安街区等地的几个路障并且来到了林荫大道。为了防守设在蒙马特尔街的路障,一些暴乱分子对第二纵队的排头兵进行了射击,导致两个士兵受伤。第二纵队发起了反攻,冲向并且很快摧毁了路障。
接着,第二纵队开始向巴士底狱前进。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曾说过,他期待并且时刻准备着战斗。然而,很快,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从国民自卫军军官和一些平易近人、手无寸铁的民众那里得知,民众不仅不知道政府已经进行了改革,而且相信嘉布遣大道的不幸事件是政府为威吓民众而事先预谋的,十分愤怒。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非常震惊。“如果政府真的进行了改革,”国民自卫军的军官们大声喊道,“那么巴黎很快就能恢复平静。然而,由于大部分国民自卫军还在路障后面,我们需要一些时间传递政府已经进行了改革的消息。”“面对这样出乎意料的局面,”后来,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写道,“我有责任继续进军、不断进攻并且以此来证实支持暴乱分子的党派散布的谣言吗?我觉得没有。因此,我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且在玛丽·贝尔体育馆剧场就地休息。我将局势汇报给了上级组织。”
玛丽·贝尔体育馆剧场
在给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的便条上,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写道:“我面对的是一群手无寸铁、平易近人、遭受蒙蔽的民众。由于不相信政府部门正在改革,民众仍然高喊着‘改革万岁’。上帝保佑!请给我一些宣传单来发放给民众。为了方便国民自卫军集结,我已经命令部队就地休整了。”实际上,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派遣了一支步兵分遣队护送国民自卫军的鼓手们去向邻近街道的军队击鼓传信。
在便条上,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回复道:“我赞同你的做法。我会给你送去宣传单。鉴于传达消息兹事体大,请务必尽力。你必须明白,如果暴乱分子出现,那么你必须执行我们的计划,即诉诸武力予以驱散。”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希望所有事都能马上平静下来。虽然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驻扎的博讷-努韦勒大道上没有人高喊“共和国万岁”,但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的部队停留越久,他们周围的民众就越多。民众希望军队不要强行通过博讷-努韦勒大道。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自愿去告知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局势,并且声称会带回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的确切指令,而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则承诺自己不会在得到指令前发起任何进攻。
抵达参谋总部所在的卡鲁索广场后,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立刻对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说道:“如果军队开火,那么不仅政府会损失惨重,失去调停的机会,而且巴黎将被鲜血染红。”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不仅成功地说服了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而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和新上任的大臣们也认同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的意见。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虽然前一秒似乎还固执己见,但现在也选择了妥协。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正在考虑通过和解来避免流血冲突,想着自己是否可能成为国防部大臣。派出纵队发起进攻时,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正在给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写信。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写道:“你与我一同受召保卫君主政体。我期盼已久……如今,我必须镇压暴乱,我们应该镇压暴乱。保守和不愿援助这部分国民自卫军的想法也无法阻止我镇压暴乱。我如果能作为国防部大臣与你一起组建内阁,那么将十分高兴。然而,我如果真的像其他人谣传的,即不得民心,那么会建议你重用杰出的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并且与马涅联系。我已经见识过了马涅的雄才伟略。”
由于国防部大臣仍然没有被任命,最新一期的《通报》刊登了一则官方新闻,宣布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被任命为正规军和国民自卫军统帅。然而,官方新闻里没有提到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和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虽然一些非官方新闻报道了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正在组建内阁,但《辩论杂志》似乎用了一整个版面来报道路易-马蒂厄·莫莱组建内阁一事。因此,我们不难理解民众的困惑。
后来,即在一次官方沙龙中再一次见到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时,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说道:“我认出你了。你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应该听你的,应该让你从我面前消失,应该对你的人和国民自卫军的恸哭装聋作哑。我应该保护国王,让国王待在杜伊勒里宫。我应该毫不留情地把你们全部射杀。国王原本应该手握王权,而你则应该为我歌功颂德。我被一群懦夫和马屁精折磨得神志不清。那群懦夫把我变得和他们一样愚蠢。”在给莱昂斯·德·吉约德·拉韦涅先生的信中,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写道:“在那个陌生的环境里,我感到十分无力,根本无法利用上天给予我的经验和军事能力。除了权力的庇护,我一无所有。所有的事都束缚着我的手脚。”
屈从于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的恳求,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对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发出了以下指令:
我亲爱的将军,计划需做如下变更:传令所有人停止开火,让国民自卫军负责治安并且听取和解之言。
元帅伊斯利公爵
另:请撤退到卡鲁索广场。
据路易-安托万·加尼耶-帕热斯[1]说,给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的这个便条是由法巴尔队长根据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的口述和路易-朱尔·特罗许的附言完成的。
路易-朱尔·特罗许
福韦勒-德拉巴尔先生将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的便条带给了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一收到便条,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便率军掉头去了马德莱娜广场。
现在来看看新上任的大臣们的情况如何。1848年2月24日7时30分,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和自己属意的内阁成员候选人,包括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普罗斯珀·迪韦吉耶·德·豪兰、雷米萨伯爵夏尔·弗朗索瓦·玛利、弗朗索瓦·让·莱昂·德·马勒维尔先生、雅克-皮埃尔·夏尔·阿巴图奇、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离开圣乔治广场去了杜伊勒里宫。在去杜伊勒里宫途中,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一行越过了多重路障。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经过时,许多国民自卫军士兵询问政府有何指令。“很简单,”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答道,“齐心协力,穿好军装,拿好武器,保卫巴黎。巴黎的土地应该属于国民自卫军。否则,一切都完了。”抵达杜伊勒里宫时,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一行看见杜伊勒里宫的护卫正在与对面的屋顶上的敌人交火。虽然实际上,只需少量士兵或消防兵便足以驱逐这些敌人,但杜伊勒里宫并未如此安排,导致情形非常不妙。
新上任的大臣们一出现,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便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我毫不怀疑你的忠诚。”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回应称,由于已经错失了良机,政府必须想方设法与民众取得联系并且将革命者和民众分开。如果政府能将革命者和民众分开,那么其他事都将易如反掌。随后,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又建议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任命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去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麾下统领国民自卫军。最终,经过一系列讨论后,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好了!去和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一起安排和部署吧。”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说道:“我们必须强调一下另一件事,即陛下您必须正式允诺解散下议院——即使不是立刻,我们也希望不要太久。”“哦!那件事,”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答道,“我自有主张。”
“然而,陛下,”普罗斯珀·迪韦吉耶·德·豪兰说道,“您知道我们如何才能从这么多人手中夺回权力吗?不久前,这些人还视我们为盲人和敌人?”
“什么!”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叫道,“你已经可以改革了,难道还不知足吗?”
“我和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一直强调,”在回忆录中,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写道,“如果国王不能确保解散下议院,那么夺回权力将是天方夜谭。然而,国王固执地重申道:‘不!不!’国王不仅走进了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所在的书房,而且当着我们的面关上了门。面对这种情况,虽然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十分震惊,但我觉得很正常。只要新内阁没有成立——正如大家所见,距新内阁成立之日还很远——前任大臣们就仍然会支持国王。”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出现在杜伊勒里宫的目的只是为了辞别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的虚与委蛇起了作用。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和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及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一同去了参谋总部所在的卡鲁索广场。“先生们,”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喊道,“我告诉你们,如果被镇压的人也能拥有自由,那么统治就是无稽之谈。”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对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说道:“如果你高兴,那么我们可以找一个更方便的时间讨论一下此事。然而,现在的时间十分紧迫。你愿不愿意让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统领国民自卫军?”“哦,好啊!如你所愿。”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答道。
当时,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仍然身着便服。“赶快找件制服穿上,”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对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说道,“来林荫大道和我会合——我现在就过去。”下楼梯时,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遇见了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2]。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是国民自卫军的上校。
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
法兰西剧院
“怎么样?”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问道。
“我已经通知了法兰西剧院,说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已受命组建内阁。然而,结果和我预期的不一样。虽然我提到了你,但没有人相信我。‘荒谬,’那些人叫道,‘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和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不可能互相协作——他们在耍我们。’”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回答道。
“行!如果那些人不相信你,那么我也不会亲自去告诉那些人。”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说道。
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想和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一起去林荫大道。“不,”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说道,“待在这里。我们如果可能会受伤,那么选择露面会毫无意义。此外,国王也需要你的忠告。请待在这里保护自己。我会尽力让大家明白道理。”“实际上,”在回忆录中,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写道,“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非但不能帮到我,反倒会阻碍我的行动。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雷米萨伯爵夏尔·弗朗索瓦·玛利和普罗斯珀·迪韦吉耶·德·豪兰一直和国王待在一块,直到一切结束。1848年2月24日一整天,我再也没见过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1848年2月24日9时30分,我和雅克-皮埃尔·夏尔·阿巴图奇、让·路易·埃德加·基内先生、古斯塔夫·奥古斯特·博南·德·拉·博尼尼埃·德·博蒙伯爵、弗朗索瓦-阿道夫·尚博勒、莱昂诺尔-约瑟夫·哈温和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一起出发并且穿过了里沃利街。”
让·路易·埃德加·基内
弗朗索瓦-阿道夫·尚博勒
在距里沃利街两百到三百步处,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一行遇到了障碍。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报出自己的名号并且获得了通行许可。在嘉布遣大道上,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遇到了一个步兵团。这个步兵团非但不像一支部队,反倒混在民众中。“一旦我们决定撤走正规军,”在回忆录中,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写道,“那么随之而来的国民自卫军就能避免再次激怒民众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的发生——这再好不过。我们应该要求正规军撤退,而不是继续留守并且处于强制的不抵抗状态。此外,国民自卫军队去替换正规军时,我们不能让士兵们与人民接触。然而,1848年2月24日的不幸是没有人知道如何维持和平或发动战争。”
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沿着嘉布遣大道前进,而沿途的民众则越来越不友善,高喊着“打倒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打倒玛利·约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在圣但尼街的入口处,暴乱分子建起了一个巨大的路障并且在路障顶上插了一面红色的旗帜。守卫路障的暴乱分子对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一行的到来无动于衷。“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在回忆录中,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写道,“为了去市政厅,我们应该穿过路障走上圣但尼街吗?然而,显然,我们前面的暴乱分子想要的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改革。让我们穿过路障后,暴乱分子会让我们继续向前吗?会阻止我们返回吗?如果暴乱分子要阻止我们返回,那么我们还能不受约束地完成所有行动并且达到目的吗?想到这里后,我们立刻决定返回参谋总部所在的卡鲁索广场。”
在返回参谋总部所在的卡鲁索广场的过程中,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身边的国民自卫军无力抵挡人群。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被劝上了马,而国民自卫军士兵则将手拉起来组成了一道屏障以保护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一行的安全。快到目的地时,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遇见了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克里斯托夫·莱昂·路易·朱绍·德·拉摩里西尔将军的巡视同样不是很顺利。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一行到达旺多姆广场时,民众大喊道:“去杜伊勒里宫!去杜伊勒里宫!”后来,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描述道:“令人畏惧的呼喊警醒了我,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很清楚自己先去杜伊勒里宫再回来统领国民自卫军的后果——毫无疑问,先从内阁离开去平息骚乱,再作为暴乱分子首领返回并且迫使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退位的做法会损害我的名誉。然而,这种做法正是民众要求的。国民自卫军士兵牵着我的马,而我则鞠着躬,坚决地说道:‘不,不,我的朋友们,我不去杜伊勒里宫。你们看看,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得回家好让我的妻子放心!’得到了国民自卫军士兵的理解后,我掉转马头,没有穿过旺多姆广场,转而经过嘉布遣大道朝我住的弗姆马修林大街走去。许多民众也朝我家走来,导致弗姆马修林大街像被洪水淹没了一般。有个女人拿着一面三色旗,走在人群前面。那个女人把三色旗插在了我家的一个窗户上。有人登上了梯子,开始悬挂标语牌。标语牌上面镂刻着‘国民之父大街’的字样。几个月后,这些标语牌上的字仍然清晰可见。人们的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
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的行程不尽人意,而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的撤退同样不太顺利。放弃博讷-努韦勒大道前,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命令一支连队赶在第二纵队前面去摧毁路障以便通过和避免引起民众的误解。站在蒙马特尔街上时,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看见整条街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每前进一步,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都需要通过宣布政府已经开始改革的消息来平息民众骚动。在民众的叫喊声中,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没有听见任何要求推翻政府的声音。
在意大利大道上,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遇到了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当时,所有民众都在为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欢呼。“这次和民众的正面接触,”后来,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说道,“比我接到的任何命令都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和平的意愿左右着政府的政策。”在人群中,第二纵队艰难前进。在舒瓦瑟尔街的路障前,第二纵队丢弃了两门大炮。此外,一些国民自卫军士兵已经扔掉了自己的武器。直到到达皇家街时,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才报告了大炮被丢弃一事。第二纵队的士兵们混杂在乱哄哄的暴乱分子中,导致位于香榭丽舍大街拐角处的加百列大街车站的二十名市政警卫认为暴乱分子已经到达并且因此而全副武装了起来。市政警卫被攻击了——或者说,他们相信自己被攻击了。因此,市政警卫发起了进攻,而暴乱分子则开始反攻。“这时,”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说道,“我相信政府仍然想避免战争。我认为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事便是去交火的双方之间斡旋并且阻止他们交火。然而,我失败了。市政警卫从警卫室出来了。一些市政警卫迅速行动,开始进行防卫工作,而另一些则对暴乱分子发起了进攻。在这场悲惨的冲突中,两名市政警卫被杀;数位市政警卫受伤;三位市政警卫和我在一起;其余市政警卫都躲起来了。”很快,由于被另一个警报蒙骗,协和广场中间的平旋桥的市政警卫开始射击,导致三人死亡,包括保守派议员托马·若利韦先生。在仗义相助一位被暴乱分子追杀的市政警卫时,托马·若利韦先生不幸身亡。
1848年2月24日10时30分左右,即这些灾难性的事件发生后,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成功重整国民近卫军并且将士兵们带到了协和广场上的指定位置。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注意到了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从马上跳下来,”后来,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写道,“和我握了手。从握手的方式可以看出,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十分烦躁……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正义凛然、心胸开阔、慷慨大方、宽厚仁爱、谦逊有礼、品行端正。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绝没有因懦弱而做一些看起来十分懦弱的事——他有足够的勇气应对任何考验。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没有充分的理由叛国……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唯一的不幸就是搅入了一些自己无法承受的事件中。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一无所有,却觉得精神,尤其是个人的革命精神,是最重要的。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能根据事实做出判断并且规范自己的行为。”
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告诉自己的同僚,反对派成员应该一起去大街上平息众怒。与此同时,一群人借着行道树的掩护穿过香榭丽舍大街,朝着协和广场去了。“一发现有人想去协和广场,”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补充道,“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就拖着我一起离开骑兵中队,到了最多离骑兵中队一百步远的地方。随后,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开始斥责人群。在我见过的所有武官中,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是最会发表斥责言论的。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斥责人群时,人群散开并且包围了我们。有人说道:‘是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我轻轻地回应道:‘带上我的剑,立刻回到马上去——你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那么在五分钟之内就会被杀掉或者抓走。’玛利·阿方斯·贝多将军相信我的话并且骑马离开了。”
二月革命期间的玛利·阿方斯·贝多
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虽然想和暴乱分子达成和解,但未能如愿。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对国民自卫军士兵说道:“朋友们、同志们,一切都结束了。给军队的命令已经下发——整个巴黎的安危都被托付给国民自卫军的爱国之志了。”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走进里沃利街,命令一个营分成数个小队跟着自己。虽然没有人违抗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的命令,但一切都是徒劳。最终,政府开始明白一个道理——正如伊斯利公爵托马·罗贝尔·比若说的——要打消敌人的气焰不能靠撤军,要打消暴乱分子的气焰也不能靠让步。
注解:
[1] 路易-安托万·加尼耶-帕热斯(1803—1878),法兰西政治家、活跃的互济会会员,在七月革命期间为路障而战。
[2] 埃米尔·让-奥拉斯·韦尔内(1789—1863),法兰西战争画家、肖像画家和东方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