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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四世进入伦敦——爱德华四世开始享用英格兰王室尊号——爱德华四世率军北上——爱德华四世强渡弗雷桥——陶顿战役爆发——兰开斯特派军队的防御阵势——约克派军队冲破兰开斯特派军队右翼——兰开斯特派惨败——爱德华四世来到约克——约克派清缴兰开斯特派残余势力——爱德华四世加冕——英格兰王室巡游——英格兰议会倾向爱德华四世——英格兰议会确认约克家族王位继承权——《剥夺公权法案》通过
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激战正酣时,承袭了父亲、已故约克公爵理查德爵位的马奇伯爵爱德华,带着募集到的所有兵力从格洛斯特郡赶来圣奥尔本斯战场。在这场约克派遭受惨败的战役中,马奇伯爵爱德华来不及增援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但他在牛津郡与遭受惨败的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会合。会合地点很有可能是奇平诺顿,[1]从格洛斯特郡绵延而来的道路在科茨沃尔德地区一路下行至泰晤士河河谷。从威尔士边境地区,马奇伯爵爱德华带来许多乡绅,以及八千名士兵,但他囊中羞涩,大部分手下都是自掏腰包追随他。[2]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虽然没有带来任何兵马钱财,但他可以让马奇伯爵爱德华吃下一颗定心丸,即他保证伦敦欢迎约克派,并且能为马奇伯爵爱德华的军队提供丰富的物资保障。此时,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率领的军队还在圣奥尔本斯附近徘徊。这支军队掠夺成性,不得民心。[3]趁伦敦仍对自己敞开怀抱时,马奇伯爵爱德华决定进驻伦敦。1461年2月26日,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结束后九天,马奇伯爵爱德华进入伦敦。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的军队尽管有可能冒险一搏,截住马奇伯爵爱德华,但最终,他们选择向北撤离。如果在伦敦城外,马奇伯爵爱德华遭到阻击,约克派接连遭受三次惨败,那么他很可能永远无法成为英格兰国王。但结果是,马奇伯爵爱德华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伦敦,“那时,伦敦全城欢呼雀跃,感谢上帝……人们称颂道:‘让我们携手并肩,走进一座崭新的葡萄园。1461年的阳春三月,马奇伯爵爱德华这朵美丽无瑕的白玫瑰将带领我们将伦敦变成一座其乐融融的乐园。’”[4]
接下来的一星期,马奇伯爵爱德华留在了属于约克家族的巴纳德城堡。[5]与此同时,约克派的主要领导人与伦敦市首席市民正在举行会谈。鉴于大势所趋,约克派的主要领导人与伦敦市首席市民商定,不但应该宣布马奇伯爵爱德华为英格兰王位继承人,而且应该直接确认他为英格兰真正的国王。圣奥尔本斯大捷后,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迅速处决了被俘的约克派贵族,获胜的兰开斯特派军队还洗劫了圣奥尔本斯,等于向所有支持马奇伯爵爱德华的人表明,他们绝无可能与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讲和。此时,约克派不但事实上成为英格兰王位的争夺者,而且是法律层面的叛国者。亨利六世心甘情愿地支持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所有反对他和安茹的玛格丽特的人都是叛国者。因此,除了推翻兰开斯特家族统治,建立一个新王朝,拥护一位新国王,并且将他视为公平正义之本,没有其他方法使约克派的地位合法化。
马奇伯爵爱德华抵达伦敦后的第一个星期日,一大批伦敦市民及士兵共三千到四千人聚集在克勒肯维尔外围的空地上。他们全部列队等候。英格兰王国大法官埃克塞特主教乔治·内维尔宣布了马奇伯爵爱德华的头衔,以及获得英格兰和法兰西王冠的权利。威廉·伍斯特出席了这次会议,听闻宣告,他随着人群一起回到伦敦。[6]1461年3月3日,约克派的主要领导人在巴纳德城堡举行了一次会议。参会的有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鲍彻、索尔兹伯里主教理查德·比彻姆、埃克塞特主教乔治·内维尔、诺福克公爵约翰·德·莫布雷、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费茨沃尔特勋爵、费勒斯勋爵、彭布罗克伯爵威廉·赫伯特及其他一些并不威名远扬的人。他们决定拥戴马奇伯爵爱德华为英格兰国王。[7]1461年3月4日,爱德华四世骑马来到威斯敏斯特宫,拿到“忏悔者”爱德华的王冠和权杖。三个月后,即1461年6月28日,爱德华四世的加冕礼正式举行。又过了四个月,即1461年11月4日,英格兰议会才正式宣布马奇伯爵爱德华为英格兰国王,但所有的法律文书都将爱德华四世开始统治的时间注明为1461年3月4日。1461年3月4日,爱德华四世骑马抵达威斯敏斯特宫,开始享有英格兰国王的领土、封号和显赫的地位。[8]
巴纳德城堡
此时,战场上仍然活跃着一支实力强大的兰开斯特派军队。根据相关历史记录,爱德华四世“身材高大”“处于精力充沛的年龄,十分适应行军打仗”,[9]并且未做任何耽搁。1461年3月13日,爱德华四世动身前往约克郡,参加被编年史家称为“英格兰南方对战英格兰北方”系列战役中的一场[10]。此时,英格兰似乎暂时分裂成两个王国,特伦特河以南由“新国王”爱德华四世统领,但“旧国王”亨利六世[11]仍然固守英格兰北方地区。兰开斯特派与约克派的军队旗鼓相当,它们的军力都很强大。编年史家约翰·维特哈姆斯蒂德保守估计双方各有两万士兵[12],但即使这个保守的估计也可能有夸张之嫌。然而,为了赢得这次战役,兰开斯特派与约克派都派出大规模军队。因此,这次战役的结果举足轻重,甚至能一锤定音。
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后,兰开斯特派的军队已经撤回英格兰北方。爱德华四世取道东盎格利亚,一路向东,从英格兰东部各郡集结兵力,追击兰开斯特派军队。1461年3月28日,菲茨沃尔特勋爵率领的约克派先遣部队在亚耳河的费里桥上与兰开斯特派狭路相逢。此时,爱德华四世及其主力部队还在庞蒂弗拉克特。
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约克派大获全胜后,兰开斯特派的军队无疑有些自乱阵脚。无论向南挺进还是往北撤退,只要在特伦特河南侧,兰开斯特派军队就大肆劫掠,以致军纪败坏。然而,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的军队还是令人望而生畏。这支军队几乎囊括了所有兰开斯特派的贵族及扈从,以及身经百战的将领,如安德鲁·特罗洛普。如果兰开斯特派的军队实行合理防御措施,那么依靠河阔水深的天堑亚耳河,任何强大的对手都无法越过。
1461年圣枝主日前夕,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和菲茨沃尔特勋爵组成的约克派突击队,试图强夺约翰·克利福德男爵率军把守的费里桥。但约克派突击队强袭未果,菲茨沃尔特勋爵阵亡,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腿部也受了箭伤,费里桥仍由兰开斯特派守军牢牢控制。此时,约克派军队的主力从庞蒂弗拉克特赶来增援。最终,经过六个小时的浴血奋战,约克派军队一举拿下费里桥。据说,约克派能成功拿下费里桥应该归功于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的得力助攻。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带领一小队人马,从亚耳河上游三英里的卡斯尔福德渡过亚耳河,迂回包抄到费里桥边的兰开斯特派守军[13]。为在激战中行动更灵活,约翰·克利福德男爵脱下护喉甲胄。因此,他的喉咙暴露在外。在战斗中,他中了致命一箭,战死沙场。1461年3月28日晚,约克派军队全部渡过费里桥,在冰天雪地中等待着1461年3月29日清晨的到来。[14]
1461年3月29日,圣枝主日,一场大决战正式开始。现在,这场大决战统称为陶顿战役。陶顿是萨克斯顿教区内的一座小镇,距离塔德卡斯特三英里。此外,这场战役也称作费里桥战役[15]或舍本战役。[16]兰开斯特派的军队占据着“横亘在陶顿和萨克斯顿间的一大片平原。”[17]战场西侧是萨克斯顿-陶顿路,东侧是弗雷桥-塔德卡斯特大道。战场前方,兰开斯特派军队和约克派军队中间有一座小山谷。山谷的古英语名称“丁丁代尔”别具一格。因此,在这场战役中,兰开斯特派军队占据了极佳的地理位置。他们前方是山谷,左侧是弗雷桥-塔德卡斯特大道,右侧是萨克斯顿-陶顿路,可谓进退自如。如果兰开斯特派军队撤退,那么公鸡涧将给它们的撤退带来麻烦。公鸡涧流向东北,汇入沃夫河,截断了塔德卡斯特和兰开斯特派军队阵地之间的两条道路。
据说,1461年3月29日9时[18],陶顿战役爆发。依据惯例,约克派军队兵分三路。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指挥前锋部队,他还为前锋部队配备了一支强大的弓箭手。爱德华四世与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一起指挥中军。约翰·温洛克爵士和约翰·德纳姆爵士指挥后卫部队。进攻开始前,约克派军队宣布对兰开斯特派军队的俘虏格杀勿论。此时,两派都赞同对俘虏格杀勿论的做法。在兰开斯特派军队中,诺森伯兰伯爵亨利·珀西和安德鲁·特罗洛普指挥前锋部队,盘踞在兰开斯特派军队阵地中心。亨利六世和萨默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很可能指挥右翼部队。
陶顿战役中的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
陶顿战役中的亨利六世与一位丧子的父亲
根据传统描述,[19]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率领约克派突击队一马当先。此时,雨雪簌簌落下,向兰开斯特派军队迎面吹来。当接近兰开斯特派军队时,或者兰开斯特派军队处在射程内时,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命令弓箭手射出一批箭雨。然后,这些弓箭手静止不动。顿时,兰开斯特派军队感到箭如雨下。由于雨雪交加,兰开斯特派军队误判了自己与约克派军队距离。他们以为约克派军队已经近在咫尺,便迅速行动,向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的军队疯狂射箭。但由于正值逆风,箭无法射远,只能落在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率领的突击队的前方。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命令手下捡起射过来的箭矢。兰开斯特派军队的箭矢射完后,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下令弓箭手再次推进到射程以内,并且命令弓箭手不仅要射出他们自己的箭,还要射出捡拾到的从兰开斯特派军队射来的箭。箭射完后,约克派军队的士兵便用各式刀斧、匕首、木槌或狼牙棒围攻兰开斯特派军队[20]。当整个约克派军队冲锋陷阵时,爱德华四世以其坚毅果敢脱颖而出。经过十个小时的浴血奋战,约克派军队击溃负隅顽抗的兰开斯特派军队。最终,兰开斯特派军队一溃千里,试图逃向塔德卡斯特桥。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士兵没能抵达塔德卡斯特桥,即使个别士兵到了塔德卡斯特桥桥边,也过不了这座桥。兰开斯特派军队的许多将士必定被约克派军队杀死,或者溺死在虽然窄,但十分深的公鸡涧里,或死在更宽的沃夫河里。传闻,对兰开斯特派将士的屠杀惨绝人寰。公鸡涧里尸体堆积如山,甚至都可以过人了。一些兰开斯特派军队的逃兵从那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公鸡涧死人堆砌的河堤上逃走了,甚至从陶顿流出的河水都染成了红色。[21]
陶顿战役
陶顿战役
陶顿战役中,约克派军队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多名兰开斯特派贵族阵亡。诺森伯兰伯爵亨利·珀西、内维尔勋爵、茅利勋爵、莱昂内尔·德·韦尔斯男爵和英勇不屈的骑士安德鲁·特罗洛普都血染沙场。爱德华四世宣布对俘虏格杀勿论。有四十二名兰开斯特派的骑士被俘,并且很快遭到处决。年纪轻轻的德文伯爵托马斯·考特尼成为俘虏后也遭到处决。约克派军队虽然伤亡惨重,但没有一位贵族战死。
陶顿战役或许是玫瑰战争中最具决定性的战役。在力量最强大时,兰开斯特派军队却一败涂地,四散而逃。不久前,在韦克菲尔德及南边的圣奥尔本斯,兰开斯特派军队接连取得大捷。然而,他们没想到陶顿大战的惨败彻底扭转了玫瑰战争的局势。亨利六世、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萨默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和埃克塞特公爵亨利·霍兰侥幸逃脱。虽然在英格兰北方,兰开斯特派控制的城堡接纳了他们,但他们已经无法避免最终的失败。甚至他们会被驱逐出英格兰。玫瑰战争结束后,爱德华四世立即前往约克。他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进入这座北方大首府,并且接受当地市民的效忠宣誓。他取下自韦克菲尔德战役大败起就一直挂在约克城墙上的父亲约克公爵理查德的头颅。如今,挂在约克城墙上面的是许多兰开斯特派贵族的首级。
爱德华四世在约克待了三个星期,并且庆祝了复活节,“整个庆典豪华壮观”。[22]他从约克北上,穿过达勒姆,进入诺森伯兰。1461年5月月初,爱德华四世在纽卡斯尔将奥蒙德伯爵詹姆斯·巴特勒斩首。[23]此时,英格兰北方大多数城堡似乎已经向爱德华四世俯首称臣。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定英格兰北部,但爱德华四世再次南下。他沿着一条路线迂回南下。首先,他进入兰开夏郡和柴郡,后取道考文垂前往伦敦。[24]1461年6月14日,爱德华四世抵达伦敦,住在兰贝斯,为1461年6月28日举行的正式加冕礼做准备。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和肯特伯爵威廉·内维尔留在英格兰王国北方,率军清除兰开斯特派残余势力。随后,约克派又花了三年时间彻底攻占诺森伯兰郡。
1461年6月28日,按照礼制,[25]爱德华四世从伦敦塔启程前往威斯敏斯特宫举行加冕礼。他的加冕礼遵从正式而古老的加冕礼仪。爱德华四世特别册封了一批约克派的功臣为贵族。爱德华四世的弟弟乔治·金雀花获封克拉伦斯公爵,他的另一位弟弟理查获封格洛斯特公爵。鲍彻家族也获得两个新头衔。亨利·鲍彻被册封为埃塞克斯伯爵,汉弗莱·鲍彻爵士被册封为克伦威尔男爵。忠心耿耿的威廉·内维尔被封为肯特伯爵,与其侄子,这次没有被册封的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平起平坐。册封这些人是为奖励他们为爱德华四世登上英格兰王位立下的汗马功劳。
乔治·金雀花
爱德华四世的弟弟理查
爱德华四世已经昭告天下他是英格兰王国真正的国王。1461年3月4日,爱德华四世开始拥有“英格兰国王的头衔”,行使“英格兰国王的权力”[26]。1461年6月28日,爱德华四世按计划加冕为英格兰国王。早在陶顿战场上,他就见过自己的臣民。此时,他虽然不能完全代表英格兰议会,但要会见英格兰王国全体臣民。爱德华四世本打算在1461年7月召开英格兰议会,但苏格兰王国军队利用英格兰内战不断侵袭卡莱尔。因此,英格兰议会被认为最好推迟到国内比较安定时再召开。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的弟弟蒙塔古侯爵约翰·内维尔率军很快给卡莱尔解了围,但爱德华四世依然“没有下达英格兰议会召开的书面诏书”。[27]爱德华四世的加冕仪式举行前不久,人们知道他将在圣米迦勒节后召集议会。从加冕礼结束后到圣米迦勒节前的这段时间,爱德华四世不得不再次奔赴英格兰北方抗击苏格兰王国军队的入侵,从而安邦定国。
然而,英格兰北部并不像预计的那样危机四伏。因此,爱德华四世没有前往这一地区。他把抗击苏格兰王国军队入侵的任务留给得力干将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转而前往其他攻克下来的兰开斯特派贵族的领地。从加冕礼结束后到英格兰议会召开前的大部分时间里,爱德华四世都在大张旗鼓地出巡。首先,他经过英格兰东南部各郡进入威尔士边境地区。随后,他穿过米德兰地区班师回朝。由于约翰·帕斯顿的长子是爱德华四世的随从,他的家书来往对此也有明确记载。[28]约翰·帕斯顿听到消息,说自己的儿子受到名门贵族的嘉奖,并且“地位稳固,不慕虚荣”。但由于约翰·帕斯顿给予自己儿子的出行费用很少,导致他的儿子囊中羞涩。他的儿子在信中称,与王公贵族一起时,“开销捉襟见肘”。
爱德华四世统治时期的第二次出巡[29]占用了他1461年8月和1461年9月的大部分时间。经过肯特郡和萨塞克斯郡后,爱德华四世往西来到布里斯托尔,并且从那里取道前往格洛斯特郡和赫里福德郡。穿过威尔士边境地区后,他来到拉德洛。大约1461年9月27日或1461年9月28日,爱德华四世穿越米德兰地区。最终,大约1461年10月7日或1461年10月8日,他[30]返回伦敦。爱德华四世的这次出巡十分成功。在巡游途中,只要认为有必要,作为一切正义源泉的国王爱德华四世就会举行审判会,审判被控破坏安宁、反抗英格兰王室权威的人。毫无疑问,英格兰王国各地迫切需要爱德华四世的到来,因为此时,即使伦敦周边地区,也常常不安定。1461年7月9日,玛格丽特·帕斯顿给丈夫约翰·帕斯顿写信道:“骑马或步行时要注意,路上有奸佞邪恶之人。我只能独守这里,天天担惊受怕。”[31]“这里”指玛格丽特·帕斯顿在诺福克的生活。陶顿战役结束后的几个月,威尔士边境地区的许多城堡依然效忠亨利六世。亨利六世同母异父的弟弟贾斯珀·都铎仍然拥有一支兰开斯特派的部队。但爱德华四世的出巡使南威尔士和北威尔士的所有城堡[32]都投降了[33]。贾斯珀·都铎不得不躲进山里。
哈勒赫城堡
英格兰王室巡游是英格兰国王古老而光荣的职责。英格兰王室巡游一举多得。通过巡游,英格兰王室既可以安抚愤懑不平的臣民,又可以沿途伸张正义。对爱德华四世来说,巡游还是一个向普通英格兰民众展示自己,维护自己国王声望的机会。此外,英格兰王室选择巡游也有经济方面的考虑,因为巡游意味着国王及其随从大多可以得到免费招待。趁此机会,英格兰王室还能征收王室捐税,接受大批贵族和市民的热情款待。在亨利二世和约翰王统治时期,对请愿者来说,英格兰王室巡游通常只是繁重的负担,因为对请愿者来说,他们不得不跟随国王及朝臣四处奔波,寻求正义。对车马被国王征用的人来说,英格兰王室巡游也是一种负担。然而,如果英格兰王室巡游采取适度的方式进行,那么对英格兰国王来说,巡游大有裨益,因为这是一种维护英格兰和平的行之有效的方法。虽然此时,英格兰王廷的权威仍然受到质疑,但爱德华四世和理查三世都成功地利用英格兰王室巡游达到了上述目的。
1461年11月4日,英格兰议会召开。这次英格兰议会完全站在约克派一边。各教区的几位主教,如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鲍彻,以及大公无私的温彻斯特主教威廉·韦恩弗利特[34],都对爱德华四世忠贞不贰,并且保证英格兰其他大部分主教也会支持爱德华四世。英格兰议会上议院中的非神职议员也属于约克派。这次英格兰议会没有召集任何兰开斯特派支持者。在英格兰议会下议院,选举产生的市民代表通常也支持约克派,因为约克派是英格兰地区的海陆霸主,其政策有利于发展贸易及维持英格兰的和平生活。在拥护爱德华四世的郡长及邻近权贵们的监督下,各郡选举出代表各郡的骑士。虽然人们反感郡长干预选举,但很难不接受郡长对选举结果的干预[35]。
1461年11月4日,英格兰议会召开。英格兰王国大法官埃克塞特主教乔治·内维尔主持开幕式。他布道说:“改正你们的行动作为。[36]”[37]。本次英格兰议会召集四十四位非神职上议院议员,数量约等于15世纪英格兰议会上议院会议的平均出席人数[38]。1461年11月12日,英格兰议会下议院议长詹姆斯·斯特兰韦斯爵士,一位约克郡的骑士,向英格兰议会下议院递交了一份请愿书,提请英格兰议会通过确认爱德华四世所在的约克家族获得英格兰王位的法案。最终,这部法案获得通过,但并不意味着约克家族获得英格兰王位头衔必须得到英格兰议会的确认。英格兰议会正式召开前,爱德华四世的统治已经开始。英格兰议会的议案明确承认,爱德华四世的统治已经从“刚刚过去的1461年3月4日”[39]开始。
兰开斯特家族的统治时期被视为英格兰历史上一段谋权篡位小插曲。在这部法案中,亨利六世、亨利五世和亨利四世,分别被称作亨利之子亨利六世、前德比伯爵亨利之子、冈特的约翰之子。尽管如此,除了某些特例,这部法案声明兰开斯特家族统治时期的所有司法审判、通过的宪章、赐予贵族的特权仍然适用,并且具有法律效力。如果没有这项声明,那么在英格兰,没人能安枕无忧,社会将陷入混乱。
事实上,王国管辖和社会事务一如既往。爱德华四世登基前,英格兰王国政府的主要官员中绝大多数是约克派支持者。因此,他没有必要大幅改变内阁成员。但为清除亨利六世的党羽,一部无所不包的《剥夺公权法案》获得通过。被剥夺公权者的名单中首当其冲的是亨利六世、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和他们的儿子威尔士亲王威斯敏斯特的爱德华。十四位兰开斯特派的大贵族领主也在这份名单中。其中,一些人还在世,如萨默塞特公爵夫妇和埃克塞特公爵夫妇,其他一些人已经过世。但无论生死,他们都被剥夺了爵位,他们的财产也被英格兰王室没收。除贵族以外,还有许多社会地位较低的人,如小地主,也出现在这份共有一百五十三人的名单中。[40]在这份名单中,被剥夺公权者的数量似乎十分庞大,但无疑原本的人数可能更多。此时,大多数被剥夺财产者已经逃之夭夭。他们要么东躲西藏,要么流亡天涯。他们如果以后向约克派投降,那么可能会获得赦免。
1461年12月21日,英格兰议会休会。[41]爱德华四世亲自发表演讲,承诺自己将为国效劳。爱德华四世时年十九岁零八个月。必须承认,对一位年轻人来说,他的表现已经出类拔萃。
注解:
[1] 威廉·伍斯特:《布里斯托尔史》,第77页;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5页,写到“伯福德荒原”在更偏南的路上。——原注
[2] 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5页。——原注
[3] 约翰·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1卷,第401页。——原注
[4] 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5页。——原注
[5] “泰晤士河畔,紧邻圣保罗大教堂下方,有一块土地被称为‘巴纳德’,这块土地以一位贵族的名字命名。这位贵族曾与‘征服者’威廉进入此地。”参见坎宁安:《伦敦手册》,第39页。——原注
[6] 威廉·伍斯特:《布里斯托尔史》,第777页。——原注
[7] 马奇伯爵爱德华登基后为爱德华四世。
[8] 尼古拉:《历史年代记》,第305页。——原注
[9] 《克罗伊兰编年史续集》(译著),伦敦,1893年,第424页、第425页。——原注
[10] 威廉·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1卷,第408页;《克罗伊兰编年史续集》,第425页;威廉·伍斯特:《布里斯托尔史》,第777页。——原注
[11] 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6页。——原注
[12] 威廉·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1卷,第408页。——原注
[13] 拉斐尔·霍林谢德:《编年史》,第3卷,第664页。勃艮第的让·德·沃林认为1461年3月28日中午,费里桥争夺战打响开始。1461年3月28日18时,费里桥争夺战结束。勃艮第的让·德·沃林:《大不列颠编年史》,第340页。——原注
[14] 勃艮第的让·德·沃林:《大不列颠编年史》,第338页。——原注
[15] 约翰·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1卷,第410页。——原注
[16] 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7页。——原注
[17] 拉斐尔·霍林谢德:《编年史》,第3卷,第664页。——原注
[18] 拉斐尔·霍林谢德:《编年史》,第3卷,第664页。——原注
[19] 约翰·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409页。——原注
[20] 约翰·维特哈姆斯蒂德:《圣奥尔本斯修道院记事簿》,第409页。——原注
[21] 拉斐尔·霍林谢德:《编年史》,第3卷,第664页。——原注
[22] 《克罗伊兰编年史续集》,第426页。——原注
[23] 格雷戈里:《编年史》,第217页。奥蒙德伯爵詹姆斯·巴特勒在科克茅斯被捕。参见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51篇。最后,奥蒙德伯爵詹姆斯·巴特勒的头颅被挂在伦敦桥上。参加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53篇。——原注
[24] 关于爱德华四世路线和日期,请参阅詹姆斯·拉姆齐所著《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纽约,斯克林纳和阿姆斯特朗出版社,第2章,第274页;《三部15世纪编年史》,第174页。——原注
[25] “伦敦塔,隆重仪式,如加冕典礼,通常从伦敦塔开始。”参见《爱德华五世和理查三世的一生和统治》(莫雷编),1870年,第216页。——原注
[26] 尼古拉:《历史年代记》,第305页。——原注
[27] 参见詹姆斯·拉姆齐:《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纽约,斯克林纳和阿姆斯特朗出版社,第2章,第277页;《三部15世纪编年史》,第174、第175页。——原注
[28] 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57篇。——原注
[29] 爱德华四世统治时期的第一次出巡指陶顿战役后,他在英格兰北方的出巡。——原注
[30] 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56篇。——原注
[31] 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66篇。——原注
[32] 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83篇。——原注
[33] 此时,爱德华四世的军队仍没攻下哈勒赫城堡。——原注
[34] 比较《三部15世纪编年史》,第174页,爱德华四世尊威廉·韦恩弗利特。——原注
[35] 比较詹姆斯·盖尔德纳:《帕斯顿信札》,第471篇。——原注
[36] 《圣经·耶利米书》第7章,第3节。——原注
[37] 对1461年英格兰议会的详细叙述,参见威廉·斯塔布斯:《英格兰宪法史》,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第3章,第200页到第203页。——原注
[38] 兰开斯特派与约克派贵族出席英格兰议会上议院的人数,参见威廉·斯塔布斯:《英格兰宪法史》,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第3章,第457页。——原注
[39] 尼古拉:《历史年代记》,第305页。——原注
[40] 威廉·伍斯特:《布里斯托尔史》,第779页。——原注
[41] 1462年5月,英格兰议会再次召开,但很快就散会了。——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