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点

埃及和土耳其舰队在纳瓦里诺会合——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前往亚历山大港的失败之旅——海盗增多——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在帕帕斯角的胜利——希腊接受停战协定及土耳其拒绝接受停战协定——希腊人的复兴运动——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在科林斯湾——在萨洛纳摧毁土耳其舰队——盟军舰队进入纳瓦里诺湾——纳瓦里诺战役

到目前为止,1827年的海上战事与陆地上的一样胜负难分。对于雅典在这之前的惨败所造成的糟糕印象,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没有为挽回局面做出任何努力。1827年5月14日,一支由二十八艘船组成的土耳其船队在纳瓦里诺港湾加入埃及船队,而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没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在佩特雷附近举行一次强大的海军演习,与塞奥佐罗斯·科洛科特罗尼斯伯爵联合行动,可能是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目前最好的选择了。然而,他倾向于玩一种更冒险的游戏,在希腊独立战争中一路前行,用胜利来证明自己非凡的能力。1827年6月月初,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带着二十二艘军舰和六艘消防船组成的船队秘密出海,没人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直到经过克里特岛,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才通知船长,自己打算前往亚历山大港,试图摧毁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正在装备的舰队。这支舰队正是让易卜拉欣帕夏摧毁希腊海上最后剩余力量的奥斯曼帝国舰队。1827年6月17日,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出现在亚历山大港附近。对方大吃一惊,入港处的守卫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摧毁。当时埃及舰队只有一半的装备,而且对交战毫无准备。因此如果希腊人立即勇敢地开进港口,很可能已经成功摧毁埃及舰队。然而,失败就意味着彻底的毁灭。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满足于在港口外徘徊,不敢冒险让他的船通过狭窄的水道进入港口。与此同时,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对自己舰队受到的侮辱感到愤怒,于是加快装备船舰上的武器,打算一准备好就出海去惩罚希腊人的傲慢无礼。然而,希腊人不愿冒着与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的强大舰队交战的风险,因此全部逃往希腊,被埃及舰队追击了很远。这第二次惨败摧毁了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所剩无几的声望。希腊人厌倦了在海上的反复失败,只好做回海盗在海上进行抢劫。据估计,当时约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从事这一有利可图的“海上事业”。《东方观察》说:“海盗是在大革命中产生的唯一一个完整而系统化的组织。”

然而,1827年8月1日,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终于在海上取得了一次胜利。在帕帕斯角,托马斯·科克伦勋爵与一艘埃及护卫舰和一艘双桅纵帆船相遇。在一次激烈的交战后,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捕获了它们,并成功将它们拖进纳夫普利亚港。这是希腊人在列强干预战争前取得的最后一次胜利,而接下来的消息则进一步扩大了这一胜利的影响。

1827年8月11日,《伦敦条约》的条款被传达给了在士麦那的法国海军上将亨利·德·里格尼和英国海军上将爱德华·科德林顿。现在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和德·里格尼上将得到介入战争的许可和战斗人员。他们决定采取文武并用、软硬兼施的作战策略。梅洛斯岛被定为盟军舰队会合的地点。与此同时,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乘船去纳夫普利亚,向希腊政府通知列强各国的决定。希腊人怀着喜悦之情接受了这个消息。事实上,根本没有必要使用任何武力威胁他们同意停战协定。在当前生死攸关的时刻,希腊政府非常乐于接受列强的干预,并在英国海军上将爱德华·科德林顿的建议下再次将政府迁往埃伊纳岛。这样一来,希腊政府不仅能够摆脱各派系的恐怖主义,还可以自由处理与外国代表之间的事务。

亨利·德·里格尼上将

与此同时,希腊人非常乐意接受的停战协定却遭到土耳其人的轻蔑拒绝。事实上,土耳其宫廷不相信列强们是认真的,或者不相信他们最后会诉诸武力。在君士坦丁堡隆重上演的一出滑稽戏向全世界宣布了苏丹马哈茂德二世的决心和仁慈。希腊的大牧首被迫请求奥斯曼帝国宽恕那些已经投降的起义省份。这项请求得到苏丹马哈茂德二世慷慨的同意。与此同时,苏丹马哈茂德二世还用一支装备精良的舰队来进攻伊兹拉岛和斯皮齐亚岛。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完成了九十二艘巨轮的装备,其中五十一艘是战船。1827年9月7日,这支装备精良的舰队驶进纳瓦里诺港后,海湾内的土耳其-埃及舰队的数量增至一百二十六艘。

1827年9月12日,没能成功拦截埃及舰队的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抵达纳瓦里诺,随即通知奥斯曼帝国海军上将关于《伦敦条约》的条款并告诉他,一旦土耳其埃及舰队有任何离开海湾的企图,都会招致相应的危险。从卡皮坦帕夏那里得知海军上将爱德华·科德林顿的最后通牒后,易卜拉欣帕夏思考了一段时间。在法国海军上将亨利·德·里格尼抵达前,易卜拉欣帕夏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1827年9月22日,法国海军上将亨利·德·里格尼抵达。1827年9月25日,埃及总司令安排了与法国海军上将亨利·德·里格尼的会晤。海军上将们对易卜拉欣帕夏提出了明确的指令,而易卜拉欣帕夏则声称,在接到君士坦丁堡的指示前,他无法做出任何决定。据估计,君士坦丁堡的指示要二十五天后才能送达,在这期间,易卜拉欣帕夏同意将他的舰队留在纳瓦里诺港,并且不对伊兹拉岛或斯皮齐亚岛采取任何行动。然而,为了同苏达岛和佩特雷取得联系,易卜拉欣帕夏允许小的中队离开海湾。现在海军上将们相信易卜拉欣帕夏会屈服。一场有效的示威将足以诱使埃及舰队撤退到亚历山大港,而不必采取更暴力的措施。几艘护卫舰被留下来监视海湾入口,盟军舰队撤退,而亨利·德·里格尼舰队则驶向伊拉普索斯。在派遣了一些自己的船到马耳他后,为了查看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的行踪,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继续向北航行。现在托马斯·科克伦勋爵正在伊庇鲁斯海岸巡航。

目前的局势既古怪又紧张。由于希腊人接受了遭到奥斯曼帝国拒绝的停战协定,现在欧洲的同盟国站在他们这边。此外,当易卜拉欣帕夏的舰队被困在纳瓦里诺港时,希腊人正通过最大限度利用苏丹马哈茂德二世的固执,竭尽全力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土耳其人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虽然停战协定是强加给他们的,但希腊人完全自由。与此同时,盟国表面上虽然持不偏不倚的态度,实际上却积极地站在希腊一边。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都是事实。然而,希腊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停战协定。在土耳其人坚持继续作战的同时,让希腊保持被动是荒诞可笑的。因此,只要土耳其人保持他们目前的态度,希腊人就可以毫无障碍地从各国的胁迫性措施中受益,而这些强制措施必然是针对顽固不化的奥斯曼帝国政府的。

在这种情况下,希腊人重新活跃起来,继续独立战争。查尔斯·尼古拉·法维耶上校率领一支远征军前往一直坚持作战的希俄斯岛。而科瑞泽提斯和卡拉塔萨斯则被派往塞萨利和马其顿地区发动起义。克里特岛处于封锁的状态。两千名希腊士兵在格拉布萨登陆,试图再次点燃起义的火焰。在希腊西部,阿尔马托利游击队的几位首领再次武装起来。于是,在理查德·丘奇爵士和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的带领下,一支探险部队前来试图攻下迈索隆吉并在阿尔巴尼亚站稳脚跟。

科瑞泽提斯和查尔斯·尼古拉·法维耶上校的行动以失败告终。在历经几个月的无谓流血之后,克里特岛民才重新发动起义。相比之下,理查德·丘奇爵士和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的远征具有更重要的意义,不仅因为远征获得的直接成就,而且因为它引发了盟军舰队的积极干预。

根据计划,理查德·丘奇爵士将带领一千四百人的部队从科林斯地峡沿着海湾沿岸前进。与此同时,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则率领一支由二十三艘船组成的中队,绕过伯罗奔尼撒半岛,与理查德·丘奇爵士会合并将他带到希腊西部。1827年9月10日,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在迈索隆吉靠岸。然而,如上所述,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从纳瓦里诺起航并追踪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的行动,禁止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在阿尔巴尼亚上岸。因此,最初的行动计划不得不放弃。于是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只好同意轰炸瓦西拉迪堡,但没有成功。随后托马斯·科克伦勋爵从基克拉泽斯群岛回到锡罗斯岛,留下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和一个小中队在科林斯湾,加入理查德·丘奇爵士的军队。

希腊战场的查尔斯·尼古拉·法维耶上校(拿望远镜者)

除了自己的“卡特里亚”号,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还拥有由托马斯船长控制的“索特”号,以及两艘帆船和两艘炮艇。1827年9月23日,在纵帆船和炮艇的掩护下,“索特”号燃起熊熊大火,穿过“小达达尼尔”,向瑞希姆要塞发起进攻。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指挥着毫发无损的“卡特里亚”号紧随其后,继续监视对手的舰队。这支舰队正停泊在萨洛纳几个海岸炮台的枪炮下。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发现这支舰队由十一艘船组成,其中五艘很大,包括一艘十六炮的纵帆船和一艘十四炮的双桅船。1827年9月30日,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指挥着“卡特里亚”号“索特”号和两艘炮艇攻击土耳其舰队。土耳其人并没有尽力避免交战的发生。事实上,他们最担心的是希腊中队及时发现双方力量的悬殊,并从他们所预期的彻底毁灭的命运中逃脱。在土耳其船舰的猛烈炮火下,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在距海岸约五百码[1]处靠岸,而船队的剩余力量则留在离海岸约二百码的地方。凭借极其冷静和深思熟虑,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继续行动。为了确定准确的射程,小型大炮率先发射了几次。随后,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用炸弹和烧红的火球,引燃了一场毁灭性的大火。攻击效果立时可见。炮弹打中了土耳其准将的弹药库,大爆炸将他炸飞到天上。一艘双桅船沉没,一艘帆船被烧毁,而另一艘则被赶到岸边。不到半小时,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就被彻底摧毁。现在炮艇被冲到岸上,土耳其炮兵无力再战。有人企图将那艘搁浅的纵帆船拉回海里,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海岸附近的树林被阿尔巴尼亚的神枪手占领,而他们阻止任何人接近这艘船。这时,从远处飞来的一颗炮弹将这艘船炸毁。土耳其舰队全军覆没。

这次胜利使希腊人再次掌控了科林斯湾,并打通了摩里亚半岛与大陆之间的通信联系。这次胜利的重要性与其说在于它直接产生的军事影响,不如说在于它最终造成的政治影响。因为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在科林斯湾的行动,以及驻守萨洛纳的土耳其骑兵中队遭到摧毁的消息,将易卜拉欣帕夏和奥斯曼帝国海军上将们之间的争斗推向高潮,并直接导致了纳瓦里诺的灾难。

鉴于希腊人的破坏性活动,易卜拉欣帕夏认为自己不必再受1827年9月25日达成的口头协议的约束,因此决定派遣一支强大的中队前往海湾地区,为萨洛纳的失败报仇,同时阻止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继续向前推进。“达特茅斯”号护卫舰被留下来监视纳瓦里诺的土耳其舰队。1827年10月1日,这艘护卫舰发出土耳其船舰离开的信号。从桑特岛的高处可以看到三十艘土耳其军舰正朝西北方向顺风航行。在穆斯塔法贝伊总督领导下,这支舰队的第一分队正前往佩特雷。尽管海面波涛汹涌,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还是立即从桑特岛出发展开追击。1827年10月2日,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就在佩特雷湾前挡住了土耳其人的去路。现在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给土耳其舰队司令写信说,他会向试图硬闯的第一艘船开火,迫使其返航,而英国舰队则会跟随他们直到桑特岛南端。1827年10月3日晚上又有信号传来,由三艘护卫舰、四艘轻巡洋舰和七艘双桅船组成的土耳其舰队第二分队也出发了。易卜拉欣帕夏本人也出现在一艘护卫舰上,而另外两名指挥官是塔希尔帕夏和穆赫雷姆贝伊总督。在与穆斯塔法贝伊交换情报后,这个分队也准备返回纳瓦里诺。然而,与此同时,一股西南冷风袭来,他们根本无法抵挡。1827年10月4日清晨,三艘护卫舰和另外一些稍小的船正从帕帕斯角附近离开,努力向佩特雷前进。现在,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又一次冒着大风追赶。1827年10月4日晚上,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追上并超过了土耳其人,他指责易卜拉欣帕夏严重违背诺言,并威胁说如果他们不立即返回就将动用武力。塔希尔帕夏回应称,停战协定只适用于伊兹拉岛地区,不适用于佩特雷。现在,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开始向最前面的土耳其舰船开火并将它们击退。这些船没有升起旗帜。到了深夜,狂风变成飓风,把两支舰队都吹散了。易卜拉欣帕夏没有再次试图前往佩特雷,而是选择返回纳瓦里诺。

当易卜拉欣帕夏回到纳瓦里诺时,他发现自己期待的土耳其王宫的指示已经送达。这些指示非但没有劝易卜拉欣帕夏屈服于英国海军将领的要求,反倒命令他加倍努力,从而尽快攻下摩里亚半岛,并向他许诺瑞希德帕夏会迅速前来支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埃及总司令易卜拉欣帕夏高兴的了。易卜拉欣帕夏立即开始对这个已经遭受三次蹂躏的国家发泄自己憋了很久的怒火,而这怒火是他无法对那些令人憎恨的盟军海军上将们发泄的。英国军官们在自己的船上看着这些火柱和烟柱,这代表了奥斯曼帝国对列强各国的蔑视。

实际上,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就是这样理解的。1827年10月13日,俄罗斯帝国海军上将洛德韦克·范·海登和法国海军上将亨利·德·里格尼上将抵达纳瓦里诺。盟军舰队已经组建完成。英国中队共有十一艘船舰,其中包括三艘战列舰和四艘护卫舰。法国有七艘船舰,包括三艘战列舰和两艘护卫舰。俄罗斯帝国共有八艘参与,其中包括四艘战列舰和两艘护卫舰。舰上枪炮总数达到一千二百七十支。

洛德韦克·范·海登伯爵

列强各国的海军上将们立即召开战争会议并决定向埃及总司令易卜拉欣帕夏发出最后通牒。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对海岸实施和平封锁似乎没有用处。在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要封锁一个常常受到风暴猛烈侵扰的海岸非常困难。海军上将们有很大的自由裁定权。幸运的是,指挥员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并没有逃避责任。

现在提交给易卜拉欣帕夏的最后通牒要求有新的安保措施,土耳其-埃及舰队撤回自己的家园,在希腊内陆立即停止敌对行动,并撤离摩里亚半岛。海军将领收到的唯一答复来自易卜拉欣帕夏的译员,他说他的上司不在军中,不可能传达任何信息。这听起来令人十分不满。于是1827年10月18日,为了做出最后决定,盟军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现在,由于海港外的封锁失败了,盟军决定将舰队开进港口再次示威。人们希望通过这一次示威,再加上重新向奥斯曼帝国指挥官提出交涉,能够说服土耳其人,使他们相信现在选择投降是最好的时机。然而,尽管这一决定听上去很温和,但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深知这一决定会带来什么结果。1827年10月17日,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带人重新侦察海港。现在,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为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了一切部署,给每艘船分配了在战线上的位置,并以霍雷肖·纳尔逊勋爵的一句名言结束了他的战斗部署:“敌船在侧,虎视眈眈。任何船长都不允许犯错。”

纳瓦里诺港由一个大海湾组成,有三英里长,两英里宽。向西由著名的斯法克特里亚岛保护,只有西南方向通过一条大约四分之三英里宽的水道与大海相连。在斯法克特里亚岛的北端,只有一条又窄又浅的海峡将斯法克特里亚岛与大陆分割开。

土耳其舰队沿海湾线停泊,面朝海湾入口,绕着海湾停成了大半个圆,一端由纳瓦里诺要塞保护,另一边则由斯法克特里亚岛上的炮台守卫。舰队共有八十八艘船,排成三排,后排的船对着前排两船的空隙。在最前排的船舶每一侧,由二十二艘最大的船组成,并配备了三艘消防船。虽然土耳其舰队在船舰和枪炮数量上都远远超过盟军舰队,但奥斯曼帝国舰队的船舰规模不如盟军舰队。奥斯曼帝国舰队只有三艘战列舰,而盟军舰队有十艘。

1827年10月20日13时30分左右,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的船驶入港口,随后整支盟军舰队都跟随驶入。由于入口太窄,船舰无法同时进入,只好排成纵队。因此在一开始,当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的船一马当先驶入时,如果把守海湾口的炮台向他发射炮弹,也许就会取得重大战果。然而,土耳其人并没有开炮,似乎还在幻想这件事情最终能够和平解决。英法两国的舰队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就占据了指定的位置,放下锚,将自己船上的大炮掉过头来瞄准对手。即使是俄罗斯帝国舰队,虽然被突然刮起的海风耽搁了一个小时,也有足够的时间抵达盟军舰队中自己的指定位置。

纳瓦里诺战役

现在,英国海军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命令“达特茅斯”号驱逐一艘停在英国指挥舰上风方向的火船。在土耳其人拒绝开走时,英国人派了一艘船去切断缆绳,然后将它拖到一边。就在这时,土耳其人通过步枪射击抵抗,一艘法国船和英国船立即同时开枪回击。爱德华·科德林顿上将派了一艘船向土耳其海军上将发出警告,然而不仅这艘船被击中,甚至连他的指挥舰也被土耳其舰队击中。双方船舰都加入了战斗。

从海战技术的角度看,纳瓦里诺战役意义不大。由于被困在狭窄的海湾内,无论是海战战术还是航海技术都无法施展。因此这次海战不过是一个“重锤打击”的问题,而严格的纪律和高超的枪法是决定胜利的重要因素。很快胜负已分。战火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与此同时,两万名易卜拉欣帕夏的军士站在周围山丘上目睹了这场战斗。战斗接近尾声时,卡皮坦帕夏和穆赫雷姆贝伊的指挥舰被希腊人的“亚洲”号紧紧咬住,无法脱身。卡皮坦帕夏和穆赫雷姆贝伊只好切断了指挥舰的缆绳,顺风而逃。其他土耳其人或是开始效仿,或是开炮战斗一会儿再弃船逃跑。1827年10月20日傍晚时分,土耳其舰队全部惨遭摧毁[2]。

盟军舰队整夜都待在海湾里,极其艰难地从四周漂浮的燃烧着的船舰残骸中抢救己方的船。1827年10月21日早晨,人们发现奥斯曼帝国所有的船中,只有二十九艘船还漂浮在海上。整个海湾都布满了被烧焦的、血迹斑斑的船舰残骸,以及那些在爆炸中死去的可怜人的尸骨。鲜血染红了远处的海面。盟军的损失相对较小,只有不超过五百四十人伤亡,但在土耳其军队中,死了不少于六千人。

注解:

[1] 一码约合零点九一米。

[2]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1卷,第487页。爱德华·柯德林顿上将的信全文收录于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第8卷,附录第36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