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地往你家的方向去了。”雪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要是他的话,就不怕。”五月不同寻常地应道,“不会有事的。”可注视着五月的雪子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她深邃的眼底映着五月的一切。

“我们从小学起就是朋友……”五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脸颊绯红。她不知道关于雅夫该跟雪子说些什么。

“我送你回家。从这边走不会碰见他。”雪子说着,带着五月来到一条横道。

“没事的,他不是坏人。”五月虽然这样说,可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的她并不想见到雅夫。况且雅夫一大早来访,应该不会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是朋友,他却突然向我求婚。就是那时候的事,在公园里……”

“我看得入神,竟然尖叫了出来。”雪子说,“我还以为你被坏人袭击了。”

“他不是坏人……”五月再度为雅夫辩解,“他突然靠近来抱我。跟他在一起,一想起这件事,就突然开始讨厌他。”

“那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嗯。”

“刚才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我就想他一定是要去你家。他看上去很奇怪,可能是我不清醒的缘故……”

“才不是,你没有不清醒。前段时间你比我坚强多了。”五月指的是柏木被伤事件发生后雪子的状态。

雪子同弟弟在伊豆得知了母亲上京一事后,径直返回了东京。在车站给舅舅家里打了电话,她以为母亲会先到舅舅家。可是,当听见电话里说母亲没去后,姐弟俩都惊呆了。他们又去了敏高家,也没有找到母亲。母亲下落不明,他们猜想或许是返回了伊豆,又拍电报去询问。结果,他们的担心终于在第二天变成了事实。想着再去敏高家看看,到了那儿才得知出事了。

敏高肩膀被刺,被送往了医院。施害人幸枝和目击证人美也子被警察带走了。附近的居民一片骚乱。雪子打电话通知了舅舅家和五月家之后,便赶往了东调布警察局。

听说幸枝被警察带走后一言不发,让负责问话的警官一筹莫展。雪子拼命地向那位警官解释母亲的精神状况。美也子也悔恨交加,自责不已,因此做了对幸枝有利的证言。

在这期间,舅舅小山携律师去了警察局。于是,那天晚上幸枝只被简单问话后就被来接她的小山周作保释回家了。

次日,幸枝再度去警察局做详细叙述,雪子和舅舅陪同。律师出示了幸枝之前的住院证明,并且知会了伊豆的疗养地。幸枝得到警医的诊断,住进了警察医院。

后来,检察院根据警方提供的文件,为制作检方文书而相继传唤了美也子、雪子和舅舅小山周作。这天,五月因担心母亲而陪同前往,在那里见到了雪子,二人聊起了各自的母亲。

“我们做朋友吧!”五月说。

幸枝刺伤敏高一事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发病,因此决定不起诉。幸枝又被送进了之前所在的精神病院。

“你为母亲努力辩护,真的很厉害!”五月想起后说道。

“是吗?”雪子诚实地点了点头,“我为了保护她,拼尽了全力……可一想到她做了那种事,就害怕极了。”

“那时,我接到你的电话也是眼前一黑。”

那件事跟美也子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美也子不去柏木家,幸枝也就不会刺伤柏木了吧。这样一想,五月就心疼起雪子来。二人同病相怜,她们的母亲都因为同一个男子受到了伤害。五月也因柏木和母亲的关系经历了不见天日的痛苦。

“从那之后,母亲就住院了。好不容易去伊豆之后身体有所好转……”

听雪子这么说,五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五月的母亲也在那件事后内心深受折磨,虽然还没到发狂的地步。

“不知哪户人家打开了遮门。”雪子说着,停下了脚步。

“近来,我一听到早上别人家打开遮门的声音就觉得很开心,像被拯救了一样。”

“是吗?”

“早晨可真好啊。”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行人出现在街上,他们早早地出门,去远的地方上学或者上班。

“我家的客人大概也起床了。我该回去了……”

雪子听了五月的话,便问道:“客人?是刚才的大学生吗?”

“不是。我朋友的哥哥昨晚住在我家。雪子,我马上就到家了,也没看到那个人,你就送我到这里吧!非常感谢你,再见!”

雪子一眨不眨地目送着急忙离去的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