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点
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政策——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迅速行动——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决定——追捕和俘虏塞奇瓦约——最后一位祖鲁国王——开普敦城堡中的一名囚犯——与祖鲁酋长们的会晤——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演讲——祖鲁战争结束
在离开南非之前,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在开普敦为自己的政策进行了公开辩护。在辩护中他否认自己曾有过犹豫和动摇。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很早就下定决心并坚定不移地按照既定计划前往乌伦迪。如果这个目标需要重复,他还会采用同样的作战计划。在向乌伦迪进军的过程中,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没有考虑从海岸纵队那里获得直接支援,只考虑争取间接支援。在乌伦迪大败祖鲁军队之后,除了物资充足再没有任何有利条件可以让英军进入塞奇瓦约克拉尔以北难以涉足的旷野。因此,一部分的士兵护送着伤员病号,带着所有空牛车返回布拉德河,其余部分经夸马加萨前往圣保罗传教站,在圣保罗传教站完成沿祖鲁兰中心地带向东和向西延伸的一系列坚固堡垒的修筑工作,这些堡垒间隔大约二十英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问题的另个一方面是,作为为数不多的世界顶尖报刊的记者,他们拥有勿庸置疑的能力和经验,居然也毫不犹豫地严厉谴责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这些人当时都在现场,有资格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认为任何形式的政治偏见都会影响新闻内容的写作,这是荒谬的、不公正的。
《泰晤士报》的记者抱怨说作战缺乏明确的计划,还谈到许多命令被撤销及战斗中存在许多不确定的事情。1879年6月16日,这位记者写道:“我们需要下更大的决心。英军像以色列人去迦南一样散漫地向乌伦迪进发,毫无计划,甚至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设想。如果有足够的精力、果断的判断和坚定的决心支撑,那么只要做出简单的常识性计划就足够了。”《每日电讯报》的记者告诉我们,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情报部门“自始至终都存在异常严重的缺陷”。《每日新闻报》的记者阿奇博尔德·福布斯先生充分认同这些观点,并以犀利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的确,从1879年3月援军到达到乌伦迪战役结束,任何仔细研究过这场旷日持久战役的人,几乎都不会称赞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所作所为。人们认为,如果更早地采取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在抵达殖民地后雇用运输工的措施[1],一定会极大地促进运输工作。英军在乌伦迪开阔的战场上击败塞奇瓦约庞大的军队——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人们却很难相信,像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这样的部队在得到适当增援并快速进军之后,居然没能结束战争。
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行动迅速而有效。不能在杜恩福德港登陆时,他立即返回德班经陆路赶往克里洛克上校的海岸纵队。靠近海岸时,他很高兴地听到了乌伦迪战役胜利的消息,但后来他又对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没有乘胜继续进军而感到失望。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立即辞职并与在圣保罗传教站相遇的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进行了会面。克拉克上校组建了乌伦迪纵队,其中包括第六十团、巴罗上尉的骑兵部队、朗斯代尔的两支骑兵部队及土著特遣部队的一部分。乌伦迪纵队行动快捷,奉命向白乌姆沃洛西河和黑乌姆沃洛西河上游挺进,同时奥罕率领一支民兵部队从卢内堡出发。1879年7月21日,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与祖鲁主要酋长进行了圆满的会谈。达布拉曼齐是国王塞奇瓦约的弟弟,也是祖鲁军队的主要将领。1879年7月11日,达布拉曼齐在切尔姆斯福德堡向克里洛克上校的海岸纵队投降,同时许多首领及其子民一起前来向英国政府投降。贝克·拉塞尔中尉奉命率部从英塔班卡瓦向黑乌姆沃洛西河进发,为更北的奥罕率领的民兵部队提供援助。在维利尔斯上校指挥下,麦克劳德带领下,斯威士兰人渡过了蓬戈拉河。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认为南部非洲英军的兵力过多,所以解散了第一师和骑兵旅。克里洛克上校和马歇尔少将也已回国。第一旅第十三团、第一旅第十四团和第十七枪骑兵部队接到命令离开了。一些在殖民地招募的志愿兵部队也被解散。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和雷德弗斯·布勒上校动身回国休养。从普利茅斯抵达亚穆纳河的海军陆战部队,到达纳塔尔之前已被调回国。
在英国殖民史上,追捕塞奇瓦约的过程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插曲。现在绝不能说祖鲁战争已经彻底结束,因为在这场战争中,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独裁者还未抓到,而抓捕他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任务。祖鲁人认为国王塞奇瓦约是神圣的,所以对他无限忠诚。他逃亡隐匿的那片区域情况十分复杂——森林密布,没有道路,难以进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民非常敌视英军对国王塞奇瓦约的追捕,他们对这位遭到白人追杀的君主忠贞不渝。尽管如此,追捕最终还是成功了。因此,参与这场追捕的官兵应该获得极大的荣誉。
在乌伦迪组建的追捕塞奇瓦约的部队由巴罗上尉指挥,追捕部队包括龙骑兵卫队、骑步兵部队、朗斯代尔的骑兵部队、诺斯上尉的骑兵分遣队、海耶斯上尉指挥的詹特杰骑兵部队及阿库特下士率领的一队向导。追捕行动持续了十四天。从一个星期二下午开始,追捕部队官兵骑着马进行了二十一个小时急行军,来到佐尼亚玛的克拉尔。追捕部队估计国王塞奇瓦约可能在这里,但塞奇瓦约在前一天已经带着三十个人离开了。追捕部队休息了两小时,接着穿过丘陵起伏的乡村地带,从一座非常陡峭的小山上下来,到达一个克拉尔。塞奇瓦约当天早晨还在这里待过。接着,追捕部队穿过莫纳河,又翻过一座陡峭的小山到达乌姆波帕的克拉尔,塞奇瓦约的踪迹在此完全消失。祖鲁人当然知道国王塞奇瓦约在哪里,但追捕部队无论如何也无法诱使他们说出真相。随后,乌姆波帕——其儿子与塞奇瓦约在一起——被俘,并被带到五英里外他儿子的克拉尔。在这里,追捕部队除发现一些被国王塞奇瓦约宰杀的牛之外,没发现一个人。副指挥官埃德里克·吉福德奉命搜索这片区域,不久发现一个没带任何随从的祖鲁人。于是,埃德里克·吉福德兴奋地去追,但没能抓到他。埃德里克·吉福德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是被国王塞奇瓦约派去望风的仆人,当追捕部队到来时他要向国王塞奇瓦约发出警报。巴罗上尉召集了四十个祖鲁人并进行问询,但威逼利诱对他们都不起作用。他们对国王塞奇瓦约忠心耿耿,其忠心像高地人对自己的首领一样,又像骑士对他的国王一样。最后,一个祖鲁人意外地提到塞奇瓦约的一个仆人在场。追捕部队下了很大功夫才从这个仆人口中得到一些情报,并让他做出为英国军队正确带路去追捕塞奇瓦约的保证。拂晓时分,追捕部队在乌姆沃洛西河附近进入茂密的森林。在搜寻的路上,追捕部队捡到一些锅碗瓢盆和装水的葫芦,这显然是国王塞奇瓦约及其随从在逃跑时掉的。追捕部队一直走到了河边,但这里已是路的尽头。几只静静地吃草的纰角鹿代表着这里唯一的生命气息。然后,埃德里克·吉福德又被派往八英里外福恩瓦约的克拉尔,他得到消息说,有人看见国王塞奇瓦约的几个女儿从那里经过。再往前五英里是舍马纳的克拉尔,在那里埃德里克·吉福德听到了同样的消息。于是,埃德里克·吉福德率领追捕小分队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和深深的草丛——这支小分队只有十一个人,很容易被消灭——终于来到一个克拉尔前。在这里,埃德里克·吉福德听到关于两个姑娘的消息,然后带着两个向导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开阔地带前进,以便阻止塞奇瓦约逃入英坎德拉森林。最后,埃德里克·吉福德率领追捕小分队到达乌姆吉特亚的克拉尔,从这里可以俯瞰一片灌木丛。追捕小分队的士兵认为塞奇瓦约肯定已经进入了森林,这时他们失望的情绪油然而生。直到遇见两个姑娘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两个姑娘极力否认,但追捕小分队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们就是塞奇瓦约的女儿。不久,追捕小分队又抓到了塞奇瓦约的一个仆人,并且在他的包裹里面发现一支做工精良、珍贵的马提尼-亨利步枪。这个仆人承认他在几天前才离开国王塞奇瓦约。追捕小分队在这里休整了一天。扎营的时候,士兵们又抓获一个年轻男子、七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这些人报告说他们以为塞奇瓦约已经被抓住了,两天前逃离了塞奇瓦约的住处。后来,追捕小分队士兵们获知,在黑乌姆沃洛西河岸扎营时,他们离塞奇瓦约只有三百码,塞奇瓦约的一些仆人认为塞奇瓦约一定会被抓获,所以就逃跑了。第二天追捕小分队要在灌木丛中搜索,所以士兵们不得不夜宿灌木丛,以祖鲁牛肉和祖鲁啤酒为餐。当时,追捕小分队的大多数士兵都认为已经找不到塞奇瓦约了,但埃德里克·吉福德仍然满怀希望。追捕小分队一路敲打着灌木丛往回走到了乌姆波帕儿子的住处,然后烧毁这里的克拉尔并俘获了牛群。主力部队不久也赶到了乌姆波帕儿子的克拉尔。主力部队“采用恰当的劝导策略”从一名祖鲁人那里获得了非常准确的消息。追捕部队要求这个人做向导去抓捕塞奇瓦约,但刚一走进灌木丛,塞奇瓦约就溜走了。追捕部队只发现两个为塞奇瓦约休息而准备的地方,只得再次返回乌姆波帕儿子的克拉尔。乌姆波帕儿子的克拉尔现在已经成为追捕部队的大本营。
奥罕手下的两个人走进来向追捕部队表达了他们的忠诚并被任命为密探。据一个小男孩透露,两个密探中的一个人曾经和塞奇瓦约一起在丛林里待过。追捕部队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这两个人,他们这种两面派做法和欺骗行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追捕部队追踪寻迹,深入调查,结果都是徒劳的,因为祖鲁人对国王塞奇瓦约的忠诚简直坚如磐石。无论带走他们的牛群、威胁杀死他们,还是给予他们价值不菲的奖励,追捕部队都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塞奇瓦约的消息。一次漫长的追踪、探查结束后,返回途中,追捕部队在灌木丛中意外地遇见一个女人。她一看到白人和枪吓得立刻坦白了国王塞奇瓦约前两天晚上睡觉的地方。黄昏时分,一支追捕小分队来到这个地方,又抓住了兄弟三人。追捕小分队盘问三兄弟,他们不怕死,什么也不说。如果追捕小分队直接杀掉三兄弟,他们只会无辜地死去。在黑暗的森林里,月光和营地的火光照亮了兄弟三人的脸,他们站在追捕小分队士兵面前。审讯、威逼、利诱都毫无用处。最后追捕部队才采取了下面的措施:把其中一个兄弟蒙住眼睛藏在灌木丛后,然后用步枪空打一枪,诱使另外两人相信他已经被打死。此举令其中一个人吓破了胆,说出前一天晚上塞奇瓦约睡觉的地方及第二天早上他见到塞奇瓦约的地方。之后,追捕部队的士兵们将已经掌握的情报告诉被藏起来的那个人,而他的坦白又印证了这一情报。埃德里克·吉福德及其追捕部队带着这两个人离开了营地,天亮时到达塞奇瓦约藏身的克拉尔,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时,这两个人指出塞奇瓦约逃走的方向。追捕部队顺着他们所指方向赶到乌姆尼姆纳的一个克拉尔,这时才发现塞奇瓦约离前天晚上的追捕部队的宿营地只有五英里,而且在那里停留了一天才离开。因此,绝对有必要十分隐蔽地包围塞奇瓦约宿营附近的地方,因为塞奇瓦约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森林旁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逃进森林里,这样就更难追捕他了。龙骑兵已经离这个地方很远了,于是埃德里克·吉福德给马特少校送了一封信,提醒他注意森林附近的几个关隘。马特少校通过询问祖鲁人查明了塞奇瓦约的下落,于是立即做出部署以阻止塞奇瓦约逃跑。在塞奇瓦约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所在的克拉尔已经被追捕部队包围。纳塔尔土著特遣部队的士兵们呼唤着,想让塞奇瓦约出来投降,但塞奇瓦约没有理会。马特少校喊话时塞奇瓦约才走出来。当地人向他伸出双手,塞奇瓦约很有尊严地向他们招了招手才向马特少校投降。塞奇瓦约要求立即枪毙他。但得到的答复是,如果他没有抵抗,就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接着,马特少校的部队迅速上马出发,押送塞奇瓦约和他的四个女人前往乌伦迪。1879年8月29日早晨,乌伦迪当局派出一辆八匹骡子拉的救护车来到黑乌姆沃洛西河带走了塞奇瓦约。塞奇瓦约抱怨道路过于颠簸,他们的确走了很长一段路。
莱森特先生提供了上述内容,当时他是埃德里克·吉福德及其部队的翻译官。下面是马特少校对抓捕过程的有趣叙述。1879年8月27日,星期三,天亮时马特少校率部离开克拉克上校在黑乌姆沃洛西河的纵队,因为科利将军传来消息说,塞奇瓦约正逃往伊格诺姆森林。马特少校的部队包括龙骑兵卫队、普莱什上尉率领的巴顿上尉麾下的一个土著连、温格中尉率领的十名非正规骑兵、经常做翻译的年轻人及四名向导。马特少校派人去威胁祖鲁人说,如果他们不提供有关塞奇瓦约的情报并帮助抓捕塞奇瓦约,他会下令烧毁他们的克拉尔、抓捕他们、掳走他们的牲畜,在塞奇瓦约被抓之前不许他们种地。睡了一夜后,马特少校从一个叫乌兹利洛的祖鲁人那里得到一个间接提示。乌兹利洛说他从乌姆波帕的克拉尔来,他听到“风朝那边吹”的声音——他所指的方向就是后来塞奇瓦约被抓住的地方,但英军最好走“那条路”——乌兹利洛指向东北——这样才能顺利到达那里。这对马特少校来说已经足够了。马特少校还收到了埃德里克·吉福德送来的信,信中说他又追踪到了塞奇瓦约,预计当天晚上就能抓获塞奇瓦约。在信的结尾,埃德里克·吉福德强调自己已经发现了塞奇瓦约的踪迹,希望得到协助。马特少校小心翼翼地上山。接近山顶时,马特少校来到一个克拉尔跟前。在等待向导回答问题时,其中两个向导不声不响地往前走,并把马特少校及其部队带到了伊格诺姆森林中的最高处。从一个险峻的地方向下看这座山近一千五百英尺高。来到一个长满长草的空地上时,向导们举起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然后,马特尔少校和他的翻译模仿着向导的动作爬了五十码。他们向下看到一个大约有二十个棚屋的小型克拉尔。这些棚屋都用栅栏牢固地围了起来。克拉尔设在略高的中心位置,三面都是被森林覆盖的陡坡,只有西南方是开阔的。这是塞奇瓦约藏身的地方。马特少校立刻设计了一个包围克拉尔的方案。土著士兵脱光了衣服,只带着步枪、长矛和弹药筒,走下左边的斜坡,再悄悄地绕过前面,穿过开阔地带,以便及时接应龙骑兵。龙骑兵牵着马往下走,试图找到所有可以进入克拉尔的路。经过一番搜寻,龙骑兵找到一条可以进入一个小山沟的路并非常小心地走到了尽头。1879年8月28日13时45分,马特少校率部离开山顶并于15时抵达山脚下。其间,马特少校的部队损失了两匹马,几名士兵受了伤。士兵们都说这是最可怕的任务,因为他们要穿过茂密的森林,有时还要从几英尺高的岩石上跳下。然而,“结果好一切都好”。这样的结果值得英军付出代价。幸运的是,士兵们可以隐藏在离克拉尔只有六百码的地方。马特少校率部再次登上了山。吉宾上尉的部队排成一列纵队向右前进,戈斯登的部队向左前进,然后都全速奔向克拉尔。在克拉尔里的人觉察之前,英军就可以包围克拉尔。土著士兵首先穿过开阔地带,与此同时其他人全部跟在土著士兵后面。克拉尔里所有人都带着武器,但他们立刻受到警告——如果有人开枪,他们立刻会四面受到攻击,克拉尔也会被烧掉。最后,克拉尔里的人很不情愿地投降了。马特少校下了马,在翻译和几个龙骑兵的陪同下走进克拉尔,并问塞奇瓦约在哪里。留在塞奇瓦约身边的最后一个首领乌姆科扎纳指了指另一头的一间小屋,马特少校立刻走过去让塞奇瓦约出来。塞奇瓦约拒绝出来,他让马特少校他们进来。塞奇瓦约想知道指挥官的军衔并要求马特少校开枪杀死他。接下来是一番毫无意义的讨价还价和浪费时间的愚蠢行为。直到马特少校威胁说如果塞奇瓦约不出来就把克拉尔烧掉时,塞奇瓦约才出来。塞奇瓦约出来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果马特少校不从山上下来就永远抓不到他,因为他在平原上有密探。塞奇瓦约认为,除祖鲁军队以外其他任何军队都不可能从后面的悬崖上下来。塞奇瓦约被告知他将得到英国政府的赦免,但他必须作为俘虏随英军一起去乌伦迪。除了塞奇瓦约和乌姆科扎纳,英军还抓获了克拉尔的头目、六个男仆、一个男孩、五个女人及一个女孩;缴获四支马提尼-亨利步枪、许多弹药筒、十四支其他类型的枪;找到第二十四团士兵的许多遗物及塞奇瓦约的许多炊具和卧具。塞奇瓦约故意慢吞吞地走着,试图尽量拖延时间。
进入乌伦迪时,六名龙骑卫兵、土著特遣部队和第六十团的一个连走在前面,然后是三名龙骑卫兵,龙骑卫兵中间是塞奇瓦约。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没有去见这位最后的祖鲁国王,因为他拒绝并蔑视所有提议。塞奇瓦约没有被当作被俘的国王来对待,而只是被视为一个不服从法律和法令的逃犯。休息片刻之后,押送塞奇瓦约的部队又出发了,看上去是要经洛克渡口前往彼得马里茨堡。然而,走了没多久,一个信使带着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命令疾驰而来。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命令部队全速前往杜恩福德堡。到达夸马加萨时,塞奇瓦约说:“这不是去图盖拉的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过海。自此塞奇瓦约变得忧郁而心不在焉。在整个旅程中,他始终保持着特有的平静和尊严。到了杜恩福德港,一艘小艇已经备好,塞奇瓦约一行被小艇送到一直等候的“纳塔尔”号轮船上[2]。大海波涛汹涌,塞奇瓦约不得不手脚并用爬上甲板,而他的一个子民被大海上的恐怖景象吓倒了,仰面躺在小艇上,还做出一个表示“宁可被杀死”的手势。炮艇“福里斯特”号护送“纳塔尔”号到西蒙湾,然后从西蒙湾再到桌湾。塞奇瓦约和他的妻子们在桌湾登陆并被送到开普敦城堡。最后,最后一位祖鲁国王——塞奇瓦约——被关进了这里的监狱,塞奇瓦约的统治生涯及其民族独立就此结束。南非最伟大、最强大的统治者塞奇瓦约曾与英国对抗,但以失败告终。长久以来,祖鲁人很珍惜自由,现在随着塞奇瓦约被俘,他们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塞奇瓦约被英军抓获
塞奇瓦约身材魁梧,英俊潇洒,仪表堂堂。他四肢高大,胸部宽阔匀称,眼睛又大又亮,面容显得聪明而不张扬。塞奇瓦约享受着充足的食物,拥有完善的安保,不存在任何被杀的可能。他承担了坎布拉战役的全部责任。不过,他声明,乌伦迪战役违背了他的意愿,那是由于他麾下的年轻人没有下定决心,没有试图再次用刀剑决出最后的胜负。现在,塞奇瓦约的权力已经丧失。他嘲笑那种认为在英国统治下南非可能爆发更多战争的想法。
塞奇瓦约被送上“纳塔尔”号轮船
1879年9月1日,与六年前塞奇瓦约当上国王是同一天,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召开了一次盛大的会议。永远不能实现的诺言的周年纪念日[3]变成了赎罪日,这是罪有应得。两百名祖鲁人坐在离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帐篷几步之遥的地方,尽管祖鲁人天生健谈,但现在的气氛死一般沉寂。祖鲁首领们排成长长的四排,主要首领坐在最前面,全神贯注地听着决定他们国家及他们自己命运的讲话。1879年9月1日16时30分,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离开帐篷。当他走向与会人员时,人们举起手来迎接他,并高呼“恩科西”[4]。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倚着剑柄,平静地注视着这个被征服国家的代表们——他们聚集在一起,倾听着这个国家的厄运。西奥菲勒斯·谢普斯通爵士把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的发言逐句翻译成了祖鲁语,内容如下:
六年前的这一天,即1873年9月1日,塞奇瓦约加冕成为你们祖鲁人的国王。而在昨天,你们亲眼看到塞奇瓦约已被押解离开此地,而且再也不会回到祖鲁兰。在塞奇瓦约加冕的那一天,他虽然承诺将要遵守相关法律,但从来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塞奇瓦约的国家将被划分为不同的酋长国,我希望塞奇瓦约的结局能对你们这些酋长起到警示作用,你们不要步他的后尘,而要根据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的命令和要求行事。任何人有所违背,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都将严惩不贷。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非常重视南非各种族的利益和福祉。她渴望祖鲁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人能像纳塔尔殖民地的居民一样,努力发展经济,使祖鲁呈现纳塔尔这样的繁荣局面。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会宽容那些因无知而犯的错误。但正如我所说,尽管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会宽大处理因无知而犯错的人,但那些坚持背叛充满善意的政府及破坏和平的人肯定会像塞奇瓦约一样受到惩罚。正如你们所知,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住在离祖鲁人很远的地方,但她的力量非常强大,她将要惩罚那些违背她的命令而夺去别人生命的人或发动战争的人,而且她完全能够做到。塞奇瓦约因一些微不足道的罪行而杀害他的子民,没有给他的子民任何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也没有给他的子民一个公正的审判,这种做法必须终止。将来,轻罪将被处以罚款。塞奇瓦约控制着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并且未经他允许他的士兵不得结婚。今后,年轻的士兵只要有足够的钱养活妻子,并且得到女孩父母的同意,就可以随时与喜欢的人结婚。凡不遵行这条律法的人,必由酋长处以罚款。祖鲁兰地区几乎完全被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统治的领地包围,所以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因此也不需要一支庞大的军队。今后英国政府不允许祖鲁人进口枪支弹药,也不允许任何祖鲁人拥有枪支弹药,更不允许任何军火商在祖鲁海岸登陆,以防假借商品名义将武器带入祖鲁兰。英国政府鼓励年轻人参加劳动,允许他们来去自由,因为只有通过劳动才能使他们生活富裕。塞奇瓦约鼓励巫术,但我希望酋长们能放弃这种做法,让这一荒谬而愚蠢的行为终结。塞奇瓦约通过巫术杀死了许多人,人们的生命和财产都不安全。每一个酋长在签署这份协定之前都必须清楚,在授予酋长权力之前,不经公正审判,不允许任何人带走酋长所辖的子民,而且允许被告传唤其证人。年轻人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在军事制度引入之前,夏卡古老的法律和习俗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我所说此类事情并非什么陌生的东西。我打算让一名英国军官作为常住居民留在祖鲁兰,承担起英国政府耳目的作用,以便照看这里的人们,确保法律得到遵守,督促酋长们公平、公正地进行管理和统治。我知道,仍有相当数量的步枪、大炮及牛还散落在祖鲁各处。我相信,那些希望与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和睦相处的酋长们定会将其毫无保留地带来并交还给英国居民。
酋长们很清楚,依据塞奇瓦约的战争规则和征服规则,祖鲁兰现在属于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在非洲已经拥有足够多的土地,她让我作为她的代表任命一些酋长来管理即将指定给相应酋长的地区。当选的酋长们必须记住,这是一种恩典,而我现在把领地划分给不同的酋长进行管理,只不过是塞奇瓦约以前没有做的事情。你们这些酋长很清楚,英国的法律、宗教和习俗与祖鲁人的大不相同,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也不想把这些东西强加给祖鲁人。祖鲁人要遵从有关法律和习俗,但遵从的应该是夏卡之前的优良而古老的法律和习俗。生命和财产必须受到保护,未经公正审判不得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在宗教方面,我们并不想强迫祖鲁人接受我们的宗教信仰,也不会鼓励祖鲁人从事传教之事,因为这既不符合酋长的意愿,也不符合将与酋长共同生活的人们的意愿。英国政府坚决阻止白人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不允许或承认任何土地买卖、转移或转让。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在许多情况下,白人会说土地是他们从祖鲁人手中购买的,从而会引起非常严重的纠纷。因此,如果传教士确实来到某一酋长的领地并希望与当地人们共同生活,他所能拥有的只能是用来建造房屋和花园的一小块土地,但无论传教士做什么都不能对祖鲁人不友好或疏远祖鲁人,因为祖鲁人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我很遗憾地看到我打算任命的一些人今天没有出席会议,但今天出席的一些人现在要签署一份协定,这份协定的主旨我已经告诉大家,其副本将交由每一位酋长保管,我也将保留一份相同的副本。各位酋长的领地边界将会被告知,之后由专门官员进行明确界定。
现在让我们继续关注英军的相关情况。克里洛克上校指挥的第一师(即海岸师)在战场上并没有遭到祖鲁人的对抗。他的部队在祖鲁兰的南部海岸建立了一系列防御工事,在杜恩福德港建立了一个新的补给基地,从这里向在乌伦迪作战的部队提供补给。除了肃清海岸地区的祖鲁散兵,克里洛克上校的部队还摧毁了祖鲁军队在恩潘盖尼的克拉尔以及塞奇瓦约在昂迪尼的旧克拉尔。到1879年7月6日,从图盖拉河到圣卢西亚湾,祖鲁所有大酋长及其子民都归顺了英国。皮尔逊上校率领的第一师不仅赢得了英根纳恩战役的胜利,而且在埃科韦勇敢作战三个月。第一师遭受的疾病折磨比其他部队更严重。克里洛克上校的告别致辞如下:
1879年7月17日
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向驻南非的英国军队做出通告,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和雷德弗斯·布勒上校即将离开祖鲁兰返回英国,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要公开表达对他们的高度赞扬,赞扬他们在作战中的突出表现。他们优良的军事指挥能力和坚持不懈的战斗精神有力地促进了战争的结束。游击部队作战取得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的军事天赋,归功于他在指挥中建立的令人钦佩的作战体系,归功于雷德弗斯·布勒上校在执行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精心构思的作战计划时所表现出的热忱和活力。
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提出,如果天气允许,他第二天将前往彼得马里茨堡。在向各级官兵道别时,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要对各级官兵始终如一的支持表示真挚的感谢。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因其游击部队的成功作战而获得上级的嘉奖,他认为自己获得的荣誉是战友们英勇作战及坚持不懈地忠于职守的结果,他永远不会忘记游击部队的战友们。
以下是两位杰出的军官在战争中下达的部分命令:
“组成第一师的骑兵连和海军旅必须确信,它们在战争早期阶段的英勇表现可能已经削弱了祖鲁军队在这一地带的作战力量。”
“部队受到疾病、发烧困扰而日渐削弱。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你们坚持不懈,干劲十足,成功地完成了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下达的任务。在海军准将理查兹和海军旅的大力协助下,你们在德恩福德港建立了登陆点,保证了英军纳塔尔作战行动的顺利进行。
“第一师的士兵们和水手们,感谢你们所有人的良好表现和辛苦付出。这里对人类和动物都很致命的气候使许多官兵丧生,使你们失去了许多亲密的战友,我对你们表示深切的同情。我们在许多方面还有很大的困难需要克服。”
“我衷心地祝愿大家能够再次见面,祝愿你们万事顺利,马到成功。你们对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忠心将会引领你们走向更大成功。”
如果深入探究维利尔斯上校和贝克·拉塞尔中尉所率部队的作战行动,已经毫无意义。玛哈柏林和马古利辛的其他首领投降后,曼扬约巴也向卢内堡的英军指挥官提出了投降条件。北方大战之后剩下的零星战火很快就被扑灭。1879年9月,祖鲁兰被英国彻底征服。9月1日,约翰·邓恩、乌姆盖纳、乌斯比洛、乌姆西索布、索姆克鲁、贡齐签署了接受酋长职位的协定;奥罕和其他人的酋长任职于第二天宣布。协定中的主要条件是,酋长们应该尊重划定的边界;废除军事制度;允许所有男性按照自己的意愿结婚和劳动;禁止进口武器;未经公正审判不得处死任何人;停止巫术;移交英国领地的在逃罪犯;未经政府批准,不得发动战争;禁止出售或转让土地;祖鲁人与英国人发生纠纷时,应提请仲裁;酋长的继承须由英国政府批准。
以下是1879年9月1日所有新任命的祖鲁兰酋长在乌伦迪分别签署的一式两份的协定和条款的准确总结,序言和结尾都是逐字逐句摘录,条款和条件是原文内容的概述。内容如下:
我承认英国军队战胜了祖鲁民族,并承认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即英国女王兼印度女皇,完全有权力和资格以她认为适宜的方式与祖鲁酋长、祖鲁人及祖鲁国家进行交往。我同意并签署此协定,接受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既是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代表,也是祖鲁兰领土的最高领袖。
以下为简述的条款、条件和规定:
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规定的条款、条件和限制,我同意并接受对酋长国提出的下述条款、条件和限制。
一、遵守并尊重英国政府根据辖区居民所划给我的任何领土的边界。
二、我的领地内不允许存在祖鲁军事制度,也不允许存在任何军事制度或组织;宣布并规定,熟悉且遵循祖鲁人在夏卡建立军事制度之前的良好而古老的习俗;所有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结婚,允许并鼓励所有生活在自己领地的人自由往来,可以在纳塔尔或德兰士瓦或其他地方工作。
三、不得从任何港口、内陆或海岸进口枪械及其相关物品,也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进口枪械及其相关物品,禁止弹药等进入自己的领地。一经发现,英国政府坚决没收并对其物主或相关人员处以巨额罚款或其他可能的严厉处罚。
四、未经酋长召集会议审判,不允许以任何借口处死任何人,更不允许巫术或巫医存在。允许酋长在场的情况下公平、公正地质询证人。
五、交出英国政府要求的所有在逃逃犯,阻止他们进入祖鲁兰。如果他们进入祖鲁兰,酋长及其子民必须竭尽全力抓捕他们。
六、未经英国政府批准,不得召集该领地居民向任何其他酋长发动战争。
七、酋长的继承由旧有的法律和习俗决定,并报英国政府批准。
八、不得出售或转让土地。
九、允许居住在该领地的所有人在承认其权利的情况下继续居留,并允许任何希望离开的人离开。
十、涉及英国人的所有争议案件,由英国人提出上诉并由英国政府做出决定,在其他案件中未经英国人认同,不得处罚英国人。
十一、除了上述所述情况,若有其他不确定的情况,暂根据旧有法律法规进行管理并做出决定。
我在此承诺并郑重保证,我将根据文件或文件精神无条件、毫无保留地遵守并尊重这些条款、条件和规定。
签字人:酋长XXX(按手印)
签字人: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按手印)
签字地点:乌伦迪
签字时间:1879年9月1日
备注:
指挥南非英军的将军兼非洲东南部高级专员约翰·谢普斯通爵士签字,这表明他做出了正确解释,并完全了解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签署文件的内容。
1879年9月12日,H.H.克利福德少将得知,维利尔斯上校和贝克·拉塞尔中尉率领的部队巡逻马库图斯后,发现四周一片寂静,他们的部队即将解散。奥罕在惠尔赖特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领地。惠尔赖特被任命为常驻祖鲁兰的英国代表。蒙格利尔被赶出了山洞,他的牛也被掳走了,而他的哥哥已经在卢内堡投降。第二十四团的两个连奉命在萨达纳扎营,清除营地的最后残留物,掩埋了地面上剩下的所有尸体并在阵亡士兵的坟墓上竖起石制纪念碑。祖鲁人交出了五千多支枪,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彻底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英军被派往塞库克因。加尼特·沃尔斯利爵士亲自前往德兰士瓦,平息那里居民的不满,同时建立一个稳定的政府。此事无须赘叙。
随着祖鲁战争的结束,这本书也要结束了。关于祖鲁兰事务的政治整合,英国政府的指示无疑得到了无条件的遵从。从军事角度来看,祖鲁兰这片领地是自治的,酋长们和他们的族人都愿意构成一道屏障来防止外族的入侵。约翰·邓恩是基督教的背叛者,他以祖鲁人的身份享受着一夫多妻的生活,但他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非常大,所以约翰·邓恩被任命为祖鲁兰东南部的酋长。之后,约翰·邓恩采取的第一项措施就是禁止所有传教士在其统治的领地内进行传教活动。在索拉亚边境附近一直延伸到德拉肯斯山脉的那块领地,英国政府任命胡布利为酋长,他对英国政府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奥罕的领地位于蓬戈拉河和黑乌姆沃洛西河之间。已废国王塞奇瓦约的重臣明亚马,其领地在奥罕领地附近。英国政府希望明亚马不会策划阴谋,鼓动奥罕坐上自己哥哥塞奇瓦约的王位。英国政府让祖鲁酋长拥有各自的领地,诠释了“祖鲁人的祖鲁兰”这一口号,但无知的偶像崇拜已经像枷锁一样钉在了人们身上。传教事业不受鼓励,甚至被禁止,而部落统治的所有弊端实际上都持续存在。有人说,新的制度实现了丁尼生在《洛克斯利大厅》对这个国家描述的情形,虽然有些自负,但非常准确。描述内容如下:
这片大地上从未有过商人涉足,天空从未有过欧洲旗帜飘扬。鸟儿从光秃秃的林地飞过,拖车一样的房屋在悬崖边上摇摆。在我看来,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比一切更美好。狭隘的激情不再有存在的机会和呼吸的空间。
野蛮的祖鲁妇女将被带去养育性情温和的种族,一夫多妻制得到英国政府的批准。不过,英国政府禁止传教士一夫多妻。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英国埃克塞特大厅派狂热分子努力的结果。他们从一开始谴责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和殖民者,赞扬不信仰基督教的祖鲁人,并极力反对任何侵占祖鲁人领土的行为。英国政府对祖鲁人不信仰基督教的容忍既是一种错误,也是一种犯罪,如果不及时制止,必将导致灾难性后果。
注解:
[1] “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大约雇用了两千名祖鲁人来做运输工作,其制度与他在阿善堤战争中采用的制度相同。这一做法已被证明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并节省了一笔巨大的运输费用。这些运输工每月得到二十先令的工钱,外加口粮。他们每人一次能携带五十六磅重的物品。这一制度已经引起一些纳塔尔土著特遣部队士兵的不满。他们抱怨说,在祖鲁人与英国人开战之后,政府给了祖鲁人和他们一样的特权。然而,由于这些土著特遣部队士兵所做工作还不及运输工的一半,并且天生爱抱怨,所以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抱怨。”——原注
[2] 塞奇瓦约是最后一个登上舷梯的,他像其他人一样爬了上去。登上甲板上时,他发出一声叹息,究竟是沮丧还是宽慰,我们不得而知。他不愿靠近船舷,而是站在甲板上紧紧抓住军官的手,以便站稳。有人让他往外看锚的重量,但他拒绝了,尽管他对船上的许多东西都表现出了孩子般的好奇心。各种各样的用品,如毯子和垫子等,都被带上了船。塞奇瓦约有两张睡觉用的垫子和两条军队提供的毯子,其他男人和女人各有一张睡垫和一条毯子。囚犯们很快适应了船上的环境,对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在船尾甲板的前半部分,船员搭起了一个大约十二平方英尺大的凉亭。这个部位震动较小,但风很大。塞奇瓦约的女人和仆人都被安排在凉亭里和他们的国王待在一起,而且尽可能让他们感到舒服。上船后不久塞奇瓦约就去了凉亭,直到第二天才出来。这时,军官们带他穿过轮船。他对看到的许多东西表现出极大的惊讶和钦佩,尤其对机器感到很惊讶。他不愿下到轮船机舱,而是说了一句奇特的卡菲尔语:“嚯!”他对白人的所有事物都表现出很惊奇的样子。他不知道船舱里的许多设备如何使用。尽管他相信别人讲述的这艘船是怎么造出来的、花了多少钱等内容,但对他来说,造船过程是非常神秘的事情,而花费的金钱数量则像神话一般。关于这艘船,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它有多大年纪及“它花了多少头牛的代价”。他非常反对去好望角,因为他的密探和信使曾对好望角做过特别恶毒的描述。塞奇瓦约表达了自己听天由命的态度。他说,一开始他就知道战争会像现在这样结束,而他自己也会成为受害者。他责怪麾下的年轻人,因为一开始他无法控制他们。他还责怪英国人把战争拖延到现在才结束。——原注
[3] 1873年9月1日,塞奇瓦约加冕成为祖鲁人的国王。当时,他承诺遵守法律。——译者注
[4] “恩科西”是南部非洲对有名望的人的尊称。——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