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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计划——英军与祖鲁军队在伊桑德尔瓦纳鏖战——英军大败——洛克渡口保卫战——殖民地的恐慌——请求增援——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的回应
为了体现事情的公正真实,我们用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自己的话来表述开战时英军的作战计划。这一表述原载于1879年1月16日的一份备忘录中,内容如下:
从正在指挥几个纵队攻打塞奇瓦约的军官那里收到的报告清楚地表明,在今年这个季节,英军绝对不可能迅速攻入祖鲁兰的心脏地带。
所有人都清楚纳塔尔目前的道路状况,那些试图进入祖鲁人领地的人,在这片只有极少数商人的牛车涉足的土地上会面临什么困难,是不言而喻的。
除非曾经使我们牛车陷进的两个沼泽地都能通行,否则驻扎在洛克渡口的第三纵队可能连八英里都前进不了。
在艰难的道路上行军至少会耗费我们四天时间,而且我们每次都会遇到类似困难。
因此,我确定起初制订的作战计划需要做一些修改。
我认为,最初尽可能迫使所有祖鲁人向他们领地东北部撤退的想法是完全合理的。
如果我们不能以超过目前能接受的速度向前推进,那么我建议,可以通过第一纵队、第二纵队、第三纵队从某些特定的路线进行远征,最终彻底荡平或征服布法罗河、图盖拉河和乌姆拉托西河之间的领地。
第一纵队将会按照指示占领埃索威。不过,第一纵队将不会渡过乌姆拉托西河去萨缪尔森先生的传教站——圣保罗传教站,而要把一部分兵力转移到恩图米尼,并占领恩图米尼和埃索威。在恩图米尼和埃索威站稳脚跟之后,第一纵队的主要目标是扫荡英坎德拉的丛林和森林,敦促那些居住或专门驻扎在这一区域的部落酋长和首领投降。
第三纵队首先要到达伊桑达拉山附近的一个地方,然后在第二纵队一部分兵力的协助下扫荡白蚁森林,并敦促白蚁森林里的酋长投降。
完成以上任务后,杜恩福德中校将率领第二纵队部分兵力向恩潘列尼山附近的传教站转移,第三纵队转移至伊西佩兹山附近的新阵地,必要时将分出一部分兵力以支援第二纵队。
我希望各纵队的联合行动能够歼灭纳塔尔边界的大批祖鲁部队。
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当时正指挥第四纵队。获知预定方案后,他奉命参加联合行动并单独率军去白乌姆沃洛西河上游采取行动。
当塞奇瓦约要么投降,要么被击败时——这只需要几天时间便可以确定,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会占领乌得勒支及邻近的德兰士瓦边境。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认为,只要他的部队能够占领的地方都会被占领,除非其他三支纵队都能够渡过乌姆拉托西河,否则自己不会向因拉扎兹山挺进。
我希望,通过这样的战术荡平位于乌姆拉托西河以南的祖鲁兰地区,消灭从乌姆拉托西河上游到白乌姆沃洛西河上游一线后的祖鲁部队。
如果斯威士人来到蓬戈拉河,我们会坚决放弃从乌姆沃洛西河上游到贝文河和蓬戈拉河交汇处一带后面的祖鲁兰地区,甚至会放弃远至莱波波山脉的地区。
我相信,这项作战计划将会得到高级专员的批准。从军事角度来看,我相信这是一年中这个季节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这个作战计划能够成功实施,战争就会产生令人非常满意的结果。在政治上,我同样相信这个作战计划也将取得良好结果。
我们要占领祖鲁兰的大部分地区及对英国有威胁的地区。我们要完全掌控纳塔尔边界,并在相当大程度上掌控德兰士瓦的边界。我们希望塞奇瓦约继续调动祖鲁军队。很明显,祖鲁军队将很难得到足够的补给。
1879年1月20日,第三纵队驻扎在伊桑德尔瓦纳山。该纵队由格林上校率领,而总司令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从图盖拉河一路随军而来。当日,指挥官朗斯代尔和达特内尔少校接到了命令。命令要求他们在翌日早晨率军与由土著特遣队、纳塔尔骑警和志愿兵组成的部队一起出发,向前挺进。1879年1月21日,达特内尔少校派人送来消息说,祖鲁人在他附近集结了大批部队。于是,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命令第二团、第二十四团、骑兵全部兵力立即投入战斗,还给它们配备四门大炮。天色微明时,这支部队出发了。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离开前,向指挥第二纵队的杜恩福德中校下达了如下命令:“命令你带上所有骑兵和榴弹炮炮兵,立刻前往伊桑德尔瓦纳营地并指挥这里的部队。我与格林上校随行,马上去攻打马提亚纳要塞及那里的一支祖鲁部队。”据说,这支祖鲁部队在十二英里或十四英里外,目前由纳塔尔骑警、志愿兵和纳塔尔土著特遣队密切关注其动向。格林上校带着第二旅第二十四团、四门大炮及一队骑兵[1]出发了。第三纵队参谋长克利里少校说:“在离开营地前,我已经向第二十四团普莱因上校发出书面指示,大意如下——‘格林上校不在营地时,由你指挥营地的部队。(我记得是这样说的)军队出动时’——我不确定是哪支军队——‘一定要严守营地、防线及步兵前哨线;骑哨一定要设在距离营地更远的地方。’在离开营地前,我又去普莱因上校的帐篷以确认他已经收到书面指示。同时我再次口头向他重复了一遍指示[2]。”第十四骑兵团的艾伦·加德纳上尉说,他于1879年1月22日同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一起离开营地,之后又接到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命令,当天10时至11时又被派回营地。普莱因上校接到命令说,出营执行任务部队的营地可能会遭到袭击,因此他被立即派往营地,“而且还要储备大约七天的粮草”。这一命令来的太晚了。普莱因上校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杜恩福德上校正在后退。他请求普莱因上校给予增援,很快祖鲁大军开始出现。
为了使人们更容易理解这一天生死攸关的行动,现在我有必要提一下祖鲁军队方面的情况。祖鲁军队共有两万人,包括乌迪团、诺肯克团、乌姆希图团、恩科巴马科西团和因博纳姆比团。上述团是塞奇瓦约军队的精锐。1879年1月21日晚上,所有团接到塞奇瓦约的命令。塞奇瓦约命令它们分成小型分遣队向离伊桑德尔瓦纳营地以东大约一英里半的地方前进。该地在一片多石的高地上,离1879年1月21日下午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和格林上校到过的地方大约只有一千码。祖鲁士兵没有生火,黑夜死一般沉寂。中间是乌迪团,右翼为诺肯克团和乌姆希图团,左翼为因博纳姆比团和恩科巴马科西团。塞奇瓦约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将英军的第三纵队赶回纳塔尔,完全没有在1879年1月22日发动进攻的任何意图。月光很暗淡,祖鲁士兵没有喷洒通常用来提振士气的草药,也没有唱响战歌。当然,祖鲁军队没有进行往常的迷信活动只是权宜之计。当祖鲁军队注意到英国军队很分散,对祖鲁军队的行动毫不知情且粗心大意时,祖鲁军队指挥官的感觉就像当年奥利弗·克伦威尔胜券在握一样——提到苏格兰军队时,奥利弗·克伦威尔说:“上帝已经把苏格兰军队交到我们手中了。”
1879年1月22日上午,杜恩福德上校率领巴苏陀骑兵进攻乌姆希图团。对祖鲁军队而言,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有利机会。因为英军在这里只有第三纵队的一部分兵力和一处未设防的营地,守卫营地的士兵分散在一大片空地上,而且丝毫没留意到势如破竹且兵力集中的祖鲁大军就在他们身边。乌姆希图团冲锋在前,很快诺肯克团、因博纳姆比团、恩科巴马科西团随之勇猛地向前冲锋,留下乌迪团坚守阵地。之前,祖鲁军队和英军还没有发生过真正的激烈战斗。1879年1月22日清早,在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离开营地不久,土著特遣队的一些人被派去侦察敌情,他们要么没看见祖鲁人,要么假装没看见。1879年1月22日大约9时,杜恩福德上校带着两百五十名骑兵和两百五十名土著步兵赶到英军营地,立刻分成左侧偏东、左前方和后方三支分队向祖鲁军队发起进攻。他们非但没有采取集中兵力的方案,反倒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战术。首先遭到祖鲁军队攻击的是被派往左侧偏东方向的分队。祖鲁军队现在已经没必要再隐藏,信使告知杜恩福德上校一支祖鲁大军正向这里进发。普莱因上校和杜恩福德上校进行了紧急磋商,但似乎分歧很大。接着,第二十四团第一营的一个连立即被调到离英军营地大约一英里半的地方,即伊桑德尔瓦纳山的一个山口,试图阻止祖鲁军队的前进。时间紧迫,只有采用这一战术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奥利弗·克伦威尔
伊桑德尔瓦纳山战场上的祖鲁人
前进中的祖鲁人
祖鲁军队意志坚定,正悄悄地稳步前进。乌姆希图团组成祖鲁军队右翼的中部,与英军第二十四团第一营的一个连及杜恩福德上校的大约两百名土著士兵交上了火。诺肯克团组成祖鲁军队左翼的中部,前进时遭到英军两门大炮的轰击。诺肯克团左翼的因博纳姆比团及外围的恩科巴马科西团掉转方向,直逼英军营地前方,挡在它们前面的只有杜恩福德上校骑兵团的一部分兵力及辅助骑兵团的一队志愿巡逻兵[3]。乌迪团看到其他四个团已经开始进攻,便隐藏在伊桑德尔瓦纳山北侧,然后掉转方向来到西面——牛车道穿过西面的山口。在英军营地左前方,英军步兵表现得极其英勇,成功击退了恩科巴马科西团的三次进攻。然而,博纳姆比团前来增援,使祖鲁军队沿着英军营地的南面向前推进,从而扭转了战局。英军的大炮被移到了土著分遣队的右边,士兵们隐藏在下面的峡谷里;第一旅第二十四团的三个连仍然守在营地左边,由杜恩福德上校的巴苏陀骑兵辅助,这些骑兵是被祖鲁军队打回来的。第一旅第二十四团的一个独立连,已经被祖鲁军队赶到离营地一英里半的地方,该连且战且退。
祖鲁人发起冲锋
祖鲁军队迅速包围了英军营地。英军的炮火只遏制了祖鲁军队的一部分兵力。尽管祖鲁军队火力较弱,但人数众多又处于极其有利的地理位置,这使他们勇气倍增。祖鲁军队不再稳步前进,也不再沉默不语。祖鲁士兵们开始互相拥抱,欢呼雀跃。土著特遣队和守营士兵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乌迪团突然出现在营地右后方,切断了英军向洛克渡口撤退的道路。一场力量悬殊的肉搏战即将开始。祖鲁军队英勇无畏、不屈不挠,像海水冲溃堤坝一样,气势汹汹,锐不可当。历史上最可怕的一场悲惨战斗发生了。祖鲁士兵手持短柄尖矛,赤膊上阵,杀声阵阵,呼啸呐喊,其间伴随着英军士兵声声呻吟。英军士兵没有得到祖鲁人的任何饶恕和怜悯。数以百计的英军士兵或被祖鲁士兵俘虏,或血洒沙场。由于弹药供应不足,英军的命运变得更加可怜,这也使这场战斗更受人们非议。
从始至终没有什么比英军保卫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营地的战斗更加糟糕了。由于毫不知情和极度鲁莽,一支英军部队被祖鲁军队分散后打败;如果当时英军形成一个空心方阵,或者按照荷兰人的作战习惯形成车阵,至少在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和第三纵队的其他部队到达之前,这里的英军还可以对抗祖鲁大军。在伊桑德尔瓦纳山,人们看到了这样悲惨的结局:由于英军指挥官非常明显的无能和愚蠢,勇敢的英军士兵纷纷倒下,命丧沙场。对于英国步兵来说,他们所处的位置使他们几乎没有逃跑的机会;对于英军骑兵来说,恩科巴马科西团与乌迪团没能会合,所以有机会逃走,但这个机会被一群逃亡者利用了。在奔逃过程中,许多英军骑兵到达布法罗河之前就被打死,还有许多士兵在试图过河时被淹死或被子弹击中身亡。当然,祖鲁人遭受了严重损失。乌姆希图团因遭到英军第二十四团独立连的炮击而损失惨重,而这个独立连从营地出发后再也没有回去;恩科巴马科西团的士兵成堆倒下,诺肯克团冲锋的山坡上布满死尸。英国军队也损失不小,阵亡人员包括皇家炮兵第五旅某炮兵连的六十二名士兵;七名皇家工程兵,其中包括杜恩福德上校;第二十四团第一营四百零五名士兵,其中包括普莱因中校、德加彻上尉、莫斯廷上尉和沃德尔上尉,中尉副官梅尔维尔——在布法罗河西岸,梅尔维尔英勇保卫他所在团的团旗时阵亡,后来人们发现团旗裹在他的身上;第二十四团第二营一百六十五名士兵;陆军医疗部外科主任谢菲尔德;十二名骑兵;二十六名纳塔尔骑警;二十二名纳塔尔马枪兵;七名纽卡斯尔来复枪兵;三名布法罗边防兵;纳塔尔土著特遣队第三团第一营三十七名士兵;纳塔尔土著特遣队第三团第二营三十七名士兵。骑兵和其他志愿兵中有许多纳塔尔头面人物的儿子,警察中也有许多殖民者的亲属。官方名单上公布了阵亡的白人士兵有七百七十多名。毫无疑问,包括忠诚的土著人在内,英军阵亡人数肯定达到一千人了。所有的辎重、枪炮和弹药都成了祖鲁军队的战利品。从总攻开始到战斗结束极短的一个小时内,祖鲁军队获得了一次明显的胜利。英军活下来的除了许多骑马或徒步逃走的土著人,还有大约四十个穿过布法罗河逃走的白人。逃走的白人中大约有二十五人或三十人在1879年1月22日17时至18时到达海尔普马卡尔。乌迪团以为英军营地已被祖鲁军队的其他部队洗劫一空了,所以沿着洛克渡口快速前进,以确保获得那里的战利品。乌迪团匆匆赶往英军营地,没有遇到丝毫抵抗。
祖鲁人与英军在伊桑德尔瓦纳展开厮杀
伊桑德尔瓦纳战役
梅尔维尔阵亡
发现梅尔维尔遗体
此事发生时,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格林上校和第三纵队大部都已离开营地。此战打响前的1879年1月20日,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对一个建有马提亚纳要塞的地方进行了考察,那里有一处深谷,到处是洞穴。英军以前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侦察,所以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派出两个不同的小组仔细查看并向他详细汇报。其中一个侦察员是达特内尔少校的部下,侦察员报告说他发现了祖鲁人的部队,如果派三个步兵连到那里,就能发动攻击。这一请求没有得到同意。1879年1月22日2时30分,格林上校接到命令,要求他带着六个连、四门大炮及骑兵,前往达特内尔少校所在的地方进行支援。同时杜恩福德上校也奉命前去加强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营地的力量。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跟随格林上校的增援部队,于1879年1月22日6时30分到达达特内尔少校所在的地方。不久,祖鲁军队出现在远处,但英军发动总攻时祖鲁军队撤退了。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祖鲁人作战计划的一部分,其目的是为了牵制英军这部分兵力,并阻止其进入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的营地。唯一真正的交战发生在伊桑德尔瓦纳山最右端。在那里,五百名祖鲁士兵与祖鲁大部队的联系被切断,其中三十名祖鲁士兵被杀。1879年1月22日9时,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收到普莱因中校的一份简短报告,说他听到了枪声,但没有提供进一步的细节。之后,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派米尔恩中尉到一个可以看到英军营地的山顶去侦察,米尔恩中尉用一架功能非常强大的望远镜侦察了至少一个小时,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米尔恩中尉选定一个新的营地,并命令军队当晚在那里宿营。然后,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开始和贝克·拉塞尔中尉率领的骑兵部队一同返回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的营地。在行进到距离伊桑德尔瓦纳山不到六英里的时候,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发现土著特遣队第一营驻扎了下来,指挥官朗斯代尔骑马过来报告说他已经骑马去过营地。不久,他们发现这个营地是属于祖鲁人的。其实早在1879年1月22日9时30分至10时克莱里少校从普莱因中校那里收到半张纸条上写的命令,这个命令[4]中提到营地附近有一支祖鲁部队。当时祖鲁部队离英军营地只有十二英里,快速前进可以提前一天到达英军营地附近。这个命令尽管没有在调查取证中给出确切表述,但显然是最重要的情报。在这之后,米尔恩中尉在报告中这样说道,除了那些被赶进营地的牛群,他什么也没发现。普莱因中校所发命令的紧急性可以说明当时情况很重要。尽管如此,人们没有丝毫的警惕,直到可怕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英军营地被攻占,守军被歼灭。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一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立刻派戈塞特少校去向格林上校传达命令,命令格林上校率领全部兵力立即去救援。当时是1879年1月22日16时,格林上校还在离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营地六英里之外。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和先遣队继续前进,直到离营地不到两英里时才停下来。贝克·拉塞尔中尉去前线侦察,1879年1月22日大约17时45分左右返回。贝克·拉塞尔中尉报告说:“一切都糟透了。祖鲁人洗劫了英军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营地。”1879年1月22日18时,格林上校率部队赶到伊桑德尔瓦纳山附近营地并布好了战阵,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下达了动员令。士兵们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勇往直前,决心全力克敌。全部兵力如下:炮兵在中央,两侧各布第二旅第二十四团的三个连,分为四个部分;土著特遣队、骑马步兵部署在最右侧,纳塔尔志愿骑兵部署在最左侧;纳塔尔骑警留作后备军。整个部队以这样的阵势快速前进。炮兵轰击祖鲁军队防线最窄处的最高点并轻松地占领了这里的阵地。夜幕降临,可怕的屠杀场面笼罩在夜幕之下,士兵们躺在被洗劫一空的营地废墟中,举目所及,到处是人、马和牛的尸体。英军士气低落,显得更加疲惫不堪。士兵们永远不会忘记黑暗时刻的疲惫与悲伤。此时此地,英军士兵完全可以预料到他们的前方和后方都会受到攻击。但幸运的是,祖鲁人知道如何取得胜利却不知道如何扩大战果。尽管夜间听见了几次警报,但英军没有听到一声枪响。因此,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和他的剩余部队才能在黎明时分迅速赶去解救洛克渡口的危急局面。
洛克渡口的英军
1879年1月22日,斯波尔丁少校留下查德中尉在洛克渡口指挥作战。然后,他前往海尔普马卡尔,然后赶往洛克渡口,督促奉命保护洛克渡口的第二十四团连队前进。1879年1月22日15时15分左右,朗斯代尔团部的阿登多夫中尉和一名马枪兵急匆匆骑马从祖鲁兰赶来,大声喊着要过河。随后,阿登多夫中尉留下继续协助防御,那名马枪兵则带着情报前往海尔普马卡尔。当时,祖鲁军队正在大举进攻纳塔尔殖民地,因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洛克渡口,这一消息对伊桑德尔瓦纳来说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这时,由布隆海德中尉指挥的第二十四团驻扎在军粮仓库附近的那个连收到了第三纵队的一条消息,并派人去请来了查德中尉。目前防御准备工作已尽全力,驻守小分队用许多玉米袋垒在两辆牛车上组成胸墙,胸墙将分离的建筑连接了起来;仓库和医院的门窗都被堵死,墙上开凿了射击口。所有可用的东西都用上了,勇敢的驻守小分队下定决心,即使战死在脆弱的防御工事后面,也要击退祖鲁军队。
在河边,船夫丹尼尔斯和第三团的米尔恩中士提议,把渡船用缆绳连起来停在河中央。尽管这一提议遭到大家的拒绝,但最后这两个勇敢的人也加入了驻守部队。
1879年1月22日16时20分,人们听到了枪声。在此之前,杜恩福德上校的一名军官曾接到命令,要求向祖鲁军队方向派遣前哨以查清其行动情况。然而,杜恩福德上校的这名部下不但不愿服从命令,而且派了一百名士兵骑马去了海尔普马卡尔。大约在同一时间,斯蒂芬森上尉率领纳塔尔土著特遣队分队离开了驻守小分队。剩下的守军立刻发现,这条防线对所剩甚少的士兵们来说太长了,必须立即用压缩饼干箱子垒起一道新的防御工事。1879年1月22日16时30分,防御工事只垒到有两层压缩饼干箱子那么高时,守军便看到大约六百个祖鲁人正向自己的南面冲过来。祖鲁人尽管遭到持续不断的炮击,损失惨重,但还是继续向前推进了五十码。同时,祖鲁军队遭到来自仓库方向的一股交叉火力的袭击而停滞不前。令人意外的是,许多祖鲁人利用炊具等做防护并没有停止攻击,而是向左边移动绕过医院,又向西北用玉米袋垒成的胸墙冲去。接着,这里发生了一场殊死搏斗的白刃战。结果,祖鲁人被击退,英军守军也损失惨重。
英军依托洛克渡口的工事抵抗祖鲁人的进攻
守卫洛克渡口英军伤亡惨重
附近的灌木丛没有砍倒,这使祖鲁人借着灌木丛的掩护靠近了英军防御工事。祖鲁人拼命发动了几次进攻,但每次进攻都被英军的刺刀击退了。
一场猛烈的大火从堑壕上的石头中袭来,给英军造成严重的损失。1879年1月22日18时左右,火势依然很猛,英军士兵不得不躲在压缩饼干箱子垒起的防御工事后面。在这个过程中,祖鲁人一直试图强攻医院。不久,他们又放火烧毁了医院的屋顶。医院那边的守军非常英勇,让所有可以转移的伤病员都离开了医院,然后挨个保卫楼层。最后撤离医院的是第二十四团的四名士兵。他们分别是威廉姆斯、胡克、E.琼斯和W.琼斯。他们的弹药都用完了,只能手握刺刀守在门口。
接着,英军士兵用玉米袋垒成了工事,从而第二道火力在其周围形成了。在这期间,医院着火了,祖鲁人继续试图烧毁仓库的屋顶。夜幕降临前,这支勇敢的守军小分队被完全包围,在击退祖鲁人的几次进攻后,他们撤到防御工事的中心位置。祖鲁人激烈的围攻一直持续到午夜以后。之后,防御工事周围断断续续烧起了大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1879年1月23日4时左右,炮火停了。拂晓时分,祖鲁人消失在西南方向的山丘上。这支英军驻守部队的人数正好是一百零四人——不包括三十五名伤病员,而参加此次战斗的祖鲁军队却多达约三千人,其中至少有三百五十名祖鲁人被击毙。这样一来,一小队勇敢的英军士兵凭借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和坚忍不拔的意志挽救了纳塔尔殖民地。他们堪比温泉关战役中的勇士。
1879年1月23日7时左右,英军又看到一大批祖鲁人正在前进。英军的弹药几乎用完了,但援军还未从海尔普马卡尔赶来。庆幸的是,1879年1月23日8时左右,第三纵队终于出现了。不久,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一行骑马来到洛克渡口并高度赞扬了防守部队的壮举。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称赞防守部队以不屈不挠的勇气和坚定不移的决心,勇敢地抵抗了数倍于己的祖鲁人,极大地挽回了伊桑德尔瓦纳战役灾难性后果的影响。当时,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很正式地说道:“毫无疑问,防守部队拯救了纳塔尔,使其免遭祖鲁人的严重入侵。”他还补充道:“我们勇敢的守军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坚定勇敢,令人赞叹!我相信,大家对此有目共睹并充分认可。”
祖鲁人逼近英军的防御工事
客观地评价,伊桑德尔瓦纳战役的惨败有力地证明了高级专员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提出的支持战争论点的正确性。很显然,祖鲁国王塞奇瓦约拥有一支随时可以出其不意地进攻纳塔尔殖民地的军队。基于纳塔尔殖民地广阔的边疆及土著人的性格特征,祖鲁军队可能会在人们未完全搞清状况时就已摧毁纳塔尔殖民地。用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话来说,如果忽视这样一个事实:由于我们的忍耐、默许而任由纳塔尔殖民地附近崛起一支由一位不负责任、残忍嗜血、凶狠奸诈的暴君来指挥的非常强大的军队,那么我们的忍耐不但不会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有罪。对于纳塔尔殖民地所有爱好和平的英国居民构成的社会来说,祖鲁人强大的军队只会使这个社会非常不稳定,除非英国政府派来军队守卫。否则,这个社会无法以任何状态安全地继续存在。伊桑德尔瓦纳战役惨败的消息一传到纳塔尔殖民地,立刻引起了一场可怕的恐慌。纳塔尔殖民地居民逃往周边各镇,四面八方都设置了临时防御营地,德班和彼得马里茨堡立刻修筑了防御设施和碉堡。英勇的洛克渡口保卫战和犹如神助的图盖拉河洪水,有力地挽救了纳塔尔殖民地。一旦祖鲁军队越过边界,组织严密而有序地进入纳塔尔殖民地,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祖鲁军队取得胜利。
伊桑德尔瓦纳战役的惨败,使英国人不再信任土著盟友。土著盟友因此遭到疏远而渐渐被遗弃。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也被迫打报告向英国政府说明,英军想要取得对祖鲁人军事行动的胜利就需要英国政府对殖民地予以大量增援——三个英国步兵团、两个骑兵团、一个皇家工兵连及一百名炮兵。当报告送到英国后,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的请求立即得到批准。不过,随后一段时间人们中出现了一种可怕的、焦虑不安的情绪。纳塔尔殖民地的白人居民的感受难以用语言描述,他们时刻都担心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野蛮、残酷的祖鲁大军正在全速前进,目标就是彻底消灭其憎恨的白人。德班和图盖拉河之间相距仅六十英里,彼得马里茨堡面临的危险更大。许多人逃到了海边,又从海边逃往邻近的殖民地。在临时防御营地和仓促修建的防御工事后面,还有很多人怀着恐惧等待来自战场的任何消息。在开普敦殖民地,政府采取了最有力的措施。来自开普敦的两百名志愿兵和来自伊丽莎白港的一百名志愿兵立即前往威廉国王镇,奉命协助前往纳塔尔殖民地的第八十八团。九百名士兵组成的义勇骑兵队奉命去占领边境上的一些阵地,八百名开普敦骑兵协同行动。两千名欧洲人全副武装起来了,其中一千七百人是骑兵。为了阻止彭多人、巴苏陀人和格里夸人可能发动的叛乱,这样做非常有必要。因为彭多人、巴苏陀人和格里夸人只是等待时机来共同对抗欧洲人,所以面对这样的局势,整个南部非洲的欧洲人,面对所有黑人种族,又惊又怕。虽然基列卡人和盖卡人已经被彻底打败,但巴苏陀人和彭多人到目前依然踌躇满志。巴苏陀人和彭多人饶有兴趣地观望着祖鲁人与英国人的战争。当然,他们还是更加同情并倾向于塞奇瓦约。
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对殖民地的状况予以极大的理解与慰问。1879年2月18日,她令国务大臣以最快的速度向英国守军发去慰问电报。电报中说,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对所有阵亡的勇敢的英国政府军将士及殖民地官兵表示沉痛哀悼!对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应对所处困难局面的能力充满信心。电报的结尾这样写道:“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予以武器和部队的增援。”
英国外交部由于卷入祖鲁战争而受到国人的猛烈抨击。迫于舆论压力,外交部不得将责任推到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的身上——在外交部完全不知情及未获批准的情况下,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采取了一项肯定会导致战争的措施,而这完全有可能避免。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这位高级专员得到任命后,被批准授权参加这场战争。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清楚地知道,英国必须立即在祖鲁兰发动这场战争;而保守党温和而粉饰的指责,显然更多出于党派的内部需要而非实际情况。灾难总会唤起人们对受害者的哀悼,同样英国人也为战争发出了高声抗议。然而,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坚信,他最终会得到公正的看待与对待。在英国国内,英国政府拥有足够的权力和权威,不会因为民众的强烈抗议而抛弃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
注解:
[1] 克里洛克上校:《军事法庭上的声明》。——原注
[2] 第三纵队参谋长克利里少校:《军事法庭上的声明》。——原注
[3] 见《土著人的陈述》与《司令部工作人员德拉蒙德的陈述》。——原注
[4] 《克里洛克上校的陈述》。——原注